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氲木玻灰蚕不端灯鹦陌耐槐咀髌肥保裁湍醯睦秩ぁ?br />
藤真是很宠我的,十六年以来,他是第一个如此纵容我、溺爱我的人,其程度甚至胜于我的父母。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让我提东西,即使是一根羽毛,宁愿自己肩背手扛,却从来不说一个累字;每次不管多晚,他都坚持送我回家,一定要看着我上楼、亮起窗口的灯才走,有时候太晚,就回7-11住一夜,第二天一早返回翔阳;他还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坐车、吃饭的时候,会绅士般地为我开车门、拉椅子,随身带着手帕,衣服里散发着淡淡的牛奶气息……他总爱用怜爱的眼神瞅着我,揉揉我的头发说我偏执,或是刮着我的鼻子,温柔地叫我小恶魔……
很多次,我都以为自己已经爱上他了:见到他的时候我很快乐,不见他的时候又很想念他。
藤真给我的是光明、温暖与甜蜜;而你,却系着孤独和忧伤,藏在我心里最深的角落。
那段时间,我和你的生活没有交集。我忙着恋爱和准备五月月考,你则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篮球上,日以继夜、拼命三郎似地练习。
“流川,篮球不是发泄情绪的工具。”在一次你练习到筋疲力竭的时候,彩子姐严肃地说——第二天便是湘北的第三回合比赛——对阵高田。
我在一旁不声不响地收拾东西。
“我没有。”你喘息着,走过来喝水。
“我喜欢篮球。”停了一会儿,你又说。
“打球的时候,我很自在。”你破天荒地主动解释。
“真的与别人无关吗?”彩子姐单刀直入,眼光落在我身上。
“无关。”你的声音像冰一样平静,听不出任何语气。
你又去打球了,彩子姐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
“算了,你也不用难过,他们两个,总有一人会受伤的。所以……”她停了停,又说,“白羽,既然选择了,就坚持下去吧。”
彩子姐总能表现出超越年龄的睿智,我看着她的眼睛,重重点了点头。
第二天的比赛,湘北以103:59轻易胜出,我发现自己的眼神还是被你锁住,心跳还是为你加快,呼吸也依然为你急促。
同时喜欢两个人?我嘲笑自己的贪婪,也痛苦于自己的贪婪。
从高田的体育馆走出来,天色已晚,为了赶着打工,我抄近路走入一条小巷。
进了巷口就觉得气氛不对,四下黑漆漆、阴森森,好像潜伏着无数鬼魅似的,巷子中间似乎有人站着,我微微有些胆怯,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近了才发现,那个肃杀背影的主人——居然是你!
似乎本能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我停下了脚步,躲在一根电线杆后面。
这是第二次,我和你一道面对邪恶和危险,只不过这一回,情况危急得多。
挡在你前面的人个个凶神恶煞,还有几个轻蔑地笑着,洋洋得意的样子。
“阿龙,这就是上次打你那小子?怎么收拾他?”一个穿着鼻环、唇环、耳钉、眉钉的人问。
没有人说话,回答他的,是一道闪着寒意的白光。
那是一把刀子。
“几个白痴。”你的声音平静如常,没有一丝惊惶和恐惧。
“臭小子,我要了你的命!”一个凶恶的家伙扑了上来,其他人渐渐逼近,形成一个半圆的包围圈。
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我捂着嘴巴防止自己尖叫出声;黑暗中,看不清哪个是你,只听见声声含混不清的、嘶哑的低喊声,我绞着双手,咬紧嘴唇,大脑飞速转动:该去报警吧?除了这个,我根本不可能帮到你。可是……可是……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真的可以吗?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刺痛了我的耳膜;我惊慌失措地冲了出去,当看到眼前的一幕时,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恐惧的叫喊。
——一个人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他紧紧地抱住头,暗红色的液体,从他的指缝中,汩汩地涌了出来……
64
——希腊神话里,阿喀疏斯是所向无敌的英雄,
出生时,曾被海神抓住脚后跟在冥河里浸过,全身得以刀枪不入,
然而,他没有浸到冥河之水的脚踵却成了身上惟一的弱点,
最终,太阳神用箭射中这处软肋,断送了他的性命。
……
原来,任何一个强者都会有自己的致命伤。
你,也不例外。——
最初的慌乱平复以后,我才发现,躺倒的那个人不是你,是个身材矮胖的家伙;我心头的大石终于落地,略略松了口气。
但很快我就发现,自己处于更不利的境地;对面,不怀好意的笑声阵阵传来,天色愈加黑暗,我不由开始微微发抖。
“这个人是谁呀?八成是这小子的女朋友吧?”
“穿着湘北的制服呢,也是那个混蛋学校的。”
“长得不怎么样嘛,臭小子,你档次未免太低了吧?”
“再丑也是个女生哦,今天晚上可以开开荤戒了……”
阴阳怪气的语调、长串猥亵的笑声、不堪入耳的粗话……我的血液开始凝结,愤恨的情绪像火一样燃烧;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们,我甚至忘记了害怕……
“白痴,你怎么在这里?”压过那片肮脏的声浪,一个熟悉的音色真切而清晰;然而,一反平日的波澜不惊,你的语气充满了意外,甚至还有——深深的惊惶。
我诧异地抬头:你的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血,袖子被划破了,领子也被扯开;然而,最让我不安的,是你眼里流露出的震惊与恐慌。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恐惧,强烈而真实的恐惧。
“这事与她无关。”你镇定了一下,又恢复了冷冰冰的声调。
可惜他们并不是傻瓜。
“无关?无关你这么护着她?真把我们当白痴吗?”
“就是说嘛,你说要是我们跟她亲热一下,这臭小子会怎么想?”一个染了绿色头发的小喽罗直勾勾地盯着我,挑衅地问。
“我可是好久没尝鲜了,今天有人送上门来了……”
又是那种尖细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你们敢!”你一字一句地说,低沉、清晰、有力。
笑声停止了,他们被你的三个字震慑,目露凶光,却不敢再说半句废话。
一直沉默的阿龙开口了,颇有几分兴灾乐祸:
“流川枫,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哆嗦了一下,知道自己不合时宜的出现,给你带来大麻烦了。
“你想怎么样?”你握紧的拳头发出“喀吧喀吧”的骨节响声。
“很简单,我要你死。”
话还没说完,他就抄着刀子猛地刺向你;同时,绿头发也步步向我靠近,脸上的笑容狰狞可怖。
本来可以躲过那一刀的,但是绿头发分了你的心;你只用右臂挡了一下阿龙,左拳却狠狠地落在了绿头发的眼睛上。
刀子划过你的手臂,一定是条很长的伤口。我感觉那锐利的刃,也刺穿了我的心。
躺倒的胖子卑鄙地拽住你的裤脚,猛力一拉;你没有防备,摔倒下去;同时,狼群涌上,一场恶战开始,黑影交叠着黑影,无数拳打脚踢雨点般地落在了你的身上……
“白痴,还不快走?”你的声音穿出重围,惊醒了已木然石化的我。
飞快地朝巷子口奔去,边跑边大声喊叫。此时此刻,求生的本能超越一切,赋予了我超人的力气和勇气;当然,这个“生”,所求不是为我,而是为你——对我来说,你的生命,要比自己的宝贵、重要得多。
上苍啊,请保佑流川平安无事吧。我心里呼喊着。真的不能想象任何不幸的发生,如果他要是……,我……我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