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耀往前迎了两步,恰到好处地保持着距离和礼数,才伸出右手,掌心向上,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见她鼻尖冻得发红,关心地开口,“小师妹,你身子不好,这隆冬时节,朔风凛冽,你怎么过来了?可有哪里觉得不适?”
他们几个亲传弟子都住在云雾缭绕的望月主峰,主峰之上的几个小山峰又错落有致排序五处院落。
他在翠竹峰的月竹院,大师兄居住在月兰院,二师姐幽居月菊院,三师兄则是月梅院,四人虽同门同峰,居所却各有天地。
而小师妹与师尊所居的落霞院,被师尊施的结界灵光笼罩,常年四季如春气候宜人,与外界的严寒形成了鲜明对b。
因此,踏出落霞院后,一路都是雪地。
以小师妹的脚程,从落霞峰到翠竹峰,往返至少半个时辰。
微生耀收回的手指在半空变换手势,掐决替她衣裙净去雪花,又施法让竹屋升温。
只见一道金sE的符文自他掌心跃然呈现,如同有意识般在空中盘旋,随后化作点点璀璨光芒,洒落在梨偈的衣裙之上,瞬间,那些沾附的雪花便如被光点吞噬,悄然无踪,沾Sh的裙角也变得洁净。
口诀念完,他手掌一挥,剩余的光点朝四处散开,它们在竹屋内游走,将每一寸风过的空隙都堵住。
不多时,原本还能隐约听到的风雪声的竹屋内,已是落针可闻,气温也在陡然间升高,变得温暖如春。
梨偈看他露这一手,在心底小小惊叹了一下,差点脱口而出的夸赞被她及时咽下。
以防被人怀疑夺舍,她还是暂时维持一下原主人设吧,以后再慢慢做回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梨偈默念两遍,这是修仙界,不能大惊小怪。
然后对着微生耀轻轻摇头,先是打了一遍腹稿,把称呼和b较大白话的词替换掉,“多谢师兄关心,我无碍,娘亲有给过我御寒的法器。”
这文诌诌的表达方式,她想Si的心又复萌了。
天知道她一个英语专业的本科生,有朝一日要中译中,有多想抹泪,无b悔恨自己怎么就没选汉语言专业。
在竹榻旁坐下后,梨偈道明来意,“微生师兄,前年娘亲和我回宗时,带了礼物,不巧那时你入秘境,与你错过了,如今娘亲在闭关,今天听闻你在秘境受伤,我便拿过来给你,想来你能用得上。”
“这瓶是七品疗伤丹,储物袋里是娘亲寻仙器门陈长老所炼的护T法衣,这些是我种的灵植,若是师兄伤得不重可以用来药浴。”
她轻启粉唇,先是将装着疗伤丹的JiNg致瓷瓶与储物袋自竹篮中取出,轻置于桌上,随后才从臂弯轻抬将竹篮取下,一同放于桌面。
是的,虽然她没有灵力傍身,但是估计上辈子Ai买鲜切花束,这辈子被罚种植偿债。
她成了天选种田人,不论是何种灵植灵花,只要无需灵力滋养,皆能在她的手下焕发生机。
在等微生耀出秘境的半个多月,继承了原主记忆的梨偈,天天都在落霞院摆弄灵植打发时间。
从这个角度来看,她于宗门并非是十全十的废物,至少,她还是丁点儿贡献的。
她刚摆放完毕,一抹蓝光乍现,系统迅速飞至,扫描过桌上的物品,随即发出阵阵惊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哇哇哇,这就是给未来赘婿的礼物吗?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诶,就连这灵植也能淬T。】
【不行,宿主爸爸快问问,这是你独有还是其他师兄也有。】
【法宝虽好,但是出卖身T可不行。】
微生耀的手刚触及弥散着浓郁丹香的瓷瓶边缘,听闻系统的话,不由自主地缩了回去,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
“有劳小师妹费心,我的伤势并无大碍,再过几日即可痊愈,这灵植我便笑纳了,至于这七品疗伤丹,实属难得,于我而言,未免过于大材小用,听闻二师姐与三师兄即将前往凡俗界除魔,此丹想必更能物善其用。”
???不是,耀祖,我明明看到你伸手了喂,你退后半寸的动作是认真的嘛?
