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未发生,却将要发生,因为地下城的底下有几个地方开始有淡淡的气体冒出,我们的工匠已经将口堵上,但是据神算子空空大师所言,还有一年,龙泽的地下城将喷出地火,局时,如果百姓不及时撤出地下城,那么将是死路一条。”
柳熙阳呆住了,他没有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一年时间将两百万人撤出,这是个什么难题,怎么能做得到,也许有一个方法可以,那就是将鸿雁皇帝杀了,然后划出一块儿地让龙泽的百姓搬出来。
他的念头还没有想完,玉凤鸣已经在他先头把他的念头讲出来了:‘我和龙珠考虑过杀了风漠华,但是这样一来各国一定联军攻龙泽,而且鸿雁全国上下也对龙泽不服,结果人没有出来,仗倒先开打了,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连累了很多人去死。”
“这样子不行,那还有什么办法?阳没有大块地,供不了那么多人。”
“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风漠华退位,风净尘继位,龙珠儿嫁给风净尘,然后风净尘下旨给皇后的娘家人一个栖身之地。”
“什么?龙泽主是男人,怎么可以嫁给风净尘?”
“龙珠儿也同天然始祖一样,是个、是个能行妇道的男人。”
柳熙阳深深喘了口气,今天如果说这话的不是玉凤鸣,他已经把对方的头打烂了,你个王八蛋,把我堂堂中泽主看作一个妾妇?
“就算这样,怎么嫁给风净尘呢?他才是真正杀死玉蓝烟爷爷的也凶手,当年要不是他帮着风萧然从地牢中逃走,要不老泽主在恶龙口救他反被风萧然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打入了地缝,老泽主怎么会含恨九泉,所以风净尘这个王八蛋,就应当千刀万剐了他。”
“但是,他是爷爷亲点的上泽主,无论如何,爷爷没有除去他这个名号,我们总该给他留一个位置。”
“泽主您真得不顾血海深仇了吗?龙泽主这样骄傲的人,怎么会答应这种事?”
“在二百万子民的生死面前,血海深仇算什么?个人荣辱算什么?我要是像龙珠儿一样的人,我立马就去了,还踌躇什么?”
“既是龙泽主的事,与属下又有何干?”
玉凤鸣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道:“让玉家与风家成亲,化敌为友固然好,但风险太大,万一有一天如果控制不了风净尘,龙泽子民就惨不可言,为了防这一招,龙泽一定要有外力相助才能过。而这个外力就是你。”
“我,我是龙泽的内力啊?”
“十二殿主中风净尘只有你没有见过,而江湖上也只知道你是陈阳柳家的当家少爷,没有人知道你是龙泽的人。龙泽中也只有二十多个人真正知道你的身分,而那二十多个是不会出卖你的。其他人包括侍候你的人,只知道你是柳少爷,至于是哪里的柳少爷他们都不清楚。因此我和龙珠要你从今日开始脱离龙泽,从此你就是你,你与龙泽再无半分关隘。如果你能在关键时刻救龙泽一把那是最好,如果不能我们也决不怪你。另外你军中所有龙泽的人都要撤出,从此你就只是鸿雁的大将军,为了防止和你的关系走得太近,龙珠儿还会千方百计地打压你,跟你结仇,而你则要装作与龙泽势不两立的样子,我和龙珠命中注定会有一劫,这一劫也许只有靠你才过得去,到时候那怕要你亲手杀我或者龙珠,你都不能有迟疑,你的使命就是在龙泽生死存亡的关口拯救龙泽,你能做得到吗?”
