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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刘萍放在床上,拉开她的大腿。天啦。面目全非。我抬头看着刘萍,她静静地看着我,眼睛里噙着泪花儿。我说:你还真是良家妇女呀?你这是干啥呀?你把自己卖了?多少钱?刘萍说:我自己愿意。我说:屁话,愿意跟见过一面的男人?你就这么缺钱花?刘萍说:如果我不愿意,多少钱我也不会干,我不缺钱。我说:那你缺什么?你要什么?刘萍说:什么也不要,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啦,见了你我就像丢了魂。我说:那些处女都是你安排的吧?你从哪里找来的?刘萍扭捏了一下,终于说:工厂里,打个电话就有人送来。我说:多少钱?刘萍说:三千五,五百给介绍人。我说:你缺不缺德呀?刘萍说:这能怪我吗?是她们自己愿意。
我叹了口气,三千块钱就把初夜权出卖了,然后她们干什么?继续回工厂打工?我不知道,刘萍大概也不会知道。她管不了那么多。看看我的同事,都在寻找什么刺激?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刘萍说:我不怕跟你说,我也是郭总安排的,可他没有逼我,是我自愿的。我说:你自愿个屁。我突然在房间里四处看,四处找,像无头苍蝇。我还把冲凉房的门打开,看顶上的天花。刘萍说:你干什么?我说:不干什么,找录像头,找摄像枪,找那双罪恶的眼睛。刘萍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啊?我不卖身,更不会干这种下三滥的事。
我说:我知道你不会干这些事,你是个好女人,可你周围全是坏人,你不干坏事,但别人会干坏事。你不利用别人,别人会利用你。你稀里糊涂就成了别人的一粒棋子。我心里说:就算你是一个坏女人,我也把你当成好女人,因为你第一次干坏事,你的代价太大了。
我把衣服穿上,叫刘萍也穿上衣服。坐在厅里喝茶。隔壁又响起了轰轰烈烈的撞击声,看来是第二场节目了。我叹了口气。我的部下连一点顾忌之心都没有。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叫喊声,跟着是杂乱的脚步声。我有些紧张,以为是扫黄专业队在行动。赶紧拉开房门往外看,看到一个女人光着身子在走廊里跑,后面跟着一个男侍应生。刘萍说:不知出了什么事,我过去看看。我说:去吧。刘萍说:孙大哥,我去去就来。她穿着按摩服就追了过去。
过了十来分钟,刘萍回来了。我说:怎么哪?刘萍说:老姚昏了过去。我一听吓了一跳,这还了得,出大事了。我说:现在怎么样?醒了没有?刘萍说:醒了,服务生找了医生,他有点虚脱,躺在房间休息。我松了一口气,心里大骂老姚混帐。一把年纪了,不行就别好这一口呀。可恶的家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是把我也套进去了。刘萍说:那女孩吓傻了,这会儿还没回过神来呢。
一会儿郭洪坤进来了,对我说:老姚喝多了,我让小赵送他走了。我心里有些暗笑,嘴里却说:好,这样好。郭秃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递给我一支烟,帮我点上火。然后他自己也刁上一根。接着问我:要不要来点吃的?我知道吃的东西免费,不吃白不吃,可我没有胃口。抽完那根烟,我说:差不多了吧?郭总说:郑直还没出来,咱们叫点吃的吧?我说:你叫吧,我真的没胃口。郭秃说:那我们先走一步?我说:还是等等小郑,一起来的,还是一起走吧。
我们出来的时候,客房里静悄悄的,好像人全部走光了一样。刘萍送我们到门口。这丫头尽管努力在控制自己,走路还是有点瘸。看来她没有骗我,真是第一次做爱。我有点内疚,轻声对她说:你回吧,别送了。刘萍也轻声说:你还会来看我吗?我说:会,我干吗不来看你?
