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找到机场来?”“想一个人回汉城,然后回上海是吗?”雨姗不敢看志尚的脸。“我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下,所以就没有和你说。对不起!”
“我知道你的想法也非常理想你的心情,因为善良的人总是为别人想得很多,却忘记其实自己也是一个需要别人理解的人。我不想再给你任何的压力和痛苦,你安心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如果有一天忽然记得了我也记起了我曾经和你讲过的关于我爱你的事情,也感觉到我已经走进了你的世界里,是一个不可缺少的部分的时候,再来和我谈,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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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姗感觉到他声音里的痛苦和真诚,心里为之一颤,有些难以言状的感觉向自己慢慢地袭来,她没有接过志尚的话说些什么,他的一颦一笑已经走进了她的心里,并且站在一定的位置,那个位置无人可替。
“先生,请问您也是去往汉城的吗?”一个女子的声音使二个人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江志尚冷冷地看着那个正面朝自己微笑的女子,年轻的女子仍保持着含蓄的微笑等待着江志尚的回答。
“是。”不知为什么江志尚用英语平静地回答了她。
年轻的女子坐在了江志尚边上的位子上,偶尔地问了江志尚几个问题,江志尚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眼睛时不时地看着静静坐在那里闭着眼睛的雨姗。
“我是从英国回来的,到济州岛来玩儿的,现在准备去汉城。”年轻女子好象根据没有注意到江志尚有些烦躁的表情,继续地说着:“听人说最好的地方是济州岛,是这样吗?”
“到了汉城你可以买张地图或是请个导游,对你的帮或会更大一些。”江志尚收回目光紧紧盯了一下这位自称在英国长大的韩裔女子,转过再去看雨姗的雨姗的时候,发现雨姗已经离开了位子正向卖食品的地方走去。
修长身体上米色的风衣随着她的走动而飘动起来,象是一位舞蹈演员的轻盈舞姿,非常的优雅、美丽。
她拿了好几样东西,仔细地看了看又放了下来,继而又拿起一个红色的礼盒象营业员走去,营业员和她说了些什么,她点点头,付了钱之后又继续向另一个铺位走去。
“可以留下联络方式吗?”年轻女子的话把江志尚的目光拉了回来“你说什么?”
“我想如果我在汉城遇到什么事情的话,最起码可象你求助。”年轻女子一点都不胆怯,迎着江志尚冰冷的目光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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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汉城的求助电话给你,他们对你的帮助会比我更大。”江志尚随手从包里拿出日记本,刷刷地写了几个号码放在了年轻女子的包上。“对不起,失陪了。”江志尚拿起包沿着雨姗走的方向一路寻了过去,远远地看见那个印在自己心里的身影正面对着窗看着我外面的飞机。“好看吗?”江志尚无声地和她并排站到了一起。雨姗还是盯着窗外,“小的时候,我认为它一定是用上几千人才能推上天的,非常的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坐着它看看天宫是什么样子。等自己真的有一天乘上它飞上了天的时候,才知道天宫只是一个传说,根本就不存在的,所以也就不再相信七仙女和牛朗的鹊桥会了。”雨姗的英语不亚于那个在英国长大的女子。
江志尚把包背在了肩上,两只手叉在了裤袋里。眯起眼睛看着窗外停机场上的飞机“理想与现实本来就有着本质的区别,所以没有必要非得叫它们结合起来,就让它们各自保持各自的美好吧。随着时间的推移,从襁褓到现在,我们得走自己想走的路,尽管路上荆棘密布、暗流不断,都不能阻挡你的信心。最主要的已经不是结果了,而是在这个过程你是不是真的努力了。”
“有一天我感觉到累的时候,我会选择离开,不是放弃。”雨姗幽幽的说。
“你指什么?”
