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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这般的事情闹大了(感谢搬砖大咖万赏)(1 / 2)

南山帮的货物上岸了,随后还有一些帮派的货物也来了,徐仲焦头烂额起来。货物太多,往镇子里搬,距离有些远了,徒耗人力。那便只有在镇子外的码头旁修建一个仓库了。

想到这里,徐仲便让缺门牙老管家套了牛车,自己亲自往青山县城里去,一来是请些木匠与泥瓦匠来盖房子。二来也是要请个专业一点的账房先生,免得让徐杰如此忙忙碌碌。

徐杰忙碌账目之事,虽然是临时帮衬,但是在徐仲看来,也是不务正业了。对于徐仲来说,徐杰要么就练武,要么就读书练字。不该做这些琐事之事来浪费时间。

徐仲往青山县城去,还有一事,便是去拜会一下县城里的捕头,除夕在即,送上一份厚礼。虽然一个捕头,不一定管得住徐家镇参与私货生意的事情,但是也能少了一些小麻烦,若是有了一些事情,也好处理。就比如徐家镇门口出现死人的事情,好像就这么得过且过了。

忙碌稍过,桌案上的账目整整齐齐,也清清楚楚。徐杰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便也算是忙完了。

不知何时,云小怜站到了身后,手中提着一个水壶,壶口还冒着热气,见得徐杰忙完之后,连忙把另外一只手中拿着的茶杯放到桌案之上,给徐杰倒了热茶。

徐杰每日呼吸吐纳的,倒是也不怕冷,不过这热茶也是来得正好。喝得两口,看了看身边的云小怜,徐杰忽然开口调笑道:“小怜,昨天那个怪胖子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云小怜闻言,面色已微红,却是假装不知,只道:“什么话?奴没有听到。”

徐杰见得云小怜模样,哪里是没有听到,又笑道:“没有听到?那怪胖子说你是我的媳妇呢。”

云小怜脸色霎时间胀红起来,一边伸手来接徐杰手中的茶杯,一边说道:“奴没有听到,许是少爷你在瞎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杰哈哈一笑,把杯子递了过去,便看云小怜转身就走,逃跑似的速度。

调笑一番,轻松不少,徐杰收拾几番桌案上的纸张,然后折叠起来,方才往怀中收好,待得有新账房先生了,也要好好交接一下。

此时从东边大道上走来一伙人,十五六个,大多带着棍棒铁尺之类的东西,也有人佩了几柄腰刀。

徐杰看了几眼,倒是也认出了几人。这些人就是青山县城里的泼皮无懒,街头巷尾总能遇到几回,小赌坊门口路过也能看到几次。

倒是徐杰一个读书秀才与这些人,自然是没有过交集的,只是这些人在街面上出现得太多了。徐杰不想见到也不可能。

但是这些人却是从来没有来过城外的徐家镇,因为这徐家镇,实在没有值得别人来的好处。偷鸡摸狗的,这些闲散汉子也偷不得这么远。

“狗儿,生意上门了。”徐杰伸手指了指,开口喊道。便是猜想着这些人来这里,不过就是要买些私盐到城里去卖。

狗儿机灵,刚才没事,就一直随着徐老八身边,听着徐老八与吴子豪的话语,便也对这些价格上的事情有了个了解,还拿来与徐杰说,也与徐杰算着一斤能赚多少,百斤能赚多少,一个月要赚多少的。

刚才也是说得起劲,一脸的憧憬,憧憬着要发财,要致富,更似要口水横流。

此时徐杰便也下意识让徐狗儿去接待上门的生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狗儿闻言,自是兴高采烈往路口那边奔去。

路口那边,一众人头前,便是一个大汉,穿着一身绸缎衣服,看起来有点富贵模样,衣服之外又套了一件羊皮袄子,便就显得不伦不类了。再看他不修边幅的胡须,还有那发髻也显得凌乱,便又是个街边闲汉的模样。

腰间挂着一柄腰刀,走起路来更是左摇右摆。

徐狗儿奔到面前,开口便道:“各位,可是来买盐的?”

那领头之人,大巴掌拍在徐狗儿肩膀之上,口中笑道:“刚刚听闻南山帮的人说以后盐货到徐家镇来进,小子,你徐家镇倒是攀上高枝了,把这码头租给南山帮,怕是也赚得不少吧?”

徐狗儿闻言一愣,听明白了一个大概,口中答道:“我徐家镇的码头可没有租给南山帮,但是要说赚钱,这回是要发财了。往后这青山县,必然就属我徐家镇最富。”

徐狗儿话语还有点炫耀的洋洋得意,那领头之人闻言,面色一变,口中又道:“小子,不是租给南山帮的?看来这码头是白给人用了。你可知道我们青山县属于大江郡,大江郡的地盘,他富水郡那边可是不得插手的。你徐家镇倒是好大的胆子,把码头给了外人用,可到城里来请教过我等的意思?”

似乎这些青山县本地的泼皮,消息当真不灵通。许是南山帮的消息也没有说直白,想来也是没有人会把自己丢脸的事情拿到江湖上去说,南山帮必然也不可能主动去说这徐家镇上发生的事情。南山帮的脸面,南柳派的脸面,终归还是要自己顾及的。

如此,也就有人要误会了,就如这领头之人话语一般的误会。这领头之人,真到江湖上,也算不得人物,只在这小地方算个头面。至于那南山帮的江湖事,他也管不上,也不敢管。把江湖上地盘的事情拿来当话头说,主要就是猜想到徐家镇这回赚了不少钱,上门来也能讹笔钱财。南山帮的事情惹不起,自有他人管,青山县的镇子,他自信是能管得住的,讹些钱也就不在话下。

徐狗儿见得这人话语这般,开口也道:“管他谁是谁的地盘,我徐家镇就是自己的地盘。你们买不买盐?买盐就掏银子拿货,不买盐就赶紧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狗儿倒是也知道,河道下游,蜀地的井盐必然从徐家镇门口过。如今不从徐家镇买,那就没得买。或者花高价去买东边更远的海盐,虽然也比官盐便宜,倒是利润上就差了太多,甚至赚不到什么钱。与贩卖私盐的风险来说,也就不值当了。

贩卖私盐最容易被抓到大牢里的,并不是这些运送盐货的江湖人,还是那些各地分销的小鱼小虾,这些人既没有背景,又没有真正的武力。捕头衙差之类的,拿捏起来便是轻轻松松。若是上面的官老爷发怒要管控私盐,拿几个街边的闲汉去,便也能搪塞了任务。

徐狗儿这一语,当真就惹怒了人,这些汉子,好歹也是在青山县城里横着走的人物,不论是高利借贷,还是上门讹诈,亦或者是收一些保护费,也是人见人怕的主。

此时到得县城之外的镇子,反倒让人冷言冷语说得几句,这脸面还往哪里去放?

那领头的汉子,扬起大巴掌就打,口中还道:“小王八羔子,怕你是不知宝爷我是谁?”

徐狗儿虽然武艺不精,但也是灵活非常,往后便闪,也让这扬起来打人的大巴掌落了空。

领头的汉子宝爷见得这小子躲过去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抄起身旁一个人手中的长木棍,便是往前追打一下,口中还道:“你还敢躲!宝爷我让你知道知道厉害!”

木棍不短,徐狗儿终究是没有躲得这挥来的长木棍,结结实实打在了徐狗儿的背上。把徐狗儿打得一个踉跄,栽倒在了一边。

这般的事情,闹大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家镇口,便听一声几乎喊破了嗓子的嘶嚎:“少爷,有人打我!”

这一声喊叫,忙忙碌碌的徐家镇口,几乎所有人都把手边的活停了下来,站直身形,寻着喊叫声发出的方向看去。

徐杰本还在收拾着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刚刚把砚台里剩余的墨水倒掉,准备去把砚台洗干净,听得这一声大喊,这位秀才老爷也是急急忙忙转身往东边路口望去。

便看从青山县来的那伙人正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还有那徐狗儿,刚从地上爬起来,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又是呼喊:“少爷,少爷,有人打我。。。”

徐狗儿身后,倒是没有人快步追赶。那些笑得前仰后合之人,给了这么一番下马威之后,便更是昂首挺胸,左摇右摆往镇口牌匾而过,神气十足。

这般景象,看得徐杰眉头一皱。这世道,当真是有点奇怪了,先天高手倒还有礼有节,来个泼皮无赖好似无法无天。

徐狗儿快步奔到徐杰身边,指了指自己后背,又往那慢慢走过来的人群指了指,龇牙咧嘴:“少爷,就是那个人,拿棍子打在我的后背上了。”

徐杰眉头挑了挑,并不答话,只是沉着脸往那边走来的一群人看了看,深深吸了一口气。

随即转头,直往刚刚坐的椅子走去,一柄长刀,就在那椅子旁边斜倚着。

刀已在手,便是怒上心头!

刀鞘已落,徐杰杀性本并不强,比起云书桓,差了太多,云书桓是心性上的凉薄。甚至徐杰一度对练武都兴趣缺缺,所以说徐杰骨子里本并不是一个暴力之人。便是徐杰最初对练武感兴趣,也是想着能飞天遁地之类的念想。

徐杰长得这么大,提刀要怒,唯有一次,便是那白衣女子把云书桓打飞在地之时。此时,便是第二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群青山县里的泼皮无赖也在往这边而来,领头的宝爷见得一个文人长衫少年提着一柄出鞘的长刀而来,并不在意,反倒觉得有些新奇,看得几眼,左右笑道:“诶,这提刀的小子还有点眼熟。”

身旁左右,当真就有人把徐杰认出来了,开口答道:“宝爷,这个小子好像是在城里县学读书的人,姓徐,还听说刚刚考了个秀才!”

青山县城就那么大,这些每天在街头巷尾晃荡的闲散汉子,终归是对这城里常住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个了解。能读书的,便也多是家境不错之人。闲散汉子与秀才,当真还是没有什么交集的,因为县学,名义上是属于知县老爷管的,甚至知县老爷也是那县学生的名义老师。

当然,入县学读书一年花销也不在少数。若是一个县出了个进士及第,也是知县老爷的政绩。有些知县对于县学的教学,便很是上心,有亲自上课教书的,也有经常严加管教的。

也有些知县对于县学,多是名义上的关怀,并不实际参与其中事务。青山县的知县,便是如此。徐杰真正近距离见到这位知县老爷,还是考中秀才之后的谢师宴当中,徐秀才也还有模有样感谢了一番知县老爷这么多年孜孜不倦的教诲。也在回家过年之前,亲自上门送了一番礼物,只是礼物与拜帖都留下了,并未见到知县其人。

有些文人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有时候也体现在这种高高在上之处。

宝爷闻言,面色稍稍一正,开口又问:“刚中的秀才?”

