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月蘅听不明白想不明白,但是在一旁伺候着的尺素却明白的真真切切。
这般耗尽心力的防范所有人,得挡住明闯的,还得拦下暗访的,需要花费多少心力,需要耗费多少的心思?乔楚戈的身体,哪里是能够经由着她这么乱来的。
可是,如今的场面,尺素即便是不放心乔楚戈的身体,却也无济于事。
尺素明白,到了如今劝不住乔楚戈。更加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劝,那里头躺着是容国的天,容国的天不能塌下来。
“今日你先回去吧,顾相明日下午便能够回来,已经让人去知会过了,一回来就进宫。到时候会让人去告知你,今日我说过的话,希望你能够……”
“臣妾遵旨,必不负娘娘所托。”顾月蘅在乔楚戈要将后面的话说下去之前,率先站起身来,是镇重其事的俯身,领旨。
乔楚戈略微的一愣,她今日所说的这些,并非是强迫……顾月蘅原本并不需要如此……
乔楚戈微微一笑,便是点了点头:“先回去吧。”
顾月蘅方才的行为,是在告诉乔楚戈,不论往日如何,今时今日起直到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她顾月蘅都是站在乔楚戈这边的。
乔楚戈在顾月蘅转身走出了端宁宫之后,终于是支撑不住的瘫坐在了踏上,倚靠着方枕才不至于倒下。
尺素见着乔楚戈这般模样,是连惊呼都来不及的,连忙冲到了乔楚戈的身边:“晴婷,参汤!”
参汤是一直在边上备着的,就怕乔楚戈会突然之间一口气喘不上来,到底是有备无患。
如今这端宁宫内没有其他的人,乔楚戈也不必在故作的强势,满面倦色的坐在那儿,一双眸子凉凉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却突然笑了起来。
“当真没想到,到了如今竟然是你们几个在这里陪着我。”
如今的正堂之上,是尺素晴婷还有和顺,外头是展冽展鹰两人守着。
乔楚戈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那房门紧闭的暖阁,到底是沉声一叹。那里头的人,她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模样了,也不知道安危如何。这顿时间,不能进去,门不能开。
时好时坏,只有到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才能够知道。
容启,你不能有事!
“娘娘胡说什么?陛下还在里面坚持着,张太医同楼先生也没有放弃,娘娘如今是撑着陛下这片天的人。奴才几个人,会守着娘娘陪着娘娘,在肃州的乔侯爷若是知道了,也必然是陪着娘娘一起的。”和顺是知道乔楚戈身子不好,只是如何也没想到,竟然已经虚耗到了如今这般地步。
这,分明就是在拿着参汤吊着命呢!
乔楚戈看着和顺,便是打趣儿的说道:“都说伴君如伴虎,你这嘴巴的确厉害,怪不得这几年来陛下一直是将你留在身边的。”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没想到乔楚戈居然还有这份子心情在这里开这种玩笑的。
乔楚戈是说效果后便咳嗽了两声,惊的一旁拿着参汤的尺素,是连碗都要拿不稳了的。
“没事,不过是方才笑岔了气了。”乔楚戈捏着帕子挡在了自己的嘴边,眼底带着笑意,眉眼弯弯的说着,结果说完了之后那咳嗽声是越来越响。
“还是再去请个太医过来吧,终归好过如今在这里强撑着的。”和顺满脸心疼的看着乔楚戈,忍不住的小声劝慰。
另外的太医是断然不能再叫了的,不然恐怕瞒了三年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和顺见着没人应了自己的话,忍不住的就是着急,这都是到了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是这么不听劝呢!
