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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轻颤,他慢慢走到她身边,轻轻蹲下来,看着她毫无生气的面容,看着她一身的血迹,慢慢伸手抚上她的眼眸,那双眼眸中爱恋太过浓烈,他竟不忍细看。
——慧儿,今生是我负了你,来生你若要寻我,就让我先爱上你,比你爱我要多爱你一些。
只是,莫要再做仇人,莫要再入帝王家,莫要再与这些恩怨情仇扯上关系了。
但愿下一世,我能毫无顾忌的亲口对你说这四个字,我喜欢你。
上官泰沉沉的看着那浸在血水中的女子,恍惚失了神智,抱着妹妹尸首的吴氏呆怔半晌,一抬眸看见上官泰,眸中便起了杀意,杀心一起,看见血水中的匕首,便将那匕首一抓,刀尖对准上官泰的心,一刀便刺了下去——
她要他偿命!
夏侯懿早就在一旁看见了吴氏的动作,他本就离的不远,当下赶过去,飞起一脚,在吴氏就要刺中上官泰的时候踢飞了匕首,那匕首哐当一声落在地上,而夏侯懿也早已将吴氏一巴掌打翻在地,这一巴掌极重,打的吴氏眼冒金星,嘴角鼻子都渗出血迹来,伏在地上不能动弹。16640507
“践人!还敢行刺太子殿下!”
夏侯懿早就恨透了吴氏,这会儿若不是上官泰在场,恨不得将吴氏剥皮抽筋,千刀万剐了才好!
上官泰早就站起来,退到一边,眼中早已风平浪静,没有了方才的闪烁,只有冷硬的杀意。
“殿下,丞相与吴侧妃谋害殿下,殿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呀!丞相处心积虑的安排吴佳慧进宫,就是想要她生殿下的子嗣,将来好掌控在手里作为傀儡,然后在朝中一手遮天,做那摄政王辅政大臣,这背地里谋害了皇太孙,还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呢?这吴侧妃都敢直接当面行刺殿下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只怕谋反都有可能了吧?臣妾觉得,殿下可以带着人去丞相府搜查一番,看看丞相府是不是藏了什么不该藏着的东西?不然的话,只怕他们就当真要谋反了呢!”
窦雅采在一旁冷眼瞧了许久,这会儿瞅准时机,在上官泰边上说了这样一段话。
“窦雅采,你这个践人!”
吴氏骂声未落,夏侯懿又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这下,彻底的打的吴氏不能说话了。
窦雅采微微一笑:“你怕了?你怕殿下去抄家,抄出什么东西来了吧?你越是骂我,说明你越怕!你们父女筹划数年,将皇上太子玩弄于股掌之间,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自家的荣华富贵,难道就没想过取而代之吗?”
“小安子,找人堵了吴氏的嘴!带上东宫侍卫,跟本太子去吴府!”
上官泰再也忍不住了,他今日倒是要看看,这个吴丞相,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
“是!奴才这就去!”
小安子不敢耽搁,立时堵了吴氏的嘴拖下去,找人来清理了吴佳慧的尸首,他便传太子口谕,带上东宫侍卫一百多人,夜半冒雨去了丞相府。
绊倒吴家(六)
绊倒吴家(六) 上官泰动用东宫侍卫去查抄丞相府,窦雅采和夏侯懿自然是要去的,临出门前,夏侯懿扯了窦雅采一下,窦雅采脚步一踉跄,自然就停了下来,旁人都走了,殿中只剩下他们俩。覔璩湥?br />
“雅儿,你老实说,你撺掇着太子去查抄丞相府,是不是因为你要我放到吴佑添枕头底下的那个纸包?”
“对啊,我说了那玩意儿还不能告诉你是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那玩意儿绝对有用,我这就是个连环计,前面引出吴氏,后面引出吴佑添,你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太子爷到时候都会帮你做的!”