“宝爷,今年刚中的,这个小的是知道的,他家在城里还有一处小院,那天敲锣打鼓的,小的正好路过,还讨了几个铜板的红包。”

秀才,看起来是最低等的功名,但是秀才的好处也是不少,至少秀才可以从官府领到少许的俸禄,至少秀才能见官不拜,衙门上堂甚至可以有位子坐的待遇。当然,年轻的秀才,还有一个未知数,兴许这个秀才未来就成了一个官老爷。

所以说道秀才,宝爷心中倒是有了那么一点些许的忌惮。但是也并不能让宝爷真的就害怕了,毕竟在这青山县里,宝爷也不是没有跟秀才打过交道,借了高利贷还不起,秀才也是要挨打,宝爷也不是没有对一些考了几十年考不上去的秀才动过手。只要借了道理,秀才见官,那又能如何?何况宝爷能在青山县有今天这个地位,官府衙门里,门路比一般的秀才更通。

显然,徐家镇里的秀才,就是那一般的秀才。不是那些大户人家里的秀才。秀才与秀才,也是可以区别对待的。

便听宝爷又笑道:“今日来发财,既然徐家镇赚了这江湖钱,那便少不得要经过我宝爷的手。秀才还拿柄刀,当真是个奇事。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左右之人听得宝爷这般的豪气,皆是跟着大笑起来。

“那是自然,青山的江湖事,自然要问过宝爷才能行。”

“宝爷说的是,在我们青山的江湖上,宝爷向来说一不二。”

众人都在拍着马屁,或者说众人眼中的江湖,也就只有这么大,也就只有这个眼界。

“江湖”这个词,实在过于笼统。街边闲散只求果腹的,说自己是混江湖,开赌坊盘娼寮的也是江湖人,运私盐私货的也是江湖好汉,打家劫舍拦路剪径的也是江湖强人,高来高去一剑独行的也是江湖高人。便是说书卖艺的,也说自己是走江湖的。

这江湖,到底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江湖?

徐秀才抄着刀,已然近前,到得一众欢笑的江湖人面前,怒意早已不能控制,伸出一只手臂,指着那领头的宝爷,开口喝问:“可是你动手打人?”

宝爷见得这少年又是提刀,又是喝问,还有模有样的做派,并不觉得有多么骇人的威势,反倒觉得有些不伦不类,所谓江湖上赌狠斗气的场面也见多了,便如何也不是面前这儒衫少年人的模样。

“是宝爷我动的手,你待如何?适才只是下马威,今日宝爷到此。。。”宝爷再说,便是场面话了,也要说明来意,若是对方低头了,那就皆大欢喜,开价拿钱走人,再说上几句以后会罩着你们的话语。若是对方不低头,一场斗殴,宝爷倒是也不惧。宝爷打过的架也不少,欺压过的良民商户也多的是,干翻过的其他自以为狠厉的江湖人,也不在少数。甚至也曾有折磨人取乐的时候失过手,打死了还不起高利贷的赌徒破落户,放在青山县,宝爷就是那江湖龙头,人见人怕的狠人物!

只是宝爷话语才刚开始。一个怒上心头的少年,已然挥刀而起。

有道是,利刃握在手,恶向胆边生。人往往就是这样,手中有刀,心生恶胆。就比如一个人气愤到了极点,坐在家中,思前想后,若是看到一柄利刃在旁边,就如一种提醒与暗示一般,难免要起杀人心。若是没有利刃在旁,这人即便气愤到了极点,一般也不会想着要杀人出气。

手中的刀,其实就是一种自我的心理暗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已然跃起,口中大喊:“狗东西,纳命来!”

徐杰,心中大概是有些底线的。这徐家镇,就是徐杰的底线,兴许徐杰自己都不知道,这温馨祥和养着徐杰长大的地方,早已成了徐杰心中最不可触及的底线。

云书桓让徐杰差点对那少女下了死守。徐狗儿,也让徐杰杀心大起。

徐家镇口,众多忙碌的汉子皆往这边赶来,便是都听着徐狗儿被人打了。

却是谁都没有想到,徐少爷,动手就要杀人!

“宝爷我今日到此,便是要管教一番你们徐家镇上的。。。”宝爷还在侃侃而谈,显示着自己的威风凛凛。

却是再一抬头,寒光乍起,刀锋已来,来得让在场所有人都反应不及。

宝爷所谓一县的江湖龙头,在这少年刀锋面前的反应,也让这少年有些没有预料到。

徐杰与人真正动手三番,一个铁背蛟龙,一个凤池白衣女子,一个段剑飞。头前这三人不论武艺高低,都还有个反应,打得过的反应,与打不过的反应。

宝爷,却是没有反应!只有侃侃而谈与威风凛凛!还有最后的目瞪口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刀,并不是最好的刀。锋刃,徐杰自己也没有动手去打磨。

奈何手艺,却是顶尖的手艺。

一颗人头在徐杰眼前飞起,人头还在空中翻飞,刀锋带血而回,在徐杰的侧面横立,刀锋上沾染的血迹,正在往地面上滴落。

失去了头颅的身体,涌出来的热血直有两丈高。

便是徐杰也有些呆呆立在当场,没有反应过来。

左右十几个泼皮无赖,皆是愣愣看着那失去的头颅的身体,然后看着身体瘫软倒地,也听着人头在地上滚落的声音。

唯有徐家镇一众汉子们只是微微吃惊,随后听得徐老八一声大喊:“把他们都围起来,且不可走脱了一个。”

徐老八杀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哪里会在意这种场面,吩咐人把这些泼皮无赖都围起来,也只是知道这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可不是一件好应对的事情。唯有先把场面控制住,免得这杀人的消息在应对之前收不住。

不知从哪里忽然奔出来的二瘦与三胖,也看得这番场景,几个起落之间就到了头前。

便看这二人还如看戏一般左右看了看,随后三胖反倒笑着开了口:“哦。。。秀才老爷,你杀人了!”

二瘦也是笑道:“格老子的,端是个好秀才,手起刀落的,有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胖是看了徐杰愣愣的模样,倒还有点起哄的意思,二瘦却是觉得这秀才有些味道,话语反倒是夸奖。觉得这秀才越发合乎自己的心意。

混不吝的徐秀才,此时听得两人看似有些不合时宜的话语,方才回复了一些心神,喃喃说道:“这。。。这他妈就杀人了?”

徐杰从来没有杀过人,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徐杰内心之中倒是也没有排斥过杀人这件事情,从拿刀的那一刻起,徐杰便知道自己总是要有这一遭的。

只是徐杰对于杀人之事,也有过憧憬。如侠客行千里,拔剑而杀人的飒沓。或者是路见不平一声吼,亦或者是为民除害、英勇出手。

总之,都是那些江湖侠义事,就如武侠里写的那般。未想到现实来得这么快,忽然动手,就把人给杀了。

总觉得似乎还缺少一种庄严的仪式感一般。

哐哐啷啷,一柄柄长刀出鞘,一众徐家镇的汉子,围在了当场。便是徐虎、徐康、徐泰等少年汉,也拔刀而立。

适才那些笑得前仰后合的江湖汉子们,忽然有一人跪倒在地,口中便是:“各位好汉,饶命饶命。。。”

再看左右,已然跪了一地。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各位好汉饶命啊。。。”

饶命之声,此起彼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杰看得眼前自己亲手导致的惨状,一颗飞远的头颅,一具无头的尸体,满地的血污,还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已经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刀。忽然有一种不适感,慢慢转头,便不去多看。

江湖杀人,听起来是英雄事,当真第一次亲手杀人,还是一时间难以适应。

徐老八听得此起彼伏的求饶,便是一声大喝:“都莫聒噪,再聒噪都杀了埋了。”

满场江湖汉子们立马噤若寒蝉,唯有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瑟瑟发抖。那些利刃一出,一刀两断,人头落地的江湖故事,当真是说书先生的口中事,今日亲眼得见,还得罪了高人,如何不教这些街边的闲散心中惧怕万分。

徐狗儿也是有些惊吓,此时方才靠近过来,站在徐杰身后,谨慎开口问道:“少爷,你怎么把他杀了?”

徐杰闻言,甩了甩手中刀上的血迹,答道:“他欺辱了你,岂能有好下场。”

这话听得徐狗儿心中一暖,看了看徐杰,又看了看那地上的惨状,又谨小慎微开口说道:“少爷,下次要是我再被人打了,你就帮我打一顿别人,出了气就可以了,为这点小事去杀人,脏了少爷的刀。”

徐杰闻言,竟是笑了出来,便是觉得这徐狗儿当真是可爱又机灵,答道:“下次当知晓些轻重。”

徐狗儿闻言方才心中一松,若是这位少爷出手就要杀人,徐狗儿便是心想,往后被人欺负了,一般的事情还只得自己忍着,最好别说出来。不然,不然少爷又要杀人了,有些仇恨,便也不到要杀人夺命的地步。此番徐杰这一语,徐狗儿往后再受人欺负倒是不用忍了。

徐老八开口问道:“杰儿,这般的事情,该如何处理为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老八便是也有些为难,光天化日之下杀人,毕竟还有朝廷律法。做了一辈子的良民,对处理这种事情,徐老八也是没有经验。毕竟当年杀人,也都是战阵之上。

杨二瘦却是先答一语:“还能怎么样,有功夫就挖个坑埋了,没那闲工夫就直接扔河里去。”

想来二瘦三胖走江湖,多是这么处理死人的。这两人倒是不怕官府来拿。

徐杰闻言,也点了点头道:“八叔,埋了吧。其他人先都关起来。今夜好好整治一番,想来这些人也不敢多说。若是消息真走漏了,便把这些人都杀了。推到瘦子身上,便说是这个瘦子杀的。让官府满江湖去缉拿这个瘦子就是。”

徐杰的混不吝,便是又起来了。却也是真的把问题处理了,先恐吓一番这些跪在地上的泼皮无赖。也说出了万一还是走漏了消息的处理办法,这处理办法徐杰可不是玩笑。当真官府来拿人,那便往二瘦身上推,反正徐家镇这么多眼睛作证,就是二瘦杀的。

便是徐杰也知道,二瘦这种江湖人,哪能没有人命在手,反正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徐老八闻言,便也明白了个大概,看了看二瘦子,面色一笑,口中答道:“杰儿,这般便是极好。”

跪在地上的众人,听得徐杰的威胁之语,便是连连作保,保证不透漏半点风声出去之类。此时这些人显然是信誓旦旦,往后会不会说出去,便也说不定。

只是徐老八与徐杰倒是也不在意太多,徐老八已然开始处理着手续的事情。

二瘦子哪里能对徐杰的话语没有反应,便听二瘦子开口说道:“秀才,你杀的人。何以推到老子头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杰已然起步,便往河边走去,要到河边去洗一下刀上的血腥,也吩咐这徐狗儿去取布巾来,刀沾了水,一定要立马擦干,以免生锈。

听得二瘦子的话语,徐杰浅浅一笑,答道:“瘦子,你问问在场众人亲眼所见,看看这人到底是你杀的,还是我杀的。”

二瘦子当真煞有介事左右看了看,旁人自然没有答话,反倒是三胖开口笑道:“二瘦,老子亲眼所见,这人便是你杀的。你一剑下去,便把人杀了。”

三胖与二瘦作对,那便是其乐无穷,乐在其中。

二瘦闻言一个白眼,连自己兄弟都这么说了,何况这徐家镇的人,背个杀人案倒是没什么,只是二瘦觉得这帮别人背了黑锅,还背得这么委屈,当真是头一次,不能忍!便是伸手往徐杰与三胖指指点点几番,开口说道:“日你个仙人板板哦,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栽赃陷害,构陷忠良,还有没有王法了?”