柳熙阳缓缓倒伏于地上,主子已经把心剖开来给自己看了,自己还有什么可迟疑的。玉凤鸣道:“惜言对你的心是真的,你把他带走吧,凡事有个依靠。”
“泽主我不会和惜言一起走,惜言太重情义,太感情用事,他会坏事的,我一个人就够了,只要泽主能相信我,泽主,阳便以今日泽主责打为借口,留书出走,从此柳熙阳便不是龙泽人,但我的灵魂永远锁在龙泽。阳走后请两位泽主保重,就算此生相认无期,阳也一定努力完成泽主所托。柳熙阳告辞了。”
说完石室的门一开,柳熙阳昂首出门,再也不回首一看,他不知道身后,玉凤鸣的脸上泪光闪闪。
五 折柳谁知伤心意
柳熙阳的离去在殿主当中引起了一场掀然大波,和他交好的几个心里既责怪泽主,又责怪小柳太过急躁。其实他们都知道以小柳这样的傲性子,原来是老泽主玉蓝烟宠出来的。他是玉蓝烟亲授的弟子,仅仅是身分不如玉凤鸣、玉龙吟 这般尊贵而已,若论宠爱,在老泽主却是不输于玉家兄弟的。老泽主在时,柳熙阳常常倚娇恃宠,可能已经犯了玉家兄弟的忌讳,他们兄弟只怕出于嫉妒早想教训柳熙阳一顿来立威,抓住了这机会既可以打压柳熙阳,又可以威慑下属,原来可是一举两得。可没有想道这骄柳竟然留书走了。这背叛龙泽一定会遭到龙泽的追杀,小柳,从此你可没有安当的日子了。
晚间各殿主纷纷陈词,说了好半天处置的意见,泽主只淡淡地说:“龙泽从来就没有过柳熙阳这个人,青龙殿主明天就有任命,在龙泽再也不许提起柳熙阳这个名字,谁若说了,本泽主是不会手软的。”说罢,他轻轻地扬起手,手上的玉杯化作一团粉末飘散开来,众人明明刚才见那只杯子还是玉光皎皎的,转眼却成了粉堆,泽主露了这手功夫,可见对柳熙阳是恨到家了。可是泽主为什么不对他动手呢?大约是看在柳家千年来偷偷地龙泽卖死命的份上吧?又或许是看在老泽主曾经宠爱过柳熙阳的份上吧?谁知道泽主这么想?总算小柳逃了一条命,否则泽主出手,小柳就变成一棵僵柳了。
众人出殿议论重重,独有顾惜言呆呆地一语不发,他虽不是殿主,却是下泽主的协理,自然也能参加。但是柳熙阳背叛龙泽对他的刺激实在太大了,他不能接受,他眼前龙泽的那十一月的晶莹雪已经变成灰色了,雪光中反射出来的都是一片凄光。自从七岁那年,奄奄一息满身伤痕他被爷爷和玉龙吟、柳熙阳从垃圾堆里头捡回来,他窝在柳熙阳的被里头,咬着被子已经发誓,这辈子的命是爷爷和少泽主的,心是柳少爷的。可是爷爷被风净尘害死了,柳熙阳又走了,他的心一下子空了,里面好像有个无边的黑洞,黑洞里传出无边的唾骂: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妖精,小杂种,滚过去把那堆臭屎添干净…………
顾惜言只觉得心在碎裂,有某种东西正在他十八岁的心里死去,被爱的盼望,一次落空了。他是一个连亲身父母都要鞭打,连亲身的兄弟姐妹都可以踢踩他在地下的贱种子,他是一个不男不女的妖精。据说天下十二大家族中每过十年就会有这们的妖精生出来,这种妖精都是败家亡国的祸水。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会把他放在心上,归根到底他是下贱的胚子,归根到底他是个祸水。难道是自己给爷爷和泽主带来厄运吗?为什么他来了才一年爷爷就死了,可怜泽主那时小得如同两个小玉娃娃,却要承担起复兴龙泽的大任,每一次看到泽主那两张因为压力而喘不过气来的脸,他的心就痛得如同风中的树枝,怎么也停不下。
不,他不是,他不是贱种,不是妖精。他要为爷爷报仇,他要杀了柳熙阳这个叛徒,没有人可以背叛龙泽,背叛者死。想到这里,他径自闯进了白虎殿主西帝凡的卧室。西帝凡正呆呆地看着手中一块碧玉,那是柳熙阳送给他的,他西帝凡眼里揉不得沙子,叛徒的东西他不要,他正狠狠将玉摔在地上,便有一脚将玉又踢回到了他的面前。四目相对,顾惜言道:“你想报你父母被鸿雁残杀,你自己惨遭死奴囚堂的蹂躏的仇恨么?跟我走,我知道风净尘关在哪里,我们先杀了这个叛徒,再杀了柳熙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