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大人受了杜大人的恭维,心想,王猛这样的小子年轻气盛,能有什么好计谋?圣上派我过来就是为了看住这些小子的。
王猛自是看不惯李大人的倚老卖老,若不是他当殿请求,圣上怎会派他过来?
端足了架势,李大人开口,“前方路过燕淮山,那处胡子作乱,流寇也多,若是我们先在完颜洪烈那小子饭菜里下迷药,让我们的人马解决掉侍卫队,在将那小子扔到寇匪最多的山脚下,用刀尖了结了便是。”李大人认定了回去的途中解决掉完颜洪烈,此时出口也不叫王爷,直呼名讳。他心中怕也记恨上完颜洪烈当日在王罕面前羞辱他。
王猛听闻想了会,出言,“那完颜洪烈身边姓黄的如何解决?我看那姓黄的武艺不弱,像是江湖中人。”
“江湖人?那又如何?能跟圣上的千军万马相提?不过是个会些武艺的江湖人,用点剧毒便就了解了。完颜洪烈倒是不能用毒,以防起疑,伪装成寇匪刀剑所伤最合适不过。”李大人口中说道黄药师带着几分轻蔑,不过是一介布衣,还敢在自己面前摆架子?!
杜大人点点头,表示这方案再好不过。王猛心中总觉得不妥,却又说不上什么不妥,便就先按着李大人所说,若是失败了,再来就是。却不想,有些失败可以再来,有些却是没命再来。
四个大人商量‘谋害性命’的正主自是不知。完颜洪烈累惨了,又是靠在黄药师怀中自是好眠。黄药师低头,完颜洪烈那张俊美的小脸便入了眼底,这般安静睡着,看上去很是乖巧,可黄药师却知道这不过是假象,自己怀中哪里睡得是温驯的小鹿,而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虎崽。狠辣、狡诈、多疑,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却是收起了利爪,偶尔挥挥爪子,不过是向自己撒娇。能毫无防备的躺在自己怀中,卸下多疑,这不是全身心的信任么?
摸了摸小孩的脸蛋,原本两年前肉鼓鼓的脸颊现如今已经瘦了,手感没以前好了,以前那叫一个肉乎。不过,这孩子永远是自己的心头宝。
谁若敢动,加倍奉还。
马车停歇,到了金宋蒙交界的一座小城。这座城谁也管不来,流寇胡匪作乱,同时也是走商的大爱。将命挂在腰带上,运了南宋的布匹茶叶红糖,经过金国在够些金国特产,一行行商队就到这儿贩卖。蒙古人打的上好的貂皮狐狸皮等华贵的皮子,到这儿只用换些平日用的红糖布匹面粉茶叶,若是蒙古青年特意想给心上姑娘送礼物,带了上好的皮子只换不是足金的金钗,或是丝绸。。。。。。
商人将带来的货物贩卖干净,在以低价买了蒙古或是色目人带来的特产,运到中原又是一笔大赚。不过在商队过来或者满载货物回去的时候,若是不幸碰见胡匪也是没命的事,胡匪最是爱抢劫满载货物的商队,连抢带杀,通常一人不留。
总之这座小城很是繁华,什么人都可见,若是在集市上碰见些色目人也不足为怪。
完颜洪烈马车豪华又有侍卫队,就算是心里痒痒想吃这块肥肉也要掂量着够不够份量。一路进城,王猛找了家最大的客栈,像是不知道这座城的风气一般,故意露财在外,引人上钩。
完颜洪烈见状,唇角一抹冷笑。愚蠢,也不知死的是谁!
经常走商的商户一般都不住大客栈,吃饭还行,住就算了。你住进去就是招惹胡子么!江湖中人或是小商户却是经常光临。是以,客栈虽大客房多着。
安顿住下。
完颜洪烈也是第一次来这儿,心里难免升起几分想玩的心思。自大仇得报,他心里就痛快了,像是上辈子自己死的惨象离的很远一般,身上肩负国家命运的重担卸下,此时可真有几分孩子的无忧无虑。
黄药师自然乐见其成,摸着小孩的脸蛋,直到小孩脸颊红彤彤的才住手,心里好笑,还是这么害羞。拉过小孩的手,两人便上了街。
集市热闹,居多都是汉人商队,完颜洪烈列着笑,说不出的快意。
黄药师刮了刮完颜洪烈的鼻子,笑道:“有什么可尽心的事,这般畅意?”
