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宽大的玄色广袖还华丽丽地抚过她的面夹,带着好闻的梨花香,一下子就让她想起了那几年在普普岛上学艺的时光。
一边感叹命运弄人,一边开始担心今后该怎么把师父这一腔怒气再给顺溜回去。
普普岛的玉华啊!
站于院前的如意哭丧着脸耷拉着脑袋,懊恼地掰着手指。
只要有见过玉华的人,无一不叹其是天下第一翩翩公子。
潇洒,俊朗,温润如玉,笑……笑颜如花……咳!不对!
她的美人师父啊!
总之,他就是长得十分好看,男人羡,女人妒!偏偏又看上去是那么的温雅!
她曾经在见到玉华的最初,试图用尽世间所有所有最好的形容词来形容他,可却总觉得差了那么几分。
这着实让她恼了一阵子!
不过后来,如意释然了!
甚至开始庆幸自己没真的把这位美人师父赞得跟个天上仙一样。
因为她很快就发现,这……这位师父大人,他……他这真是虚有其表啊!
啊啊啊啊啊!
如意发誓,玉华是自己这辈子见过最暴虐的人!性格最最与外表不附的人!
他不但没有外表那么温雅如玉,不但没有外表那么暖贴人心,他那简直就是个虐待徒弟的神精病啊!
曾经的曾经,因为她愉懒在站桩子的时候打瞌睡,那丫的,居然让她在那桩子上整整站了三天三夜。
不但如此,还亲自监工,自己也陪了她五天五夜。
呃……你要问为什么是五天五夜……好吧!中途她困了,掉下来一次,于是时间重算!
学艺三年,挨过手板,挨过暴粟,天天被骂白痴,天天被指资质太差。
有的时候她真的想说,老天爷,我要什么都好,我为毛还要跟你来学啊!
可是再一看自家师父那双怎么看怎么不染俗尘的眼神啊!她又放弃了!
好吧!是她总会在美色面前放弃自己的小脾气!
她承认,之所以只用三年的时间就把武功练得这么好,除了她自己努力之外,还有很大一部份原因是因为这师父的长像实在太完美了!
(哼!她是不会承认是因为练不好就要挨打受罚的!)
你知道的,人在过于完美的异性面前,总会不好意思让自己表现得太差。
于是就只有一直努力一直努力,以便不让对方太过失望。
求师父原谅,也是一门艺术
可是这一次,如意知道,玉华是失望了。
他不见她,除了生气,更多的原因,是失望吧!
教了她三年,这才放出去,就被打了个半死又救回来。
天底下哪个师父能容忍这般无用的徒儿?
其实如意很想问问看,为什么当时这美人师父也在赵宫里?
老天啊,这样一想,那天晚上的赵国是走了什么运,惹得各路神仙都齐齐拜会?
但现在可不是问这事儿的时候!
她躲了三个月,让萧烁帮着求了三个月,该是时候自己来认个错了。
只是这错要怎么认?
怎么才能让那个暴躁的帅哥原谅?
“唉!”不由得轻叹出声。想求得她师父的原谅,这还真是一门艺术……
好吧!
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冲着满院茂密得看不出半点规则的梨花大声一喊:
“师父!如意想见您!”
里面没动静!
再喊:
“师父!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好不好?白天烁儿有打野味来哦!”
里面还是没动静!
她不放弃:
“师——”
这一声没等喊出,就听得里头有个比萧烁还要脆上几分的童音开传了来——
“师姐!你就别喊了!师父说不见!”
如意跺脚:
“是师父说的还是你说的!”
“当然是师父说的!我怎么敢骗师姐!”
“那你让师父大点儿声,就算不见,我也得听他亲口说出来啊!”
……里面静了一会儿,半晌,又是那个小女孩的声音传来——
“师父说了!既不想见你,自然也就不想与你说话!师姐就回吧!”
“不回!”她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气得往前冲了两步,直待那些劳什子梨花开始有了异动方才停住脚,而后又是大喊——
你就装吧!
“你生了我三个月的气!差不多够了吧?从小我就知道你脾气不好,可也没想到会这么不好!谁能一口气生好几个月啊!亏得外人还说普普岛的玉华公子是天下第一温润之人!亏得外头那些小女子一提到你还都脸红心跳的!你就装吧!回头我把你的真面目戳穿,看谁还稀罕你!”
……“师,师姐……”里头好半天才又有动静,却是那小童怕得有些颤抖的声音。“师姐你疯了啊!求求你别说了,我可不想一会儿师父一生气,把这岛给沉了!善芯才十岁,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多活几年!”小女娃都快哭了。
如意到是不再骂,可却也马上接了口,道:
“善芯啊善芯!你就发发善心,替师姐好好求求呗!咱普普岛一共就这么大!一共就咱们几个人住。他老这么不理多,多憋屈啊!”
小丫头不吱声,如意继续:
“师妹乖!你看姐姐我现在武功也废了大半,内力全失,一走三晃的,能坚持在这儿站上一会儿已经不错了。难不成你想看我晕倒在这里吗?”
里面女孩道:
“师姐你放心,这院子里梨花太多,善芯个子矮,是看不到你的!”
如意气得咬牙:
“死丫头!跟着师父就没着一点儿好的!”
里面的人不示弱:
“师姐!咱俩彼此彼此!”
如意郁闷了!望着一片梨花海,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就这么一直喊下去,还是转身就走回去吃饭。
肚子很饿啊!
那男人是铁了心不见她,她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让这辈子摊上这么一个师父的?
咳!八成是前世杀人太多……
做为师父,这个人无可挑剔!
可是……怎么办呢?
就这么回去,会不会被萧烁那小子笑死?
唉!
眼下日头渐落,岛上的晚风总是很凉的。
以前身子好时到不觉得什么,但现在的如意,被那要命的一掌重伤之后,便再吹不得这样的风。
可又不甘心就因为怕冷而放弃好不容易鼓起的、来请求原谅的勇气。
于是干脆蹲下身,双臂环膝,让自己尽量地暖合一点。
怎奈之前被海水泡过,那时候太阳还暖,是觉得很舒服。
可这时候却完全不同!
那全湿的裙摆紧贴在小腿上,冷得几近抽筋。
“师父啊!”她软声哀求,“如意知道错了!如果知道给您老人家丢脸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