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锋一顿风卷残云,吃了个饱后,才歪着头问那李总管:“喂,你到底要把我带什么地方去?”李总管哼了声,道:“小小年纪就这么张狂,全没半点礼数,你父母当初就是这般教你对待长辈的么?”
乔锋听他责怪自己少教养,冷眉相对,道:“你是我什么长辈,是……是我的对头!”李总管听了这话哈哈大笑,道:“就你这点本事也想做我的对头,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旁边的一个少女也道:“小娃娃别忒不知道天高地厚,李总管可是极有身份的人,不怪罪你适才无礼就算你造化了。”
乔锋一仰头,大声道:“我不是小娃娃,我有名字。”另一个少女见他装出一副大人腔来,嘴里啧啧有声:“哎哟哟,原来还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失敬失敬,敢问你高姓大名啊?”乔锋道:“我叫乔锋,我爹叫乔山槐,我娘叫……”却是说不出他娘叫什么来。
先前说话的少女见了,哈哈一笑:“原来是乔锋乔大侠啊,这名字当真是如雷贯耳,威风八面。”乔锋见她脸上满是不屑,脸一红道:“你也不用再笑话我,将来……将来江湖上的人肯定都知道我乔锋的名字。”
他的话才说完,就听到外边有人啊地叫了声,隐隐地便是那个小女孩发出的。却见李总管庄重地点点头,道:“乔锋,你能有这番抱负很好!”乔锋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郑重其事地夸赞他,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李总管道:“不过,一个人空有抱负还不成,还需要有位名师悉心教导于你。”乔锋自豪地说:“我师父就很厉害!”李总管盯着他问:“他是何方神圣,说来听听?”
乔锋想起慧元不让他向外人透露师门的话来,支吾道:“他,他不让我说。”李总管道:“是虫二吗?”乔锋道:
“不是,他是我伯伯!”李总管道:“那你不妨拜到我的门下,我管保你将来成为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乔锋和旁边的少女听了,都大出意外。一个少女忙道:“乔锋,你还不赶快跪下来磕头谢恩,武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拜在李总管门下呢!”
乔锋看着李总管,慢慢摇了摇头。李总管脸色一沉,道:“怎么,我的武功比不上你的那个没名没姓的师父吗?”
乔锋傲然道:“武功好算什么,别说我已经拜师在先,就是没有师父,也不会拜你这个大对头为师的。”李总管听了这话大怒,重重地一拍桌子,碟盘筷子一起震起来。那两个少女知道这李总管素来杀人不眨眼,都暗暗替乔锋捏了把冷汗。
却见乔锋把脖子和手向前一送,道:“来吧!”李总管怒道:“你又要做什么?”乔锋冷声道:“让你点住我的穴道啊!我现在可不是你的俘虏吗?”李总管道:“你以为自己的穴道解了,就能逃得掉么?我今儿个偏就不点你穴道了。”乔锋听了心下暗喜,嘴上却道:“那就多谢你老人家手下留情了。”李总管气得脸皮青一阵儿红一阵儿,终于又笑了,道:“好,好,我倒要看你这娃娃能犟到什么时候!”