徐杰闻言便是大笑:“瘦子,我家也不是白吃白住的,总要给点吃住的费用。栽赃陷害倒是说对了,构陷忠良?你这词是哪里学来的?没文化便罢了,还乱用成语。把你拿到官府去,你都说不清自己的冤情。”

二瘦闻言,还真作了个想了想的模样,答道:“戏文里学的,都是这么说的啊,有冤情,便是栽赃陷害,构陷忠良。”

三胖似乎觉得有机可乘,大笑道:“二瘦果真傻啦吧唧的,愣头愣脑。”

徐杰已然走到河边,蹲着洗着自己的长刀,便等徐狗儿取来布巾擦拭。等着等着,又想起一事,回头问道:“二位,这江湖上的武艺,到底该如何分明高低?”

这个问题,就是徐杰今日自己也没有预料到一刀就把人杀了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胖闻言,答道:“倒是也分个三六九等的,最高的就是任通已通,内气混元通畅,入了先天。江湖上左右认真数来,兴许有七八十个人。先天也有高低,这高低就不知怎么分了,有些人就是能打一些,有些人就是差一些。先天之上,似乎就没有了,也没有见过。”

徐杰闻言了点点头:“哦,那我这一手,算个什么层次?”

三胖正欲再说,二瘦已然抢话,这种问题,二瘦岂能不懂,岂能错不过了卖弄的机会。抢道:“秀才你这一手,二流顶峰,一流还不够。内力已成,刀能随心,便是二流。往下内力能发,招式成熟,便是三流。再往下,内力羸弱,只能感觉,招式有缺或者不熟的,便是个四流。也有一些横练功夫的,内力一般,血气筋骨十足的,倒是另说。至于那些内力也没有学到,招式不过花拳绣腿的,也就不入流了。”

徐杰边听边点头,心中却是也在想,自己若是二流顶峰,那一流也就清楚了,就是那个白衣女子的境界,白衣女子必然是一流的。

便听徐杰又道:“想来刚才我杀的,应该就是个四流的货色。只是这高低又该如何分辨呢?”

徐杰便是想着以后动手,总该有个分辨的办法,也还是想着避免动手就杀人的事情。

二瘦闻言又道:“分辨之法,倒是许多,一个人的精气神,举手投足的力道控制,走路的轻重缓急,说起来头头是道,便也只是经验。但是终归也是见多识广就能通了,见多了江湖人动手,也就有经验了。”

徐杰闻言,略微有些失望,二瘦的意思便是没有具体的分辨方法,唯有经验上的积累。那也就没有了速成的办法了。

徐狗儿飞奔已来,布巾递到面前,徐杰仔细擦拭了几番自己的长刀,归入鞘中,往镇子里而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待得徐仲从县城了回来,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然处理得妥妥当当,该埋了的埋了,该整治的正在整治,该背黑锅的也背了黑锅。徐秀才还是徐秀才,徐家镇人心中未来的官老爷。

倒是徐秀才也少不得听几番念叨,徐仲的念叨便也没有其他,就是觉得徐秀才心中杀意太甚,往后要节制,更不能犯了官府的法度。念叨起来自然是苦口婆心,也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徐秀才听着也是连连点头应答。长辈晚辈,也多是这种模式。

话说回来,徐仲带着徐家镇在河道讨了这番生活,岂不就是犯了官府的法度?自己犯法,叫晚辈不要犯法。便也是一种爱惜之情。

除夕,也就到了。

徐杰的对联也紧赶慢赶写完了,家家户户都有。镇子里甚至也张灯结彩起来,看起来比往年要热闹一些。

一年到头,唯有过年,镇子里才会杀几头大肥猪,家家户户分一些。往常里的猪,大多是卖到城里去的。为数不多的羊,便更是大户人家的席面菜。徐家镇里,以往通常是舍不得宰羊的,今年徐仲开口,却也宰了几头。

河上鱼,倒是不缺。徐家镇,相比而言,当真是殷实地方。

除夕之前的几天,上门进货的江湖人,倒是越来越多了。盖一个仓库的计划,也有了改变,还要加盖一些客栈茶楼之类,供应一些南来北往的住宿与消遣,当然,也多给镇子里赚一份钱财。这倒是徐仲请来的木匠与泥瓦匠的开心事。

就如那已经死了的宝爷所言,徐家镇做江湖生意,应该是需要大江郡凤池派应允的。却是徐家镇就这么开始做了,凤池山也并未有人来管。许是因为除夕过年了,没人愿意出远门,也兴许是凤池派知道其中的细节,便不来管了。毕竟徐家镇是夺的南柳派的生意。

徐杰家中,几年除夕,倒是多了两张吃饭的嘴。杨二瘦与杨三胖,大概也有二三十年没有真的如此过除夕了。江湖上的逍遥与漂泊,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侠义,终究显得有些孤寂,两人相依为命,便也是为了扫去一点落寞。

以往,两个江湖汉子,一个抱着剑,一个枕着刀,几壶好酒,几碟小菜,举杯对明月,便也是除夕。这样的除夕,听起来好像有几分江湖独有的浪漫。但是人与人都是一样,除夕之夜如此,心中并不会觉得浪漫,多会感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杨二瘦酒醉,提剑而起,寒光映月,就在这徐家外院之中,酒醉剑舞,口中吟道:“剑门关上飞剑阁,剑阁峙立大剑山。大剑山上仙剑客,剑客怒开剑门关!”

这首诗,头尾相连,小回文之体。杨二瘦吟得豪气万分。便也说了一个地方,说了一个出处。蜀地剑门关,剑山分大小,山体如刀削对立,夹着一个关隘,便是剑门关。

这剑客杨堪杨二瘦,就来自这剑门关大剑山上的剑阁。

老奶奶已然睡下,这外院之中,徐仲、徐杰、云书桓当场,徐三胖也在一旁,还有端茶倒水的云小怜。

剑门关大剑山剑阁的剑客,当真了得。

剑客收手,拿起酒坛又饮。

三胖与之对视一眼,也豪饮几口,刀锋出鞘,刀身硕大,却是这刀身黑漆漆一片,丝毫不显光泽。

“三江蛟龙翻天浪,天浪只击佛座响。佛座响鸣铸刀芒,刀芒一起断三江。”

诗体一样,还是小回文。三江者,乃大渡河、青衣江、岷江。三江合流交汇处,便是蜀地乐山大佛。时闻三江年年大水,水淹千里不止,待得一日大佛起,三江从此不泛滥。只能在佛座之下交击鸣响。

刀客杨天翊杨三胖,从佛座头前而来。

徐杰看得眼花缭乱,便是心想,这两人,大概往年就是这么过除夕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胖收手,再饮几口。

却是听得徐秀才笑道:“二位,这诗,你们是在哪里听来的?”

显然,徐秀才可不认为这诗能是眼前两个人能吟出来的。

便听三胖答道:“江宁陆子游!”

徐秀才闻言,有些疑惑,想了想,才道:“江宁有个吴伯言,诗词倒是大开大合,何曾有过一个叫陆子游的?”

二瘦接道:“天下第一剑!江宁陆子游。当年,我兄弟二人合斗他一人,却是不得胜,反倒他打高兴了,送诗二首。”

徐秀才听到不得胜,便是浅笑:“两人打一个人还输了,你们还在这大过年的念别人给的诗。不知羞臊啊。”

三胖连忙放下酒坛,答道:“秀才莫要胡说,我兄弟二人岂会输?世间豪杰千千万,我兄弟二人一刀一剑,便可走遍天下。只是这江湖,越发无趣了。”

徐秀才听懂了,便是个不分胜负的意思。又道:“那有没有天下第一刀?”

这一问,两人却是发愣了,这江湖,还真没有什么天下第一刀。三胖便得到:“秀才,往常还真没有过这般的称呼,你今日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便是这天下第一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瘦闻言,又是抬杠:“胡说八道,沧北董达义,刀法就不在你三胖之下,老子与他交手,便也是不分胜负,你又何能胜过他?”

三胖听得这个名字,倒是真泄了气,要说天下第一这种名号,便是要比所有人都强,这个董达义,便是真如二瘦所说,不在他之下。便听三胖闻言说道:“那老子就去寻董达义比试一番,分他娘一个高下,看看谁是这天下第一刀。”

却是徐仲闻言,眉头紧皱,一脸思索模样。口中还在默念,董达义,董大力,董大力,董达义?

随后徐仲开口:“不知杨兄是什么时候与这董达义交的手?”

二瘦闻言,一边思索,一边说道:“有好些年了,时间太长了,我算算。。。”

徐仲闻言大喜,时间当然是越长越好,越是长,这董达义与董大力,便越有可能是一个人。

二瘦想得片刻,又道:“合该有十一年了。”

徐仲闻言有些气馁,再问一次:“不是十九年前?”

董大力比徐仲入伍早,徐仲入伍之时,董大力就当了两年多的军汉。如此一算,便是十九年时间。

二瘦连连摆手:“哪有十九年,十九年前,我还在蜀地与三胖拼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仲连忙看向三胖,便看三胖也点头道:“十九年前,剑门关,我与二瘦一战,差点一命呜呼。”

徐仲便也不再去问了,这董达义与董大力,都出自沧北派,都是用刀的高手。而且徐仲也早猜想过董大力只是个化名,董达义与董大力的音调上何其相似。徐仲已然就在猜这两人是一个人。

奈何不是!

却是徐杰在一旁,听明白了自己二叔所想。脑中想了片刻,说道:“二叔,有一个董达义,兴许还有一个董达礼,礼义礼义,圣人之道也。董达礼,是不是与董大力更合谐音?”

达礼显然比达义,更与大力谐音。

徐仲闻言大喜,又默念几遍,开口再问:“二位杨兄,可曾听过沧北有个董达礼?”

