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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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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策先是沉思了片刻,忽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他就是那个昨晚在女老板死亡时间内光顾寿衣店的。从今天他的表现来看,他必定是个名副其实的‘瘾君子’。想必他已然是山穷水尽,所以干脆来抢的。而做这种勾当必是要杀人灭口。但是,昨晚他一定没有收获。而今天,他毒瘾发作,又打算来碰碰运气——这是他想到的唯一办法——结果便发生了刚才的一切。”

黄小飞苦笑着点了点头,脸上再度浮现出抑郁而憔悴的神色。周策可以确定,至少以前的黄小飞还没有真正回来。

“错了,全部都错了……”

现在,周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黄小飞陷入极度的绝望而无法自拔。于是,他急忙安慰他:“放轻松些,这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虽然错了,但我们并不是没有收获啊——我们一样可以将其他的罪犯绳之以法。再说了,你只是把那家寿衣店作为重点,不是还有另外两家吗?更重要的是,我们还有在纵火现场发现的那根女子的头发啊。”

“是啊,还有那根头发,还有那根头发……”黄小飞喃喃自语着,似乎在吟诵着某种古老的咒语。

“是的,‘鬼新娘’绝对逃不掉!”黄小飞也紧紧地握住双拳,似乎那个神秘的“鬼新娘”正被囚禁在他的手心。

“鬼新娘”究竟藏在哪里?

之白雪歌

第一章

“鬼新娘”无处不在——今夜,她就在黄泉的梦里。

黑瀑般的长发,血色的红衣。依旧是那条古老的街道。恐惧已然消失,剩下的唯有好奇与憎恨——黄泉因不知她的真实身份而好奇,因她害死外公而憎恨。这一次,黄泉决定反客为主——他要自己走到她的面前!

第一步刚刚踏出,红衣女子飘渺的声音便传入了黄泉的耳畔:

“你——会——后——悔——的——!”

这是黄泉第一次听到她说话,她的声音悠长而深邃,似乎是经过特效处理似的。

“不,如果不这么做,我才会感到后悔!”

一步!两步!……踏在古老青砖上的每一步,都发出奇怪的回响,犹如鬼魅的叹息。

突然,一阵诡异的风迎面吹来!于此同时,那红衣女子竟然消失不见了!她如烟似雾,在风中化为无形,也许这阵风便是她的化身——这阵来自地狱的风!

现在,幽长的西街只剩下黄泉一个人了,他环顾四周发现整条街道都是雾蒙蒙的,仿佛笼罩着一层轻纱。其中最醒目的,要属那白底黑色的灯箱了,“寿衣”两字被惨白的光映衬的狰狞恐怖。

突然,一只白皙的手悄然搭在了黄泉的肩上,他只感到一阵冷风吹入背心,彻骨的寒冷瞬间传遍全身。

黄泉来不及回头,便睁开了眼睛。

现在是2008年1月8日凌晨04:21

这是一场与往日都不一样的梦——虽然黄泉这次依旧没有看到那女子的脸,但情景有所不同——这次梦结束的时候,“鬼新娘”站在了黄泉的身后。

黄泉的身子呈“大”字形仰卧在床上,他呆呆地仰望着隐没在黑暗中的天花板,再也无法入眠了——对于高中生来说,睡眠时必须要保证的。在繁重的课业下,即使再睡上几个小时,第二天的精神状态依旧无法保证。黄泉是深深明白这一点的,但是无论如何他都睡不着了。黄泉心想,与其躺在床上发呆,不如起床找些事做。

他忽然想起叶青菊在这间屋子里看到的景象——父亲在临死前为何要捧着看一本《宋词三百首》看个没完呢?难道这本书里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要知道,黄天成在生前时很少翻看过这本书。

于是,黄泉立刻开始行动。事情并没有像黄泉预料的那样困难,甚至于有些令他出乎意料——那本书就被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他有种预感,最终的答案就在这本书里。可是,书中蚂蚁般的文字很快便消磨掉了黄泉最初的热情。在他看来,这仅仅是一本普通的书,难道它也如金庸小说中的《四十二章经》一样带有夹层吗?

