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站在月光下的东海之滨,正如我那段荒唐不羁的旧日时光,虽然历历在目,却又远隔千山万水。
我木然而视,只能发出几声干哑的单色音节,直到现在,我也不太相信,当初那个对我礼敬有加,与我把盏言欢的英俊少年,竟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对我痛下杀手。都说最疼的伤口来自挚亲,果然一点不错,我对他掏心掏肺,他却一刀挖走我的心,还将我脆弱不肯示人的内脏全部扯出来摊在地上。我所有的感知都消失了,只觉得一片真心喂了狗,不值得,非常不值得。
三百多年过去了,即使当初我侥幸逃过一劫,对这件事依然耿耿于怀,我无法宽容大度地原谅他,一笑泯恩仇,我小心眼,还爱记仇,我做不到。
这位容色略带慌乱的少年,茫然地看着我,像透过三百多年时光,一直看到光阴的最开头,他蜷缩在草稞里,惊慌地支起双耳,小黑眼珠定定地看着我,闪亮戒备,纯真无暇。
名字对于妖类来说,等同于人类的尊严,我一直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他叫岐阳,既然下定决心告诉我,为什么还要亲手杀我,在我快要死了的时候才开口。
月光森冷,海色深沉,我仿佛看见他红了眼眶,想要说点什么,却又只是微微动了动嘴唇。
他的目光落在我和小变态交缠的手上。
小变态看看我,又看看他,再看了看我,道:“玉疆,你们认识?”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他的话,我竟然感到五脏一颤,菊花一紧!
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小变态拉起我,走到少年跟前。这回一切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眼眶真的红了一圈,可是小变态突然一头扎进我怀中,如同一只高大英俊的波斯猫,紧紧粘着我,又一次问:“玉疆,你说啊。”
我觉得我要死了。
我已经痴呆了。
岐阳抖了抖嘴唇,不可置信地说:“叔,你……!”
小变态立刻说:“叔,我还没吃饭呢。”
我干干地笑:“呵呵,这是我侄子。”可他们俩都是我侄子,我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但下一句一定是对岐阳说的,“这个是……呵呵……嗯……那个……这是我……我们……”
小变态突然转过头去,吐了。
他吐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想吐就可以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昨天吃的都吐了出来,好一会,他才站直腰,张嘴说了一句震耳欲聋的话!
他捂着肚子说:“叔,我是不是有了!”
岐阳傻掉了,我也傻掉了。
我俩同时惊了好久,小变态眼珠水汪汪地看我,我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岐阳也从震惊中缓过来,像没听见一样道:“叔,我有话想和你说。”
小变态环住我的腰,头枕在我肩上:“那你说吧,说完就可以走了,你叔都听着呢。”
岐阳从小就脸皮薄,好面子,他可能真的有什么想和我说,又从来没遇见过小变态这么无耻的人,一张小脸泛起红晕,半晌才道:“叔,当年……”
我长叹,都杀我了,还有什么好解释呢?我不想听。
忽然觉得小变态搅和的好,于是我道:“小银呐,你也饿了吧?内人做饭可好吃了,咱们先吃饭好吗?”
他顿了顿,失望一闪而过,却很快坦然地点点头,“好。”
小变态脖子一梗,道:“我今天心情不好,只会做稀饭,还没有米,叔你看着办吧。”
我心道,小不要脸可真会瞎掰,你统共就只会做稀饭!可表面上却抱歉地和岐阳说:“那你看……”
要不你就走吧,后半句,我没有说出来。
岐阳微微一笑:“真巧,今天钓了几条海鱼,这位……嗯……我做鱼汤给你们喝,好么?”