便看二人一脸不明所以,听不懂这叔侄二人的对话,却也没有听说过董达礼这个名字。只得连连摇头。

董大力对徐仲,甚至对徐家镇的汉子,恩情极大。没有董大力,兴许也就没有如今的徐家镇,也没有徐仲这一身武艺,徐仲也不可能在尸山血海中走出来。只可惜当年,十五年前的大战,董大力其实也没有入得先天,就在战阵之中死去了。

三胖见得徐仲还有不甘心的询问之色,便开口答道:“十一年前,沧北出了个用刀的高手,我兄弟二人便寻河北而去,与之约战。虽然有一战,却也并不了解沧北之事,兴许这董达义有一个兄弟叫董达礼也说不定。”

徐仲闻言,叹息一声,寻这董大力,也并非是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便是想着他一人在军中,还隐姓埋名的,战死了也没有家人收尸。若是能寻到他的家人,至少也把他的消息带回去。还有董大力存在徐家祠堂里的骨灰,当也还回去,认祖归宗。不让他一个孤魂野鬼在外漂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杰听得徐仲叹息之声,开口说道:“二叔,以往你要顾着我与奶奶,离不得家,出不得远门。过得两年,我若是进京赶考,便去一趟河北,带着董前辈的骨灰亲自往沧北派去一趟就是。定然寻到前辈的亲属,二叔放心就是。”

徐仲闻言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许多往事,才练得一年多武艺的徐家四兄弟,上阵拼杀的往事。随后点了点头,拄着拐杖慢慢转身,往厢房而去。

便听三胖上前说道:“秀才,你若是去沧北,我们便一起去,也做个伴,我便去把那天下第一刀的名头争来。”

徐秀才受了二叔的影响,心情也显得几分低落,只是点了点头道:“那你倒是要等两年。”

两年之后,郡试开考,得中,便是举人老爷了。便可进京赶考,考那进士及第。老奶奶每日念念叨叨,一股子精气神,都靠着徐秀才的进士及第支撑着。徐秀才便也不能让老奶奶失望,死不瞑目。

之下,也还有徐仲的日日期盼。徐仲这个军汉,却是对徐杰考取功名各位的上心。当真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三胖闻言便道:“倒是也不急,先看了钱塘大潮之后,赢了二瘦一千两银子再说。”

二瘦闻言,便是又要上前来争执几句。

除夕夜,已然是又过了一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剑门关剑阁的剑客,凌云大佛的刀客。不知怎么的,就在这富水河旁边的一个小镇子里过了个年。

世事无常,缘分如此。人生一路,便是说不尽的相遇。

还有一个少年秀才,这个少年秀才,也从来没有去多想过这一辈子到底要做什么,对于人生有什么目标。

恣意人生,当真太过虚幻,面对现实,秀才也有羁绊。老奶奶与二叔的念想,就是想着这位秀才老爷能进士及第,若是中一个状元榜眼探花之类,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至于高中之后,老奶奶与二叔便也没有想过更多,只想着高中了就是官老爷了,就是高人一等,就是出人头地,就是功成名就。就是普通人一辈子都不能仰望的人生巅峰。

少年对于这个功成名就与人生巅峰,也下了十足的努力,只为不让至亲失望。但是对于做官之事,少年也没有多想过。

至于江湖逍遥,仗剑行千里。秀才老爷也未想过,因为秀才对于人生,没有那种孩童般的浪漫憧憬。江湖逍遥,换个角度,不也就是风餐露宿,不也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这么过一辈子,又有什么意义?

就如二瘦、三胖,江湖逍遥,不免也是一种落寞。落寞到两个男人相依为命,斗嘴为乐。

真要论起人生意义,越是看透了,越是无可追求,无可追求之下,方才会有恣意人生这么一个虚幻的词汇,恣意人生,换个角度,不过也就是随遇而安,只求心安。

相反像徐狗儿,就显得不一样,不论获得什么,都是惊喜,发家致富,就是惊天之喜。若是能出人头地,那就是梦想成真。

铁背蛟龙的船来了,放了货物,载上了徐家镇的一众少年,还有那蜀地刀剑二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十多个少年,虎背熊腰的徐虎,徐康徐泰兄弟二人,略显消瘦的徐狗儿,显得拘谨的小刀儿,还有云家兄妹。众人都穿上了一件家人特意准备的新衣服,不想这些少年在外被人看轻了。但是乡下人的眼光,如何准备,终究与真正城里人的衣装还是有区别的。

乡下憨厚小子,气质与模样上,也不比城里人那种玲珑外向一些的感觉。终究还是有区别。

铁背蛟龙的船上,也还有别的货,远的直走江南,近的也到大江郡。铁背蛟龙吴子豪,其实也并非总是要亲自押送货物,只是知道徐家镇的秀才少爷要去大江郡,要搭便船,所以亲自走这一趟来送送。

私货主要都在徐家镇放下了,船里的正常货物,其实也不多。沿途之上,便也还在码头载上了许多江湖来往之人。赚点船资,也是收获。

二瘦与三胖,显然也知道秀才老爷是到大江郡城去进学的,两人似也不那么着急去看钱塘大潮了,却也没有说要留在大江郡。

人活着,总要有点目的。就如这两人争执大潮的时间,然后亲自往江南去看,就是一种生活的目的。钱塘大潮,海水倒涌,如黑云压城,声势浩大,气势非凡,举世闻名。

人生不得一见,当真是遗憾。两人去江南数次,都错过了时节,要么有事要先走,要么到晚了。

年轻时候,似乎每天都有做不尽的事情,每天都忙忙碌碌。人生剩下来的,其实也多是遗憾。

船头劈风斩浪,两人背负兵刃立在船头,中间夹着一个秀才老爷,秀才老爷身后还有那铁背蛟龙。

“秀才,到得大江郡,那凤池山上的何真卿应该要请我兄弟二人喝上一顿。你去不去?”三胖开口问道。

徐杰闻言,摇了摇头道:“胖子,你倒是脸大,别人凭什么请你喝一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胖闻言,老脸一红,口中说道:“秀才老爷,你端端是不知道我兄弟二人的厉害,这回是心情好,所以别人来请得动,若是放在十年前,请老子去喝酒,老子还懒得去。”

徐杰闻言大笑,心中可不认为有几个人能受得了这两个难伺候的怪人,只道:“胖子,蹭吃蹭喝都被你说得这么有面子,世间的厚脸皮,就属你了。”

三胖大窘,二瘦却是也笑道:“若是来请老子,老子就不去。”

三胖闻言,眼眉一低,不屑道:“二瘦,你别装清高,朱断天的酒,你不是喝得兴高采烈的?”

二瘦撇了撇嘴:“老子那是口渴难耐。”

徐杰笑而不语,只是负手立船头,冷风拂过,并不寒冷,反而有种畅快。

河水翻滚,波浪有声,顺流而下,已然是急速。

铁背蛟龙站在身后,便是连连发笑,最近这段时间,铁背蛟龙吴子豪,虽然似乎受了一番劫难。却是这劫难之后,吴子豪反倒心情越发好了起来。

平常里与喝酒吹嘘,开口就是老子与那蜀地杨氏高人在徐家镇如何如何把酒言欢。旁人来问,那位蜀地杨氏高人?

蜀中剑门杨二瘦,蜀中乐山杨三胖。

左右之人目瞪口呆,崇拜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江湖上的脸面都顿时水涨船高了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然也是年前年后,徐杰邀吴子豪上岸喝过两次酒,喝酒之时,便也当真与二瘦三胖把酒言欢。也未说假。

江湖人,似乎这才是真正的荣耀。要说再说徐家镇还有两个高人之事,那就是江湖上的秘辛之事。更能引得旁人侧耳倾听,随后佩服佩服。这等事情,就是那奇事,能接触了解这等奇事,那更是极有脸面的事情。

所以,这吴子豪,身为南山帮的堂主,却没事就往徐家镇跑,便是这个缘由,徐秀才去进学,吴子豪更是亲自来送。

站在三人身后,吴子豪也是左顾右盼,船只停了港口,有人上船,吴子豪更是不断打量着上船之人,看看有没有江湖上的熟人。若是有,必然上前攀谈几句,随后往那船头指了指,故做一番神秘。

然后说出船头之前是何人何人,再得众人一番目瞪口呆的佩服。如此,这江湖上,谁都知道他铁背蛟龙吴子豪,与剑客杨二瘦、刀客杨三胖关系极好。还与那传闻出了两个先天高人的神秘徐家镇,也是关系甚笃。

所以,这船头甲板,便也没有了旁人,只有杨氏二人与徐秀才独享,还有不时来来去去的吴子豪。亦或者到处上蹿下跳看新鲜的徐狗儿等几人来来回回。云家兄妹,却是在船舱里,并不出来。

船近大江郡,离那富水河入大江的汇流口也不远了,船若是入了大江,往东走得七八里,也就要靠岸,目的地就到了。

此时河面来往船只不少,却是有一条小船格外醒目,对面逆流而来,一个汉子在后摇橹,一个汉子船头负手站立,船只逆流极快,摇晃不止,船头那汉子,却是站得纹丝不动。

这一幕,不免让徐杰想起了那个白衣女子,当初那女子到徐家镇,小船在河面上,似乎也是这一幕。

杨氏兄弟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却是都转头来看徐杰。

徐杰见得两人都把目光看向自己,莫名其妙,便是开口问道:“二位,看少爷作甚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胖一手指着河面,脸上带笑,还有显摆之意,口中说道:“看到没有?说曹操,曹操到。我三胖可还用蹭吃蹭喝,都是别人上门来请的!”

徐杰倒是明白过来了,这两人可是在像自己证明着什么事情,证明他们在江湖上是如何的厉害。当真如孩童显摆一般,便是笑了笑:“反正你们在我家蹭了好些天。”

二瘦闻言,头颅一扬,说不尽的高人风范,开口说道:“那是秀才你的荣幸。”

徐杰笑着摇摇头,只是觉得有趣。

河面不远,已然传来声音,语气平缓,却是人人耳中清清楚楚。

“十年一别,故人到此,可还有剑相会?”

徐杰转头看向三胖,口中微微问道:“胖子,可是那什么何真卿?”

三胖闻言点头:“大江剑何真卿,凤池山掌门人。”

徐杰对于这凤池山,倒是听闻过了,也是从铁背蛟龙口中得知的,便也知道那日白衣女子,也来自凤池山。至于那白衣女子的身份,徐杰头前几天才得知,名唤何霁月,似乎就是这位何真卿的掌上明珠。

便是吴子豪听得这河面上传来的声音,已然踮起脚尖在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何真卿问剑,自然就问的是杨二瘦。

便听杨二瘦豪气开口:“有酒吗?”

河面上又是豪爽一句:“有酒!”

徐杰闻言,看了看杨二瘦。三胖此时也往杨二瘦去看。

杨二瘦正准备答话,准备答上一句“有酒便有剑”。但是发现身边两人都看向自己,等着听自己答话,只得瘪瘪嘴,却是答得一句:“老子不喝!”

