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西呈君打出了那人的旗号,他没有像人们想象那样的愤怒,内心甚至有点高兴,真的是那人么?可是他自己在心里已经画了一个否定的休止符,那人的骷髅还在冰湖底呢,怎么可能跑到西呈去呢?一场空欢喜而已。果然如此,使臣的回报让风净尘的内心感到如同地狱样深的失望。
他坐在小书房里,没由头的就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在这里骗那人,那人的小脸涨得痛红,完全没有经过训练的小嘴那么甜美,被自己亲了一口居然打了自己一记耳光。第二次,自己在这里,那人脸色苍白,可是被自己亲了一通后,就脸生红晕,红得那么可爱。 那是谁,是那人,他在朝我笑,他在叫我麒哥哥。真的,这不是梦,那人在笑盈盈的走过来。风净尘突然大喜若狂,他大叫了声:“珠儿,是你,你回来了么,麒哥哥好想你。”
刚进来禀报的内侍睁大疑惑的眼睛道:“陛下恕罪,宫人不是珠儿,宫人是南音。”
风净尘醒过来了,又是一个虚幻的梦,本来以为到了天竺院就不会再做了,可是那个人,那种种绮丽的梦却如附骨之蛆一样的跟着他。他有时让葛云配制无梦丸,可是几天做不到那人,就又会把那药丸掷出去,又做那让自己伤心而又快乐的梦。真的,这种快乐只有那人才能给他,年轻的时候有无数的嫔妃不觉得,如今瘫痪了,常常面对空房时,便会想到那人。有时甚至会想,如果那人在,一定不会将自己孤零零的留着,像从容那样去找乐子。那人一定会推着车,叫自己麒哥哥。
他生气对打断自己美梦的内侍道:“你也配叫珠儿么?有什么事?”
内侍哆嗦得像秋风中的叶子道:“陛下,太子回来了。”
“宣。”
风畅进了内殿,不得不向父皇禀报兵败的消息。他知道兵败也就罢了,关键是凌霜辰不见了,父皇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果然风净尘一听心爱的徒弟受了重伤后滚下山头不见了,勃然大怒。他指着风畅的鼻子道:“凌家就这一根独苗,你叫父皇如何向老公爷交代。你为什么让他孤军深入,告诉过你,金辰鹰不是平常之辈,叫你不要掉于轻心,你,你带了六年零六个月十五天兵了,为什么如此不长心眼。”
风畅从来没有被父皇这样责骂过,脸涨得痛红道:“父皇,没有办法,他们和苦栎联军,咱们只有和北夏联盟,不然咱们没有办法定江北。”
“畅儿,如果能和北夏联盟,我早就联了。我们要凭自己实力打败苦栎和龙泽,如果跟他们联盟,说不定,苦栎和龙泽一去,他们同样会对咱们下手的,所以联盟之举断断不可。咱们先整顿死奴囚堂,将那三万多死奴发动赶来,告诉他们 ,只要他们能拼死作战,就给他们自己和家人自由。”
“父皇,要是死奴不肯听咱们的呢?”
“父皇要你当太子是做什么的?想办法让他们听,不可来硬的,用心去打动他们。另外霜辰,你一定要给父皇找到,不管是败是胜,都是你的责任,不能怪到他头上去。”
“是,孩儿这就去找。”
没等风畅的人出大门,外面传报少院主回来了。风净尘大喜,急忙宣召。只见爱徒脸色苍白,瘦得衣服都宽宽大大的,心中就疼得一阵颤抖。便安慰道:“辰儿,你受苦了。”
凌霜辰给师傅请安,然后便说了他的经历。原来他晕在雨中后,倒在了一个叫林家村的地方,被一个姓林的草头郎中救起,那姓林的郎中有一个儿子,叫林和宁,悉心的照顾他,所以凌霜辰才得以保命。林郎中希望儿子有点出息,所以就让儿子陪着凌霜辰来天竺院,谋个出身。
因为那林和宁救了自己的爱徒,风净尘破例召见了这个平头小百姓,长得平平常常,没有什么扎眼的地方,一望就是个老实人家的孩子。风净尘问一句他答一句,风净尘蓦地就想到那人身边总跟着云忆柔,心念一动 ,便叫林和宁跟着凌霜辰,做个随身医生。两人告退这际。风净尘突然觉得自己毒,葛云向来是按照常规来解的,说不定这样反而宥于常理,没有独到之处,这个小郎中出身山野,或许有独到之处也未可知。便道:“你来给朕诊诊罢,如果朕听得合理,赐你个四品医官。”
那个小郎中,诚惶诚恐的给陛下把脉,他把了一会儿,脸色既不安又凝重道:“皇帝陛下,您得的不是毛病,是咱们乡下常说的邪气。”
风净尘一笑道:“这邪气怎么说?”
“陛下恕罪,这邪气有的是服食了毒药所致,有些是被山野的地气所逼,也有的是从他人或者畜生身上所传。”
“那么朕身上的邪气是从何而来呢?”
“皇帝陛下,恕草民胡说,草民这点医道是从小跟父亲学来的,只懂那么些,据草民看来,陛下的邪气表面上是中毒所致,实际上是有人借毒把另一种气流传进了陛下的体内,与陛下身体本身的气流混合,所以陛下一直好不了。”
风净尘闻言一震,他唯恐吓到那小郎中,便将容色一收,心平气静,道:“依你看,要如何治。”
“这邪气是练武者的气流,自然也要用另一种气流来解,这个草民解不了。”
风净尘让内侍拿了赏金给这个小郎中,笑道:“等朕确定你这话有道理,再另行封赏。”
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风净尘若有所思,这此年自己多次用清心咒想将毒逼出去,可是越逼毒却反而越来越厉害。莫非这毒和清心咒是相互混合吸纳的么?这样说来,难道师傅叫然明背给我的清心咒有问题。早在五年前风净尘决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