我只吃了一点茄子炖土豆,早就饿了,想到鱼汤简直口水横流;小变态也明显犹豫了一下,咽了咽口水,似乎在思考是继续死磕还是喝汤。
最后,鱼汤赢了。他只是翻了几个白眼,没有说话。
岐阳熬的鱼汤又鲜美又好喝,鱼肉滑嫩脱骨,不腥不涩,我们仨围在火堆旁喝了两大锅。
很多年不见,岐阳褪尽了所有稚气,深沉了很多,他丝毫没表现出对小变态的不满,一视同仁。我放下碗,对着火堆发呆,你怎么突然会做鱼了呢?你这些年吃了多少苦,才学会做这些小妖才做的事,当年,我可是连厨房都舍不得让你进的啊!
我不由自主地微微皱眉,岐阳眨了眨眼,微微抬起手臂,向前我挪了挪。
小变态在一旁斜斜一笑:“我曾在东海隐居,建过一幢海景房,你要是愿意,留下来歇一晚也可以。”
岐阳望着我:“叔……”
看他的样子,撵是撵不走了,倒不如住下。我点了点头。
可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安。隐隐的,不安。
我转头和小变态说:“海景房?”
他语声肯定:“视野宽阔的海景房。”
临近沙滩,有一片树林,丛丛树木围着一幢矮房,香樟木的架,翠琉璃的瓦,落地窗抠到比门槛还低,镂空雕刻着不碍视线的花纹,果然视野宽阔,典雅而精致。
这样一栋房子,倘若在人间,说不定可以值不少钱,我想。
小变态整晚只做过一件事,那就是挂在我身上不下来。岐阳一直很从容,表情得当,不卑不亢,正因为这样,东南妖界才会在他手中越来越壮大。
我果然没有教坏了他。
如果他不是要杀我,说不定就会成为我一生中最值得吹捧的骄傲。
岐阳和我们道过晚安,径自去了偏间,小变态眼神暧昧地看了我一眼,抬步向隔壁视野开阔的主卧行去。我在门口站了一站,也走进主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各种倒霉,新买的书忘在公交车上了,好忧伤,没人能理解我有多么的闹挺!
☆、一窝都是精神病
小变态眼神暧昧地看了我一眼,抬步向隔壁视野开阔的主卧行去。我在门口站了一站,也走进主卧。
潜意识里,总觉得今晚,没好。
但,小变态的行止,岂是我等凡妖所能揣测得到的!
他进屋做得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他脱衣服的动作出人意料地非常讲究,背对着我半侧过头,徐徐解开前襟,充满风情地从肩头褪至臂弯。
我呆呆地站在门口,小变态半个身子|裸|露在眼前,像刚出锅的切糕一样热气腾腾,如此炫目晃眼。他当然知道我在色|情而淫|秽地看他,回头对我灿然一笑,霎时春风拂面,梨花盛开,小变态脱得精赤条条,屁|股一扭一扭地上了床,埋进被褥之中。
我简直垂涎三尺,顾不得有外人在隔壁,眼冒金星地摸了过去,迅速扒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也钻进被子里。
他笑意盈盈等着我,我在他胸前摸来摸去:“小宝贝儿,你的小乳|头可真香。”说完,不要脸地裹住使劲吸。
小变态侧躺着,一手垂在腿侧,一手插|进我头发中乱揉,我只吸了两口,他就嗯嗯啊地呻|吟,我听在耳中,菊花麻痒难耐,前面早就硬成一根棒槌,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下|身蹭来蹭去:“来嘛,叔想你了。”
小变态捧起我的脸定定地看我,然后低头与我接吻,动作轻柔沉缓,令人心焦。我有些忍耐不住了,更起劲地蠕动起来,他却忽然笑了,声音一如风过青铃,流水淙淙:“叔,怎么又想要了。”
我疑惑地抬起头来看他,怎么……以你的尿性,今晚偶遇岐阳,之前表现得那么强烈,难道晚上不该是要往死里操|我,不搞出天大的动静就不罢休的么?我连老脸都不要了,你怎么这么不配和我呢!
可是,他真的就是这么的不配和我,小变态一只手指在我菊花周围轻轻按压,道:“叔,最近每天都干,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