大煞风景,三胖闻言便是大笑不止,徐秀才更是前仰后合。

吴子豪面面相觑。

那河面百十步外的大江剑何真卿,也愣得一愣。听得那句“老子不喝”,又听得船头上是大笑之声,不明所以,也不知如何再答。

好好的一场故人相遇,以剑会友,以酒佐剑,高人之间惺惺相惜的戏码。就给演成了这般尴尬的局面。

好在,略微止住了笑意的三胖已然开口说道:“何兄,二瘦不喝,我三胖喝。”

远处的何真卿闻言,方才笑了笑道:“三兄请!”

三胖看了看徐杰,又问道:“秀才老爷,你去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杰回头看了看那些正在大船里上蹿下跳的徐家镇小子们,答道:“我便不去了,这些小子都是第一次出远门,我若是走了,他们怕是安顿不好自己。”

三胖点了点头,又往二瘦看了看,便是询问的意思。

却听二瘦答道:“老子去倒是可以,就是不喝酒。”

徐杰却也笑道:“赶紧去吧,谁还敢逼你喝酒不成?”

二瘦的面子算是保住了,又看了看徐杰与三胖,见得二人没有再取笑自己的意思。方才开口往河面说道:“剑来一会!”

再看二瘦,本被河风吹得飘动不止的衣衫,忽然静止了下来,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身后背着的剑,似乎也在颤抖一般。

河道对面,一声大喝:“二兄承让!”

大喝声起,那远处小船,大江剑已然跃起,在河面之上脚步点水,身形急掠而来,长剑在手,寒光与水面两相辉映。

二瘦已然也从船头掠到水面之上,劲风吹得那水面波纹荡漾,一柄利剑往空中飞去,问问落在二瘦手中,那剑鞘,还在二瘦身后背负。

徐杰也是心情大喊,口中喝彩:“好!”

先天之威,已然超出了徐杰并不十分当回事的想象。此时锋芒毕露,踏水而驰,虽然不是翻江倒海抽剑断水,已然也是惊为天人。

徐杰张大眼睛,便准备再看一回先天高手之间的大战,就如上次一样,必然也能收获良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战已起。

两位剑客,在河道中心凌空相会。

剑光只余残影,两人对拼一招。劲风飞舞,脚下的水面更是如同投下了一个大石一般,波纹大作。还有那空中两人的暴喝之声,如同炸雷。

再看两人,借着一拼之力,各自又是点水而回。

徐杰正欲坐看一场龙虎斗,看得已经奔回来的二瘦,一脸疑惑去看身边的三胖。三胖却是还在自顾自点着头,口中说道:“这何真卿这些年当真不错,比那朱断天要勤快一些,剑意比之当年,增长不少。”

二瘦已然再回船头站定,一柄长剑往空中一抛,精准插入后背的剑鞘之中。

便听徐秀才开口:“瘦子,这他妈就打完了?少爷我还准备叫狗儿搬个座椅来,你就打完了?”

二瘦白眼一翻,口中说道:“格老子,你到水面上去试试,看看还能怎么打?”

徐杰闻言,倒是听懂了,一招蓄力而去,拼得一下,各自借力而回。并非可以在空中漂浮着斗上几百个回合。回头心想,之前是白白惊为天人了。口中便道:“原道你是装个高人模样去卖弄了一番啊。”

二瘦面色一垮,答道:“老子是去试一下十年之后这何真卿有没有长进一点,怎么就是卖弄呢?”

徐杰闻言,往身后比了一个手势,说道:“你听听,后面皆是叫好鼓掌之声,你倒是卖弄得极为成功。”

二瘦自然也听到了后面船中众人的叫好之声,口中气愤道:“秀才,你便也去卖弄一个给老子看看,百步水面,看你还游不游得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杰闻言,忽然鼓起掌来,又是大声叫好,说道:“好,蜀中剑阁仙剑客,厉害,着实是厉害,与人打架就只打一招。厉害至极!”

二瘦已然气得七窍生烟,口中却是大喊:“何真卿,再来打过!”

三胖在一旁眯眼浅笑,便是知道这位秀才老爷也把住了二瘦的脉,已然知道二瘦最受不得激,若是旁人还好,身边熟人,更是激不得。便也知道这秀才老爷是唯恐天下不乱。

对面逆流的小船,却是在急速靠近过来,也传来声音:“二兄,不急不急,先上岸喝酒,喝完再打不迟。”

话语还在,那大江剑已然往大船之上跃了过来,人已稳稳落在大船之上。

这位大江剑,模样打扮上,当真有几番高人风范,颌下胡须,头上发髻,都打理得纹丝不乱,衣装素雅淡青,昂首挺胸而立,气质不凡。

再看二瘦与三胖,一比之下,就相形见绌了。不说仙风道骨,也看不出几分高人风范。

二瘦背后的剑,已然在抖动,口中也道:“何真卿,刚才打得不算,再来打过。”

何真卿闻言浅笑,也在拱手与三胖见礼,又拱手与二瘦见礼,甚至还与两人中间的徐杰也微微见了一礼。方才开口说道:“二兄,十年不见,你还是这般火急火燎的。可还记得当年,你我在大江之中一战,船都给打翻了,最后双双落水,都游了个筋疲力尽,连带三兄也无辜落水。今日这船上人多,便不能再打了。”

徐杰倒是不知还有这么一番故事,想着三个先天高手在宽广的大江之中奋力游泳的事情,便也觉得可笑。大江,也称长江!宽广之处,几里有余,无处借力,唯有落水。

想来也就知道杨氏二人与这何真卿,还真有几番交情。至少比之那朱断天交情要深厚一些。

徐杰抬手回礼之后,便也往一边退了去。把这船头留给三位高人叙旧。连带着铁背蛟龙也自觉随着徐杰往船后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船上四处皆是人,其中不少也是江湖人,此时这些人的眼神,皆往那船头看去,却是没有一个人在随意闲谈,皆是小心翼翼。

刚刚上船之时,这船上的人还不多,江湖人也不过十二三个,却是都聚在一处互相吹嘘着,待得现在,再也听不见有这种声音了。连带着这些大多看起来凶神恶煞之辈,此时看徐杰的眼神,都隐隐透着一种敬畏。

徐杰也回头再往船头看了看,对这江湖人,江湖事,也多了一份了解。原来一个所谓高人,当真就有这般的威势。

船只靠了岸,便是大江郡城,码头去那大江郡城,不过几里道路。

二瘦与三胖回头走到徐杰面前,两人知道徐杰不随他们去,便听二瘦开口说道:“秀才,我俩往何真卿的矮山包去坐坐,兴许在那山包上宿一夜。明日再去寻你。”

大江河边,便是平原,那凤池山,显然就如二瘦所言,与蜀地大山比起来,就是个矮山包。只是这矮山包风景却是极好,面积也并不小,靠近北边这一面,还能远眺雄伟大江,当真是个好地方。

徐杰闻言,只道:“二位开心就是,不需顾少爷我。少爷比你们会找乐子。”

两人点头,便也往码头而下,连徐杰的落脚之处都没问,显然两人自然有找到徐杰的办法。徐杰还要等着众人收拾着行李,大箱小箱,大包小包的。

此时徐杰方才知道江湖当真有江湖的快意,这两人,一刀一剑,到哪里都孑然一身,却是有吃有喝。

徐杰自己,出了远门,就如搬家一样,行李无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下得船来,何真卿准备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三人上了车架。便看何真卿还往码头上看了一眼那个身穿儒衫的挎刀少年,方才开口问道:“二兄,那少年是何人啊?”

二瘦便是听得一问,不由自主露出一个笑容,答道:“那秀才,不同凡响,读着圣贤诗书,却是动手就能杀人,世间少见。”

三胖也凑上来一句:“这少年来自徐家镇,向来何兄近几天对那徐家镇也该有所耳闻了,能文能武之辈,似有少年老成,又似有不拘一格。妙人也。”

“徐家镇?”何真卿闻言微微沉思了一下,随后又道:“我那宝贝女儿该是给他欺负了一番,近来练武越发起劲了些,这小子怕是有苦头吃了。”

何真卿说完话语,也是浅笑出声,倒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三胖闻言却是浅笑道:“何兄,当也不知是谁欺负谁呢,这小子连二瘦都吃得死死的,你女儿,怕是斗不过人家。”

二瘦闻言,面色一沉,便道:“胡说八道,这小子毛都没长齐,何曾把老子吃得死死的了?老子要揍他,不得几番,他就满地找牙、痛哭流涕、跪地求饶了。”

何真卿看得二瘦说话模样,又看了看三胖,已然对三胖话语信了几分,只道:“看来回头要去劝一劝月儿才好。江湖代有人才出啊,新一辈的人又该崭露头角了。”

何真卿所言,便是说徐杰是这江湖上新一辈的高手人物。却是三胖闻言摇了摇头道:“非也,这秀才,当不是江湖人,一心想考那进士,当那大官。”

何真卿闻言一愣,开始只以为“秀才”之语,只是个绰号而已,此时想来,又想徐杰的打扮,不想还真是个秀才。只道:“当官好,比走江湖好多了。只是我那女儿却就喜欢走江湖,若是寻个文人才俊嫁了,那该多好。却是她就看不上文人文绉绉的模样。劝也不听,当真是愁煞个人。”

何真卿的话语,自然是对自己女儿的疼爱,江湖事何真卿见得太多,多少今日鹊起之辈,过得几日就身首异处。对于自己女儿而言,有个才子佳人的归宿,那是最好不过的。

不想二瘦闻言却是不喜,开口道:“何真卿,文人着实虚伪得紧,嫁给文人有什么好的。江湖人多是真性情,嫁给江湖人便最好,不受那虚伪之人的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胖也道:“何兄,谁叫你就生了这么个女儿,若是生了个儿子,便也没这些愁人事。若是像我兄弟二人一样啥也不生,那就更是不愁了。”

何真卿闻言也懒得再答,便是知道这两人的性子,与这两人说些正经事,那便是自讨没趣。却是何真卿也不生气,脸上的笑意,也显得轻松真诚。

徐秀才也上了岸,没有二瘦三胖那般有车接送的待遇。身后一众少年郎,有人挑着包袱,有人抬着箱子,便往城里走去。

大江郡城,古时候是战地,扼守大江水道之边,大江把大夏朝划分南北,此处便是战时险要。如今太平了,便是富裕之地,水道来往,皆要路过此处,人潮带来的,便是富庶。

城池极大,高墙青灰,城楼高耸。城内居民,二三十万之多,南来北往的商旅行人,便是难以计数。

城内建筑,与江南烟雨风情,颇有几分相似,却也带有北地的方方正正的感觉。这座城,自古沟通南北,融合南北之后,也别具一番风味。

城内店铺林立,楼角飞扬,红墙绿瓦,青灰与白。远远还能望得城中心,更有高楼耸立,屋檐弧翘,飞角冲天。气派非凡。

众多乡下少年郎,便是觉得眼睛都忙不过来了,四处观瞧。

唯有徐杰并不那么觉得吃惊,却是在这街道人群之中,还要顾及着每一个人,以免有人走失了。在青山县走丢了人算不得什么,在这大江郡城走失了伙伴,那就是个大麻烦了。

徐虎背着一个箱子,一脸的戒备与担忧,徐狗儿更是跟在徐虎身后,寸步不离。便是两人心中都知晓,徐虎背着的箱子,里面都是明晃晃的大银锭子。一旁徐康徐泰兄弟二人也是一样,两人抬着一个箱子,也是银锭子。

要说银票这种东西,倒也不是没有。却是钱庄只在大城市有,青山县那种地方,还真用不上银票这种东西。江湖私货生意,也多以现钱结算,便也导致徐杰出门,还得背着两千多两的银锭子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铁背蛟龙吴子豪也随着徐杰入了城,更在头前引路,口中说道:“徐少爷,再往前不远,就可以入巷子了,巷子里第右手第五间,已经租好了,也寻人打扫过了,院落不小,住着必然是极为宽敞的。”

徐杰闻言答道:“真是有劳了,多谢多谢。”

显然徐杰来之前,就托铁背蛟龙在大江城里租了个院落,以免入城之后,这么多人没有地方落脚。去住客栈的话,开销就实在太大了。

吴子豪连连笑道:“徐少爷客气了,这算不得什么事情,举手之劳而已。”

却是徐杰又问了另外的事情:“看你在这大江城里走动也不忌惮,你们南山派与这大江漕帮的恩怨可是已经了结了?”

