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爷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小顺子亲口跟我说的,就昨天夜里刚发生的事。”
“不止赌场,他混迹在各种花街柳巷,为人风流浪荡、好赌成瘾,仗着自己的家势胡作非为,欺男霸女,这都是人尽皆知的事。”
花姚眉心一皱。
他知道江景之混蛋,却没想到混蛋到了这种程度。
“怎么说江府也是书香门第,皇后娘娘当年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江少爷怎么就……”
“剑老无芒,人老无刚。江丞相年事已高,早已不复当年纵横官场的风采,皇后娘娘又久居深宫,放眼这世上,也就只有皇帝肯管管他,不过我猜,经江少爷昨夜那么一闹腾,皇帝也不会再管他了。”
小七模仿着大人说话的语气,“小顺子说,江少爷随手送出去的那枚玉佩可重要了,好像是什么海的鲛人鳞片打磨成的,更重要的是……”
话未说到一半突然卡壳,愁死苦想时,一直沉默的赫连辰突然道:“那枚玉佩,本是陛下大婚时赐给皇后的。皇后久卧病榻之际,心里仍牵挂她尚未及冠的幼弟,便用那枚玉佩向陛下换了一个承诺。”
“这件事,江景之是知道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知道那枚玉佩有多重要,却还是随手送人。
至于那个承诺的具体内容是什么,赫连辰没说。但想来,无非是长姐对亲弟的一点呵护。
赫连辰负手立于窗前,冰凉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庭院里。在庭院里来回踱步的小姑娘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有些怯懦的躲到树后。
“小七,那姑娘是来寻你的吧?”
“哪里有姑娘?”
小七扒着露台踮起脚,脑袋刚好与朱窗齐平。
赫连辰见他是在辛苦,揪着他的衣领随手将人提了起来,“树后。”
“是卿卿,我们约好了要一起去抓兔子!”
小七忙跳下来,脸上是止不住的欢喜,临走前不忘嘱咐,“师父,下次那个江景之再来,您可千万不能再见他了,他本就是那样差劲的人,只是在您面前故作乖巧姿态罢了。”
说完,便一溜烟跑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花姚没功夫去想卿卿是谁,吞了口唾沫,有些紧张地问:“林辰,你觉得陛下会怎么做呢?会一怒之下杀了江少爷吗?”
“不会。”
听着花姚紧张的语气,赫连辰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他皱了皱眉,平静道:“陛下不会在意这些事,好言难劝该死鬼,人各有命,强求不来。”
“人各有命……是啊,江少爷那种天皇贵胄,不管他多么任性妄为,也都有江家为他兜底。”
花姚自嘲一笑,“我担心他作甚。”
话虽说的绝情,可面上却是一副纠结郁闷的表情。
圆润饱满的指尖顺着木桌上的纹路游走,发出沙沙的响声。赫连辰回,目光头循着声音落到他指尖。
“你担心他?”
花姚“嗯”了一声,起身与赫连辰并肩立在窗前,“方才你说,皇后娘娘病重,让我恍然间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说。”
“我入宫这些天从未得皇帝召见,想来皇帝龙体康健。而皇后娘娘贵为国母,凤体有恙,民间竟无一点风声。必是皇帝有意隐瞒此事,即便真要寻良医,也不会用发布皇榜这种招摇过市的手段。”
“前天夜里,我们偶然间听得西域反贼联合后宫妃嫔妄图谋逆,虽不能动摇国之根本,却也能够让皇帝伤脑筋。”
“若我猜得不错,皇帝是想假借寻医之名,行捉拿反贼之时。毕竟西域那伙子人对他恨之入骨,天赐良机,他们绝对不会放弃。可皇帝自己也没想到,那皇榜张贴了几个月,最后却被我误打误撞揭了。”
赫连辰凤眸微眯,看向花姚的目光多了一份欣赏,“你很聪明,但有时候,过分聪明就显得愚蠢。你现在应该庆幸自己还能安然无恙站在这里。”
“皇帝瞒得这样深,必不会让我轻易见到皇后,林辰,你帮帮我。”
“皇后可不是谁都能见的,就算是太医院的诸位太医请旨,陛下也未必会同意。”
太医院的太医是什么德性,赫连辰知道。
所以江景之的病,他从未让太医院的那帮人接手。
那位早已退隐的三朝御医告诉他,江止意得的是心病,心病终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谁造的孽,谁就要来承担这个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我说的是,林辰,你帮帮我。”
……
青鸾宫。
芍药妖冶无格,即便被一整夜的风雨摧残也未凋谢几朵,大丛大丛的盛开在青鸾宫,衬得这座宫殿奢靡华丽。
群花中央,逍遥椅上,卧着个粉衫美人。
叶栖初悠悠起身,随手折了朵芍药花,腰上的那串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铃叮铃的响,“今年的芍药花开的格外艳丽,倒是让本宫想起一个人。他在世的时候,群花都黯然失色。”
“什么样的人,能得娘娘如此夸赞?”
