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本 > > 十年华衣 > 第64部分

第64部分(2 / 2)

我合着的眼睛缓缓的睁开,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刚刚帮我们掩饰过的人,是朱厌吧。

我几乎忘记她原来也在京城的。

没想到竟是安置在城防军中。原来的夜叉将军如今变成一名看门的士官……我忽然感觉到全身如同有许多虫子在咬一样的酸痛,身体上的疼痛一瞬间全部回来了,从体表的到体内的,连太阳穴都似乎在一抽一抽的痛。有一句话说的没有错,越是清醒越是能感觉到疼痛——我终于是完全清醒了过来,痛醒的。

勉强眯着眼打量着周围的景物:我真的是在马车上。

阿九首先看到我睁大的眼睛,欢呼一声:“华衣你醒了!”

我艰难的想动一动,却是力不从心,只好张了张嘴,声音嘶哑道;“水。”

阿九慌忙从水壶里倒了一碗水,将我小心的扶起来,让我慢慢的饮下去。

干涸的要冒烟的喉咙得到灌溉,我舒服的哼了哼,在阿九的帮助下,翻了个身,趴在他怀里,一合眼又感觉昏昏欲睡。

马车不知道又走了多久,车外穿来飞驰的马蹄声。

阿九与雍和的表情一下子紧张起来。雍和向后望了一望,忽然道;“荧惑,停一下。”

雍和跳了下去。

我隐隐听见外面雍和温和道:“你怎么跟来了?”

朱厌似乎沉默了一会,才迟疑道:“小七,我想好好再看她一眼。”

雍和叹了一口气:“她刚刚醒了一次,喝了水,又睡着了。”

朱厌欣喜道:“真的吗?”

雍和似有些不耐烦:“你若要看,就快去吧,莫耽误了我们的时间。”

朱厌似乎有些开心:“恩。”

我能感觉到朱厌轻手轻脚的上了车,掀开帘子,两道灼热的目光照到我的身上。我被她盯的有些难受,索性睁开眼睛,朱厌对上我的眼睛,身体一震,仿佛偷窥时被捉个正着的孩子一样,心虚的左右下看:“我只是——”

我向阿九轻轻道;“阿九,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她说下。”

阿九或者听说过朱厌的名字,却是从来没有见过朱厌。但他聪明的什么都没有问,将我扶起来靠在枕头上,嘱咐道;“时间不要太长。”

等阿九下去,我转向面色已经变了好几次的朱厌:“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朱厌被我的坦然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半晌只是闷着头不说话。

我看着他身上大楚普通士官的军装,叹了一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朱厌抬头望了我一眼,默默从怀里摸出一只用丝帕裹着的小包。

打开一看,却是一支三穗的珍珠钗,看起来有些眼熟。我在记忆里搜索,忽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我在宴都假扮男子的一舞,用过的便是这支钗,只是似乎后来在舞中掉落了。

没想到那个时候是被她拾到了。

“这支钗,我一直带在身边。”朱厌握紧了钗,“我一直在想,明明就在同一座城市里,什么时候,能够再见你一见?”

一股难以遏止的心痛从我身体里蹿了起来,眼前的朱厌在我眼中顿时怎么看怎么讨厌,怎么看怎么可恶。我不耐烦道:“现在不是见到了吗,还不快走!”

朱厌闻言也不生气,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笑中带着淡淡的忧伤,我正又要骂,她忽然上前,伏下身,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为她的行为错愕了两秒,怒道;“朱厌,你做什么!”

她却已经转身跳下车。

“华衣,保重!”朱厌的声音在车外响起,然后是跨马飞驰而去的声音。

她第一次没再叫我小七。

第 189 章

与朱厌分别后,马车还是马不停蹄的向北行去。

就算没问雍和我也能猜到,她为我选择逃逸的终点应是:北越。有文昌帝的逼迫,大楚是不能留了,而去西辽人只怕恨不得喝我血,啖我肉,一旦身份暴露,只怕比在大楚更惨。北越国内初定,又有云泽在,若有她帮助,我找一块栖身地应是不难。

果然两天后我见到云泽的亲信百里。只是当我看到她带来的近百护卫的时候,不知道该感谢云泽对我重视,还是该感慨我这到底是在逃命还是出游。雍和和颜悦色的接待了她们,然后把她们分做三批,一批随行,一批探路,一批垫后。