便在这时,店外边猛然响起一阵嘈杂声,李总管眉头一皱,那两个少女起身道:“总管,我们出去看看!”但还未等她们走出包间,一个脸上满是鲜血的白袍人就冲了进来,叫道:“总管,不好了……”话没说完,就瘫倒在地下,手脚一阵抽搐,眼看着断了气。
两个少女尖叫起来,李总管霍然站起,对两人道:“看住他!”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乔锋也跟着站起来,那两个少女喝道:“别动!”蓦然,倒在地上的白衣人弹身而起,双指齐出,同时点中了她们的穴道,两人闷哼一声,砰然倒地。乔锋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突变,怔在了当场。
那白衣人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沉声道:“跟我来!”乔锋还想挣扎,却觉得那五指像铁箍似的拷住了自己,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跑到窗前,那人推开窗户,将乔锋送了出去,随即又窜回包间,重新躺在地上。
乔锋一翻出窗户,便看到适才在店里的那个穿花布衫,扎长辫儿的女孩子站在墙沿下,冲着自己笑嘻嘻地扮个鬼脸。乔锋瞪大了眼睛,道:“是你?”那女孩儿伸出小手拉了乔锋一把,小声道:“跟我来!”两人在屋后一溜烟地向左边转去,却并不离开这家客栈,而是推开了另一扇窗户钻了进去。
这间屋子却是客人住宿的地方,大火炕上铺着被褥,里边并没有人。那女孩儿把后窗关上后,便蹑手蹑脚地走到前窗,伸指头在窗户纸上捅了个洞,乔锋急声问道:“咱们快逃吧,呆在这里准保还被他们抓着。”女孩儿回头冲他撇撇嘴,道:“逃,逃,你的轻功能比得上追魂李吗?再说,你也不会轻功啊!”
乔锋恍然大悟,在脑壳上拍了一把,道:“我明白了,这是调虎离山之计,那李总管绝不会想到我们还敢藏在这里不走!”女孩儿点点头,“你的脑子总算是开窍了,孺子可教也!”转回身往外探视,啊地叫出声来。
乔锋也凑过去看个究竟,只见十几个叫花子正围着那李总管打斗,或使刀或使杖,但那姓李的武功委实惊人,探手一抓就抓住一人,随即向后扔去,不管离着多远,竟是不用使第二招,随抓随抛,那些叫花子噼里啪啦地栽倒在一堆里,不是断了胳膊就是折了大腿,哼哼叽叽地很是狼狈。
那李总管打倒了一干叫花子后,转身又冲进店里,一进包间,见两个少女和那白袍人倒在地上,乔锋果然不见了踪影,气得一跺脚,揪起一个女子来,解了她的穴道,喝道:“快说,他朝那个方向跑的?”那少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能指指后窗户。李总管放下她,正要跳出窗去,蓦然,倒在地上的那个白袍人翻身而起,双掌齐出,呼地拍向李总管的后背。
眼看便要得手,李总管大吼一声,双臂一振,后背一挺,紫袍猛地鼓起了一个大包,将白袍人的掌风震散。他的身子倏地转过来,双掌霍地朝白袍人的胸前按去,白袍人在脸上涂了鲜血,原本想借此骗过他,乘机偷袭,现在见被他躲过,已经知道不敌,当下顾不得转身,向后疾退。李总管的双掌却并不撤去,身子紧跟着向前,依旧拍向白袍人的胸前。
两人一进一退,哗啦哗啦几声,从木板墙穿身而过。砰地声,这两掌终是接实了,白袍人像断了线的纸鹞子般跌出店外。李总管这才收手,转身从那扇后窗穿了出去,向后面的小路追下去。
藏在客房里的乔锋和长辫子女孩儿见他一股烟儿似的向北边去远了,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女孩朝乔锋招了招手,道:“快走!”
两人推开门,跑出客栈,女孩跑到那个躺在地上的白袍人跟前,急声叫道:“宋叔叔,你怎么样了?”乔锋走过去,见那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知道是为救自己才遭了李总管的毒手的,心下很是难过。见那女孩用手擦去了他脸上的血迹,脸盘圆圆,鼻子圆圆,赫然便是跟女孩子在一起吃饭的那个胖子。
乔锋还以为他真丢了命,眼圈不觉泛红,却见他的眼皮眨了眨,一屁股坐了起来,叫道:“他奶奶的,这追魂李的焚骨掌可真是厉害,我若非装死,哪还有命在?”便见那女孩笑嘻嘻地道:“我就知道你又在使诈!”乔锋见了也破涕而笑。
那胖子一个高儿蹦起来,叫道:“快走,快走!迟了那姓李的可又要追来了。”他跟一个受伤轻些的叫花子赶了一辆马车过来,让女孩和乔锋坐上去后,就抡开鞭子,驱马朝相反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