小侍女一脸不可置信。
要知道,皇贵妃叶栖初,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
叶栖初偏头看了那侍女一眼,青丝双扎,模样中等,倒是那双小鹿眼水灵灵的,那股机灵劲儿讨人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瞧着你的模样陌生,以前在青鸾宫似乎不曾见过你。你今年多大了?”
“回娘娘的的话,奴婢名唤柳儿,年方十三,前几日刚入宫。能被内务府拨过来伺候娘娘,是奴婢的荣幸。”
皇帝从未踏足过后宫,任这里的女人如何明争暗斗,她都一概不问。
她们做宫女的,最好的去处是凤仪宫。皇后娘娘性子随和,安排的活少,给的月例多。
次者,便是其他位分不高不低的妃嫔那儿。月例不高不低,日子也还算凑合。
青鸾宫的月例比凤仪宫还要高,但大多数人都不愿意来这儿,要知道,皇贵妃叶栖初是后宫最跋扈的主,为人刻薄狠毒,宫里没几个月就要换一批人,但愿她能待得久一些,多赚些银两给她久卧病榻的母亲治病。
“才十三啊,难怪。他风头无两的时候,你不过鸠车之年,哪里听说过他的名号。”
叶栖初打了个哈欠,不知是困倦还是怎么的,眼角起了雾,“那可真真是个美人,可惜啊,命比纸薄。”
柳儿在一旁听得迷糊,心里只想着,娘娘说得天花乱坠,可世上,真有这般倾城的人吗?
“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栖初美眸低垂,那目光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感情。纤纤玉手将那芍药捏的稀碎,花瓣零落,混进泥土里。
“将这些花都葬了吧,算是纪念他如露珠般短暂的生命。”
柳儿浑身一震。
她虽出身寒门,却也读过些诗书,妃子对皇帝不忠,可是犯了诛九族的大罪。
“娘娘吟的诗可真好听,只是奴婢出身卑微,不曾读过书,听不懂这诗中的意思。”
“你不知道才好。若是知道,这青鸾宫可就容不下你了。”
话锋一转,叶栖初嗓音突然刻薄了不少,“本宫听说,有太医为叶应怜那个贱人诊治了?”
“回娘娘的话,太医们都待在太医院老老实实的,哪敢跟娘娘您对着干,为叶才人诊治的,是民间揭了皇榜入宫面圣的素手医仙,眼下正住在翠竹轩。”
“他啊.....”叶栖初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翠竹轩那荒凉破败的地方,还是她安排的,“一介庶民,能进皇城已经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如今竟然作威作福到本宫眼皮子底下了。本宫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既然爱管闲事,本宫就让他管个够。”
那双玻璃般通透的眼睛里,闪烁着狠毒光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瞥到那些芍药花,又有些伤神。
“你先下去吧,本宫一个人待会儿。”
前脚侍女刚退下,后脚就有个高挑身影自花丛后缓缓走出。
“你没走?什么时候养了偷听人说话的习惯?”
“可真不是我有心。”男人无辜的耸了耸肩,“狗皇帝八成是起了疑心,一夜之间,宫中侍卫多了三倍不止,别说皇城了,眼下,我连你这青鸾宫都出不去。”
“还有一桩怪事,你一定想不到,今儿路过翠竹轩,你猜我看到谁了?”
