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1 / 2)

>  外头门板忽然一声震动,春宝止了哭声,跟着淮淮一起朝门口观望。

太监面皮青白,眼睛刀子一般盯着这边,像是要从两人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大晚上的嚎什么?”秀秀冷声道:“嚎丧呐!”

春宝点点头,“对的呢。”

秀秀脸皮揉皱的纸一样,“哪个死了?”

淮淮道:“何兄弟不见了,我又见着我披麻带孝,心思着何兄弟可能是…”

秀秀音色嘶哑难听,“咱家看你是脑子给打的更坏了。”

语毕,便转身,嘭的一声合上门板。

春宝盯着淮淮头顶的白布条,惊道:“淮淮,渗血了。”

淮淮赶忙抬手去摸,触手湿热,两指捻开来一瞧,还真是淡色血渍,

“谁打我了?我怎么不记得。”

春宝寻思半晌,终得了个结论,“这样说来,何兄弟没死啊。”

淮淮喜道:“可也是。”

又见着春宝怀里的罐子,“这是啥?”

春宝想起来一般,赶忙将罐子递给淮淮,“晚上我见你给几个太监抬进来,一脸一头的血,便赶忙跑到御膳房找小六子讨了半片猪头过来,想着给你补补。”

淮淮道:“这么一说,你早知道我受伤?”

春宝点点头,只顾着垂眼揭了罐盖儿,将那半片猪头取出来。

淮淮继续道:“那你怎的不提醒我,还哭成那个样儿。”

春宝答非所问,“喏,趁着还不是太冷,赶紧吃了罢。”

淮淮接过猪头,只觉冰冷郑罢庖补焕涞牧耍檬浅米盼唇岜圆攀恰!?br />

春宝道:“你不是去见皇上么,怎的还躺着回来的?”

淮淮咬一口猪头,发现还是生的,便又扔回罐子里,“想不起来。”

春宝做同情状,“莫非是一进去就给打晕了?”

淮淮道:“倒也不是,就记得皇上宣我觐见,我就问皇上能不能每天都去。。”

冥思片刻,淮淮忽然瞪圆了眼,“我像是抱皇上了。”

春宝惊道:“当真!”

淮淮满眼蜜糖,“好像是…”

春宝难以置信,“该是不行罢…皇上有那么些个妃子,怎的会忽然就看上你了,莫非是你给他背书了?”

淮淮摇头,“那倒没有,好像没说几句话,他就伸出条腿来缠我,两人抱在一起,然后就亲了个嘴。”

春宝忽然失声尖叫,以手遮面,“哎呦呦,可别说的这样露骨,怪羞人的。”

淮淮道:“跟你没半点关系,你害羞个甚呐。”

春宝道:“也不是害羞,就是有些害怕。”

淮淮不解:“你有什么好怕的。”

春宝神色凝重,“你想想,皇上要是亲了你,便证明皇上也喜欢男人,本这后宫里头的女人就都是皇上一个人的,现在一看,竟然连后宫里的男人都是。也就是说,皇上若是随时随地瞧见一个太监便可带回去宠幸,我听了自然心头怕的紧了。”

淮淮打量春宝一会,微皱一下眉,“你不用怕,该不会临幸你这摸样的。”

后又道:“这事可别穿出去,管好自个儿的嘴,总是没错。”

春宝点点头,“你还未说你到底是怎么昏的,谁打了你?”

淮淮冥思苦想,“兴许是困了,睡着了磕着头啦?”

春宝叹口气道:“真是个不争气的,回头我给你准备个布兜子,塞上两块羊肝,你去见皇上就带着,眼睛睁不开就吃上两块,再给你弄些驴粪缝在布袋子里,困了就闻闻,有道是羊肝明目,驴粪醒神,保管你见了皇上精神一晚上。”

☆、31 煎药

淮淮摇摇头,“那玩意气味忒大,若熏坏了皇上可不成。”

春宝面楼难色,“既然如此,莫非叫你每日生生困着?”