我有点面无表情,像耗尽了力气。他们也是一样。我们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在大门口分道扬镳。
四
回到宿舍已经十二点多,我对着后镜照了一下自己的尊容,简直一个红脸关公。原来路易十三不光价位高得吓人,后劲也足得很。我掏出钥匙开门,门坎上突然站起的一个东西来,吓得我心跳到了嗓子眼。那个东西说:哥。原来是我弟。这位老弟已经有好几年没见了。当年他来我这儿找工作,我好不容易才托朋友把他安顿下来。他却不好好干,我骂了他两句,他就从我视线里消失了。这一走就是五个年头,他不仅跟我失去联系,还跟家里断了音信。
我这个新宿舍老弟还没来过,不知道他怎么找来的。老弟裂开两片大嘴唇,红唇白齿,像足了河马。他手里提了两瓶酒,我一看,还是茅台呢(不知是真的假的?)。我给老弟倒了杯水,问他:你不是失踪了吗?还跑来干什么?要是以前,他保证一拍屁股就走人,可今天老弟很好笑容,他一张嘴就是合不拢。老弟说:你别激我,怎么说都是亲兄弟。你不帮我,谁帮我?我说:帮你?我可没这么大的能耐。老弟说:你还别说,这回你还真是帮了我一回。我说:是吗?在来这儿的路上捡了块金砖?老弟说:你不用讽刺我,我知道我的斤两,就算赚钱,也是赚的辛苦钱。我和老弟就是这样,见面就吵,吵完了就不见面。我还以为这辈子哥俩再也不会见面了,没想到他还会来看我。只是我怎么就帮他发财了?这倒要问问看。
老弟从腋下拿出一包花生,撕开封口,倒在茶几上。他一张嘴从来都闲不住,大概知道我这儿没什么东西吃,只好自带干粮。这人好一口酒,没钱买下酒菜,就拿花生下酒。一包花生吃完,一瓶白酒也下了肚。有一阵子他面色发暗,双眼无光,我还以为他酒精中毒,心想一条小命就这么玩完了不成。可下次见到他,不仅活着,面色还很红润。
老弟把酒瓶拧开,给我倒了一小杯,放在我面前,然后他用瓶底碰了碰杯延,自己先喝上了。我拿起酒喝了一小口,毕竟是亲兄弟,得给他一个面子。何况来我这儿还是他自带酒水。我说:发了什么财?老弟说:说不上发财,刚拿下一个小工程,赚了十来万。哇,牛逼烘烘的,一个小工程就赚了十来万,比我打十年工还有出息。只是我老弟不是做木工的吗?几时做起了包工头?我说:你倒是出息了,在哪儿承包的工程?老弟抿了口酒,慢吞吞地说:要说这工程啦,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想你可能已经用过的,就是你码头那个厕所。我一听就跳了起来。妈的,这都是什么事。我就觉得不对劲,我这傻老弟,连一个木工活都做不好,居然可以承包工作,早就知道有古怪。只是没想到古怪这么大。我想不明白的是:人海茫茫,他们怎么找到我老弟的?又有谁知道我有这么个怪老弟,连我都不知道他是生是死,他们居然能找到他。真让我叹服。
我把老弟审了一个晚上。结论是他比我还糊涂。这就像天上掉馅饼,正好掉在他脚上,他把馅饼一口吞了,就来找我报喜。我说:老弟呀,你知不知道你刚到手的那十几万,等于是从哥口袋里拿的?老弟一听就急了,他还以为我要分他一瓢羹呢,老弟说:我可没从你口袋里拿过钱,从来没有。你别想打这钱的主意,这是我的血汗钱。我说:血汗钱这么好挣?这么好挣还叫血汗钱?你都是二十大几的人了,挣过几次这样的血汗钱?老弟说:怎么不是血汗钱?我一没偷二没抢,是做工程拿的。他就是不明白这工程怎么到了他手里,他也不想明白,反正有工程做,有钱拿就行了,别的才懒得管呢。我说:你凭什么能拿到工程?你以为你是谁?别人要踏破铁鞋找你,把工程送给你,你凭什么?老弟说:行了,我知道,全靠你,你是他们的大佬,他们要巴结你。我说:你倒是不傻,你知道了还拿人家的钱,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我要替你去坐牢?