叶栖初侧眄男人,“江止意?”
“不是。”
男人也无意打哑谜,冷哼一声便道:“我看到狗皇帝和那素手医仙勾搭在一起,举止亲密。”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叶栖初诧异了两三秒,也不在乎真假,直接骂起了赫连辰,“狗皇帝果然是个见异思迁的贱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倒是觉得这医仙有点意思,能勾搭上狗皇帝,必不似外界传闻那般纯良。”
……
“这是陛下的贴身玉佩,持玉佩者,如圣上亲临。有这枚玉佩在,你不需要跪拜任何人,也不会有任何人敢阻拦你。”
赫连辰将一枚龙纹玉佩系到花姚腰间。
花姚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衣,不管是谁见了他,都会率先注意到他腰间的那枚玉佩。
“这玉佩你从哪里弄来的?”
“——偷的。”
赫连辰沉默了好一会儿,嘴里蹦出来的这两个字吓了花姚一跳。
“职位不大,干的都是诛九族的差事。”
“林辰,事情要是败露,你可就亏大发了,毕竟我九族只有我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吗?
赫连辰仔细整理好他斗笠上的凌乱的白纱。
“只要你不说,所有人都会以为,这玉佩是陛下赐给你的,你的所作所为,也都是奉了陛下的旨意。”
“顺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便是凤仪宫。皇后的病不是一汤一药就能治好的。若是你觉得棘手,无需自责,也无需为难自己。”
“林辰,你可别小看我,我行医多年,靠得都是真本事。”
花姚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佯装生气,刚打理整齐的白纱又被风吹乱了。
赫连辰揶揄道:“未见医术多精湛,嘴上功夫倒是了得。”
“我行医多年,坚信普天之下无病不可治,无药不可医。”花姚竖起三指,脱口而出道,“娲皇在上,我一定……”
话没说完,他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紧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后干巴巴道:“反正,我会治好她的。”
不等赫连辰回他,便自顾自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娲皇?
赫连辰细品了一下这个词,觉得有些怪。
寻常人都是朝苍天起誓,他怎么脱口就说娲皇呢?
赫连辰在原地停留了很久,久到弥散在空中的最后一缕草药香消失殆尽,久到天地都变得渺远。
心里莫名升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一个恍神间,那抹渐行渐远的白影,变成了染血的红。
是因为隔了两日没服用堕梦丹的原因吗?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些零碎画面。
“师君,师君——”
耳边尚且带着稚嫩童音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低头一看,一个尚没有他腿长的半大小人正在用力扯他的衣摆,“师君,您终于理我了,我刚刚喊了您好几声。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师父呢?”
“他有事,晚些自会回来。”
“这样啊……师君,我们回家等师父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家?
赫连辰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小七口中的家指的是翠竹轩。
“那种破地方,也能叫家吗?”
“不破呀,比我和师父以前呆过的任何一处住所都要华丽漂亮。师父不喜欢吵闹的地方,也不喜欢同太多人说话,翠竹轩偏僻幽静,风景秀美,最适合师父住了。”
小七边说着,边扯着赫连辰往翠竹轩走,路上随口问道:“师君,您知道叶贵妃吗?听说她是后宫里最蛮横的妃子,却也是最漂亮的。”
“叶栖初是皇贵妃,跋扈些也是理所应当。”
赫连辰从没踏足过后宫,甚至不知道那些妃子长什么样,他对叶栖初的映像还停留在几年前,依稀记得那是个明艳活泼的少女,爱蹦爱跳,笑声像银铃一样清脆。
而且,叶栖初是有心上人的,当年在京城闹得轰轰烈烈,甚至牵扯到了东宫。
过去的很多事他都记不清,比如他当年因何败走龙城,因何被废去了太子之位。
“皇帝为什么要给一个坏女人这么大的权力呢?”小七追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她运气好,与皇帝无关。”
什么叫运气好?