她Y暗地揣度,难不成微生耀要yu拒还迎,客套一下再收下?
梨偈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师兄不必挂怀,娘亲向来公允,从不厚此薄彼,师兄师姐们皆有份,若你此刻用不上,妥善保管便是,以备不时之需。”
系统急促的声音响起:【宿主,快快快,收收收,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微生耀沉默片刻,终是抬手收下了储物袋,而将那装着疗伤丹的瓷瓶轻轻推向梨偈。
“七品疗伤丹实在珍贵,就算是化神尊者濒Si也能迅速恢复生机,我如今不过金丹境界,如此宝贵的丹药,犹如稚儿抱金过市,还是归还给师尊更为妥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言下之意,她把玉佩遗失这事做得并不高明。
话唠系统已经洞察她的微妙心思,并且引经据典对微生耀剖析其间的用意何在。
明明身处这气候温和的落霞峰,梨偈却觉得这一刻有GU寒风袭来,凉意沁入心扉。
天呐,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她命好苦!要以人脑对抗Ai系统。
还能有胜算吗?
她原先还沾沾自喜以为玉佩这事算不上巧妙但也合乎情理,明天的打卡气运有着落了,哪曾想遇到个对她处处提防的系统,对她一举一动都抱有戒心,将她那点小机灵直接看透。
若非褚惊秋恰在此处,同她多叙了片刻,恐怕系统就将那颗怀疑的种子悄然种在微生耀心中了。
感恩大师兄刚刚没有立马走,感谢大师兄炼出来的扇。
梨偈望向褚惊秋的目光中,不由自主地多了一份感激。
“不行,Si脑子快想,要怎么打消他们的揣测……”梨偈暗自思忖,虽出师未捷,但绝不能气馁。
眼下要再和大师兄周旋几句,坐实微生耀认定的她对大师兄有意,同时,要为自己的下一步行动筹划,b如,明日该如何堂而皇之地去翠竹峰,而不引起怀疑。
心中那GU不服输的劲儿再次涌起,迅速转动脑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顷,梨偈缓缓收回凝视大师兄的目光,明眸落在那把折扇上,萦绕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落寞和向往。
她轻声叹道:“若是我也能踏上修仙之路,那该有多好,届时,定会央求褚师兄为我锻造一柄绝世好剑,然后仗着褚师兄和娘亲的名气,在你们庇护下,在沧澜大陆执剑天涯。”
言罢,她的嘴角g起一抹苦涩的笑,又抬手将鬓边的碎发拢到耳后,掩饰失落。
褚惊秋察觉她的情绪转变,见她露出像从前那样坐在池边顾影自怜、感慨自身有命无运的神态,也敛了笑容,伸出大掌r0ur0u她的发顶。
宽慰她道:“小师妹,不要自怨自艾,等你再大些我就为你寻来驻颜丹,哪怕只是百年,在修仙界你也是YAn压群芳的,况且修仙还不如你自在,可以不顾及口腹之yu,也不用去争夺机缘、拼Si斗魔……日子畅快地活每一天。”
“说起来,你师兄我自修炼以来,不是在历练就是在炼器习剑,加之一闭关就是十数年,虽虚长你几十岁,可睁眼看世间的总和都没多少,说不定,小师妹跟随师尊游历过的山川b我还多呢。”
不得不说,这位褚师兄情商确实高,很会安慰人,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懂她的无奈,诙谐中又在开解她。
她确实有被安慰到,下意识去点头认可,接话道:“Ai梨不得梨,苹果也相宜;望梅不止渴,得橙又思橘?,人生本就是不如意之事十之,全凭知足和将就来自洽得失之心。”
褚惊秋温润的目光透出欣赏,心弦稍松后,打趣道:“我瞧小师妹这话很有佛X,这些日子好似也多了些笑容,是不是话本子看完,改看佛偈了?”