夏侯懿难得拧眉,看着她道:“雅儿,你就这么笃定吴佑添会被你的纸包绊倒?你要知道,他在朝中三十年,浮浮沉沉经历的多了,连我都没有把握让他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你怎么就这么胸有成竹呢?你要知道,如果今晚不能成事的话,到时候让他反咬一口,就靠太子,怎么护得住我们?”
窦雅采挑眉:“我不信,你会护不住我?你当我是傻子?”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其实早就想好了,如果我今夜不能成事,你必然有脱身的法子,就算吴佑添反咬一口,你也是可以解决的,无非就是麻烦一些而已。”
她了解他,就像他了解她的心思和为人一样,他当时答应的那么爽快,也没有查问她纸包的事情,说好了就不会去窥探那纸包,但是他一定会最大程度的安排好之后的事情,确保事情万无一失,并且一击即中,他就跟江湖里的那些飞贼一样,贼不走空,他也一样,他定不会让今夜白白过去的。16605915
官侍来掇懿。“再说了,我的那个纸包,是一定能够让吴佑添万劫不复身败名裂的,你就放心好了!”
夏侯懿沉默半晌,见她如此说,薄唇翕动了两下到底也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抓紧她的手,带着她离开偏殿,也往宫外去了。
他牵着她的手的那一刻,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见他幽深薄凉的眼眸中蕴蓄着深刻隽永的情意,她心中一动,想起的却是除夕烟火天,漫天风雪里,他说,他不是霸王,更不会让她做虞姬。
一路无话,上官泰心头皆是怒意,一路上咳个不停,一行一百多人,都骑着高头大马,冒雨往丞相府而去,街道声清静无人,除了雨中的马蹄声马车声,就再无别的声音了。
东宫偏殿的事情自然有人封锁起来,根本未透漏一丝风声出去,所以丞相府中的人皆不知情,上官泰的人到的时候,雨正巧下的极大,府门前皆是水幕,也无人在此值守,自然也没有人想到,堂堂圣水国的太子会夜半大雨时来查抄丞相府。
上官泰在府门前站了片刻,脸色苍白的很,可眼中却有浓稠的怒意,东宫侍卫都穿着黑甲执着铁戟列队静立在丞相府门前,所有人都等着上官泰一声令下,直接撞门闯进去!
“殿下?”
夏侯懿上前一步,看着上官泰,“现在进去吗?”
上官泰静了半晌,才开了口,缓缓的道:“小安子,你速去把六部尚书请过来,将今夜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让他们过来给本太子做个见证,没有父皇的圣旨,还不能查抄丞相府呢,但是有了刑部尚书的手令却是可以的,何况,本太子还有父皇所赐的临机专断之权,动他一个丞相,也不是不行。”
他当初身子好起来,上官桀就许给了他一同坐朝理政的权力,还让他批复奏章,后来他虽又病了,但是上官桀也一直没有把这权力给收回去。
小安子得了这话,冒雨便骑马去了,六部尚书都住在皇城里,离丞相府也不是很远,骑上马一个来回,两盏茶的功夫就能到。
上官泰冷了眉眼,撩开广袖转身看着雨幕之中沉默静立的黑甲侍卫们,沉声道:“撞门。”
这种大雨中撞门的场面,窦雅采后来回忆起来,真真是惊心动魄的很,吴佑添家那看起来结实的朱漆大门就在黑甲侍卫们一击之下彻底轰塌了,然后一拥而上,将原本安静的吴府给彻底的给搅乱了,黑甲侍卫们拿着佩剑各处赶人,上官泰却带着窦雅采和夏侯懿直接到了正厅,气定神闲的坐下,等着吴佑添过来。
“殿下,各处仆妇丫鬟小厮都已经赶到一处了,府中院舍都空了出来,殿下要的人也送到了。”
得了东宫侍卫长的回话,上官泰这才抬了头,微微一笑,继而冷着眉眼瞧着跪在他面前的吴佑添和那正在发抖的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