小七心里还是有很多疑惑,但注意到师君脸色有些差劲,便没再追问下去。
两三句话的功夫,二人就回到了翠竹轩。
赫连辰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因为常年服用堕梦丹的原因,他一仔细回忆过去便头痛欲裂,但很多时候,又忍不住细想。
弥留在被褥上的草药香,令他躁动的心情缓缓平静下来。
小七小心翼翼擦去他额头的汗珠,趴在床边小声道:“师君师君,偷偷告诉你,师父长得也可漂亮了,比世上的任何一个女人、男人、花花草草都要漂亮。”
“比天上的仙女还要漂亮吗?”
“天上的仙女哪配跟师父相比。”小七睁着亮晶晶的眼睛一脸诚恳,“师君,我没有骗你,师父可漂亮可漂亮了,真的。”
“我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赫连辰眉梢微弯,而后暗哑着嗓音道:“你师父,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男子,冠艳天下,世无其双。”
另一边,花姚撑着竹杖,沿着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一直走,周身群蝶纷飞,芍药竞相绽放。
一只轻盈的蓝色蝴蝶停在他的斗笠上,花姚脚步一顿。
“你之前见过我?”
“对,我之前最烦穿白衣服,跟丧服似的。”
陌生的脚步突然闯入,蝴蝶尽数散去,一道尖锐的男音在身后响起。
“医仙前辈,我家娘娘凤体有恙,请您即刻过去一趟。”
“哪位娘娘?”
“青鸾宫,叶皇贵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花姚估摸着,大抵是他前几日私下为叶应怜看诊,惹了叶栖初的眼。
这叶栖初和叶应怜是同父异母的姐弟,只不过一个是嫡出,一个是庶出,叶栖初打小看不上她这个弟弟,如今到了宫里,更是百般打压。
小太监领着花姚到了青鸾宫偏殿。
“禀娘娘,医仙带到了。”
“娘娘安好。”
叶栖初斜卧在美人榻上,隔着一层珠帘侧目眄视,瞥见一道高挑白影,那块被白衣拥簇着的龙纹玉佩甚是显眼。
“赐座吧。”
这声音……
花姚一瞬便听出了,她便是那夜在御花园遇到的人,难怪觉得耳熟。
可叶栖初和赫连辰素无交集,更无仇怨,她图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宫今儿身子不爽,适才听闻医仙在青鸾宫附近,便请医仙过来瞧一瞧。”
“可否容草民为娘娘把脉?”
“准。”
两根丝线从花姚袖口飞出,悄无声息的缠绕到叶栖初手腕上。
传闻医术高超者,通过一根蚕丝就能知道病人的身体状况,别说是宫里资历深厚的御医,便是放眼整个大朝国,几百年来,能用悬丝诊脉的大夫屈指可数。
这医仙,倒有几分真本事。
“如何了?”
花姚沉默不言。
叶栖初心下了然,示意周围的人都退下,“现在宫里只剩下我们二人,医仙想说什么尽管说便是。”
花姚漫不经心的把玩手中的丝线,“真的只剩下草民与娘娘了吗?草民怎么觉得,房间里藏着只老鼠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栖初对着藏在房梁上的人道:“你也退下。”
“是,娘娘,属下告退。”
男人一跃而下,离开时刻意绕到花姚身边停了许久,似乎察觉出了什么。
花姚有些摸不着头脑,想出声询问的时候,那男人走了。
“现在医仙可以说了。”
花姚收回面上的漫不经心,正色道:“恭喜娘娘,已有半个月的身孕。”
“放肆!”
叶栖初唰的起身,脸色骤变,“本宫看医仙是得失心疯了,竟说出这样无凭无据的话,陛下从未踏足过后宫,本宫怎会有身孕?”