“诶?褚师兄你怎么知道?咳咳……”梨偈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羞赧,演出小秘密被人发现的窘迫神态、和想要转移话题的慌乱。
以便把话题巧妙转到微生耀身上。
“那什么,对了,我今天去看四师兄时,发现他从秘境受伤回来就变沉默寡言了,不知道是不是在秘境遇到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近日忙于炼器的褚惊秋这才想起今天是微生耀出秘境的日子。
他把师弟妹几人都当成亲人相待,听到微生耀受伤,不免为之担忧。
“你微生师兄受伤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作为大师兄的责任感与关心。
梨偈轻轻点头,神sE中带上忧虑。
“嗯,我也是今早听来送灵植的一位师姐说的,所以便挖了淬T的灵植还有把娘亲先前要给微生师兄的礼物拿去,不过看微生师兄的样子应该不是外伤,而是内伤。”
褚惊秋闻言,眉头微皱,准备亲自去看看微生耀的情况,“我去瞧瞧他。”
就在准备转身前,他的目光落在梨偈身上,注意到她的鼻尖和耳垂还有些许泛红,不禁责备道:“这么大雪,你步行去瞧的?”
“没事,我防护做得好好的,回来是微生师兄御剑送的。”
褚惊秋这才放下心来,但转过身的他随即神识一扫,立马注意到了门外站立的微生耀。
而门外微生耀听到小师妹如此关心他,让他心中内疚更甚,对着系统道:【是我不好,小师妹如此关心我的伤势,而我却这般拒小师妹于千里之外,更是差点信了你的话怀疑小师妹的用心,你这个坏系统,不过是才见小师妹一面,为何对她恶意如此大。】
埋冤自己轻信系统同时,更多是懊恼自己对师妹的态度,即便他修无情道要跟异X保持距离,但若是把她当亲妹妹来对待,是不该如此冷淡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系统被他训得一句话不敢说。
见微生耀呆呆立在门外,也不进来,褚惊秋拔高声音,带着几分呵斥,“在外面站着做什么,还不进来。”
微生耀闻言,后知后觉回过神来,知道师兄指的是他。
他杵着的身子微微一震,犹豫了一下,这才埋头迈步走进屋内。
微生耀的步伐有些同手同脚,颇有点不自在,仿佛觉得自己破坏师妹和师兄的温馨气氛很不应该。
他挠了挠脑袋,赶在褚惊秋开口问他来访原因前,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
“师,师妹,你遗落了玉佩,我拿过来还你。”他的声音清脆,黑白分明的大圆眼里却藏着尴尬与心虚。
所以还没待走近,就伸长手臂,将玉佩朝梨偈递过去。
梨偈一愣,立马佯装垂眉去寻腰间的佩玉是否还在。
当她发现腰间空空如也,先是一惊,而后长长地舒了口气,上前接过微生耀手中的玉佩,连声道谢:“谢谢微生师兄,这是娘亲给我的及笄之礼,要是弄丢了,娘亲问起我都不知怎么交代。”
实际上月菩瑶闭关前送了她许多珍宝和护身法器,每一样都是及笄准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她不说谁知道呢?
梨偈将玉佩握于手中捂在心头,表情尽显失而复得的庆幸。
听到这玉佩这样重要,微生耀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觉得小师妹绝不是故意的,绝对是坏系统杯弓蛇影了。
微生耀收回手,m0了m0鼻子,心中的心虚更加浓烈。
看了看已经板着脸的大师兄,又看了看小师妹,他本能地道歉:“师妹,对不起。”
然而,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但幸好话在喉头一转,变成了:“辛苦小师妹冒雪去翠竹峰寻我,还差点弄丢了玉佩。”
梨偈闻言,疑惑不解地哈了一声,“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