“无妨,这世上除了张太医,谁都看不了这病,叫了也是白叫的。”乔楚戈柔声解释道。
和顺满是无奈,怎么偏生跟着进去的,就是这唯一的张太医了呢。
乔楚戈是不敢用其他人的,张太医是乔衍留下来的人,必然是乔衍信得过的,必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危害容启的事情。
所以,乔楚戈只敢用他。
第237章 未必能护她周全
顾城横的车马原本是准备驿站歇着的,却如何也没想到这边马车还未来得及进去,那边已经有人过来拦下了去路。
“你是何人,可是知道这马车里坐着的人是谁?!”车夫满面愤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冷哼了一声是没好气的骂咧道。
“顾相,在说一个时辰便能够到都城了,何以非要在此歇息一夜?”赫溪曲一身轻便的衣裳,笑脸吟吟的看着马车,低声道。
原本坐在马车内假寐的人蓦然睁开双眼,而后挑起了车帘看了过去,天色渐晚,却还认得出来这人是谁。
赫溪曲,那是乔衍身边的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是什么事情,竟然能够劳动赫大人,亲自来走这一趟?”顾城横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人,便是低吟反问。
赫溪曲仍旧是方才那么一副笑脸吟吟的模样,耸了耸肩便是幽幽嘟囔:“月贵人已经在相府静候多时。”
顾城横微微一颤,半晌方才想起来,赫溪曲说的月贵人是自己的妹子,却不知道顾月蘅这个时候找自己是有什么事情,而且还是这么一副匆匆忙忙的,是连一夜都等不了的。
甚至是直接在这边找人来等着的,更加是去了相府等着,已经由不得顾城横不去想其中的缘由了。
赫溪曲瞧着顾城横的那副模样,便是了然他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关系,看着顾城横到底是没有了刚才语调轻浮模样:“后宫出事了。”
后宫?
后宫出事了,轮的上她关心什么?
更何况,就算是后宫出事了,甚至是顾月蘅出事了,来找自己的人,都不应该是赫溪曲。
除非,出事的不是后宫的女人……
“你是说……”顾城横到底是面色一僵,看着赫溪曲的目光便是带上了几分诧异的难以置信。
赫溪曲是面色收敛,顾城横是戛然而止。如此,自然是不言而喻。
顾城横仍旧是不敢相信,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该是好端端的,怎么就……
“有些话现在是说不清楚的,往后恐怕也不见得能够说的清楚,下官这趟过来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名。顾相。”赫溪曲镇重其事的喊了一声,喊得顾城横禁不住的便是微微一颤。
在顾城横的记忆力,这个赫溪曲即便是后来当了尚书,也仍旧是那么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正儿八经的样子是少之又少的。
一个向来习惯了吊儿郎当了的人,突然之间成了如今这幅模样,正儿八经的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儿过分的凝重,那就当真是由不得不让人觉得心颤了。
“顾家同乔家是世代的恩怨,说不清究竟应为什么,说不准不过是为了让朝局不至于动荡,为了两项平衡。但是,顾相,有些时候一些事情上,还是需要顾乔两家通力合作的。”
如今乔衍是不在都城的,赫溪曲如今说的这番话甚至是可以所得上是站在乔家的角度说出来的。
顾城横抿紧了薄唇看着赫溪曲却到底是听出来了他话里的意思,自然也听明白了想要说的是什么,冷冷的看着赫溪曲最终点头:“好,我知道了。”
赫溪曲今日个偶来这一趟,出了是让顾城横尽早回去之外,剩下的便是来说这一番话。
倒也不是不信任,不过是多一份心安罢了,顾城横是容国的丞相,是忠心耿耿之人,危难关头不会因为一己私欲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
赫溪曲是不曾同顾城横一道走的,他这趟出来不曾同任何人说过,到底还是不合适。
“这趟下官是去提顾相将前路城门打开了,就此告辞。”赫溪曲拱了拱手,而后便是直接挑起了车帘,信步便是已经去的十米之外的地方。
顾城横勾着车帘,看着夜色之下已经看不见人影了的官道,早已经过了城门开放的时辰了,赫溪曲先行一步去将城门打开,倒也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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