吴子豪头微微一扬,答道:“已经了结了,年后朱掌门就派了少掌门亲自来了一趟大江,拜见了何掌门。如此也就揭过了。少掌门最近都一直在大江城,还未回富水呢。”

徐杰闻言便也不再多问。江湖人,当真也值得可怜。人走江湖,大多也不过为了一口饱饭。死在了江湖路上,死在了徐家镇外。上面之人相视一笑,这下面的人,似乎就白死了。看起来还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徐杰不免也有疑惑,疑惑当初那些人为何又要以命相搏呢?

世间之事,总是有许多难以理解。

小院子到了,推开门,小院不大,院子比乡下的要小,厢房不少,却是也比乡下的厢房要小。却也足够住这二十多人。

这些少年,有许多人,连被褥都从乡下带来了。一应行礼,各自都在整理着。云小怜忙前忙后,便也在为徐杰整理着,床铺之类的简易家具,院子里倒是不缺。

云书桓便也在忙着寻地方藏着那些银两,摆弄着徐杰的笔墨纸砚,甚至还有那一盘黑白子也带了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许多东西,便是老奶奶与徐仲亲自准备的。在徐杰看来,许多东西也是多余的,却是也并没有拒绝,一一都带来了。

吴子豪也帮着前后安排,安排得差不多了,便也告辞而去,先去寻段剑飞送一封信,随后便也要启程回去了,并不押送货物再往下游去。

不得多久,云书桓出门而去,徐狗儿却是主动跟着云书桓一起出门。云书桓显然见过世面,便也不怕在城里走动,徐狗儿便是想着跟随出门到处去看看,也摸一下周遭环境,待得徐杰问的时候,也能作答。两人出门,便是买那些柴米油盐酱醋茶,也买些肉食与蔬果,晚间众人也该吃饭。

第二日大早,徐杰带着云书桓与徐虎出门而去。家中少年,便也多在徐狗儿领着之下,在院子附近左右逛得几番,慢慢熟悉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便是云小怜也出门走动了几番,来往与菜市与家中。

徐杰出门,便是直奔那郡学而去,郡学,自然就是学堂。郡学与县学还并不一样。县学比较像是真正学习的地方,里面的老师还真是四书五经,一篇一篇详解来教导。

郡学却是并非如此,郡学平常里并不多课,每日去点卯了之后,若是有老先生有心情,讲上几篇深奥的,那便是多听多记。若是没有老先生来讲,那便是自学。郡学本身,也不是强制性的学堂,甚至许多秀才不来进学,也无大碍。

来进学,便也是不菲的花费。当然也是有好处的,因为在郡学里,不说能不能学习到知识,至少也有机会认识那些出考题的先生,甚至主考官。

那些老先生,自然也不是普通人,有几个老进士,本身从朝中退休下来的官员。也有几个老举人。

学政衙门,也就是主管大江郡文人士子的衙门,组织秀才参加秋闱考试,便多是学政衙门的差事,郡学,也是由学政衙门直接管理。学政便也是官名,就如郡守衙门里的郡守一样。大考的主考官,自然也就是学政来做。

徐杰往郡学去,便是要拿着自己的户籍文书,拿着青山县衙的诰身文书,到那郡学去报名登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郡学开课还有一段时间,要在元夕之后方才会正式开始。正月十五元夕佳节,也称为灯节。此时徐杰到得大江城,却还不过正月初九。

郡学之中,还没有教授开讲,徐杰便算是来得极早的秀才了,把户籍与诰身登记之后,还需要缴纳一些银两,如此便算是正式报名入学了,只等元夕之后第二天大早,到此点卯。

郡考,也称乡试,或者秋闱。三年一考,有秀才功名的方能参加。考中者,为举人。举人这个称呼,其实源自于汉朝,汉无科举,选拔人才的方法叫作举孝廉。就是一个地方推举以孝道闻名之人,为孝廉,可做官。当然,这种方式,实际操作起来也是很不公平的,孝廉往往也被有话语权的世家大族掌握。

后来到魏晋,有了九品中正制,人才依然还是靠评选,以人品或者文章,亦或者谈吐举止,把读书人分成三六九等,以此封官。当然也是有进步的,但是评选之法,终究还是会有失公正。

科举,便是应运而生的公正之法。以统一的考试来辨别人才高低,也有一套严格的防止作弊的方式。相对而言,这是相当公正的一种人才选拔制度。

起初,徐杰对科举,也并不热衷,因为徐杰一听到科举,便会想起一个词汇,叫作“八股文”,以严格对仗的骈文来书写华丽辞藻,以此说圣人之语义。却是后来才知,这大华朝的科举,倒并没有八股之说。八股真正成形,其实是在明清。

这也给了读书人答题之时,有相对比较自由一点的发挥余地。对于徐杰而言,便更是好消息。

秋闱之后,自然是春闱,举人之后,也就要考进士。也就是进京赶考了,也还有殿试,那就是皇帝钦点。春闱之所以在春,其实也有缘由。以农忙为准,秋收农忙之后,进京赶考,便就是春天了。

农忙这个缘由,也还有其他影响。自古判决死刑,斩立决极少。多是秋后问斩,这也是自古传下来的,古时的死刑犯,判了秋后问斩,还会放回家中,帮忙把粮食收好,农忙结束之后,再来领死。

当然,到得大华朝了,人心不古。秋后问斩,便也不可能再把犯人放回家中收粮。

大江城,大江流过,还有无数的湖泊。湖泊便也成了娱乐之地,东湖之上,几里码头,多是画舫。画舫这种船,航速不快,如楼房一般,上下几层,却是装饰得极为华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每艘画舫之内,一般都有一到两个清倌人,名声大的,名声小的,都在这几里码头之上。

傍晚十分,恩客上船。画舫游湖,有酒有乐,美人浅唱,佳人闲谈,便是文人士子趋之如骛的享受,若是能有幸一亲芳泽,便是说不尽的风流。

徐杰早早就听说了这些文人士子风流事,便也来到了这东湖之畔。抬眼望去,已然是人潮攒动。

这里的码头,非那运货的码头,运货的码头就在大江岸边。东湖码头,就是消遣之地。来往,多是文人士子或者富家子弟,这里显然不是那些娼寮可以比拟的地方,也不是一般百姓可以享受之地。

徐狗儿依然还是那般好奇的模样,手中抱着徐杰的刀,脸上都是不由自主的笑意,口中却还说道:“少爷,这些船真是漂亮,这可比我们县城的赶集庙会热闹多了。”

云书桓生性凉薄,或者说云书桓可能见过世面,便也无甚觉得新奇,只是抱着刀跟在徐杰身后。

徐杰倒是第一次见这般场面,却也不觉得有什么惊讶的,要说热闹,徐杰见过比这热闹得多的地方。徐杰一边走着,只当做长见识。

便听徐杰开玩笑说道:“狗儿,这里的小娘子最是漂亮,给你寻个做媳妇如何?”

徐狗儿闻言,并不害羞,反而缩了缩头,面色上带有一点怯意,只道:“少爷,这里的小娘子,可不会嫁给我这种人。”

徐杰自是明白,徐狗儿这是自卑。便听徐杰开口又道:“狗儿,往后少爷一定给你取个漂亮的小娘子。”

刚才徐狗儿便是想都不敢想,此时听得徐杰再说,当真有些憧憬的模样,缩下去的头又微微扬了起来,答道:“少爷可要说话算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杰回头看着徐狗儿,郑重其事点了点头,便是说话算数。

码头之上,横停着无数的画舫,船板搭在码头上,另一边搭在画舫之上。还有小厮在船下招揽顾客,有吆喝唱名的,有直接拉着来往客人攀谈介绍的。小厮身后,大多也立着木牌匾,牌匾之上,写的便是消费价格。

只要上得画舫,便也能听清倌人唱曲,有酒有茶有小菜。

这每艘画舫的价格自然是不同的。从几两银子,到二三十两不等。但凡做生意的,终归是有竞争的。有人竞价而争,互相比着谁家价格更低。

也有人待价而沽,牌匾上只写一行大字:今夜颜大家登船。

看得这艘画舫之下,那小厮也不吆喝,也不拉人攀谈,只是站在原地等候着,左右却是围了一圈人。

徐杰不免有些好奇,凑上几步,便也看懂了个大概。这一路游来,东湖之上,应该就属这颜大家名头最大了。能称“大家”者,想来也不一般。

徐狗儿自然往人群里面去挤,挤得几番,回来便与徐杰报告:“少爷,这里上船不收钱,收诗词。说是诗词好的,不要钱就可以上传,诗词不佳的,多少钱也上不得船。”

徐杰点头笑了笑,说道:‘这叫营销。’

徐狗儿摸了摸脑袋,疑惑道:“少爷,什么销?”

徐杰并不再答,只是抬头往人群里看了看,便也在决定要不要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爷,这里好,不要钱,大便宜,不捡白不捡,少爷随便写一首,到别处还要花好些银子呢。”徐狗儿不懂什么营销,只当是有便宜捡。便也是知道自家少爷写诗词之类,信手拈来。

徐杰笑着问道:“且再看看有没有题目?”

徐狗儿闻言,又往人群里挤进去,便是去问问是个什么题目。

徐狗儿去问了题目,此时却有一个汉子走到徐杰附近,打量了一下徐杰这一身儒衫,随后又往前凑到徐杰近前,笑脸开口问道:“这位公子,小的这里有散,不知公子要不要买上一点佐酒?”

