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安国公厉声呵道:“时机尚未成熟,不可鲁莽行事!
安国公走到门口处,思虑片刻,才回头言道:
“如今,天熙朝堂局势变化莫测,皇上现在年纪逐渐大了,看似纨绔荒唐,所做之事令人匪夷所思,一场场看似无知荒唐的闹剧,收尾之后却件件对杨氏皇族有利,也不知他是无意?还是有心?……”
安庆邦和安庆业低头沉思……
安庆邦言道:“昏君上午在西华厅内放毒蛇,故意惊吓众位贵女,父亲以为他是何意?儿子们实在是看不明白!”
安国公说道:“今天来我府中做客之人,除了那慕容一族是前来探路示威的意思,其它三大家族的嫡女们,个个与我们安氏交好结/党,她们都是后宫妃妾的必备人选!”
“…老夫猜测,皇上的胡闹之举,吓得那些贵女们心有余悸,回家之后定然吵吵闹闹,不肯再入宫为妃妾。嫡女们都是父母心中的宝贝,她们闹僵起来,若是抵死不肯入宫,我们几个世代交好家族、深入后宫的势力,岂不减少许多?”
“一个看似放毒蛇的荒唐举动,就轻而易举的、提前清理了后宫各方势力,岂不是一举多得!”
安庆业、安庆邦倒吸一口冷气:“父亲,看来那个昏君越来越难以掌控了。不能任由其羽翼渐丰……”
“是啊!……”安国公眯着一双老眸,精光突显:“老夫若不是看他小的时候,整日里调皮混闹贪玩、宠幸舞伎,又岂容他活到现在?如今,养虎成患了!唉……”
“父亲,不如先下手为强,我们安氏提前起事,杀了那昏君……”安氏兄弟目露凶光!
安国公摇头:“不可,冒然提前行动,只怕会坏事!”
tang安国公继续言道:“还有,那慕容老贼、权氏家族和拓跋氏家族的人都蠢蠢欲动,天熙朝内七大家族都各怀异心。”
“…如今与我们安氏表面结好的只有三个家族。但是,也不能保证他们没有私心!”
“你们不要忘记了,我们安氏一族,虽然统军的将领颇多,可军队中的普通兵士,鲜卑人的血统占了三分之一……”
安氏兄弟面面相觑,背后不由冒出冷汗……
安国公冷哼:“谁能保证,将来起事的关键时刻,鲜卑人兵士不会临时倒戈?……”
安国公深沉地说道:“皇上,这是要重用鲜卑人呀!他身边的那个胡老太监,可不正是地地道道的鲜卑贵族出身吗!”
安庆业叹息:“可怜我的瑶儿妹妹,要屈居妃妾之位,沦为那昏君的玩物了!”
安国公老谋深算:“你们以为皇后的宝座,就只有我们一家在盯着吗?那慕容老贼,特意将从小居住在乡下的女儿慕容君梧接回京城,居心何在?昭然若揭!”
“…越是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刻,我们越是要谨慎行事,万不可鲁莽行事!你们两个最近都收敛收敛脾气,别在外面惹祸生事……”
安庆邦言道:“难道,父亲就眼睁睁看着瑶儿妹妹屈委曲求全?她从小就没有受过任何委屈,以后却要以妃妾之礼叩拜皇后?……”
安国公眯着双眼:“此事,还待从长计议!想让我们安氏栽一个大跟头儿,哼哼,却是不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皇后的宝座,至关重要!不久的将来,待那昏君暴毙身亡之后,皇后可以出来主持大局,直接下懿旨传位!老夫,绝不能让外姓氏的人,得到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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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晚霞满天……
安水屹骑着马跟在轿子后面,一直将苏离兮送到安郡王府大门前……
苏离兮下了轿子,心中有些莫名的失落:“你还是要回宫吗?”
安水屹点头,神态显得有些兴奋:“昨日在藏书阁的旧书库中发现几本魏晋典籍,让我惊喜了老半天,兴奋地几乎一夜未眠。”
“这些典籍只存在于传说中,不想水屹今生有幸得见,实在是天助我也。可惜,这些典籍甚是珍贵、其中还有缺失,必须尽快修补,我与几位同僚商定一个主意……”
苏离兮侧头问道:“什么主意?难不成那纨…皇上会赏给你们?”
