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
“什麽?”楼清羽没听清,凑到他耳旁。“皇上,你哪里不舒服?”
“清羽,我肚子饿了……”迦罗炎夜揉著肚子道。
楼清羽瞠目,僵在那里。
看著迦罗炎夜吞下第三盘食物,楼清羽无语。可是迦罗炎夜似乎意犹未尽,还想再来一碗燕窝粥,楼清羽终於忍不住了。
“皇上,你不能再吃了。”
“为什麽?”
“太晚了,吃多了不好消化。而且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楼清羽说著夺走了他手中的碗筷。
迦罗炎夜沈下脸来:“你竟然不让朕吃饭?!”
楼清羽叹了口气。别人可能这个时候会以为皇上生气了,而小心翼翼。不过他却非常清楚这家夥现在喝醉了,而且很明白怎样对付喝醉之後的皇上。
他柔声道:“我知道你今天忙了一天,一定很累了。炎夜,我陪你休息好吗?”
迦罗炎夜靠在椅子上,摸了摸鼓胀的肚子,皱著眉。
楼清羽不由分说,将他慢慢扶回床上,细心轻柔地帮他脱下衣物,除去靴子,扶他躺到床上。
迦罗炎夜乖乖地任他服侍,躺好後忽然道:“清羽,我腰疼。”
楼清羽道:“我帮你揉揉。”说著,熟练地抚上他的腰背,帮他按摩起来。
迦罗炎夜舒适地哼了一声,侧过身去,还低低地打了个饱嗝。
“舒服吗?”过了片刻,楼清羽轻声问。
迦罗炎夜没有回答,发出微鼾。楼清羽见他睡著了,慢慢停下手来,深深凝望著他的睡颜。
大概是怀孕的原因,迦罗炎夜原本清瘦冷峻的面容柔和了许多,胡须也生长得极为缓慢。不过由於操劳过度,再加上怀孕的折磨,他的面色仍然十分憔悴,眼角眉梢都带著抹不去的倦色。
楼清羽轻轻伸手,抚摸著炎夜的容颜。从额头,到眼角,到面颊,到下颌……一点一点,将他的模样镌刻在心中。
“炎夜……炎夜……”楼清羽幽幽低叹,在他面上落下一记轻吻。
半夜,楼清羽被一阵躁动惊醒。他吃惊的睁开眼,发现迦罗炎夜正趴在他身上,扒著他的衣服。
“你在做什麽?”
迦罗炎夜不答,只是低头吻著他。
大腿部的灼热与坚挺让楼清羽明白了他想要什麽。他感到好笑,翻身压在迦罗炎夜身上。
“皇上,你想要吗?”
迦罗炎夜拉著他的手,覆到自己的分身上,微微喘息,低声道:“想要。”
楼清羽摸了摸他的肚子,已经五个月的腰腹明显粗壮起来,肚皮下硬硬的,隐隐还能感觉到胎儿在蠕动。
楼清羽还在犹豫,迦罗炎夜已不耐地抬了抬身,用大腿去蹭他。
楼清羽低低笑了:“皇上,您兴致还真好。”
“快点……”迦罗炎夜笨拙地去扯他的衣物。
这个时候还能无动於衷,那肯定不是男人!