徐杰早已知晓有人凑到了面前,却是听得这人话语,不明所以,反问一句:“散?什么散?”

听得徐杰这么发问,这汉子又笑了笑道:“想来公子是外地来的,如今大江城里,文人士子最是流行以散佐酒,若是服用一些散,便是通体发热,全身舒畅,再喝酒,那更是如神仙一般的享受。公子初来,往后结交文人朋友,必然少不得这散。公子一定要买上一些,方才能融入大江城的文人圈里,方才好交朋友。”

徐杰听得云里雾里,便是又问一句:“到底是什么散,这么好?”

这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小心翼翼打开之后,露出里面黄白色粉末。口中笑道:“此乃魏晋君子之风流也!”

徐杰方才会意过来,口中再问:“五石散?”

“然也,公子买上一些,今日服用一些,来日便还想再买。”这人见得徐杰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也就不再多说,直接问买不买。

徐杰面色一沉,挥了挥手,口中怒道:“这种东西,离老子远一点。不长眼个玩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杰显然知道什么是五石散,当真也是魏晋君子之风流。魏晋名士,许多服用这五石散,吃下去之后,便是浑身发热,需要运动来发散体内的热气。也能给人带来许多享受,比如燥热上头,让人精神矍铄,若是再喝点酒,当真让人飘飘欲仙一般。还能让人肌肤白皙通透。传言还兼具一些壮阳的效用。

魏晋之名士,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山野隐士,吃这五石散的,当真不在少数。从王谢之家,到竹林七贤,皆无例外,乃一时之风尚。却是这东西,其实是矿物,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便是五石,再加其他辅药,便成五石散。这东西,也不知害了多少人的命。这五石散,就是古代的毒品。

徐杰本以为这东西在隋唐之后就不流行了,却是不知这大华朝忽然又流行起来了。此时还有人当面来推销。待得徐杰弄明白过来,便是愤怒一言。

那汉子见得徐杰恶语相向,便也面色一变。卖五石散这种东西,显然也不是正道之人,被一个外地人如此喝骂,买卖不成,便也不多忍,口中说道:“小子,爷好心好意教你快活,你倒以为爷好欺辱,怕是少有人整治过你,非要犯爷的浑?你可知晓这大江城是哪个说了算?”

徐杰闻言,便是气不打一处来,五石散,虽为药方。也是早已公认的不得瞎吃的东西,魏晋到隋唐,几百年害人无数,也是前人早已摒弃了的毒物。而今又有人卖到徐杰头上来,便是摆明来害自己。听得这人还要出言威胁,徐杰正欲发作。

身后的云书桓却是往前走得两步,把抱在怀中的刀晃了晃。

那汉子看得云书桓手中的刀,往后退得一步,却是也不虚,开口只道:“莫让爷回头再寻到你们。”

说完汉子转身就走。徐杰回头看得一眼云书桓,摇了摇头,只道:“那是害人的东西。”

云书桓点头答道:“我知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狗儿抱着徐杰的刀,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说道:“少爷,命题就是这湖。”

徐杰闻言抬头,便正看见一个小厮从船上下来,口中说得一个名字,便有一个文人大喜,随着这小厮就往船板而上,身后也还跟着一个下人。

看到这里,徐杰方才开口道:“狗儿,且去前头取个纸笔来,今天带你上船去见见世面。”

原来最后让徐杰决定上船看看的原因,还是看到头前那人并非一个人上去的,而是带着下人一起上船的。如此徐杰便也能带着云书桓与徐狗儿一起上去。

徐狗儿听得徐杰说要带自己上船去看看,哪里还有不愿意,便是又往人群之中挤去。此时围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徐狗儿想挤进去,当真还要费上一番手脚。

诗四句:云天卷舒波有色,菰米苹花似故乡。初到念归归未得,好风明月一思量。

这首诗,其实来自一首残句,徐杰也想不起哪里得来的,便补齐之后,改了改,已然成诗。菰,便是茭白,苹花,也是水生植物。就是看得湖中的景象,与故乡水中景象无异。却是刚刚才到得这里,思乡也回不去,好风明月一思量,反倒显得一些洒脱。

这首诗,自然是上得了船的。

画舫若是比那些茶楼之类,其实算小,甲板中间,一个小厅,便是今夜娱乐之所。

徐杰进得小厅内,左右打量起来,两列桌椅,总共不过六桌。头前一个小台子,也不过四五步见方。若是二楼,还有雅间,便是大家闺房,与那颜大家独处之地。甚至也有可能一亲芳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徐杰大概也知道,如颜大家这种花魁人物,便也不可能真的给人一亲芳泽了,若是一亲芳泽之后,那便是身价暴跌,也就做不了这等诗词营销之法了。

真正的花魁大家,便也多是这般,越是洁身自好,便越是身价倍增,越是让人趋之如骛。不过这青春几年时光,流落风尘之地,大多数终究也还是苦命人,比不得良家女子那般安安稳稳一生终老。

小厅之内,已然坐了三张条案,徐杰带着云书桓与徐狗儿坐在了右边第二张,一张案桌,便也就是一个人所有,桌案分大小,前面一张大的是主人坐的,后面一张小的便是随从坐的。另外两张桌上之人,显然是熟人,还在互相攀谈着,有礼客气。

徐杰自是不认识这些大江士子,也就没有了寒暄。

此时也有小厮上前来,手中一张硬纸,便是菜单了。这小厮还在一旁为徐杰介绍着茶水、瓜果、点心,小菜,还有酒。显然这小厮也了玲珑,知道谁是生客,谁是熟客,谁需要介绍,谁不需要介绍。

倒是明码标价,只是价格不菲,听得徐狗儿喃喃道:“原道是捡便宜,原来是宰人的店。”

徐狗儿这一语,便听得那介绍的小厮眉头一皱,却也不说话,显然是经常遇见这种情况,也就见怪不怪了。却也知道文人士子,多好脸面,不可能在颜大家的画舫之上丢脸面,这钱花得起花不起,便也是要花。

只因为这颜大家,乃是大江第一号的花魁人物,连大江郡守孙思潮都曾经为其填过词牌。这颜大家的画舫,就是所谓的士子出名之处,但有大作每日被这颜大家喜欢,每日传唱,在这大江城不出名都难。

名士名士,便也是这么个名士。出名了,自然也有好处,不说脸面上的事情,便是参与科举的时候,先后的排名上,也能让那些考官有个印象分。若是再来个喜好山水,不愿朝堂,那就更是名士风范了。

徐杰听得徐狗儿喃喃之语,摇头浅笑,便与那小厮开口:“酒来一壶绍兴花雕,茶水就上一壶杭州龙井,点心小菜你看着上就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杰上这艘船,显然早就知道船下虽然没有明码标价的花费,而是以诗词为船票,但是上船来,必然是少不了要花上一笔的。毕竟开画舫的,就是为了赚钱。

小厮闻言,面色转笑,头前还以为这位公子大概是会犹犹豫豫,点上一些东西撑一下场面而已。不想这位公子当真大方,都点最好的,点心小菜还叫随意安排。连忙说道:“公子,一看您就不同凡响,江南的酒与茶,便是最好的。我们的花雕与龙井,都是地地道道的江南产,不像别家的以次充好。我们颜大家每年到得秋天,都会下江南去与江南的士子们交流两月,顺道买些好酒好茶回来。稍后公子您且品鉴着。”

显然江南文风鼎盛,江南的士子,就是天下士子的风向标,连带着江南的东西就水涨船高。

不想徐杰摇了摇头道:“花雕算不得好酒,过于寡淡了一些。龙井倒是好茶。”

小厮闻言一愣,便又赔笑道:“公子品味不凡,稍待,小的这就给您先上龙井。”

花雕到底是不是好酒,自然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显然徐杰还是比较喜欢乡下酿造的谷酒,能烧喉咙的那种。

上船之人,便也越来越多,却是这些人似乎大多都互相认识,即便有不熟悉的,也介绍来介绍去,这大厅之内,似乎都是熟人了。

唯有徐杰一人端坐,没有一个熟悉之人。却也知道今日能上船的,多少也是有点才华的,不说文采多么好,至少也在一般水准之上。

五张桌案已然坐满,再上一人,画舫就要离了码头,往湖中行去。那颜大家自然也要出来会客了。

却是这再上船之人,让徐杰有些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少年公子,怎么看都怎么眼熟。徐杰还回头去看了一眼云书桓,见得云书桓也正在打量着新进来坐在一张条案上的两人,便是哈哈一笑。

云书桓见得徐杰这般笑,开口道:“船已离岸。”

徐杰闻言更是大笑,云书桓的意思,就是叫徐杰不要再去拆穿被人女扮男装了,再拆穿,让那女子尴尬,便是想离开都离开不了。

徐杰答道:“这里当没有那老头拉着二胡唱淫词艳曲,也就不必寻那乐趣赶人走了。”

待得徐杰话语说完再回头,只见眼前已然有个少年走到了头前,拱手一礼,开口说道:“诶,果真是徐兄,刚才还以为认错了,能在此地再见徐兄,幸会幸会!上一次多有唐突,还望恕罪勿怪。”

徐杰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欧文峰会主动上前来打招呼,也是起身回了一礼,笑道:“欧兄见外了,上次在青山,也是在下托大了一番。你家哥哥见了熟人也不上前来,可还在生那天的气?”