老弟说:别蒙人了,以为我不知道,这算什么?这种小事才不会有人管呢。我一听就急了,我一急老弟比我还急。他几口把一瓶酒灌下了肚,然后就对我撒酒疯。他一肚子委屈还没发泄完,就爬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了。我拿他毫无办法,只好自己进房睡了。早上起来一看,沙发上没了人影,地板上厚厚一层垃圾。要不是有这些垃圾,我还以为做了一场梦。事实上我拿这件事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当是做了一场梦。
五
我老弟又失踪了,这回可能是永久失踪。我想他再也不会来找我了。昨天晚上我们大吵了一顿。还互骂对方的老娘,我后来才想明白,原来我的老娘和他的老娘是同一个人。这就是说,我给活活气糊涂了。我老弟平生最想不开的一件事是:让我读书,却让他去当学徒(事实是他觉得读书太苦,还不如去当学徒,我老爹拿他没办法,只好放任自流),他打工挣钱供我读书,我书读成了却忘了兄弟情谊,对他不闻不问。事实上我对他还是很关照的,譬如说第一笔工资就拿去给他买电动工具,帮他武装起一个现代化的木工行。可这人很不生性,老是糊弄客户,那些东西看起来很漂亮,一拉回家就散了架。他就这样活生生把自己的生意给糟蹋坏了。他后来就找我要钱,我说:要钱可以,但要说明用途,合理就给,不合理就不给。因为老娘来电话说,他拿了钱去赌,赢了就花天酒地,输了就回家砸东西,打老婆孩子。老弟一听气炸了肺,当年我读书时,要钱可从来没说明用途。那可真是只要开了口,老弟就卯足了劲儿干,赚到了钱就往北京寄。如今我赚到盆满钵满,找我要一点钱就要讲用途。简直是忘恩负义。老弟生气完了,还是缺钱用,只好变着法子蒙我,今天说要买工具,明天说要买原料,后来说要买辆人货车。总之能骗多少是多少。直到我不再上当受骗。如今有了这么一档子事,我跟老弟就势同水火,他大概再也不会来找我了,我就当还了人情债,从此恩断义绝。
在饭堂吃饭,又碰上了秃头。我远远就对他露出美好的笑容。这笑容无疑对他具有极大的诱惑力,他立即拿着饭兜走了过来。秃头坐在我身边,先问饭菜的质量好不好,接着问品种多不多。我说,好,太好了,太多了,搞得兄弟单位都眼馋了。秃头说:说真的,不讲笑,有意见就提,我们及时改正。我说:是说真话,大家都很满意。兄弟单位也真是眼馋,我每次上去开会,他们就拿这个攻击我。秃头说:真是抱歉,没想到这件事还让你受了委屈,看来你也有很多苦衷。我说:你能理解就好,但你不用替我担心。为兄弟们谋福利,解决好吃的住的,是做好工作的首要条件。我不会像某些同志,为了表示清正廉洁,就让兄弟们吃青菜疙瘩,睡地板。秃头说:佩服,佩服,我们就欢迎这样敢说敢做雷厉风行的领导干部。我说:还差得远呢,要向你们学习,胆子放大一些,步子放快一些。秃头说:互相学习,共同促进。
秃头一走,兄弟们就哈哈大笑起来,说我们简直在说相声,真是绝了。秃头已经走出老远,听见我们大笑,就扭头看,也不知我们在笑什么。我想他一定很开心,因为他是生意人,看到我们有笑脸,感觉就像出门遇上晴天,他就高兴,看到我们苦着脸,就像出门遇上阴云密布,不知要下雨还是要刮风,心里就七上八下。我一直很替他担心,怕他心脏出毛病,因为他老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政策一变,货运量就降了,政策再一变,货运量又升了。联检单位的兄弟一高兴,柜就走了,一不高兴,柜就扣住了,也不知压到哪天才走得了,这压一天少则几百,多则上千,经常这么压一压,还不把货主全赶跑了?我后来养成了看望秃头的习惯,每天都去他的办公室里坐一坐,看他是愁眉紧锁还是舒展着笑脸。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我的兄弟的作为。这简直是一种乐趣,尤其是在无所事事时。秃头以前也是打政府工的,一定有人对他装孙子,现在他却要对我们装孙子,这种角色转换一定让他难受死了。可是他是生意人,他就得受着。谁叫他一天挣的比我们一年挣的还多呢。
