我们几个既然在这汇合。村长的事肯定就不能坐视不理,便跟着怒气冲冲的村长一起来到了梁子的家。但是他们几个人纷纷表示要在外面等我,就连之前一直跟我处处进进的苏屠,找到队伍了之后也不打算跟着我了。
只是我把这件事了解了一半,眼看着就要一切明了的时候不让我知道,这简直残酷。所以就算季陆他们几个执意在外面等我。我也得进去看看再说。
推门进去的时候,梁子正坐在炕沿上看着炕上的孩子,转身看见我们下意识站在地上,身子不自觉的往铁皮盒子的方向靠。
“村长,你怎么来了?”
村长怒不可遏“我怎么来了?还是托你的福,让我活到了现在。”
梁子看样子不是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听村长这么说立马露出了慌张的神色“你,你这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对啊。怎么回事啊村长,突然间这说的是哪的话?”炕上的女人说道。
村长指着梁子,声音颤抖的问道“我问你,货车呢?”
梁子当即冷汗就流了下来“车在城里,我没开回来。”
“这么远的路你不把车开回来,自己一路小跑?”村长现在是铁了心不信他的话,所以任由他怎么说也没用。
“我再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村长被气的浑身发抖。
“你真的误会了村长,车确确实实让我留在城里了。”这梁子张口闭口都是谎话,刚才村长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还说自己在外地,这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我估计也就是市里道村里的距离。
村长见他嘴硬,两步走到柜子旁,一把打开上面的铁皮盒子,反手把里面的东西扣在地上“那你说,你跟我说清楚,这里面的钱都是怎么来的!”
梁子看见里面的钱被发现之后,顿时沉默不知道该作何辩解。
“要不是这姑娘提醒我,我怕是被你搞到家破人亡的那一天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村长嘴一松,就把我给供了出去。
我突然对自己跟进来这件事感到后悔,但也没办法只能承受着梁子恶寒的目光。
“村长,不能随随便便哪来个女人说话你都信,我说话你就不信啊。”
我本来不打算和他对质什么的,但是他这话说的难听,我也有点听不进去“什么叫随随便便的哪个女人,那点破事你自己敢做还不让人说了?”
梁子的眼神突然变得怨毒,看着我恶狠狠的问道“我做什么了?”
我见他冥顽不灵,任由我们怎么说也毫无悔过之心,便戳穿道“村长家的火车呢?被你卖了多少?那车三年车龄,卖不到十几万你就亏本了。”
见我一字一句把话说得明白,梁子再也装不上来“你是什么人?这又关你什么事?”
“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你就说我说得对不对吧。卖了人家的车,还在人家母亲的坟上动手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到头来就只为了十万块钱。你不觉得这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梁子……这姑娘说得是真的吗?”炕上的女人显然对梁子的做法一无所知,我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残忍。刺破真相的同时也刺破了这家人的心。
“人?不是我不想做人。而是我要钱,我要很多很多的钱我才能做人。车是我卖的,你家坟上的气孔也是我打的。”他干脆承认道。
村长更是被气得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平静了好长时间道“梁子啊,叔平时对你不错,你说你何苦这么恨我呢。”
那梁子本来满脸冷漠的表情,突然被村长这么一句话给问住了,愣了愣神“谁说我恨你,我一点都不恨你。我心里感激你,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我没办法啊村长。
“你开了我儿的车去卖。想害我全家就为了没人能发现这辆车不见的事,你好歹的心啊。”村长指着他鼻尖骂道。
梁子看着老校长颤抖的样子,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两步爬过来抱着村长的腿“村长,你行行好吧,放过我吧求你了。”
村长闭上了眼睛“你说,你到底要钱干嘛?”