淮淮想了想道:“不如我以后白天都睡久些,到了晚上便能精神。”

春宝道:“万一皇上白天传你过去可如何是好。”

淮淮冥思片刻,“那皇上不传召我的时候,我都在婳羽宫养精蓄锐便是。”

边说着,就赶忙拉上被子躺下,“你回罢,我得睡会,以备随时应诏。”

春宝应一声,捡了地上的罐子,“那这猪头不吃啦?”

淮淮阖上眼,“不吃了,你拿走罢。”

春宝闻言起身,忽然一个不稳,径自坐在凳子上。

淮淮睁一只眼瞧着他,“怎的还不走。”

春宝锤锤腿,“腿疼呐。”

淮淮另一只眼也跟着睁开,“腿怎么还疼上了,莫非是天冷裤子穿的太少,冻了膝盖,不如你先从我这里翻走两套穿。”

春宝柔柔肩,“兴许是坐麻了罢,算不上疼,就是有些酸麻而已,你先睡罢,见你无事我也放心。”

淮淮闭上眼,“出去将烛火熄了。”

春宝走两步,觉得身子这两日很是不爽利,肌理酸痛,晚上跑一趟御膳房都累的喘气。

抱紧了罐子,春宝只想着兴许是自个儿太过劳累,便推了门儿,朝那一排偏房走去。

月色如银,未扫净的雪上阴影摇曳,挑几条丝线,给风吹的来回晃荡,幽魂一般。

春宝抬了头,瞧见秀秀房门前扯了一根绳子,晾了几株马钱子,张牙舞爪,像是随时要给吹落一般。

春宝靴子给沾满了雪,只缩紧了脖子,加紧步子朝自个儿屋而去。

***

夜深,床榻上的人翻来覆去,烙饼一样。

淮淮许久也未有一点睡意,脑袋上火辣辣的,肿痛难耐。

朦胧视线里,有个身形高壮之人立在床榻边,给月色映着,腰线标杆一般挺直。

淮淮揉揉眼,定睛看半晌,坐起身来,

“何兄弟,你怎么不点灯呐。”

何晏的脸浸在夜色里,隐隐约约的,只能见着那两片嘴唇微微的上扬,像是在笑。

淮淮惊悸难当,往后一缩,“怎的弄的这般恕!D惴讲派夏睦锶チ耍俊?br />

何晏看一眼淮淮,嘴上笑意甚浓,开了口,却是答非所问,

“我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淮淮披了衣裳下床,摸黑寻了鞋袜穿上,“知道什么事?”

何晏喃喃道:“这鸠酒竟是动了手脚的…”

淮淮在暗中摸来火折子,燃着了蜡烛。

淡黄的火苗自黑夜里腾起,映着对面那人的脸,竟是硕大的一块血斑,窟窿一般。

淮淮不自觉手一抖,全身如坠冰窟,那火折子便掉在地上,迸出一点火星,又散成了灰烬。

“你那头…。怎么都是血…”

何晏笑意淡若柳丝,“他砸的。”

淮淮不解,“哪个他?”

何晏眼瞳里有金铜一般的硬光,“江怀瑾。”

淮淮一愣,“皇上…他为何要这般对你,莫非你又惹他生气了?”

何晏伸手抚摸头顶那片血迹,冷笑道:“皇帝当久了,这人也不一样,竟也成了个坏脾气。”

淮淮道:“看样子定是你又将他惹恼了。”

接着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白布,

“怎么你惹恼了他,我也跟着受打?”

何晏看他一眼,神色讥诮,“你怎么越发的傻了。”

淮淮道:“你这人不好好说话也便罢了,不时羞辱于我,实在太过薄情,好歹也是一个被窝里睡了好久的。”

何晏似乎很不屑同淮淮争论,只瞟他一眼,淡漠道:“罢了。”

淮淮想起来一样,“你还未回答我,怎么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这里傻笑。”

何晏给淮淮这么一问,面儿上又多出些笑气来,“同你说你怕是也不明白。”

淮淮重新回到床榻边,以被裹身,径自取暖,“说些别的也成。”

何晏神色傲慢,透着些许倦怠,“有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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