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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1 / 2)

>林余时进门头一件事就是把外套往管家手上一丢,跟程父眼神交汇打过招呼之后走到周安身边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单手把一个没有防备的刑警整个给拎了起来:“你他母亲的就知道翘班拈花惹草,这回犯人在眼皮子底下溜走就算了,还让他动了程有念,你他母亲的怎么不去死一死?”

周安被林余时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拎了起来,很是气急,但最后也就做了两个深呼吸,没有挣扎反抗,只说:“还真是说话都跟有念一条路

数。”诚如林余时所言,这次是他工作失误,可谁知道一亡命天涯的货在医院里还有个小情人,小情人还不要命的帮他逃跑,还不要命的卷钱帮她逃跑。这样想着,周安不禁爆了句粗口。

林余时甩开了周安,也没道歉坐在沙发上干等。苏雅打电话来说苏牧不见了,林余时除了对于为什么都挑这个节骨眼儿表示头大之外,听了只说让她找苏政委吧。他现在实在没什么闲工夫管什么苏牧不苏牧的,而且这会儿苏政委执政,程家这边应该更头大。

时间在几个人兀长烦闷的等待中过去,到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温景实在困得不行就窝在沙发上睡着了。管家准备了午饭,都是只随便扒拉两口吃。

在近午间的时候,铃声大噪。

温景一个激灵,醒了。林余时在接电话之前冲旁边的两个警察致意,等他们俩带上耳机准备就绪后才按下了免提键。而后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林余时听得出,那就是秦芸的声音。她冷静的报出了一个数字,林余时要求跟程有念讲话的时候,那头传来了吱呀的开门声。林余时屏息,他简直可以想象到程有念这会儿身出于一个什么样破败腐朽不堪的地方里。

那边没了声响,他开口小心的试探:“有念?”原本清朗的声音此刻变得有些沙哑。

“啪——”地一声,屋里人面面相觑,温景捂住了自己的嘴才忍着没有哭出声来。事后她的解释是,孕期比较多愁善感。

林余时只觉得在听到那边轻轻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时,像是有双手狠狠揪了一下自己的心脏。在此前,他也相信那句话——心脏啊,不过是个器官而已。

为了稳住绑匪,最后答应了他们的条件。一挂了电话,林余时就拽着旁边的一个警察问:“查到位置了吗?”那警察明显吓了一跳,说:“稍微等一下……西郊……格居。”

西郊的格居吧,听名字还好像是个什么高雅的地方,而事实上绝对是城乡结合部。除了成片的待拆迁的危房,其他什么都没有。

周安坚持绑匪落网那天还发生了枪战,为了防止意外需要严密部署才行,不到必要的时候不强行救人。林余时也知道需要部署,但还是忍不住烦躁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温景从没见过林余时失态成这样缩在沙发上又是担心又是害怕的大气不敢出一下。在林余时听到“枪战”二字的时候盯着周安骂道:“你他母亲的果然是拿了纳税人的钱吃白饭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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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温景不知怎么还是觉得,林余时没有和周安扭打在一块儿干一架,已经足够体现那人的素质风度了。她头一次有那么一点认同林余时这个人了。如果温景是个汉子的话,估计这会儿已经跟他打了个你死我活了。

温景记得以前曾跟程有念讨论过底线的问题,程有念当时是这么说的:“我的底线,就是温景。”温景在诧异了一秒钟后揶揄道:“竟然不是林余时?”她当时咧嘴笑着转了两下手上的原子笔:“嘿嘿,林余时是下限。谁要是动了你我就做掉他,谁动了他,我就把他们俩全做掉。”当时温景还缩了缩脖子拿记事本拍了她一下,脸上是莞尔笑意。

如斯,程有念,也是底线。

温景最后没有参加救援活动,跟程父一块儿在家等消息。老人家一夜没合眼,眼睛里充斥着骇人的血丝。如果还坚持去的话,可能只会受影响,温景又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留下说是有个照应,实际上就是两个人一块把心脏吊在嗓子眼儿里等。

最后还是选择了强行救人,所幸这次绑匪没有枪支,行动很顺利。林余时看到程有念的时候,她半张脸贴着灰白的墙壁半眯着眼,头发湿了一半正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他就是觉得喉咙口都是酸涩的感觉。