梁子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大男人,听见村长这么说突然流下两行浑浊的泪“我家米粒,刚入冬的时候被查出了有先天性心脏病,大夫说没钱动手术,这孩子就活不过五岁了。我之前在地下钱庄借了十万块钱给孩子瞧病,可谁成想两个月的时间利息就涨到了几万块。他们说如果我还不上就来我家做掉我老婆孩子,我害怕啊村长,我实在没有办法。”
梁子说的声泪俱下,村长有些微微动容,但脸色依旧如死灰一般。沉了半晌之后声音沙哑的说“梁子啊,就算你再怎么缺钱,你不能拿我的命去抵,你这么做,真让村长寒心啊。”
第266章 生死与爱
我相信梁子此刻的泪水是真诚的,也相信他是确确实实的抱歉。诚如我们每一次的对不起,说出口的时候都是恨不得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
可他真实的存在,我相信就算给梁子重来一次的机会,他还是会选择这么做。对村长,他内疚,却没有悔过。
“今儿晚上七朝回灵,你跟我去把坟上的洞堵了。”村长不想再和他废话,直接说道。
“那车……”梁子抱着村长的裤腿问。
“卖哪了给我赎回来,我当这些事都没发生过。”
梁子脸色为难“米粒安排的下个礼拜的手术,钱还差了不少,我……我拿什么去赎啊。”
“你啥意思?”
梁子的境遇遭人可怜。但他做出来的事又着实可恨。他家孩子生病确实可怜,但人家好好的一辆车总不能说给就给。况且如果放在以前,按照村长的性子或许能宽容宽容时间,但这梁子的做法。实在太让人寒心。
“我……我……”梁子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说不出话,炕上的孩子被吵醒吭吭唧唧的哭,屋子里的气氛压抑的让我透不过气。
我又开始同情心泛滥,不为梁子。只为他那还不会说话的孩子。
房门被人推开,我转头一看竟然是慎虚。
“差多少?”他问。
地上的梁子意识到他在问自己,抬头道“村长那车我卖了十万,东拼西凑借了三万,算上住院还有日后的药物,怎么也要十六七万。”我环顾四周,于这个家庭而言,恐怕这就是天价,是不用旁门左道没办法筹到的费用。
“我借你二十万,给你十年的时间来还。”慎虚站在屋子中间,开口道。
不光是梁子,就连村长也愣了一下。不过即使他们再吃惊,也比不过我此刻的心情。我开玩笑的时候经常说慎虚是貔恘,光吃不拉,想让他花点钱出去比让他放血还难。嗜钱如命,可能说的就是慎虚。
梁子第一反应就是看村长,村长知道我和慎虚认识第一反应就是看我。
“师父……”二十万不是小数目,就算慎虚在这件事上慷慨,三万两万的可能,这二十万……
慎虚没理我,继续对梁子道“你是个男人,有话站起来说。”
梁子木然的站起身,不解的看着面前的慎虚。而后意识到慎虚说的是真的,一时间震惊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慎虚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扔到一边衣柜上“密码六个零,日后还钱到贵州锁钥镇的清风道观。”说完没在屋里停留,转身离开。我见慎虚要走,也赶紧跟上。
刚走到门口屋里的梁子终于反应了过来。连忙叫住慎虚。
“大哥,你等等,我给你打个欠条。”
慎虚一只脚迈出去一只脚留在屋子里,手扶着门框转头看了一眼躺在炕上的婴儿“不用了。十年之后你带着她去就好。”
我注意到慎虚手上抓着门框的动作在慢慢收紧,手背上透出了一道道清晰可见的青筋。只撇了那女婴一眼,慎虚便逃开一般的离开了屋子。
我察觉到他情绪不对,连忙追了出去。
慎虚没往房后走,而是径直走到了梁子家门前坡下的小溪旁。我站在坡上,看着慎虚越发落寞的背影。不敢过去,更不敢出声。
约莫几分钟之后,我见慎虚仍然没有回头的意思。便慢慢靠了过去。
“师父……”我绕过去之后看见慎虚的瞬间愣了一下,他眼角还未来得及擦去的泪痕就这么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