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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2 / 2)

胤祯呆呆的看着房门打开,又合上,心里却似打开了新的一角,虽然心里还是雾蒙蒙的一片,但是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通泰感觉。

公平、唯一……唯一、公平……她口里说的爱,就应该是这样的么?

他想着,木木的转身,微垂的双眼慢慢抬起,眼神一亮,快步走到床边,从床上将那张白底红花、绣着“比武招亲”四个大字的锦旗拿在手里,右手轻轻的抚摸着那个“亲”字,反复流连,不愿放开,陷入崭新的思绪,连小喜子反复几次的唤声都没有听见……

第二日,时近中午的时候,小喜子来到了后帽子胡同,受十四阿哥胤祯的吩咐送来了银票两千五百两。纵横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前一天晚上,小喜子就偷偷地来找过了垂柳,从她的嘴里知道了梦遥之事,也知道了纵横比武招亲的来龙去脉。所以今天,十四阿哥才会差他送了银票来。

纵横本不欲接受,可是,经不住小喜子三番两次的又央又求,又考虑到梦遥留在青楼中,日日担惊受怕,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眼看着日渐憔悴了,所以最后还是接受了胤祯的好意。不过,却执意写了一张借据让小喜子带给十四阿哥。

纵横赎出了沈梦遥,就毁了卖身契,将她送回了沈家,让她与她的老父亲好好过日子。梦遥与沈父自然是千恩万谢。只是,谁知道,沈梦遥的不幸却没有因此而结束。此是后话。

一场比武招亲的闹剧,只在天桥下上演了一日,就没有人再提起了。只是从此以后,以前日日在天桥下作威作福的太子门人巴图,再也没有出现过,慢慢的被所有人遗忘了。

几日后的黄昏时分,北京城里下起了飘飘洒洒的大雪。

那雪片如羽毛一般落下,从黄昏下到了深夜,还没有停,屋顶、地上已经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这样的时候,又是这样的天气,街上早就没有什么人。酒家饭庄也因为没有客人,早早的摘了灯笼,关门打烊了。

所以,这雪夜,显得特别的黑暗和寒冷起来,静寂的吓人。

整条胡同儿里,只有路边的一家小酒馆还有些亮光。这种小酒馆是点不起蜡烛灯笼的,平日里是点几盏油灯。

此刻,雪大风急,夜又深了,门板上了一半,只留下一条能一个人侧身过的窄缝,为的是挡挡风。风一过,吹得门板“咕噜咕噜”的作响。

客人呢,只剩下了一位,于是油灯也只剩下了一盏,如豆儿一般,放在那位客人面前的桌子上。那位客人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瘦长脸,唇上留着小胡子,长得既不算丑,也不算俊,很是普通,普通到你在街上跟他擦肩而过也决不会注意到他;身上穿着也很普通,平常人家的青布旧棉袍,看起来不算厚实,可以看得出身体有些瘦弱,脚上的黑布鞋还是夹的,像是个清贫的读书人。

此刻,他面前放着一盘吃剩下一小半的撒盐炒的花生米,还有半壶米酒,正自斟自饮,也算是轻松惬意。只是,那酒倒在杯中,显得混浊的很,味道也刺鼻,显然不是什么好酒。可是,没有钱的人,进了这样的小酒馆,还能指望什么呢?

酒馆的主人是一个中年男人,此刻斜眼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有些不耐烦了。

就要了这一盘花生米、一壶劣酒,却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害得他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不能打烊,捱着冻陪着他,真是讨厌。

想起后院自己老婆烧得热乎乎的炕,酒馆老板不免皱了眉。

那个青衣人却似丝毫没有感觉到,仍是吃颗花生,喝口酒,优哉游哉的坐着。好不容易,把最后一颗花生吃下了肚子,喝完了最后一口酒,他站起来,将几个铜子儿放在桌子上走出了门。酒馆老板看他走了,赶紧走过来,抓起桌子上的铜钱一看,竟一个子儿也没有多赏,心里一气,拿起门板,“嘭”的一声在那青衣人的身后上了最后一个门板,差点砸到刚侧身出来的那人的后脑勺儿。

