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谢过了指路的路人大叔,看了一眼有些茫然无措的枣花,轻轻的说,“咱们也跟去看看能有什么帮的上忙的。”
姚甜甜没有大壮跑的快,等她气喘吁吁的跑进人群的时候,正轧煞着手站在痛苦的虎妞面前,语无伦次地说着,“你,你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你可以去我家,我奶奶也疼你的,大不了,大不了,你天天打我,我不还手,我也不跑,你,年别哭了。”
祥子跪坐在虎妞的不远处,虽然没有放声大哭,但是眼圈红红的,满眼里都是红血丝,脸上的泪渍还没干透,他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焦黑的残垣废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姚甜甜又瞅了瞅哭得声嘶力竭没有停下来迹象的虎妞,稍微一犹豫还是快步走到了祥子面前,她蹲下身子,直视着详子的眼睛,轻轻的问道,“祥子哥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或许是听到了声音,也或许是视线被挡住了,祥子的眼珠子动了动,蹙着眉头看了看眼前的人,待到他看清了前面是那个博学多闻,精灵古怪的小甜妞时,他呆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活生生的神采。
轻轻的动了僵硬的身子,祥子沙哑着开了口,“半个月前,东家让我去邻近的津县再去买些上好的调料,想在饭庄里尝试推一些新菜品,他还说服了奶奶,让虎妞跟着一起出去,说是让她多历练历练。可是,……”
说道这里,祥子的泪水再次无声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懊恼自责的用拳头捶地面,“我,我出去之后,贪图学习人家大饭庄里得新鲜菜肴,就多住了几天,想多尝几次,自己回来试着做出来。谁知道这一耽误,东家、奶奶就都没了!使我混蛋啊,要是我办完了事早回来,说不定就能把他们救出来!是我没用,是我混蛋,是我害死了他们!”
说到这里,祥子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姚甜甜看着把所有的责任都承担起来的祥子,看着他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得一耸一耸的肩膀,也跟着鼻中一酸,感慨了起来:这真是个忠厚可托又知恩图报之人啊,郭冬青大伯当年捡了他还真是为自己捡了一个大福气啊。可他这么不明不白的一走,忠厚的祥子把一切的错误都担在了自己的肩上,他还不到二十岁,如何承受的了?
姚甜甜有些心疼的想着,一边伸出手来轻轻拍打着祥子的后背,一错眼,发现了已经把大把的鼻涕和眼泪抹了大壮一身的虎妞,心中马上有了主意,她缓缓地劝慰道,“祥子哥哥,这件事不怪你,不管天灾还是人祸都不是你的错。但是有件事你要是不去做,郭大伯的在天之灵可不得安宁,那就是你的错了。”
姚甜甜的话果然起了作用,祥子自己停住了哭声,抬起朦胧的泪眼,哽咽着问道,“什么事?他都已经归天了,我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113 郭家的仇人
姚甜甜严肃的点了点头,用手一指不远处还在哭闹的虎妞,“郭大伯辛劳半生,就留下了虎妞这么一点骨血,她从小被娇惯着长大,遭此大变,如何承受的了?今后的生活又着落在哪里?”
随着姚甜甜的问话,祥子的神情一点点地变了,眼神里的无边的悲伤一点点地被勇敢果决的坚毅之色取代,他抬起袖子胡乱的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多谢甜妞妹妹提醒,东家虽然没有,可是他最惦记的虎妞还在,我必须要替师傅好好的照顾她。”
说着话,祥子缓缓地站起了身来,可是他抬眼望去,看到正在对大壮拳打脚踢的虎妞,脸上泛起了若有所思地神色,又转过了身子,疑惑的问到,“你们是怎么来的啊?难道郭家饭庄大火的事这么快就传到了杨家屯去了?”
