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先生,却浑然不知对方的那只右手已经渐渐伸向背后,就要握住那把看似脆弱无比的木剑。
陆长云确实没有看见青年的动作,他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很多话,大多都是废话,只不过他没有看见青年拔剑的动作,但那身在两人后方的茶老却看见了青年的动作,所以便在这时,那茶老又很是及时的插话说道:“陆家主,还有那么远来的年轻人,你们都别在街道上站着了,难道你们就愿意让别人都在远处紧紧地盯着看,却又不敢从你们的身边走过吗?”
“况且现在的太阳可是毒辣的很啊,老朽知道你们都是不简单的人,所以并不惧怕这些炙热的光线,但你们不怕,这生活在寮城里面的百姓怕啊,我看你们若是真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不妨就先移驾到我的小馆内来说吧,虽然老朽一生只会泡茶,但又有什么事没见过,说不准老朽还能给点意见不是?”
陆长云听到茶老的话语,这才停下了口中那繁琐的唠叨,他抬头看了一眼那狠辣辣的阳光,又转头看了街道两边正围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与马车,这才发现自己与眼前这名青年的停留时间着实是有些久了。
于是,陆长云收起嘴中那些唏嘘,对眼前的这名青年认真说道:“阁下可是想从我身上走过,然后去街道的那一头?”
背木剑的青年闻此,没有任何表情的点了点头。
陆长云见此,便是轻笑一声,接着说道:“我不想让你就这么简单的离开,毕竟你掀飞了我的马车,而且我的马夫想必也早已死去,这点你应该是知道的。”
背木剑的青年听言,脸色逐渐转成了老实,再次点了点头。
陆长云见对方依旧如此淡然,心中对其的警惕愈发深厚起来,他看了一眼自己那匹骏马被宅府的人救下,继续向青年开口说道:“既然茶老已经两次发话,且陆某与阁下又暂时没有找到较好的理由达成共识,不如我们就顺茶老的意思,去茶馆里喝完清茶如何?”
“况且那些围堵在街头两端的行人们总要行走,你不想他们和我们一样久久站着不动吧?”
背木剑的青年听到这些,微微缄默思考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
“请!”陆长云做出一个手势,青年没有任何反映,陆长云潇洒从青年的身边走过,走向那家并不太宽敞的茶馆,于是青年背剑跟上。
二人来到茶馆之内,围堵在街道上的人们便如流水一般纷纷而过,他们行走的速度很快,快的像是赶急了要去投胎般,然而即便是这么多人一涌而过,可在茶馆外的街道上,他们却没有听见丝毫的嘈杂声与脚步声,仿若静的像是深夜。
青年与陆长云坐于一张木桌上,两人对立而坐,陆长云眼光微眯地看着他,青年则一如之前那般平静如水,不予理会。
不多时,茶老端来了一壶沁人心脾的茶水。
茶水清香扑鼻,壶嘴尚且有热气,两人都看的出茶水是温热的,也看的出壶嘴之处所倒出来的茶水清澈无比;除了茶水里蕴含着一丝绿意,茶杯里便只有两片像是新嫩的茶叶在顺着水波的荡漾而轻轻晃动。
背木剑的青年坐于长凳之上,认真地端起了茶老为他斟满茶水的茶杯,他转头看向侧身这名年老的老者,无比认真的拘了一礼,然后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茶老目光大有深意的看着眼前的这名青年,看着他将杯中的茶水饮尽,然后嘴中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转头看向另一边的陆长云,说道:“陆家主,难道不想尝尝茶水吗?”
陆长云闻此,本是没有喝茶的心情却也不好拒绝茶老的提议,所以他亦然是轻手举起了桌上的茶杯,向后者同样拘了拘礼,将杯中茶水饮尽。
茶水入喉有些温热,奇异的是这茶水虽是带有温热,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无比清新,使人刹那间变得清明,所以此时此刻无论是背木剑的青年也好,还是那身为陆家家主的陆长云也罢,他们都品出了不同的味道与深意。
茶老看着两人都喝了茶水,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二位都已喝了茶水,那便开始说说你们之间的那些琐碎小事吧!”
……
……
第二百一十章 两个人的事,怎么能一个人说了算?
听了茶老的话语,本是嘴中唠叨个不停的陆长云却变得有些不知何以而开口,因此他便没有开口,而是继续沉寂在了茶水带给他的清明舒爽之中。
背木剑的青年见眼前之人没有意思要开口,所以酝酿了许久,这才开口回答说道:“这位先生不想让我走,而我不想留。”
茶老闻此,暗道这后生可真是有趣的人,不禁满是慈祥的笑了笑,他说道:“那陆家主为什么不让你走,你又为什么不想留呢?”
青年闻此,转头认真地看了一眼茶老,没有丝毫隐瞒说道:“他不让我走,那是因为他说我掀飞了他的马车,而我想走,自然是想找到一个可以和我打架的人;这位先生不想和我打架,自然我也不能率先出手,故而我们才会在大街上一直站着!”
听了青年的话语,茶老便是掩不住内心的笑意,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陆长云一字不漏的听到了青年的话语,所以那两条粗野的眉毛便是紧皱,而就在他听到此刻的茶老被对方的话语激得笑意斐然时,其生长在脸颊上的那大片络腮胡也仿佛紧皱了起来。
陆长云脸色不悦的转头看向茶老,问道:“茶老为何发笑?”
茶老用手捂住自己的腹部,像是笑的连肚内的肠子都抽了筋,他依旧笑的很畅快,甚至还带有丝丝猖狂的味道,他看了一眼陆长云,笑着说道:“老朽发笑,自然是因为这名年轻人说的话实在有趣,况且你不觉得他,实在可笑吗?”
陆长云见对方笑的如此大失典雅,便又是愤怒说道:“他哪里可笑了,他说的都是实话,陆某本来就没有想与他动手的意思,我看茶老是在笑话陆某的胆小吧!”
听到对方一眼识破自己的心思,茶老当即止住了笑意,他尴尬哼哼了几声已做缓和,欲要出口找个理由去解释,然而便在这时,他却没有料到身侧那名背木剑的青年又突然开口,只闻他说道:“既然先生不愿和我打架,那么你留下我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你想让我花钱赔偿你的马车,那我身上……真是没有!”
见过直接的,没见过这么直接的;开口便是自己没钱,丝毫不给对方一点商量的余地,陆长云看着眼前这名稍显无赖的青年,一时间竟找不到理由再去阻拦于他,所以他的脸色不禁又难看了几分。
茶老是中间人,很多话都比当事者好开口。
他认识眼前这名身份贵重且权势滔天的陆家家主,他同样欣赏眼前这名快言快语,心灵单纯到没有一丝污浊的青年,所以他犹豫了许些时间,这才对二人说道:“年轻人,你说你没有银两去赔马车钱?”
背木剑的青年闻此,无比老实的点了点头。
茶老见状,又转头看向陆长云,问道:“陆家主可曾想过要他赔你银两?”
陆长云听言,心中暗想自己的马夫都惨死在了对方之手,又哪里还是银两可以算的清楚的,所以他迟疑了片刻,便缓缓摇了摇头。
茶老见到一人点头,一人摇头,脸上没有一丝变化,但就在他的心里却突然间有了一个打算与建议;于是,他举起了自己端来的那个茶壶,嘴角里则依旧泛带缕缕笑意,他拿了起平放在木桌上木盘里边的木夹子,然后单手按住夹子将盘中一只茶杯轻轻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