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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2 / 2)

心里撇下嘴,她以为我是那么容易就忽悠的人吗?

“陛下。”我合手回答,“臣认为,由白尚书担任左宰——”说着,我停下来,看了一眼白若灵,她站在另一列中,本是垂手而立,听见我停下来,侧头看着我。实际上现在整个殿中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看着我,包括楚风,提心吊胆的等我后面的几个字。

“臣认为,由白尚书担任左宰非常合适。臣并无异议。”我道。

这么普通的一句话几乎在百官中激起千层浪,众官员大概认为我即使再不愿意至少也要反对几句,不可能就这样善了的。

我微微一笑,斜眼又瞅着白若灵,目光里并非善意。白若灵也回望着我,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包括之前楚风刚刚宣布她担任了左宰,包括我现在的恶意挑衅。

众官都心惊胆战的看着我与白若灵之间如有电光霹雳的目光“沟通”。

我想,至少楚风是很乐意看到我对白若灵的上台的不满的,至少这证明,她赢了我一次——虽然离全胜还有一段距离。

回来后,清书、云泽并没有问我什么。

她们对我信心很足,可其他的小官员却是络绎不绝的来拜访我,被雍和一律挡在门外。

“你打算收网了?”雍和问道。

我拿起茶碗,吹了吹上面的茶叶;“是该收网了。”

雍和又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收?”

我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这个问题,我想还是让鱼来做决定吧。”

楚风果然等不及来想我炫耀她的胜利,接下来了几天一连驳回了我的人几个提案。到了第七天,终于忍不住开始向我动手。

那天我正好上朝。

御史们很心有灵犀的例数我三十大罪状:欺君妄上,结党营私、任人唯亲、越权干政、谋害忠良……恨不得把我说的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天上少有,地上无双。

然后如同演戏一样,陆续有几位官员声色俱厉的以身做证,说我平常如何狂妄跋扈,欺压她们,随便干涉她们的职责范围内事务,并坚决附议御史们的弹劾。

一时间整个朝堂仿佛成了我的个人批斗会,连我穿什么衣服、喜欢喝什么茶都被拿出来指责,又或者素园的装修有逾制,或者我是不修边幅……

人们的思绪往往会在大气氛的带动下引导到一个方向。尤其是意志不怎么坚定的人。有那几个平常对我颇为巴结的小官员,见朝堂里一面倒的表态,也开始露出惶恐的表情。楚风现在显然是要拿我开刀了,一旦这三十大罪定了下来,我很有可能当堂就被压下去斩首,而她们这些缀在我身后的小叫色就会成为无可争辩的炮灰。

谁也不愿意成为君主发泄怒火的炮灰。

于是又站出来几棵墙头草,说她们平常被我的甜言蜜语所鼓惑,以至于识不清方向,今天听到这么多人作证方才醒悟自己被蒙蔽了,现在幡然悔悟云云。

我站在一边垂手,默默听的嘴角快要抽筋了。

我的人在事先授意下,都强忍着怒火,保持沉默。楚风大约也很得意自己制造的声势,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时不时看上面无表情的我一眼。

等下面的人都说完了,她才貌似随意的问站在左边官员之首的白若灵,神情很是轻松:“白爱卿,众亲家说了这么多,听的朕头都有点昏了,如此多的罪状,又是证据确凿,听起来素太傅确实其罪当诛——你的意见如何呢?”

白若灵出列,表情如常,声音平静道:“臣认为,刚刚那些弹劾素太傅的罪状,纯属小人的无稽之谈,乃是凭空捏造的构陷之词。这些人居心叵测,企图混淆圣听,用心险恶,臣认为其罪当斩!!”

朝堂里顿时一片寂静,几乎每一个人都震惊的望着白若灵,好象她刚刚被鬼附了身一样。

而其中最震惊的便是楚风,她瞪着白若灵,仿佛是第一天认识她一样。过了好半天,楚风才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白若灵面色未有稍改,只又道;“臣认为素太傅品性高洁,绝非刚刚有人所说的那样卑鄙无耻。这些弹劾之词都是无根无据的信口雌黄,望陛下明鉴!”

楚风面色惨白,但一会又红潮满脸,显然是心情变化十分剧烈,导致血液上涌到脑部,手剧烈的颤抖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就要给我致命一击的时候,她苦心培养的杀手锏居然临阵倒戈反给了她狠狠的一击。刚刚才得意洋洋,踌躇满志的要将我如何如何的愉悦瞬间消失,从云端一下子跌落到山谷的感觉,应该很不好受。

楚风显然还没有完全适应这种反差,她大概还以为这是她的幻觉,或者是白若灵头脑发昏下说错了话。

她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帝王的微笑,望着白若灵:“白爱卿莫不是说错了吧?现在有这么多人认为素华衣有罪,难道白爱卿不这么认为吗?”

真是垂死挣扎啊。

白若灵抬起头,一双眼睛温文如玉:“陛下可还记得,九年前的秋闱,臣考取了进士。那个时候太女还是后来的予王楚鸣。”

或者是时间太久了,楚风也露出迷茫的表情,这又关一个死人什么事情。

“朕自然记得你什么时候考取进士,但这与素太傅又什么关系?”楚风不解。

“陛下难道不记得当初予王被软禁的时候是以什么罪名定的吗——她无辜打死了一个进京赴考举子。那举子名叫佟潜,是与臣一起上京了的同乡伙伴。”白若灵娓娓道来。

楚风迷茫的眼睛逐渐清晰,显然是已经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了,这些记忆显然已经在她的脑海里封尘太久,连找出来都费了一些功夫。当一旦回忆起来,很多事情一连串的都浮出了水面。而当一切都浮出水面的时候,楚风的脸也就陡然死灰。

“朕记起来了,当初你来秦王府的时候,拿的是素华衣写给朕的举荐信!”

楚风的这句话无疑又是另一个炸弹,扔在在百官之中。刚刚那些还一脸正直刚毅,视死如归的御史们现在抖的跟秋天风里的叶子一样,脸上露出不可思意和绝望的表情。而那些附议的多半是楚风的嫡系官员,现在的面色与楚风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最可怜的,只有那些昏了头的墙头草,刚刚跳出来表忠心却发现自己表错了对象,那种悔恨和恐惧就赤裸裸写在她们脸上,怎么看怎么——恶心!

白若灵点头道:“是,陛下。那个时候,臣的同伴佟潜因言辞莽撞得罪予王楚鸣而被她指使人打成重伤,那时候我们身边所有的人怕被我俩牵连,将我们赶出了京城,臣只好带着佟潜在一间破庙避难,而佟潜因为伤势过重惨死。臣当时连给她下葬的钱都没有。那个时候,只有素太傅——当时她还只是常将军的西席,找到臣,帮臣安葬了佟潜,同时派人看着我,怕臣一时冲动做出傻事,最后她告诉臣,如果想要为同伴申冤的话,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辅佐陛下,因为只有陛下才能帮助臣。”

说到这里,她回望了我一眼,露出一个难得的微笑:“素太傅当年救臣于危难,又引导臣实现心愿,而且她还曾经救过臣与佟潜的性命。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做出刚刚那些人所说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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