姚甜甜看到祥子脸上的神色,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这一回大壮怕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以后看这个憨直的大壮在虎妞和枣花间如何的周旋窘迫,估计会是乐事一桩啊。
姚甜甜的脑子开了小差,想象着大壮摸着后脑勺尴尬的模样,就没有听到祥子的问话。一抬眼,却看到祥子疑惑不解的眼神,姚甜甜眨巴了眨巴大眼睛,猜测着说道,“我们本来是来给你们送竹笋的。”
“竹笋?!”祥子一愣,脸上的神色精彩了起来,先是欣喜,接着是悲伤,最后全变了惋惜和绝望,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自嘲的说,“如果今天之前知道这个消息,我会把你们当作活菩萨供起来。可惜,现在东家没了,郭家大饭庄没有,在县城里开分店的希望也没有了,我,我还要竹笋何用?”
虽然有些后悔又说到了祥子的痛处,但是既然挑起了这个话题,姚甜甜也就干脆直言了,她摇了摇头,大声地反驳道,“虽然郭大伯不在了,郭家大饭庄不在了,可是你还在,你传承的手艺还在,郭大伯的心血还在,你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呢?”
“我是还在,可是,……”祥子被姚甜甜激起了一腔热血,但是他看着眼前的一片残垣废墟,又泄气的摇了摇头,“饭庄被毁,我在还能有什么用?除了卖把子力气供了虎妞衣食,还能干什么?”
“那你连郭大伯的仇也不想报了?”姚甜甜盯着颓废的祥子,不急不缓的追问了一句。
“报仇?!”祥子‘嚯’的一下子抬起了头来,眼神里一瞬间充满了暴戾,“这么说,郭家饭庄这把火是有人故意放的?是谁?你快告诉我?我这就去找他,豁上这条命不要,也要替东家和奶奶报了这仇!”
听到姚甜甜说道报仇的问题,不远处的虎妞也停止了哭泣,凑了过来,不顾满脸的泪痕,狠狠地说道,“甜妞你快说,大胆的说,只要你说出名字,我虎妞在这清水镇上还没怕了谁过!”
看着摩拳擦掌的祥子和虎妞,姚甜甜追问道,“你们一直就呆在郭大伯身边,就没听说他说起过得罪了什么人?”
“东家坐生意向来是童叟无欺,而且遇到实在没有钱的客人还能放他一马,不像别的饭店那样暴打一顿。就是附近的乞丐们也都是能救济的尽量救济,这样的好人怎么会得罪人呢?”祥子蹙着眉头,伤心地说着,不知不觉地眼梢又湿润了。
稍稍一顿,他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斟酌着说,“自从咱们的郭家大饭庄火了之后,有些同行出于嫉妒是来滋过事,可是都被东家打发了的,难道是他们背地里又干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来了?!”
“是东头的乐食坊、西头的鸿雁来,还是不远处对着的孙家食府?”胡妞瞪着大眼睛,恨声的问着,大有马上就冲出去砍人的架势。
“他们都是开了这么些年的老店了,也都是清水镇周边的人,做事应该不会这么绝的,你先不要冲动嘛。”福生和枣花早已经赶来了,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听着,听到这里,看着马上就要冲出去挨家去PK的虎妞,实在忍不住了缓缓地说了一句。
“你是谁?为什么替那些势利小人说好话?”虎妞虎虎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虎虎的问道。
还没等福生回答呢,旁边就有个老人家听不下去了,他摇了摇头,“虎妞啊,你这个脾气得改改了,你爹不再了,没人再给你收拾烂摊子了,你今后说话要过过大脑啊。”
“李爷爷,我,我哪里说错了?”虎妞不服气的一梗脖子,冲着插话的老人家嚷嚷道。
“让李爷爷说给你听啊,”老人往前走了几步,有条不紊的说道,“东头乐食坊的钱老板前几天家里的老娘过世了,他们家正忙着丧事呢,怎么会挑这个时候和你们家为难呢;西头鸿雁来的邹老板老来得子,刚刚添了一个大胖小子,喜得邹老板两口子合不拢嘴,只说要替儿子积德,前天他们鸿雁来免费了一天呢,他也不会拿小儿子积德的事口是心非,来谋害郭老板的姓名的。”
老人家语气一顿,缓了口气,正准备往下说呢,却被虎妞抢了先,她大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