完颜洪烈觉得鼻子痒,缩了缩鼻子,笑道:“烦心事尽了,可不是畅意?”拉着黄药师快步几步,嘴里略带道:“师傅快些,好多热闹的。”
黄药师跟着一路,两人不买就是看。到了一摊子,主人见两人衣着华贵也不好出言相撵,若是瞧见小少爷眉眼看了什么还出言介绍,俗语伸手不打笑脸人,老板笑眯眯的态度很好,完颜洪烈心里畅快,自然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好玩。
黄药师倒是见摊子上放着一缕缕红线,粗粗的,看样子像是女子编织用的。
“这个多钱?”
摊主一瞧,是一把红线直不得几个银钱,笑道:“三个铜子。”
完颜洪烈见黄药师问那红线,却想不透买来作甚,只是盯着不出声。
黄药师在怀中摸了摸,掏了三枚铜子递给老板,老板接过笑着将红线递给黄药师。
黄药师见完颜洪烈看他,摸着完颜洪烈的脑袋笑道:“你脖子带的平安珠绳子已经旧了,我再给你编一条,可好。”
完颜洪烈一听,面上微红。
买了红线后,完颜洪烈满脑子都是黄药师要给我亲手编绳子,哪里还有心思逛下去,只嚷嚷,“没有好玩的,累了回去回去。”
黄药师哪里不知道,笑着纵容。
两人回到房间已是傍晚,完颜洪烈让小二送饭菜上来,俩人就在房间中吃。用过饭,点着灯,黄药师低头,手中一缕缕红线像是活了一般,穿梭在黄药师修长的指缝间。
完颜洪烈扶着下巴,看的入神。
不一会,一条红绳活扣便出现在黄药师手中。
“珠子拿下我给你串上。”
完颜洪烈摸着脖子后的绳子,因看不见就慢了些。黄药师见了,伸手帮完颜洪烈解下绳子,将平安珠拿下串进了新绳子,手中拿着旧的绳子。
完颜洪烈要过黄药师手中的旧红绳。
黄药师不解,“已经旧了。”
红绳缠指,道:“以后每旧一条我收藏一条,看以后会有多少。”
以后,什么以后却是没说。
黄药师安静,完颜洪烈的一句话像是击中他的心一般,那个‘以后’会有多少条他也很好奇。
当晚两人相拥而眠。半夜,黄药师睁开眼,漆黑黑的房间扫了眼门口。捂住小孩的口鼻。
完颜洪烈惊醒,黑暗中黄药师的双眼清晰明亮。
凑上前,“迷烟”。
完颜洪烈点点头,鼻尖都是黄药师手心的味道。
迷烟散去,不一会,房门响动,王猛的手下点灯进来。
“大人,一切安妥。”
王猛几人进来,看床上没有动静。心里一喜,这事成了。
“你们将完颜洪烈绑起来,连夜就走,扔到燕淮山脚下,至于姓黄的一剑杀了便是。”李大人开的口。
床上黄药师听言,冷笑。
昏暗的房间笑声自床上传来,李大人吓了一跳,强装镇定,“你去,他中了迷药也厉害不到哪里去!”说的是王猛的亲信。
这个老匹夫!王猛心里暗骂,自己的亲信怎么不去指挥,他的人倒是用的顺手!
俩人颇有点内讧,床上黄药师倒是不耐烦听他们叨叨。只见两人正说话,一阵冷风迎面,在看,黄药师已经到了眼前。
兰花拂穴手,快、准、奇、清。
再看四人呆愣原地不动。旁边跟着的亲信早早到底而亡。
倒了杯冷茶递给完颜洪烈,问,“此四人怎么办?”若不是顾忌完颜洪烈,那四人早早没了命。
完颜洪烈起身,冷笑,“有人自寻死路还不成全!听说燕淮山脚下胡匪甚多,几位大人为了保护本王死在胡匪手中,倒是成全了他们的忠心!”
翌日,完颜洪烈便让亲卫架着几人上了马车,途径燕淮山便将四人扔了下去,临时,还扒光了身上值钱的,刀剑并用划得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