安水屹惋惜言道:“那倒不会!不过皇上恩准我等抄录修补,这已经是格外开恩了。离兮,几位同僚还在宫中藏书阁等我,我们要连夜赶着抄录,将这些传世的典籍传承下去……”
“哦……”苏离兮乖巧地笑道:“你不要光顾着修补那些旧书,自个的身子要好好珍惜,熬夜做事最是幸苦。宫中虽好却不比家里住着舒坦,日常物件用着不够顺手,你身边也没个妥帖的人照顾,别等来日那些旧书侍弄好了,你却累垮了!”
安水屹听着眼眶有些发热,自从父母去世后,何曾有人这般悉心念着他。奴仆虽然侍候的周到,却不能够贴心说话。老天待他不薄,茫茫人海之中,终于还是遇到了她……
他轻握她葱管般的指尖儿:“其它都还好,只是日/日/思念你……”
苏离兮雪白的肌肤微微发红:“瞧你,说着说着,又说混话……”
安水屹笑了下,眉目舒展:“以后,我们两个的日子还长着呢!天长地久,与卿相伴……”
☆、第一百四十章 女人最想要什么?
第一百四十章女人最想要什么?
月上中天,星光迷离……
微风轻拂,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皎洁的月光把天地烘托出平静与祥和。
一身夜行黑衣的九爷杨熠,坐在高高的青色琉璃瓦重檐屋顶上,如同隐匿在黑暗中的一只夜枭。
他修长的双腿随意伸着,手中拿着一个青色浮云纹瓷瓶酒葫芦。偶尔,伴着夜间屋顶上的风,饮上那么一口,十分惬意…牧…
此刻,他魅惑的面孔上覆着一层轻柔的月光,没有平时的纨绔胡闹与咄咄逼人,那黑如幽潭的眸子里仿若含着千山万水似的……
朝堂中危机四伏,权臣处处争霸。谁知道他嘻嘻哈哈、纨绔轻/浮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何等寂寞孤独的心戗?
重檐屋顶的一片青瓦被揭开了一些缝隙,透出底下屋子里一些橘色温暖的光亮来!
杨熠痛饮一口酒,低头透过缝隙向下方的屋子里看去……
哪怕,距离那小女子近上一些,也能让他体会到片刻的宁静与舒适,让那一颗时时在演戏中、戒备中的心,休息一会儿!
屋内,多宝格内的摆设不多,却件件古朴与精美。
中间一张大理石镶花梨木的如意纹圆桌,上摆一鼎银鎏金字双耳香炉,幽幽燃着安神的清香,床头的莲花梨木小翘几上,一色的浮纹美人绘粉彩石窑瓷……
苏离兮倚靠在金丝攒牡丹厚锦靠枕上,面带忧虑似乎在想着什么?……
青梅站在一旁,轻轻打着团扇:“苏娘子不必忧心,今天安管家已经派人去水韵坊探望苏荷清师傅!”
“我娘亲儿,她可还好?”苏离兮坐起来,烦闷地言道:“唉……派人去接了几次,就是不肯过来!”
娘亲是个细心的人,大概怕入府后会给女儿留下话柄,宁可居住在水韵坊的小偏园里。
青梅言道:“苏娘子尽管放心,府中的郎中随着一起去了。苏师傅的身体虽然不够好,那都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病痛。郎中开了方子,用了上好的药草滋养着,已经有些起色了!”
“嗯!”苏离兮点头!
青梅继续安慰她:“我看水韵坊司徒坊主还算是尽心,派了一个婆子,俩个贴身小婢女侍奉着,郡王爷儿留下的银两足够,日常用度都很丰盛!”
苏离兮面色稍霁:“娘亲身子好了,我也就安心许多。隔日请安管家排了时间,我想再去看看!”
青梅点头:“娘子的孝心可嘉,昨日才去看过,又思念苏师傅。”
苏离兮言道:“娘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