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近一个月了,我没再见过John,他没有原谅我,而我也没有勇气面对他。
我知道阳还在等我的选择,可我怎么告诉他我根本没办法选择。鱼与熊掌兼得,我是贪心的!
我觉得我在边缘生活着,有时候我甚至希望生活放弃我,我没有什么值得他们爱的,真的不值得!
我一次次的告诫自己,别再打扰John,爱他就放他去飞吧,如同褚壬对姐姐!于是每每拿起电话却怎么也拨不出那一串的号码,原来再熟悉的习惯也是可改变的。
克制,一种隐忍的生活!
我知道我带给他的是不尽的烦乱与纷争,我下定决心去爱他却反过来背叛了他,我对他的只有伤害,也许离开他是最终也是最好选择。
可心里却告诉自己放不下!
害怕,一种回忆的噩梦!
我知道如果我给阳打了电话,那将是Cindy的噩梦,她有多爱这个丈夫我比谁都清楚。七年前年少轻狂的我都不会做别人婚姻的第三者,如今已近不惑的女人又怎能做出这种事情?
我知道太多的遗憾围绕在我们中间,无论何时何地都无法移转,我知道阳一直把我放在了心间,也许是连Cindy都没有去过的地方,也许什么也没有——
可心里却告诉自己难以舍!
我疯了,人格分裂。其实两个我都该放手的!
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知道有人在摇晃我——我是不是如愿真的一觉死去了!
抬开沉重的眼皮,婷婷在我眼前略带泪痕的呢喃着:“妈妈,你没事吧?今天是婷婷的生日的,你怎么都不记得起床呢?”
“不哭哭,妈妈头好痛!”我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隐隐的我听到了她在讲电话,但是谁我就不清楚了,我想应该是褚壬——婷婷在向他求救。
我醒来的时候只有四面的净白围绕着我,手上打着点滴。
这情景就像是那年的校医室。
有时候一个人输液也是一种机遇!在深深被爱包围的人看来孤单很美甚至有些令人神往。我设想过一千种原因,让我一个人在医院里醒来,却独独露了那种被暖风吹过的春日正午颤抖地在一点都不像医院的校医室醒来,只有液体在一滴滴地流进我的身体里。那时候会急急赶来的只有阳——
如今竟是那般的相似,只是不知是谁送我来的医院!
“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帘子外传来一个急切的男声。天呀,我没想过婷婷求救的对象竟是John。
他还会在乎我?!
“你太太基本上没什么事?”
“到底怎么了,发烧会发到晕倒?”
“应该说,是因为血糖太低,过度疲劳,导致的发烧及晕倒。已经没事了!观察一下就好,不过下次得小心了,孕妇的身体是很脆弱的!”这个很大的炸弹丢在了我们的面前,原来这些日子的不适是因为怀孕。
“你说什么?她怀孕了?”他是不高兴听得吧?
“你不知道吗?真是太糊涂了,报告很清楚,大概八周,还算健康,只要不要再低血糖!”
“我知道了。”
“婷婷你先到外面玩一下,Uncle有话要和妈妈说!”原来婷婷也跟了来。
“嗯,我知道了!”声音一顿,“Uncle,我是不是很快就要有弟弟了?”
可John什么也没回答。
他打开了帘子走了进来,看见了坐起身来的我,于是放轻了声音,倚在墙边低沉的说:“你都听到了?”
我点了点头,我也没想自己居然做了母亲。
他挣扎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看我。许久之后才开口,缓缓地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想打掉这个孩子的话,我没意见!”
我傻了,瞪瞪地看着他,他不要这个孩子吗?
也许不爱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
“那是条生命!我不会不要我自己的孩子,不论你怎么想?”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以为你选了他。”他激动地说道。
我笑了笑,原来John还是爱我的。
“你为什么不认为——”我一脸平静地看John,话到嘴边又顿了回去,我知道他已经心急如焚了。
“这是孩子替我作的选择不是吗?”
“Rain,你是说——”他脸上笑开了花。
“我说什么?”我装似茫然地看着他。
他伸手将我抱起,原地打了个圈。
“我真的好爱你!”
“你别疯了!”我痴笑着。
“我们这就去结婚。”
“我们去那里度蜜月?”
“你怀着宝宝出国不方便,不然一定带你去见我爸!”
“那我们就在国内吧?我不想补蜜月,酒席婚纱都不要,唯独旅行不可以省!”
“我们去上海好不好,你在那里有房子住!”
“好。”
一个愿意全盘接受我过去的男人,夫复何求!
不算结局的结局
候机厅里,我在等着我蜜月的班机。人生的境遇其实挺奇怪的,当初大张旗鼓的办酒席却只落得惨淡的收场,而如今只是登记注册却相信可以信守终生。我淡笑着看着John,他亦将我揽在怀中,这就是幸福!
婷婷左看右看,前转后转的在椅子上不得老实。是的,我们决定带婷婷一起去度蜜月,因为我们都爱极了这个小家伙。
John说他能抱得我这个美人归,婷婷是功不可没的!
我只是笑,也许我们可以是一定意义上的一家四口。
“Daddy,别笑得像只老鼠?”婷婷已经改口了,她现在有两个爸爸、两个妈妈。
“你说谁像老鼠?你这只小耗子!回头我带你去见见爷爷,还有哥哥和姐姐呢?他们定会喜欢你的。”
“说定了?”
“说定了。”
机场开始广播,我们起身去划位。
“茉茉——”阳的声音在人海中浮现。
我没想过他会追到机场来,事实上我没给他解释。
“告诉我,为什么?”他急切地问,身形已站定在我们面前,却丝毫不顾John的存在。
我抬头看了我丈夫一眼,平静地说:“阳,我结婚了!”
“我要个理由。”他亦没有想象的冲动,似乎我们可以平静地谈下去,“再给我个机会?我想离婚,什么都不在乎!”
“我怀孕了。双喜临门,希望得到你的祝福,毕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就这样。我被三振出局?一点个机会都没有吗?”他语带哀怨,心若死灰。
“好好把握你的婚姻,我希望你幸福!”说把我紧紧握着他的双手,然后转身离去,随着飞机以及我今生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