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老板搂著丰满的妖冶女人进了房间,边走边上下其手,急不可待。
蹲在旅馆门口,快活完了的男人抽完最後一口烟,慢慢的走进柜台,轻松扯开抽屉上挂著的小锁,把所有的钱币揣在怀里,冲进了漫天雨幕。
“妈的,下雨天连辆计程车都看不到……”浑身湿透,他找了个地方避雨,一边数著意外之财边得意的吹著口哨。
路灯昏暗,加上是雨夜更加显得阴沈,朦胧之中透著让人心悸的光晕。
“轰──”厉雷乍响,他打了个寒颤,匆忙把手里的钱裹进怀里。
寒凉的风带著雨斜扫而过,他抱著手臂缩进阴暗的角落里,打算等到天亮再搭车走。
蓦地,惊雷骤雨中掺杂进一道很怪异的声音,一种异於低温下的颤怵从脚底板贯穿後身,他的身体越缩越紧……
肩上沈甸甸的,他不敢回头看。
雨水打湿的凉薄衣衫贴在身上,肩上的力道很重,几乎快要把他的肩膀给卸下来。
他求饶,“大仙,大神……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是好人哪……我从来没干过坏事,是……是三等良民,家里……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等等著我去养……”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楚入耳,恐惧占据了疼痛,他腿软的趴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的孩子才三个月,求求大仙放过我,他不能没有爸爸……”
桎梏的力道松缓,他倒在地上软成一瘫泥。
雨似乎小了些,四周安静了许多,他的耳朵贴在地上,忍著疼痛留心著四周的动静。
许久之後,那一阵压抑的感觉没有了,他单手支起身体,踉踉跄跄的逃命去了。怀里的那卷钱掉了出来,被风吹得到处都是,他又倒回头去捡。
“他妈的,今晚上真是霉了。”钞票随著水流冲进了下水道,他懊恼不已,嘴里不干不净的骂著,“撞了什麽邪,好不容易碰到的好运气全被鬼东西给破坏了,不然……这些钱足够我翻本……”
身後一阵阴风吹过,他的头皮一麻。
大脑中一片空白……
完蛋了!
雨下到第二天的傍晚才停,正好是晚间新闻的播报点,家家户户的电视屏幕上都在报导离奇的碎尸案。
泰阳端著一碗面条从厨房出来,正好看到一堆被雨水冲洗过後的碎肉,虽然只是一二秒的镜头,已经是够惊悚的了。
“啷──”
手一抖,碗滑了下去,四分五裂。
海桦正在开门,听到声音冲了进来,“小阳,你没事吧?”
心脏怦怦乱跳,泰阳的双脚几乎站不住,“海……海桦……”他很乱,大脑里白茫茫的一片,为什麽为什麽慌,自己都不清楚。
“我在这里,不要害怕,有什麽事情慢慢跟我说。”
坐在沙发上,泰阳的眼睛发直,盯著电视机一言不发,发白的手指紧紧抓著水杯。
一秒锺的画面停留在他的脑中,挥之不去;刹那之间,他似乎看到了些别的东西,一秒锺的时间太短暂,快得让他抓不住。
头很痛,泰阳捏著眉峰,抵制著像是要爆裂开的痛,在痛楚中搜寻著刚才那莫名的相识感。
海桦站在他身後,手指替他揉压著太阳穴,“以後别看这种新闻,吓到孩子就不好了。”
孩子!
泰阳敏锐的捕捉到某种信息,“海桦,你帮我查查,这件碎尸案跟之前那些命案,是不是同一个人……”
“小阳!”
“帮我,求求你海桦,帮我查!”
海桦安抚的拍拍他的肩,“别激动,小心惊吓到孩子。只要是你说出口的事情,我都会替你办到,只是我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能解释你会这麽激动的理由。”
手抖得很厉害,杯里的水洒了出来,衣服湿了也没有察觉,“我不知道,现在什麽都想不到,只是感觉,感觉告诉我这件事情……这件事情跟我有关。”
“怎麽可能!”海桦扯唇,笑得很僵,“你是太闲了,胡思乱想……”
看不到海桦的表情变化,泰阳兀自说道,“不是胡思乱想,我的感觉很强烈……可是我又说不出来。”
越往深处想头越痛,他靠在沙发扶手上,阖目静思。
“小阳,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海桦试探著问,神情很紧崩。
他摇头,“想起来就不用你查了。”
还好,他松了口气。
“你躺著,我给你弄点吃的,这事我稍晚些再打电话给老师,他的消息比较灵通。”
泰阳轻轻点头,很疲惫的样子。
他的心里有疑虑。
刚才的电视画面中,他有看到一张脸,很迅速的闪了过去,光速之中泰阳来不及看清楚面容,他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人在冲著他笑……
没有说出来,不是泰阳存心想要隐瞒海桦,他不确定是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张脸。泰阳不是无神论者,他相信世间有鬼神的存在,所以他甚至有联想到,那张脸会不会是死者的阴魂?也有可能是他眼花……
心里有事自然胃口也好不到哪里去,泰阳吃了几口就不想再多吃,站在窗前静静的等待著海桦的回复。
大雨过後的夜空很干净,星星比以前亮眼许多,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很美好的夜晚,却因为再次发生的命案褪色不少。
楼下的花园冷冷清清,小区里的居民都吓得不敢出门,饭後的散步变成了室内活动,泰阳听著夜虫寂寞的啁啾,心情愈发压抑。
一条生命,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消逝,临死连具全尸都没有。
生命何其渺小,就像他的孩子,什麽都没有留下。
“去睡吧!”
低低的叹息从身後传来,泰阳没有动,他知道海桦站在後面,而且站了很久。
“我想知道答案。”这是他的执著。
海桦走过来,站在他身边,“等孩子生下来,我……”
“我唯一能相信的只有你,海桦你不需要敷衍我。”
“不是敷衍,我是为你好。”
泰阳看他一眼,很快又看向窗外,“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我都明白了。”
拧紧眉头,海桦很复杂的看著他。
“晚了,睡吧。”泰阳关上窗,率先转身。
他还立在窗前,泰阳要进房时他喊,“小阳,不要再追究了,这样下去没有意义!”
定定的站著,泰阳背对著他,痛并著恨在眼中纠缠,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除非我死。”
怎麽可能不追究,怎麽可能没有意义……
他的孩子,他的痛,海桦怎麽能说出这样的话!
那也是他的孩子!
缩成一团,泰阳捂紧耳朵。
海桦还在敲门,“小阳,你不要生气,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关了灯,眼泪在黑暗中流下来,泰阳侧著身体,小心翼翼的抱住肚子。
宝宝,你一定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
宝宝,你的存在延续的不止是你一个人的生命,还有那个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姐姐的孩子,你要替他(她),好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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