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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辉吸吸鼻子,嗡嗡地说:“往那个方向去的车都满了。”
顾国泰皱起眉头:“你二的啊,不会打车?”
许辉说:“忘记带钱包了。”
顾国泰去抓许辉的手,刚触到就被冰凉的触感吓了一跳,眉头皱的更紧了:“不会打电话叫我来接你?”
“停机了。”
“我给你充上了。”
许辉垂下头沉默了一会,问顾国泰:“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以前的事你知道多少?”见顾国泰不吭声只是定定看着他,又自言自语地说:“你都知道……那为什么不问我,顾国泰你为什么不问我。”
顾国泰抬手把许辉脸上的水渍抹掉,脸色沉的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他看着许辉喃喃道:“问什么?”
后面的公车急促地鸣笛,顾国泰拉起许辉塞进副驾,转身启动车子驶进车水马龙。两个人久久无话,是许辉先开的口:“我想……”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顾国泰狠狠打断:“你别逼我,你现在哪都别想去,不信你试试。”
许辉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你不怕我哪天真害死你?我记仇。”
车子等红灯,顾国泰转头看他,绿灯亮起的时候顾国泰突然问:“其实,不全是因为结婚的事吧?”
许辉搁在车窗边上的手指一僵,顾国泰已经转过头去,一心一意地开车。许辉心底最隐秘的秘密被曾经靠的最近的人发现,那种赤、裸裸的无从掩饰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把手握成拳再渐渐放开。
顾国泰七转八转把车子开进一个无人的巷子,这里本来就地处偏僻,加上下雨就更没什么人。一盏破旧的路灯孤单地杵在那里,昏黄的灯光只照得清方寸。
许辉把车窗摇开,让冰凉的风灌进来。车里还开着暖气,两种气流混到一块,那凉更让人多清醒了几分。顾国泰却将风衣脱了扔到后面,身上只剩下件单薄的衬衫。
顾国泰伸手去扯许辉的手,许辉却把手移到一边,让顾国泰扑了个空。顾国泰手愣在那里,眼睛里似乎也被窗外的雨蒙了层湿气:“我想过很多回,等他妈的最后才想明白。如果我不爱你,谁会把自己弄的跟傻逼似的去想那些破事。”
顾国泰这话让许辉的思绪杂如乱麻,他愣愣地说:“可我现在不知道自己对你什么心情,我说不清楚……”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许辉茫然地对顾国泰说:“你为什么要去结婚。”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顾国泰觉得全身的血都往脑门冲,吹进来的风再冷也拂灭不了心里的烦躁:“这他妈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
顾国泰的激动突然让许辉悲从中来:“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加上唐路声的死,你想让我怎么样?把这些事一笔勾销,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陪你开开心心过日子?顾国泰,你想过别人会难过吗?我就是这么个人,你早该知道的。”
许辉越说越难受,那扑天盖地的悲痛情绪逼的他红了眼圈。他转头看顾国泰,把左边胳膊的袖子撸起来,手臂内侧不显眼的地方好几个烟头烫的疤。他把胳膊伸到顾国泰眼前,低声喃喃道:“你说你爱我,可我最难过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是,唐路声的死让我很痛心。但让我更痛心的是,他用这种方式去成全林溪。顾国泰,我认识他比认识你早。老天爷就是这么爱开玩笑,有的事情真让人哭笑不得。”
顾国泰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摩挲着那些结痂的疤痕,手上忍不住用劲,死死攥住了许辉的胳膊:“你难过你委屈你需要时间和空间疗伤,也许我这次放你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现在心里就像被人拿了把刀使劲捅,可你让我说什么。”
顾国泰攫住许辉的手腕,把他在矿井底下留下的那道疤送到他眼前:“你能下得去这么狠的手,为什么不狠狠心干脆让我死在里面?你他妈舍不得吧!许辉,你的心到底怎么长的?”
疼,那道伤口还没完全愈合,每到阴天就又疼又痒的。许辉别过头,脸上就像被狠狠扇了一耳光。顾国泰见许辉这样,心口疼的一抽一抽的,手上的力气顿时收回一多半,声音也低了:“这么要强干什么,如果所有事都要有个原因和说法,那人活着得多累。”顾国泰不知从哪找出把水果刀,他把刀子递到许辉手上,粗鲁地拉开衬衫,将平整宽阔的胸膛露出来:“你要觉得不解气,就朝这捅几刀。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就当你心里还有我,更不会放你走。”
许辉握刀子的手有点打颤,似要证明什么一样,他把刀子举到顾国泰胸前,自言自语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我下不了手…”
话音未落,许辉闭上眼,手上一用力,雪亮的刀尖生生地捅进顾国泰胸口。顿时鲜血如注,许辉感到手背上一片温热,泪在瞬间哗一下流下来,仿佛决堤的江河。
顾国泰疼的脸色发白,他看着许辉的眼泪笑出声来:“你总说我不了解你,其实我了解你的……”顾国泰垂头看了眼胸口的伤,苦笑道:“只有这样,才让你觉得稍微公平点吧。”
许辉承受不了顾国泰注视他的目光,手忙脚乱地开车门,却被顾国泰使劲按住了手。顾国泰忍着疼搂住许辉的腰,将脸搁在他小腹上,蹭了蹭说:“又要一走了之?真他妈的疼……”顾国泰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许辉的衣服上被他蹭的全是血。雨点从窗外飞进来,溅湿了顾国泰的衬衫。许辉的手僵在半空中,最后还是抚上了顾国泰硬、挺的发根。那一刀又何尝不是捅在自己心口上,脸上潮乎乎的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叫人这么难受。
……
许辉不知道自己怎么把车开到医院的,顾国泰死死抓着他的手不放,他在护士异样的目光下,陪顾国泰去包扎伤口。外面的雨还是淅淅沥沥没个完,许辉有点走神,病床上的人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有些苍白。
伤害真的能用伤害弥补?还是伤害永远是相互的,没有伤害,只有相互伤害。原本潮乎乎的衣服被捂干了,唐路声死后的每个晚上,许辉一闭眼就是他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场景。那血花不是飞散在雨里,而是一滴不落地洒在心上。就在这时,顾国泰梦呓似的喊许辉的名字,许辉就坐在那听着,捕捉他脸上的每一丝神情。顾国泰醒了,好大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医院。他去拉许辉的手,许辉侧头看他,顾国泰可怜兮兮地皱眉:“我疼。”
始作俑者并没有同情,而是冷冰冰地扔给他句:“活该。”
顾国泰扁扁嘴说:“好,我活该。”见许辉不理他,又说:“我饿。”
“忍着,半夜没有卖吃的的。”
顾国泰哼唧:“那过来给我抱抱。”见许辉不配合,他忍着伤口的痛坐起来,从后面抱住许辉的腰,树懒似的趴在他背上,低声道:“我爱你,所以我愿意让你伤害我。”
许辉心口一滞,顾国泰收紧了放在他腰间的手:“给自己个机会,不要像唐路声和林溪那样,这辈子都没法重新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