“沙沙”的翻书声如同树叶悦耳的吟唱。渐渐地,黄泉也感到心烦意乱了,并不单单是因为他没有揭开书中的秘密,还因为那些缱绻万千的句子,诸如“执手相看泪眼”,“夜月一帘幽梦”,“小轩窗,还梳妆”等等。他恨透了这些句子,这倒颇有些“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的味道。

但是当黄泉一口气持书翻到了书的最后一页时,忽然发现一行细小而秀丽的字:

“《白雪歌》唱响的时候,就是诅咒应验的时候”

落款是柳依云,而日期竟然是黄天成出事的前一天!——柳依云便是黄泉的亲生母亲,而她早已在1990年便去世了。

还有,《白雪歌》又是什么?难不成是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

又一个谜题就在这个寂静的夜出现了

2008年1月8日星期二上午10:12

黄泉正游魂野鬼似的漫步在操场上。

面对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黄泉不禁生出大声咆哮的冲动——他要让世界听到自己的声音。可那又能怎样呢?他的声音再响,却也终会被世界的冷漠吞噬。于是,所有的无奈都积聚在了心里,可心的容量也是有限的,而此刻黄泉的心的容量已到达了极限。

“黄泉,你怎么自己站在这里啊?”身后传来了一个令人欣慰的声音——刘婧冬来了。在刘婧冬看来,黄泉此时的样子正如屹立在寒风中的雕像。

“是你啊。”黄泉淡淡的说,“我一个人在这儿清净一些。”

“我觉得一个人的压力太大的时候,要是不发泄出来的话会崩溃的。”刘婧冬叹了口气,她明白此时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于是,她拿出了一个黑色封皮的本子,交到黄泉手中说道:“这个本子是上个星期日我和几个同学去探望李素伟的时候,向他的家人借来的。里面都是一些李素伟写的诗词,你看看其中一些是否对你又所帮助。”

黄泉感激地接过本子说:“谢谢你啊!”

刘婧冬说:“你不用谢我,其实我也希望事情早些结束——毕竟处于这个阶段的我们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唉,也不知道李素伟能不能醒来。”

“你很担心他?”黄泉也不明白,为何自己问出这句话的语气如此怪异。

“难道你不担心他?”刘婧冬忽然觉得这样说有些不恰当,便说道:“我的意思是,只要是他的朋友都会关心他的,我和他是很要好的朋友,自然要关心他了。”

刘婧冬离开以后,便又只剩下黄泉孤单的一个人了,黄泉这时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个本子上。

那是个黑色封皮的本子,那种黑色给人以窒息的感觉。同时它又如同宇宙中的黑洞,有过它所具有的不是对物质的吸引力,而是对人的精神乃至灵魂的强大吸收力。黄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这本子吞没了。知道清脆的上课铃响起,这种感觉才消失。

黄泉不得不承认,他并不具有铁一般的意志,此时的他再也不能专心地投入到自己的功课上了,半节课他虽然没有去梦周公,但任课老师说的任何一句话他都没有听进去——他的脑海里已不容许有别的东西侵入了,哪怕是功课。

他终于忍不住打开了李素伟的本子,他看到其中有这样一首词:

双双燕

芳草

东风过尽,有连江风雨,满庭海棠,楼寂斋冷,空锁三载秋霜。

素娥到此不驻,穿庭户半缕清光。多情门前芳草,知心山外斜

阳。何事,眉间心上?问香车踪迹,倩影何方,西风何必?

应自败叶飘黄。唯念当时明月,又断了的寸寸愁肠,最喜拈花

一朵,朱门笑倚红装。

黄泉看得出,李素伟在这首词中想象出了一个场景,他大概是以“芳草”自喻词中说,如今已空无一人的宅第门前的芳草苦苦顾恋这用那宅子里以前的女主人。他以草自喻,自是表现出他的深切的自卑感,那句“西风何必?应自败叶飘黄”更能体现出他内心深深地痛苦,而那在朱门前“拈花一朵,笑倚红装”的人,只有黄泉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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