过了两日,又有人从京城追了过来。

全影对我说,她这个亲兵队长自然是自家将军在哪自己就在哪里。另外跟全影而来的还有我的几名亲兵,她们中多是从我进军营开始一直同我作战到最后的人。

另一个人是弓蓝,她只道:医者难以自医,便大大方方的赖了上来。一点没有长者风范。

于是,我们百余人的逃亡队伍浩浩荡荡的向北进发。

雍和、阿九、弓蓝都很聪明的不谈雪衣,偶尔在我面前说话,也只聊下我的伤,或者是雍和向我报告一下最近从金聚楼接受到的消息。

小七柳在雍和一察觉事情不对的时候,就送去了百花楼。我一返京就闹得那么大,雍和便开始联系云泽,在我入天牢的第一天,就让梵歌派人保护着小七柳去北越。刚刚得到的消息,他们前日就已经平安到达了北越。

文昌帝下了对我的通缉令后,京城闹得一片沸沸扬扬,好话坏话都有人讲。雍和告诉我,常家长老曾多次向清书施压,让她与我划清界线,避免常家被我牵累。

清书则冷笑对众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母。我已经做了先生一年时间学生,若说我们没关系,难道皇帝会相信?真要保险起见的话,不若让常家与我划清,岂不干净!”

常家长老气极,欲以家法整治清书。清书此时功夫以非吴下阿蒙,寻常六七个精壮的护卫何曾被她放在眼中,轻松一一踹翻在地,趁众人惊骇之时,走进书房取下一把宝剑,叹了一声;“也该有你重见天日的一天了。”然后携剑飞纵出常家大院,再也没有回来过。雍和下令寻找她的下落,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渐渐的,朝廷的追捕队伍也跟上来了。

云泽派来的人似乎也是训练有素的精英,加上荧惑守心在陷阱、诡计方面的专长,一开始的时候,还能应付。

但三四天过去后,就感觉到压力明显加大,来袭的人几乎源源不断,从白天到夜晚,从夜晚到黎明,而且实力比之前更上层楼。护卫们开始吃力,慢慢出现伤亡。

又过二三天后,连一直护卫在我所在的马车周围的亲兵不得不参与战斗。雍和表情平和,可眼睛里却透着紧张。

从出逃到现在,我几乎从来没有出过马车一步。一天有八九个时辰都在昏睡,偶尔醒过来,也只是吃点东西或者喝药。

我知道雍和故意在我面前时不时谈论一些消息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希望我早点从失恋的低沉情绪中振作起来。可一个刚刚被狠狠揍一拳的人,还没有缓过气来,就被人不停的唤着“快站起来”,这种折磨简直难以言喻,让我的情绪更加烦躁起来,几次对着雍和我都快要吼出来了——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我只想一个人待一会。

而时不时从车窗外传来的兵刃声和哀号声,更是让我这种想要发泄的暴戾情绪不断攀升。躺在阿九怀里,我越来越有想冲下车去,让那些制造噪音的家伙,统统闭嘴,最好的永远闭嘴的欲望!

能不能,能不能,给我安静点!

可惜,能光用想就可以杀人。

杀人,自然还是得自己亲自动手来的比较快。

轻轻一扭,咯噔一声,又一个人在我身边倒下。

我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扫了一眼周围;“没有了吧?”

没有人回答我话。

地上躺着不下于百具尸体,大约有七层是被我扭断颈骨而死,其他的是被护卫们和我的亲兵所杀。前后大约用了十分钟,

似乎是没有了,我满意的听见周围安静了不少,向自己马车走去,无视周围护卫们惊骇而又带着些微畏惧的神色。

雍和持剑站在马车边,上面沾了不少血迹,看向我的眼睛虽然是含笑,里面却闪过一丝忧虑。

我爬上马车,阿九赶紧来来扶我,拍了拍枕头,让我躺下。

弓蓝替我把把脉,皱了皱眉头,却未说什么。只是又拿出几粒药丸让我服了下。

我也没看便吞下去。

雍和挑了窗帘坐进来,过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道;“华衣,你觉不觉得你最近下手过了点吗?”

过了吗?若不是因为不能动用内息,只怕我的速度还要快。不过是拍死了一群扰人清梦的苍蝇而已,何况,用手掐死和用剑刺死又有什么本质区别呢?

阿九不高兴的看着雍和:“雍和,对于要杀我们的人,有必要手软吗?”

雍和轻轻摇头:“用哪种方式杀人,并不重要。可华衣,你的情?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