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好疼。
小白犬蜷缩在马路上，浑身都在发抖。
寒风不断钻进它稀疏的绒毛，就连呼吸都带着刺痛。
它还太小，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只犬妖，只有一个本能的意识在脑海里不断回响：必须活下去。
它已经在这里躺了整整一天。
早上的时候，还能看到人类匆匆走过的脚步，听到他们谈笑的声音。
现在连最后一个行人也消失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纷纷扬扬的大雪。
雪花一片片落在它身上，很快就浸透了刚长出来的绒毛。
它想抖抖身子把雪花甩掉，却发现连这点力气都快没有了。
天空早已暗了下来，路灯的光芒透过枝桠投下斑驳的影子。
小白犬努力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生怕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它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眼前的景象时而清晰时而朦胧。
恍惚间，它想起了自己出生的那个瞬间。
昨天深夜，它的母亲，轻轻抚摸着它的头。
“我的孩子，”母亲说，“你是犬妖一族的血脉。等到你长大了，就能像我一样化为人形。”
然后母亲就消失了，只留下它一个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就那么走了，犬妖又能怎样！化人形又能怎么样！他现在可是连狗都快当不了了！
寒冷正一点点吞噬它的体温，饥饿感早已麻木，就连呼吸都变得越来越困难。
就在它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阵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皮鞋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小白犬想叫一声，想引起对方的注意，可是喉咙却像是被冻住了，只能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
脚步声停了。
小白犬用尽全身力气，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那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羊绒大衣，系着同色的腰带，衬得腰线格外分明。脖子上围着一条灰色的羊绒围巾，半遮住了他的下巴。
路灯的光线从他身后投射过来，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小白犬看不清那人的表情。
那人似乎在犹豫，脚步微微向前，又退了回去。
小白犬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
这个人类很干净，身上没有沾染任何其他生物的气息。
“该死。”
那人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有些好听。
然后他开始解围巾，动作有些僵硬，像是在克服着什么。
小白犬看着那条柔软的羊绒围巾从天而降，轻柔地裹住了自己。
好温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围巾上还留着那人的体温和气息，混合着高级羊绒的柔软触感，寒冷似乎一下子被驱散了，连疼痛都变得不那么难熬。它下意识地把脸往围巾里蹭了蹭，想要汲取更多的温暖。
那人用围巾把它拎了起来。即使在这种时候，那人也始终保持着距离，手臂伸得笔直，似乎很排斥和它有任何接触。但小白犬并不在意这些。
它敏锐地察觉到，这个人类虽然表现得很嫌弃，但还是选择了救它。这就够了。
“坚持住。”
那人说。
小白犬把脸埋进围巾里，贪婪地呼吸着那人的气息。
这个气味，这份温暖，这种感觉，它要永远记住。
等到它长大了，等到它能化作人形的那天，一定要报答这份救命之恩。
一路上，那人始终用一个别扭的姿势拎着它，手臂伸得直直的。
但小白犬能感觉到，那人的手在微微发抖。
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紧张，又或者是因为不习惯接触动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它能闻到那人身上散发出的一丝紧张和抗拒的气息，却又混杂着担忧和不忍。
这个人类真是个矛盾的存在。
明明那么讨厌动物，却还是选择了救它。
终于，他们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房间。
屋里开着暖气，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香薰味道。
那人把它轻轻放在玄关的地毯上，然后快速后退了几步。小白犬努力睁开眼，想要看清救命恩人的样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称得上俊美的脸。
那人已经戴上了医用手套，小心翼翼地打电话叫兽医，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
“再坚持一会儿...”
小白犬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等它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纸箱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晕晕沉沉的脑袋还在发热，但总算有了点力气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人类已经仔仔细细把纸箱垫了好几层厚厚的报纸，还在最上面铺了一条薄毯子。
虽然简陋，但比起雪地里已经好太多。
箱子被安置在厕所，离那人居住的客厅和卧室还有段距离，像是特意划出了一道无形的界限。
“不许进屋子。”那人站在离纸箱两米远的地方，手里拿着个长柄夹子，声音有些紧张，甚至带着一丝颤抖，“你......你就在这里待着。我给你放了吃的和水，还有......还有毯子。”
小白犬虚弱地抬起头，看向放在纸箱旁边的纸盒子。一次性的餐盒里装着温热的狗粮，另一个盒子里是温度刚好的清水。
看来那人是真的很怕碰到它。
“兽医说你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好。”那人说着，又往后退了两步，仿佛是在与什么可怕的东西保持距离，“我让他开了点药，放在水里了。等你好了就送你去宠物收容所。他们会给你找个好主人的。”
小白犬默默把脸埋进爪子里。
它能闻到那人身上焦虑的气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愧疚。
这个人类虽然表现得很嫌弃，但从种种细节都能看出他其实是个温柔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明那么讨厌动物，却还是把它救了回来，甚至还特意打电话叫了兽医，还记得给它暖和的毯子。
但是......它不想去什么收容所，它想留在这里。
“我先去睡觉了。”那人说完，快步走进了客厅，关上了门，像是逃离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
在这一个月里，小白犬一直试图讨好那个人。
每天早上，它都会早早醒来，安静地趴在纸箱里等着那人起床。
即使听到脚步声，也不会像其他小狗那样兴奋地扑上去，而是乖乖地待在原地，生怕吓到他。
那人每天都戴着厚厚的医用手套，用长柄夹子帮它换水和食物。
一次性的纸盒里，水温总是刚刚好，不会太烫也不会太凉。狗粮也都是高级的，营养均衡，还会依据它的生长阶段调整不同的配方。即使是用夹子投喂，那人也总是小心翼翼，生怕洒出来弄脏地板。
每天傍晚六点，那人都会准时带它出去散步。
他戴着厚厚的手套，用一根两米长的牵引绳牵着它。
走在路上时，他总是和它保持着安全距离，仿佛它是什么可怕的病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要是遇到邻居问起，他还会说：“这是我养的狗。”
一个月下来，它学会了很多讨好人的小技巧。
比如主动避开那人的必经之路，这样他就不会因为要绕路而感到困扰。
比如在散步时都跟在后面，从不往前拽绳子。
甚至连上厕所，都学会了定点定时，绝不会弄脏屋子。
它以为，只要自己表现得足够乖，那人就会慢慢接受它。
直到今天早上。
那人接了个电话，声音听起来有些局促：“对，就是那只小狗。它很乖的，从来不捣乱。谢谢你愿意收养它。”
小白犬趴在纸箱里，耳朵颤抖着竖起来。
“是的，很健康，已经打过疫苗了。性格也很好。”那人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然的笑意，“就是可能要你多担待一下，它还小，可能不太懂事.，不过它很聪明，学东西很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我很懂事的。
小白犬在心里默默说道。
我知道不能进屋子，知道要和你保持距离，知道不能碰你的东西。
我连打喷嚏都会用爪子捂住嘴巴，我真的什么都懂。
“下午三点？好的，真是太感谢你了。”
挂掉电话后，那人站在原地发了会呆。
然后他打开衣柜，取出了一条崭新的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