那青衣人却不以为意,摸了摸小胡子,咂巴咂巴嘴,双手背在身后,慢慢的往前走了。走了没几步,抬头看看天色,满眼的雪花飘洒,扭头看见路边停着一辆木头独轮车,上头盖着一块破了一角的蜡黄色油布。他伸手将油布扯下来,兜罩在自己肩头上,在颈前,像是斗篷一样,把两个角系成一个结,然后低头看看,很满意的样子,伸手又撸得平了些,这才走了。

他转过一个弯,却看见面前站了一个人,挡住了去路。他脚下停住,抬头一看,面前站了一个少女,内穿翠绿色劲装衣裤,外罩白地绿色碎花儿棉坎肩,头上用一根绿色发带箍住披散的长发,脚下竟是赤足立于雪地上,面似桃李,眼却犀利,正瞪着自己。

那青衣人弯身一揖,谦和笑道:“请小姐让路,容在下过去。”说话间,眼神左右一扫。

那少女笑了,如花一般,道:“没想到楼先生这么客气,我真是不敢当阿!”

那少女口中“楼先生”三个字一出,那青衣人竟立刻如变了一个人一样,身体挺拔如松,就那蜡黄油布竟看起来也有了些沧桑气度,神情孤清,眼神冷漠,看着少女,慢慢开口道:“江湖上都说雪山派的薄十儿是一等一的聪明人,今日一见,果然出众。”

纵横却道:“十儿怎么比得上得失楼的当家人楼先生,竟一下子道破十儿身份!”

“若不是姑娘赤足立于雪上,却未留足印,让在下看出了是踏云步,在下也未必能猜透。倒是在下,混迹江湖已近三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查出行踪。薄姑娘不必过谦。”楼先生道。

纵横又道:“既然楼先生猜到十儿是谁,也自然能猜到十儿是为何而来……”

楼先生冷道:“薄姑娘既然知道在下是得失楼的当家人,也就应该知道在下给得失楼定下的规矩,有些问题,姑娘还是不问为好。”

“既然得失楼的规矩是楼先生所定,自然也可以由楼先生来破。”纵横目光如电。

楼先生手摸了摸小胡子,而穿过油布内侧,后背在身后,笑道:“哈哈哈……薄姑娘好口齿!不过,想必薄姑娘也更清楚,若是这规矩破了,那得失楼就不成得失楼了。”

纵横早知道会是如此结果。因为得失楼的绝不说出指使之人的这条规矩既是为了保护买凶之人,同时也是用这样一个把柄来保护自己。毕竟这些出的起银子请得失楼的人出手的人,一定是非富则贵。这也正是得失楼得以存在江湖这么多年,成为最大杀手组织的重要理由之一。

于是,纵横话锋一转,道:“那……我请得失楼替我杀了买凶杀我莫离师兄之人。”

楼先生看了纵横一眼,立刻道:“这笔生意,得失楼不做。”

“哦?得失楼不是‘不管目标是谁,只看银子多少’的么?不是‘天下只要有人命,就有价钱’的么?我还没有说我能出多少钱呢……得失楼不关心银子?还真是从没听说过!想必……这个人是个动不得的人吧?”纵横问,细心的看着楼先生的表情反应。

楼先生一笑,手又轻轻地背在背后,道:“薄姑娘这是想套在下的话。就算能套到什么,你又能猜出几分?”

纵横满意的笑了,道:“看来我已经套到了。不打扰楼先生,十儿告辞。”说完一抱拳,翻身上房,几个起落便不见了。

楼先生一下子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像是一个书生,将身上的缺角油布拉紧了一些,慢慢悠悠地踩在雪地上,像是有些艰难,一步步走了。

纵横在远处看着他走了,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布日格德此刻来到了她身边,却有些不满,开口道:“刚才你怎么不叫我出手?困住他就能问出是谁要杀阿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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