上午老陆过来了,查一个案子。他在外面吃了饭,跑过来找我杀棋。我下来后就没跟他开杀过,他说手痒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我们刚把棋摆好,秃头过来了,说:想不到哇,主任还有这雅兴。他在我身边坐下,递给我一根烟,又递给老陆一根。我说:中午少过来啊,有事?秃头说:没事,看你忙什么,顺便问一下最近有什么政策。我说:没政策,照旧,全照旧。小平同志说得好嘛,稳定是最大的政治。老陆说:小平同志讲过这句话吗?我说:没讲呀?那是谁讲的?你的马完了。老陆说:别急,谁死谁活还不知道呢。我们一杀开了就把秃头晾一边了,一句话也不跟他讲。秃头坐着看了一阵,觉得没趣,走了。走前说要请我和老陆吃饭,我没答应。秃头一走,我就把老陆的马吃了,然后大军压境,把老陆里三层外三层围上了。老陆一看杀气腾腾的,双手就抖了起来,脸上起了红潮,我知道他血压升高了。老陆为了控制自己,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可乐,扯开拉环,咕咚喝了一气,喝完了说:你小子怎么这么莽撞,就知道往前冲。也不看看你处的什么地方,再冲就掉到水里了。我说:下棋就好好下棋,说什么呢?老陆说:我这不是替你担心吗?看看,要丢车了吧?我说:敢情你不是来查案,是当说客来了。老陆说:别这么讲,咱们是兄弟,交交心。我把车搞丢了,没心思再战,举手投降。老陆说:人生如棋,这话是谁说的?真他妈绝。
老陆还想再下,我把他赶走了。我要迷糊一阵,待会儿还得看一下电脑,看看其他口岸的数据,千万别低过人家。现在我才知道,这个位子不好坐呀,我得把自己解放出来,放权让利,一旦出了事,我就负个领导责任。好过现在这样直接责任领导责任一肩挑。一上班,我就把两个副手叫到我办公室,对他们说:前一段时间,我们在业务上做了些调整,事实证明,这些措施是必要的,同志们对一些问题引起了重视,码头的经营单位也开始检讨他们的制度和经营理念。这项工作已经基本上达到了预期的目的。考虑到码头工作的连续性以及对周围口岸的客观影响,我认为有必要暂缓执行新政策,注意,我说的是暂缓执行,不是不执行,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考虑到口岸和企业的承受能力,我们得给人家一个过渡期,那么过渡时期怎么办呢,按老办法,也就是说,过去怎么干现在还怎么干。不过我要强调的是:谁出事谁负责。大家悠着点。日子长着呢。散会。
两个副手走后,我靠在沙发里发呆。我觉得脑子里有一团浆糊,思路给浆糊粘得七零八落。那两个家伙一定在背后大骂我,说屎也是我尿也是我,码头给我搞得天翻地覆。领导怎么就派我来治理他们呢。说不定二哥也后悔派我来了,他几次三番打电话给我,叫我不要一刀切,我没听他的。他在上面坐着说话腰不痛,下面全是我一手一脚在做,眼看着短吨缺斤的,品质又相去十万八千里,出了事谁负责?再说,我也觉得这事上面也该治了,就算我不治,上面也会治一治。没想到上面还真不急,硬是让人家以好充次以多报少搞了几年了。这就是说我走得太快了,想出风头把自己想疯了。我对二哥说:这政策刚出台,你非让我改,我也得听你的,可总得给我一个过渡时期吧。这样吧,有谁要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