“所有。”雨姗回头望了一下周围在等机的人们接着说:“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
江志尚不明白雨姗说了这么多话的寓意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应该为她做些什么。
雨姗认真地看了江志尚一眼,又转身看着窗外的停机场还有停机场上的飞机和忙碌的工作人员。
终于登机了,雨姗站在江志尚的前面。“我来帮你拿吧。”江志尚伸手来拿雨姗手中提的红色旅行包。
“不用,我自己可以。谢谢你!”雨姗不看江志尚。
雨姗的座位和江志尚隔了四排,雨姗在江志尚的后面正好是一条斜线,也是靠窗的位子,经过一段时间的上升,飞机终于保持了平行,雨姗站起来从行里箱里拿出自己的旅行包,拿出了一本书之后又把包放了回去。这是雨姗最喜欢的中国作家池莉的作品集,里面收集了一些池莉比较有特色的几部作品,她认真地看着。可是好象是总不能集中起精力来,总是会不经意地就想到了坐在前几排的那个男人。
雨姗只得合上书,打开窗上的窗帘向外望去,厚厚的洁白的云彩就在自己的脚下,它们不断地变化着形态,一会象一群奔腾的骏马,一会又象是一群静静吃草的绵羊……
“对不起”雨姗转过头看着空姐“有事吗?”
“这是你同事托我转给你的。”空姐带着温馨的笑容把一个塑料袋递给了雨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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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空姐说雨姗也知道那个“同事”是谁,她接过塑料袋,微微地笑着说了声谢谢。空姐走了之后,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塑料袋,然后把塑料袋放在了自己身边的空位子。继续看着外面的云景,但总感觉身边的那个塑料袋一直牵着她,使她不得不转过头来看着这个白色的小小的塑料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的把它打开了:天,里面是一包绿箭口香糖。雨姗抬头朝志尚的位置方向望了一眼,,正好与志尚询问的目光相遇,她便朝他点点头,以示答谢。看着手里的绿箭,雨姗慢慢的抽出一个,拔开放进了嘴里,嘴里立即就充满了薄荷的清凉,驱散了旅途的寂寞和无聊。
看到雨姗收下了口香糖,江志尚吁出了一口气。前面在机场时的忧虑也减轻了许多,他想到了汉城机场后自己一定要亲自把她送到宾馆,才可以放心地离开她。
就这三五米长的距离,却让两个人感觉远在天涯,象经受着爱神的考验一样,时间好象也凝固在这个空中了。江机借上厕所的机会坐到了雨姗的边上的位子上,雨姗始终闭着眼睛,象是睡了。江志尚也不忍心地叫醒她,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陪着她。
雨姗内心也同样受着这份爱的煎熬,她感觉到了江志尚对自己的感情,也知道了自己对江志尚的爱恋,真正让她始料不及的不是江志尚对自己的爱,而是自己对江志尚的这份爱恋。自从当年从家里走出来,自己的心从来没有为谁打开过,汪博八年的等待都不曾让自己为之心动过,却没有想到一个才接触几个月的异域男子就这么不经意的打开了自己心中那把已经生锈的锁,让自己的爱如咆哮的江水一样,涌进自己身体内每个血管,涌遍了自己的全身。可是她害怕,害怕自己再一次要去承受爱的伤痛,她怕自己再也经不起被爱的折磨了,也许是因为她太了解韩国人对血缘观念的重视。所以她想在这份爱还没有发芽时,先就让自己把这个胚胎杀死掉。虽然有些残忍,但别无选择!想起这种,雨姗感觉心里一阵的剧痛,那薄荷的清凉也变成了无味的胶体。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江志尚,“怎么在这儿?”
“我刚才去卫生间,看你睡了就坐在了这儿。”江志尚认真地看着雨姗。“不舒服吗?”
“不是,我要吐口香糖。”雨姗拿起了垃圾袋,把口香糖吐了出来“刚开始时味道很清凉,能沁入人的心脾,后来经过几次的咀嚼就没有了味道。”
江志尚看着根本不介意自己存在的雨姗,感觉有一把刀子在自己的心上一片片地割着。除了母亲过世时自己有过这样的感觉,这还是第一次。
“不希望我坐在这里吗?”江志尚的忧郁的眼神让雨姗的心非常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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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袋从雨姗的手中滑过到自己的腿上,雨姗默默地拿起了垃圾袋把它放到了一边。
“我知道我这个人不太惹人喜欢,有时让人特别的厌烦。我都知道,但是我非常的想知道我在你的心里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一个人?”江志尚仍不肯放过雨姗,固执地看着雨姗逼她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