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扬笑而不语,只是低头的瞬间眼里微微有些异色。
听了辰的那番话,他其实已经猜到,有一个人暗中干涉了他这一时兴起的试炼游戏。手段也很诡秘,先是将辰的魂魄与身体分离,又强占了他的身体,甚至从辰的那些话中,还能推测出来,那个苏折月似乎就是月,只不过他好像也遭遇了同样的境地。
辰的魂魄因为有虬黎和周朔的帮忙,才能找到身体附在上面,那麽月现在又在什麽地方呢?
不知不觉,天扬觉得事情棘手了起来。
先不说那个附在辰身上的家夥是谁,他有什麽目的他也弄不清楚。更何况一想到,在宫中的那些日子,他将对方当做辰,两个人鹣鲽情深,缱绻缠绵的日子。
心底就更不舒服了,对方到底是谁?竟然连他都能骗过去,而且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时候,对方也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敌意。
反倒是那些山盟海誓,甜言蜜语说了一堆又一堆,当时只觉得心情甜蜜。此刻想起来,还真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但是他却能肯定,那个人是真的爱他至深。
只是,你到底是谁呢?是四侍中的谁麽?还是墨呢?又或者是他不知道的其它人?
脑子里越来越混乱了,他甚至连最亲密的四侍都开始怀疑起来了。
(终於可以用万能的第三人称了,谢天谢地!)
2。被拆穿了
“怎麽了?在想什麽?”
天旭突然吭声,打断了天扬的臆想。他敛下眉没有提这事,反倒开口问。“你出来这麽久,也该回去了吧。”
天旭扬起眉,一脸不悦的反驳。“这才刚发现了妖物的动向,就想让我先撤?!”
“你擅自偷溜,又冒名顶替,回去恐怕少不了一顿罚,还不如早些回去。”
‘砰’一声,坐在对面的天旭拍桌而起,瞪大了眼睛直指对方,看气氛似乎一触即发,可惜对面那个人似乎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依旧垂著眸子不紧不慢悠闲的吹著茶碗。
就像一个吹到了极限的气球,突然又泄了气,天旭又闷闷的坐回原处。不过气势上似乎瞬间就萎缩了许多,“你怎麽猜到的?”
“碧空派是修仙门派之首,作为新任掌门的天旭,怎麽也不该如你这般不谙世事。”
天旭瞪大眼,张牙舞爪。“你在拐著弯骂我天真愚蠢!”
“听说修为已入化境,都可飞升成仙了。”说完,还故意瞥了天旭一眼。
天旭更是怒不可遏,“啊啊啊!你讽刺我!你看不起我!”
就在他要跳到桌上去的时候,天扬一把拽住他,安抚道。“行了,别耍宝了。”
天旭果然安静的坐了回来,一坐回来又再次忍不住跳起来,咋咋呼呼的。“哎哎,我为什麽要这麽听你的话,你又不是我师叔。”
“哦,天旭真人是你师叔。”
“喂!不是这样套话的吧!卑鄙啊!”
天扬瞥了他一眼,对这个评价不予置评。“认识这麽久了,自我介绍一下吧。”
“呃……”面对这个男人,似乎总是发不起火,生不起气来。想通这一点後,他坐回凳子上,咳嗽了两声,开始正式的介绍自己。
“碧空派三十五代传人,桑字辈。叫我桑清。”
“天旭是你师叔?碧空派什麽时候出了个天字辈的?”碧空派这个门派历史悠久,具体的不清楚,但是门派弟子用天子排号,在修仙门派中是绝对不会出现的差错才是。
没想到桑清突然就得意了起来,“哼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师叔入门赐号的时候,镜池里显现出来的,说到镜池,你不知道吧。那可是碧空派上古三宝之一。”
乐呵呵的喝了口茶,桑清继续。“但凡碧空派里有任何大事,都会去向镜池请示。所以镜池亲自赐名,这在碧空派还是前无古人,当时大家都道,师叔一定非凡人。接下来你们就知道了,他成了碧空派最年轻的掌门,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听他一通吹嘘,天扬也不打断,看上去似乎还挺感兴趣的。
“其它三宝是什麽?”
“碧空三宝,镜池,炎剑,束风伞。”
天扬淡淡听著,还没开口问。桑清已经迫不及待的讲解下去了,“镜池可以预见过去未来,这个你知道了。炎剑劈妖斩魔,此剑一出,天下妖邪莫不退避三舍。束风伞就更厉害了,这把伞布下的结界,可是三界之中最坚固的,连天劫都不怕。”
“喔。”天扬懒洋洋的答道,终於明白了碧空派是修仙之首的原因。
就凭这三样宝物,就够碧空派在这世上称雄了,难怪这麽多年来一直都屹立不倒。
桑清似乎讲上瘾了,还准备滔滔不绝的炫耀碧空派的风光历史,可惜天旭没兴趣听了,短短一句话就灭了他。“贵派如此威风,想来门规甚严。”
“呃……”桑清结结巴巴了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像只打焉了的青菜一样,绿著张脸垂头丧气的道别。“我、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看著桑清垂头丧气的走了,天扬笑了笑总算可以躺回踏上了。
然而还没闭眼,又有人来了。不对,应该不能说它是人,一抹黑影无声无息的靠近天扬的床边,天扬轻轻的一掀开床帐,瞅著站在床边的男人,低低的问。
“还有什麽事麽?虬黎。”
这个一身黑衣的男子,竟然就是虬黎。如果白蝶和桑清看到了,肯定会吓一跳。不过天扬显得极其淡定,甚至没有想过要从床上爬起来。
虬黎突然上前了一步,还没猜测出他要做什麽,他已经咕咚一下在床前跪下了,脑袋垂得低低的,“尊上,请收下虬黎,为奴为俾任由拆迁。”
“你现在修为大进,并不用跟著我。”
虬黎头低得更低,语气更恭敬。“请尊上收我为奴。”
轻叹口气,天扬显得有些无奈。“我已经有白蝶了,不需要多余的侍从。”
“我愿意做尊上的坐骑。”
虬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恭敬,还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
天扬总算从床上半坐起来,正式的开始打量起这个低著头跪在床前的男子,一如既往的黑,还带著一丝冷硬的感觉,看到他虔诚的态度,就连天扬也忍不住开始好奇起来。
“怎麽一定要跟著我?”它帮助了辰,而他已经用突破修为作为奖励偿还了它。
“这个……说真的,我并不清楚。”
天扬忍不住扬眉,不清楚?不清楚还这麽肯定的要跟随,甚至愿意作为坐骑。要知道妖都是性格高傲的家夥,除非能让它从心底佩服,不然是无论如何不愿被随意使唤的。
而做为坐骑这就更不可能了,那麽骄傲的家夥怎麽会愿意被人天天骑在身上?
“虬黎真的不清楚,但是却知道,一定要跟在尊上身边。尊上?”他微微的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露出一双棕色的眸子,看著天扬不吭声。“尊上若是怕我有二心,可以给虬黎下咒。”
天扬还是没有吭声,虬黎再次垂下头,这一次直接将头抵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等了许久,天扬的声音才慢慢的传来。“跟著我,恐怕会有很多麻烦。”
“属下不怕。”虬黎兴奋的抬起头看向他。
天扬向他伸出手,示意道。“起来吧。”
虬黎有些受宠若惊的将手放到他手中,然後慢慢的起身。
“去休息吧。”
虬黎点点头,“属下就在尊上窗外,尊上可以随时唤我。”
未等天扬开口,他已经转身出去了,安静的爬在窗外的墙下。所有妖的气息都被收敛到了极限,几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