“娘娘不信草民的医术,草民无话可说。娘娘尽可请太医院诸位太医轮流把脉,只要是懂些医术的,都能诊出娘娘有孕。草民只想做好分内之事,至于娘娘为何有了身孕,草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花姚默默开了张安胎的药方,“娘娘放心,草民不是会在背后嚼人舌根之人,娘娘有孕之事,必不会让第三人知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无其它事,草民便告辞了。”
说罢,也不管叶栖初如何,提起药箱便走了。
叶栖初死死盯着花姚的背影,这样的人,若不能为她所用,必不能让他活过今晚。
在青鸾宫耽搁了不少时间,花姚一出去,便匆匆赶往凤仪宫。
凤仪宫不同于其他宫殿,宫里宫外种的不是红花绿草,而是一排排梧桐树。
相传梧桐乃是上古神木,百鸟不敢栖,止避凤凰也。
他知道皇后怕蛇,如今真到了凤仪宫,才清清楚楚意识到皇后怕蛇究竟怕到了何种地步。
地上洒满了雄黄粉,树上、屋檐上,每隔几米便挂着一个雄黄药囊。即使已经用其他药草调和过,不至于伤人身体,可那雄黄的味道随着风涌进花姚口鼻里,足以令他比寻常人难受千百倍。
花姚觉得胸口堵塞有些喘不过气来,本想靠着树干歇息一会儿,一伸手又摸到一把雄黄,剧烈的灼烧感让他猛地收回手。
也不知赫连辰那疑心甚重的有没有派暗卫跟踪他,只能忍一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凤仪宫清冷寂静,人丁稀少几乎要赶上冷宫了。
大门每一次打开,江止意都要问一句,“可是殿下来了?”
“娘娘,素手医仙求见。”从小侍奉江止意的侍女弓着腰传话。
“叫他回去吧,本宫谁都不见。”
江止意坐在窗前发呆,头都不抬一下。
侍女小心翼翼道:“娘娘,他腰间佩有陛下的白玉蟠龙玉佩。”
花姚在门外侯了一小会儿,刚进凤仪宫时,铺天盖地的雄黄味差点没把他熏晕过去。
想着赫连辰叮嘱过他的话,花姚没行太大的礼,只稍稍弯了弯腰,“草民见过皇后娘娘。”
“这里没有皇后,随便坐吧。”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得陛下赐住凤仪宫,帝后情深羡煞旁人,此番能一睹皇后尊容,实乃草民三生之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止意抬起苍白空洞的曈眸,嘴皮微动,“医仙若是只会说些阿谀奉承的话,便请回吧。”
知道他是谁,看来神智还算清醒?。
花姚翻阅了江止意近几年的脉例,上面关于所服用药物的描写十分详细,对于病情则是轻描淡写,只说江止意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尤其畏惧蛇虫,对此,花姚有了初步的判断——癔病。
可当他问江止意过去遭遇过什么创伤时,赫连辰缄口不言,而他的沉默,也恰恰证明了这些确实存在。
世间百病,唯心病难医。
必须抽丝薄茧,一点点解开江止意的心结才好。
“既然娘娘不想听废话,那草民便直接问了,娘娘过去,可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
江止意似乎想起了什么,瞳孔微缩,“没…没有,什么都没有。”
“真的没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花姚提着药箱走上前,慢条斯理道:“文德二十三年,太子败走龙城,文德帝震怒,同年十月,镇北侯自刎龙城,太子回京大婚,却于大婚之日失踪,东宫无端失火。”
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事,花姚知道也很正常。
“医仙同本宫说这些,是想为了证明自己见多识广吗?”
“娘娘莫急,听草民絮絮道来。”
花姚打开药箱翻找着什么,有些伤脑筋,解雄黄毒的药丸没找到,大抵是忘带了。
“然后皇后娘娘……不对,应该说是江姑娘,江姑娘孤身一人去了雍州悬渺林,带回了失踪的太子,自己却昏迷数日,醒来后性情大变。”
江止意如临大敌地看着花姚,嘴唇哆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是不是……你知道……”
不,不可能,赫连辰同她说过的,所有知道那件事的人,均已被灭了口。
眼前这人的面容隐藏在白纱下,一身白衣飘渺,像是来索命的恶鬼。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道是他回来了……不对,不对,他已经死了……”
江止意掩面而泣,“都是他把我害成这样的,可我从来都没想跟他争抢什么。”
“我不知道……殿下不愿意……”
“他们都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