楼清羽非常清楚酒醉後的炎夜是多麽热情。这种久违的热情让他既熟悉又激动。他拉开他急切的手,快速褪下自己的衣服,伏到炎夜身上,吻上他敏感的脖颈和锁骨。
迦罗炎夜的喘息更加粗重起来。霎时,床帐内暗潮汹涌,激情澎湃。
楼清羽怕他第二天腰背酸痛,想让他侧过身去。谁知迦罗炎夜两条修长的腿却紧紧夹著他,不肯放下来。
楼清羽咬牙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谁知迦罗炎夜哼了两哼,更加热情的贴近他。
楼清羽无语。他的做爱手段自然是丰富多彩而富有激情的,既然有人这麽迫不及待,他当然要回以热情。
手指熟练地向下抚去,在那蜜穴附近徘徊了两圈,发现那里竟已湿了,楼清羽几乎没费什麽事就进去了。
圆鼓鼓的肚子横在二人中间,楼清羽不得不一手撑床,小心不压到身下的人,一手不停地在上面抚摸。
“嗯……哈……清羽,快点……再快点……”
呻吟声从迦罗炎夜的嘴里流泻出来。他闭著眼,腰下垫著软枕,舒适地享受著楼清羽的律动。
“呼……炎夜,你快成荡妇了……”
楼清羽低低调侃著。迦罗炎夜却无所觉,仍然遵从著男人的本能。甚至还不满足地想抬起身子。
“哦不不……老实点,宝贝儿,我会让你满足的。”楼清羽将他压回去,抬起他的腿架在胳膊上,再次大力地抽插起来。
只有在床上浓情蜜意的时候,楼清羽才会“宝贝儿”“甜心”“亲爱的”一通乱叫。因为清醒做爱时的迦罗炎夜根本不会理睬他,只会羞恼地叫他闭嘴。不过酒醉後的炎夜无疑是个欲望强盛并诚实坦白的好孩子,他会笑眯眯地望著他,然後更加热情。
楼清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麽唤过炎夜了。可是当激情中的呼唤冲口而出的时候,他由心底涌发出一种爱意。
是的。无论迦罗炎夜做了什麽,楼清羽始终无法摆脱对他的爱。这份爱不是一开始就产生的,而是一点一滴,在生活中慢慢累积起来的。
也许当年在西南边境并肩作战时,楼清羽对炎夜的感情还是喜爱和欣赏,但落魄苍州的那段日子,才是真正爱情的开始。可惜,却过早的结束了。
这些年来,楼清羽仔细回想分析自己的情感,有时也会感到茫然和彷徨。
上一世,他从来没有爱过人。除了与童放不下的兄弟之情,他竟再没有经历过任何激烈的情感。
他本身是一个优雅淡然的男人,而且军人的本质和生活的磨练让他学会克制自己过多的情绪。可是迦罗炎夜却让他第一次明白,自己也是可以深爱一个人的。
爱的越深,痛得越切!
所以迦罗炎夜的背离和冷酷分外让他无法忍受!
但是又能怎麽办呢?如果是敌人,楼清羽会毫不犹豫的打到他。可是这个男人是他的爱人,是皇帝,是这个世界的天!他与自己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身份、地位、思想、原则等等一切,甚至是阶级。
在这个封建社会,主人只有一个,就是迦罗炎夜!其他人都是他的附属品,都是他奴才。楼清羽可以影响他,但不可能改变他。一味的妥协和让步,让楼清羽快要迷失自己了。
他忽然希望迦罗炎夜永远不要清醒过来,希望这场性爱永远不要结束。
只有深深地埋藏在他的体内,他才能感觉这个男人是属於自己的。他是自己的爱人,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可是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楼清羽搂著迦罗炎夜修长俊美的身躯,忽然想起十八世纪英国的铁腕君主维多利亚女王的一个故事。
女王和她的丈夫阿尔伯特亲王非常恩爱。有一天女王因为议会,很晚才回到房间。卧室的门被她丈夫锁住了,她敲门,她的丈夫问是谁,女王回答是我,英国女王。
她的丈夫没有开门。然後她再敲门,她的丈夫问是谁。女王回答,是我,你的妻子维多利亚。
於是房门打开了。
他们一生生育了九个儿女,爱情坚定,牢不可破。可是即使这样,阿尔伯特亲王对於女王的身份介於他们的婚姻之中,仍会感到不满。
楼清羽摩挲著迦罗炎夜的身体,手指轻轻从他的胸膛抚过。那上面有一些伤痕,是他的战功伟绩,而胸口那道刺伤,更是他夺得皇位的代价。
迦罗炎夜已经睡了过去。刚才的欢爱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而怀孕的身体更不堪重荷。
他睡得很沈,眉宇都舒展开来,头垂在楼清羽的肩旁,呼吸从他的脸上拂过。
楼清羽看著他,轻轻一笑,低声道:“炎夜,你知道吗,我真的爱你。可是……也许我该为自己做点什麽了。这里的生活真是无趣。如果你都不站在我身边,那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