他脱下风衣外套给她裹上的时候,那人嘴里还念着绑匪的特征。甚至辨认出了水手结,推测那人是海员。林余时的人生三十年里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

他真想笑着揉揉程有念的头发说:“傻丫头,这些事情不用你说我也会知道啊。”这些,是你不需要知道事啊。

那人往他怀里缩了缩,忽而勾了勾唇角轻声道:“快点祝我生日快乐。”

满心满肺的,心疼。

“生日,快乐。”林余时如是说。

☆、Chapter 37

程有念的二十岁生日是在一场近乎荒诞的绑架案中一去不复返了。

上次宴会人们送来的贺礼还堆得高高的。由于程有念的生日和她母亲的生日是同一天,所以生日宴会往往定早几天,办一个没什么名目的宴会就算是程父给她过的生日了。而她真正生日那天往往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温景和林余时会在当天送她生日礼物之外,跟平常日子没有什么特别。再要说,就是除了程有念会独自去给母亲扫墓。

林余时记得那年他在墓园找到程有念的时候,夜里在蛙声蝉鸣之间,她说出了那句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里小女主人公的台词:“是不是人生总是这么艰难,还是只有童年如此?”林余时前一秒还对程有念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但不知为什么看着她的眼四目相对时,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低眉沉默,也没有说出那句电影中男主人公里昂说的——“总是如此。”

林余时还清晰的记得他第一见到程有念时,那人略带警惕的,小心翼翼的目光。他知道她肯定忘了,她什么都会忘,她最擅长的就是遗忘了。擅长到有时候林余时甚至情愿相信,她所谓顽疾的偏头疼不过是借口而已。

林余时很讨厌搬家,没来由的讨厌,你要到一个新的环境,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的地方。而最讨厌的是,他的母亲偏偏还喜欢跟邻居搞好关系。明明别人都在忙着收拾屋子整理房间,她还得抽空给邻居做什么提拉米苏芝士饼叫他送去。

林余时事实上很不喜欢处理人际关系,因为麻烦。如果人主动来找他,叫他笑脸相迎是没问题,可叫他主动贴上去……万一人家冷脸相对,岂不是自讨没趣?何况连人家习性都没有摸清楚,万一,人根本就很讨厌什么芝士饼怎么办?何况外面还下着雨。

林余时就是心里这样千般抱怨的去给隔壁的邻居,也就是程有念送的芝士饼。

正值清禾市的雨季,屋外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林余时见雨势不大,便没有执伞,撩了撩衬衫袖子把装着芝士饼的礼盒抱在怀里小跑了两部,随后按响了隔壁家的门铃。管家开门有些慢,还特地确认了两遍他的确是新来的邻居之后才让他进门。

“程先生现在不在家,不知道您是来?……”管家语气虽恭敬但言语里都是疏离的意思,待客毫无热情可言。

看吧,热脸贴了冷屁股……自讨没趣。

林余时在心里暗暗不值,道明了只是来送礼物之后,

楼上忽然传来噼里啪啦的急促的拖鞋与木地板摩擦产生的脚步声。林余时抬头,看到了程有念抱了盒儿童奶,咬着吸管望着楼下。远远的,他就可以看出她眼神里的失落和警惕。

“干什么来的?”开口虽是稚嫩的童声,但问出来的话活像个山寨女霸王。

林余时抿了抿薄唇,刚想开口,管家就率先一步说了他的来意。于是楼上的人从楼梯扶栏下的柱子间探出了半个脑袋问:“哦?那……是什么礼?”

林余时有些不快活,冷冷的答道:“提拉米苏芝士饼。”

他一说完,就看见那小女童缩回了脑袋,噼里啪啦的从楼梯上下来。她走到他面前,身高还不到他腰间的位置。林余时明显看到她咽了口口水,她直接拿过了他手里的盒子,转身踮起脚放到了长桌上。她自顾自抽出一只椅子爬了上去,盘腿坐下,打开了礼盒。要拿起来吃的时候,才像是又想起了还有他这么个送礼的人在,便问:“你要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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