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声地跃了上去。
只见墙外隐隐绰绰地有灯火闪动,那火光倒也古怪,却是绿色的,看起来便像是鬼火在四下闪晃。只听得有人喊
道:“那雌儿不在这寺里边,他奶奶的,中了空城计了!”又有人叫道:“好了,这和尚招了,他们都躲去了素女庵。”“那好,咱们就去找那些小尼姑的麻烦!”“他奶奶,害得爷们白跑了一趟,先把这臭庙给一把火烧了吧!”
“快走快走,大师兄马上就要到了,办正事要紧。”
只听得哨声不断,那群人纷纷往山右跑去,慧真知道,凭林凌波的武功,再多的星宿门弟子也不是对手,但他记挂着逍遥子的事,便想着跟过去看看。待围在香山寺四周的人走净,他才轻轻跃出墙头,远远地跟随。
今晚天色昏暗,阴云遮住了星月,整个香山黑黝黝的,那些绿光在前面弹跳不停,时隐时现。过了一会儿,便看见那些绿光都聚集在了一处,显然是素女庵到了。慧真悄悄地走近,瞧见旁边有半截子断崖,脚尖连点,便攀了上去,在上边坐稳后,居高临下,前面的情形便一览无余。
只见那素女庵很是狭小,房舍也不过十几间,墙壁矮,庵门窄,被五十多名星宿门弟子一围,便成了铁桶状。慧真四下一瞧,终于在人堆里看到了日前在宝丰城碰到的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正在用脚踢庵门,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庵门突然被打开了,那星宿弟子不提防,倒是先给吓了一跳,却见一个老尼姑哆哆嗦嗦地探出半个头来,颤声问:
“善哉善哉,不知道各位施主深夜造访,有何贵干?”那弟子喝道:“什么善哉,我们星宿门弟子从来只会恶哉!
告诉你老尼姑,识相的便趁早把那姓林的雌儿给交出来,免得爷们一气之下,把你这小庙给平了。”慧真听到这儿,心道果然是林凌波到了。
那老尼姑见这些人如此凶残,哪里还敢劝解,赶忙又把庵门关上去。那些星宿门弟子好像也多少有所顾忌,并不敢硬闯进去,嘴里却在不住声叱骂!
便在这时,远远地蓦然传来一声哨音,却要比其他星宿门弟子的哨声响得多。众人大喜,手舞足蹈地叫嚷:“大师兄到了!”大师兄神功盖世,法力无边,素女庵挥手之间土崩瓦解。”
那哨音才响起时好像还在山脚下,再响时却已经离此不远,慧真闪目看时,见一头大鸟似的怪物正徐徐而落,他心中一凛,原来是黑蝙蝠杜望舒到了。
只见他身材高大,全身乌黑,肩上还披着一袭鬼惊披风,落到素女庵的门前后,双手一扬,噗地一声,一堆火焰便在场中燃起来,高约五尺,色泽绿油油的,透着森森鬼气,映得众星宿弟子一脸的惨绿,个个都似阎王座下的小鬼儿。
杜望舒露了这一手后,众星宿弟子顿时谀词如潮,颂声澎湃,马屁拍得啪啪响。”大师兄奇功出神入化,威力无匹,我等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大师兄神功登峰造极,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巍然而临下。”
如此逢迎溜须,慧真在旁边听了都觉得耳根发热,杜望舒却依旧面无表情,转身冲着庵门道:“有请林姑娘现身一见!”他的话声虽不高,却将众人的阿谀之音尽数压了下去。
过了会儿,庵门四下大开,两个矮子抬着一乘白色的肩舆走出来。众人的吵嚷声顿时便稀落下去,那两个矮子把肩舆稳稳地放下,绿光的映照下,隐约可以看见里边坐着个盛装丽人。其中一个矮子喝道:“我家主子与星宿门素无瓜葛,你等为何要苦苦相逼?”
杜望舒却并不理会他,冲着肩舆里的人一抱拳:“我家大仙想请李姑娘做客星宿海,还望成全!”一个矮子怒道:
“反了,辛阳春他竟敢贸然犯上!”
星宿门的弟子听他直呼他们师父的名字,也纷纷叱骂。有三个人早举着兵刃冲了过来,两个使极乐刺,一个使黑心拐,那矮子大喝一声,快如电闪,未等他们冲到跟前,他的拳头早打在其中两个人的胸膛上,当即便鲜血狂喷,向后栽倒。剩下那个使黑心拐被这矮子的杀气吓得呆了,竟然忘了躲闪,被他一脚踢中小腹,呼地弹出两丈远。
这下子先声夺人,把那些星宿门的弟子都给震住了,杜望舒冷笑两声,道:“再上!”星宿门的弟子仰仗着人多,发声喊,又冲上去十几名弟子。另一名矮子也加入了战团,只见两人出拳迅速,每打倒一个绝不用第二拳,慧真在暗处看着,也是暗自佩服。
眼见着这十多名星宿弟子也要被尽数打倒在地,杜望舒呼哨一声,身子盘旋而起,跳进了战圈,两名矮子刚想左右夹击,却听肩舆里传出轻柔的话声:“柴雷柴电,你们退下吧!”那两人听了,垂手道:“是!”退回了肩舆两旁。
只听杜望舒冷冷地道:“现在想退时,只怕是已经晚了!”
话音刚落,柴雷柴电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两腿发软,柴雷指着星宿门弟子道:“你们……“,只说出了两个字,便一跤跌倒在地。柴电踉踉跄跄地冲到杜望舒的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肩头,道:“你们……使毒……”杜望舒只是冷笑,不躲闪也不反击,柴电只说完这句话,身子便滑到地下去,手指却是连对手的衣角也抓不稳了。
原来,星宿门弟子的衣衫也沾有毒粉,两人的拳头一旦挨上了,便中了毒。慧真此时也想到二人是为奇毒所制,心下不禁骇然。
杜望舒上前两步,道:“林姑娘,这便跟我们走吧?”只听得肩舆里发出了一声轻叹,缠绵柔媚,听者无不心旌摇晃。接着,他们看到一只纤纤玉手伸了出来,便似透明得一般,她慢慢撩开了挂帘,绝世的姿容便展露出来。
说也奇怪,那堆碧绿的火焰此时竟忽然变成了粉红色的。只见她云堆翠髻,肌肤胜雪,唇绽樱桃,榴齿含香,一对妙目顾盼间娇艳不可方物,众人一时间为她的容光所慑,都是不知所措,场中顿时静了下来,只偶尔地,有火焰的暴裂声传出。
慧真在旁边瞧了个清楚,觉得肩舆坐着的人活脱脱便是一个林凌波,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又年轻了不少,并且,她右眼角还有一颗小小的黑痣。正在猜疑间,就听杜望舒干咳了两声,冲着那女子道:“林姑娘,我也知道你不懂武功,所以只要你愿意随我们去,在下绝不敢有半点唐突之处。”慧真听他说到这女子全然不会武功,便知道这位“林姑娘”并不是林凌波,但看她俩长得如此相象,只怕也是姊妹堂上的。
便听那林姑娘道:“辛阳春来了吗?让他前来见我!”杜望舒道:“家师此时还未赶到,所以在下才请姑娘移驾下山,到时自有安排。”那女子道:“就凭你们几个……只怕还请不动我。”杜望舒眼光一盛,咬着牙道:“哪我等只好得罪了!”头一摆,两名弟子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