欧文峰闻言,面色一窘,随即又一个笑脸,往前凑了凑,连连摆手低声说道:“徐兄见谅,容家姐今日见见世面,切勿再拆穿了。”

徐杰闻言点了点头,往对面第三桌看了看,便是这一看,就让那女扮男装的欧青把脸埋了下去。

徐杰连忙收回眼神,只道:“上次唐突,还请欧兄替我给你家哥哥赔个不是。”

欧文峰闻言,轻松不少,便更显几分热络,开口说道:“徐兄见外,我先去陪家兄安坐片刻,也把徐兄言语带到。待得酒上来了,再来与徐兄痛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欧文峰说完拱手一礼,徐杰便也回礼。

待得欧文峰回去落座之后,徐杰倒是也看出了欧文峰与这在场众人其实也不熟,也无人上前与他招呼寒暄。这一点,有些出乎意料。按理说欧文峰应该是这大江城的里大户人家子弟,又能习文作诗词,应该是与在场众人有交集的。

不得片刻,欧文峰拿着酒杯又过来了,开口笑道:“家兄托我敬徐兄一杯,说那日徐兄所言,家兄回来思前想后许久,觉得极为有理。为赋新词强说愁,着实不可取。江南杨立新,落了下乘。”

徐杰倒是没有想到那欧青会说这么一番话,也端起酒杯,见对面欧青正在看自己,便拿酒杯与之示意了一下,方才与欧文峰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再开口:“你家哥哥着实不凡,能抛开辞藻华丽,看诗词之本质,想来诗词水平也是极佳。来日若是有幸,当切磋一二。”

欧文峰听得徐杰夸自己姐姐,便如夸自己一般,满脸是笑,只道:“徐兄,我这便把你的话带过去。”

说完欧文峰一人又转头而回。

待得欧文峰落座与欧青耳语几句之后,便听欧文峰忽然大声说了一句:“徐兄,家兄说今日机会正好。”

徐杰闻言与之点头笑了笑,透着船舱之外最后一点夕阳余晖,打量着那叫欧青的女子,唇红齿白,鼻梁小巧挺翘,双目水灵有神。当真长得极美。

只是那故意涂黑了一点的面色,有些煞风景,上次遇见,便是白皙得紧。这一次故意涂黑了一些,显然是汲取了上次被徐杰一眼看出来了的经验。若是徐杰靠近,更会发现欧青身上,脂粉气味一点都不剩了。当真是吃一堑长一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忽然徐杰目光被对面第一桌吸引了过去,只见一人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打开之后,便是那黄白粉末之物,正是徐杰上船之前看过的五石散。

这一幕,看得徐杰眉头大皱。那人还起了几番豪爽的动作,起身与几个熟人一人分了一点。

甚至也走到徐杰面前,开口说道:“这位兄台,在下马子良,幸会。”

文人这般打招呼,本也正常,皆是朋友,也就是这般的程序,只是徐杰看着这个吴子良手中的五石散,便是失了那份结交之心。只是冷冷说道:“青山徐杰!”

马子良本是想上前来结交一下这个还带着两名佩刀随从之人,见得这人冷言冷语的,露出一个不爽的表情之后,大袖一拂,便也不再多说,转头又往欧文峰那边而去。

欧文峰自然是极为有礼有节与之回礼。

便听马子良说道:“欧贤弟,听你口音,便是大江本地人了。头前从未见过,今日有缘,聚于颜大家画舫之中,稍后同饮几杯,来日你我就算是好友了。”

欧文峰便也客客气气说道:“能结识马兄,也是有幸。”

便看马子良手拿打开的纸包,便往欧文峰面前一个小碟子倒去,口中说道:“以此佐酒,今夜最是逍遥畅快。欧贤弟试一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欧文峰看得马子良已然把那黄白粉末吃了下去,再看左右之人,也有几人吃下,还有两人正准备去吃。

不明所以的欧文峰,也就不再多犹豫了,碟子在手中,就往口中倒去,只是把这五石散,当作桌面上佐酒的小菜一般。

见得这一幕的徐杰,眉头一拧,已然开口:“欧兄且慢。”

欧文峰止住了动作,往徐杰这边看来。那马子良也是转头来看徐杰。

徐杰起身,几步走到对面,直接身后去拿欧文峰手中的碟子。欧文峰没有来得及反应,碟子便被徐杰接到手中。

马子良见此,面色似有不快,却又笑了出来,开口说道:“徐公子若是想要此物,开口与我说上一声就是,这东西虽然价值不菲,但是我手中多的是,何必拿欧贤弟的呢?”

徐杰也不答话,只是翻手,把那黄白之物皆倒在了地上。众人皆是不明所以,欧文峰也看得一惊。

马子良已然怒起,开口喝问:“徐杰,你这是什么意思?平白无故非要与本少爷作对?得罪本少爷,你可吃得起这般的苦头?”

徐杰还是不答话语,而是转头看向欧文峰,开口说道:“欧兄,此物乃五石散,猛烈之药也。寻常吃不得,重病无法,方才能食。以此佐酒,极为伤身,乃毒物也。”

旁人在吃这东西,徐杰大概是懒得管的。奈何欧文峰差点也吃了,徐杰终究还是挺身而出了。

欧文峰看着徐杰模样,不似作伪,与欧青对视一眼,见得欧青听到“五石散”三个字,正是一副极为震惊模样,欧文峰连忙转头与徐杰拱手,口中说道:“险酿成大祸。多谢徐兄提醒。”

马子良面色大变,抬手指着徐杰,口中怒不可遏:“徐杰,你胡说八道个甚,此物虽然是五石散,何以就是毒物?此乃魏晋之风流,君子之风尚,乃高雅之物也。你如此胡说,败坏少爷名声,是何道理?在这大江城,你可知道得罪了少爷的后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子良的气急败坏,便是徐杰当着众人的面说他给毒物与众人吃,这是豪爽大方的马子良不能容忍的。

却也是马子良当真就觉得徐杰是在败坏他的名声,五石散,几百年不见的东西。马子良显然不是那读书精益求精之人,魏晋君子之风尚不假,书中也多有记载。但是马子良当真就不知这东西不知害了多少魏晋之人。唐代药王孙思邈,便是极力反对此物。也是在唐时期,五石散才慢慢消失在文人士子的面前。

这一点,马子良这般读书不求甚解之人,自是不知。包括欧文峰,也并不知晓。却是那欧青,显然是知晓的。便看欧青此时的面色,已然不快,盯着马子良的眼神,多是气愤,气愤这人怂恿自己的弟弟吃那五石散。也向徐杰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徐杰听得马子良威胁之语,并不理会,看得欧青投来感激的眼神,便是点了点头,直接回头落座,今日是来消遣的,是来听大家唱曲弹琴的。徐杰便也不想在这个场合扰了一场好宴,扰了这琴音诗词的享受。

马子良见得这青山来的小子竟然对自己这般的不屑,更是怒火中烧,几步追到徐杰桌案之前,再道:“徐杰,你若是不与众人道歉赔礼,收回刚才胡乱之言,今日之事,往后有你受的。”

已然落座的徐杰见这马子良还在胡搅蛮缠,抬头看得一眼,冷冷答道:“你吃你的,莫害他人。”

马子良被徐杰这么一语,气得浑身抖动,若不是回头看得颜思雨大家还在当场,怕是已然要动手打人,连马子良带来的一个随从,也从座位之上起身,便等马子良一声令下,好教这外地小子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此时欧文峰也已落座,正在听欧青耳语,听得欧青详解几句这五石散,便也听得也有怒意。

显然这欧文峰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便看欧文峰抬手一挥,把桌案之上刚才用来盛放五石散的碟子直接打翻在地。

那碟子落在木地板之上,翻滚几下,已然到得马子良脚边。

马子良回头一看,看得欧青也是一脸怒意,还打翻了碟子,对自己怒目而视,便更是觉得自己被人诬陷了一般,好心成了驴肝肺,再看徐杰:“小子,你莫不是想吃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语而出,马子良那带上船的下人,已然出了案几,几步走到头前,踩得这木地板嘎吱作响。便是这一手,显然也是个不差的练家子。这大江首富之家,看家护院的,显然不是普通把式。

云书桓听得嘎吱作响的木地板,已然站起,眼神盯着那故意大力去踩地板来显示武力的汉子,口中冷冷一句:“滚!”

那汉子闻言已然有怒,却是把目光看向了马子良。便等马子良开口,一个消瘦少年郎,虽然生得眉清目秀,即便抱着一把刀,也当真吓不到这武艺在身的汉子。却是这汉子终归是看家护院,还是要等主人开口,只要开了口,那个“滚”字,便要让这开口的少年做出来,做出个满地打滚。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此时已然剑拔弩张,欧文峰也站起身来,开口怒道:“马子良,你还要众目睽睽之下纵奴打人不成?这大江城,王法何在?”

欧文峰在这种情况下还开口帮衬,徐杰听得倒是极为舒服,更是觉得这欧文峰人品不错,便看徐杰笑了笑道:“欧兄且坐,这位马兄想来是平常嚣张惯了,一场雅宴,打起来便是更雅了,欧兄且坐看这架该怎么打。”

却是徐杰,自始至终,没有多看那已然怒得发抖的马子良一眼。

马子良何曾受过这般的不屑,手臂一指,口中就差一句“给我打”。

台上颜思雨,早已有些惊慌失措,头前不敢多言,见得此时当真要打人了,强忍了几番有些害怕的心神,站起身来,开口劝道:“马公子,在这画舫之上,何必与他人一般见识,这位徐公子想来也是多有误会,既然是误会,说开了便是,马公子向来有君子风范,息怒息怒。”

颜思雨显然是知道这位马公子是何人,便是连后面的老板与妈妈也要讨好的人物,出言便是为徐杰解困,不想徐杰真受了一番殴打。颜思雨可不认为这青山小县来的外地少年,可以在大江城与马子良争锋。

徐杰自然知道这位大家是好心,回头看得一眼颜思雨,点了点头。并非感谢颜思雨为自己解困,却是也要回应一下这位女子的好心。

再听左右,也是有人出言来劝:“马兄,何必与一个外地乡下人一般见识,且来喝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兄向来大气,喝酒喝酒。”

徐杰又听得这些人都在帮着自己解围一般,心中倒是也觉得这些文人,终归是读圣贤书的,品性其实并不差,至少也知道帮衬着看似弱小的自己。这世道,终究还是好人多,就如那淳朴的徐家镇,勤勤恳恳,人心向善。

马子良听得颜思雨与众人抬举之语,心情果然好上了不少,忽然装出了一番和善的笑意,与那颜思雨点了点头,口中回应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只要颜大家心知在下风范,便也足够了。”

马子良一边说着,一边玩自己桌案走去。佳人当前,当行雅事,当面动手打人,那便是有失了风范。

却是这已经走出来的随从有些发愣,显然这人对于自己这位少爷是有了解的,也就知道这件事情不该是这么一个结果,应该是动手让人满地打滚方能出气的。

便看马子良路过这汉子身边之声,低声小语一句:“下船再说。”

这汉子闻言,点了点头,转身也回去落座。

在场众人并未听到这一语,唯有身上有吐纳之气流动的徐杰耳聪,闻言浅笑:“下船等你!”

颜思雨听得徐杰话语,眉头一皱,这莫名其妙一句,听起来像是徐杰挑衅一般,心下便想这位青山徐公子,文采当真极佳,奈何初到大江,文人傲骨太重了些,不知低头。

颜思雨便是左右去看,想着如何能提醒一下这位青山徐公子,让他下船之时,赶紧走,避免一遭祸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接下来的场面,就让欧文峰开了眼。五石散,猛烈之药,当真不假。

燥热难耐之人,竟然就在这般场合宽衣解带,长衫拖地,来来回回,脸上的胀红,红得如火烧一般。

却是这些吃五石散的人,个个极为兴奋,豪饮无度,口中话语激动非常,身形动作繁多,甚至有人当场来回快速踱步,蹦蹦跳跳也有,如此也只为散发燥热。

燥热只是身体,精神上,众人看起来个个都是兴奋非常,甚至那马子良看起来还有些神神道道的模样,竟然还会随乐音起舞,只是舞姿有些不堪入目。

颜思雨显然也不是第一次见这般的场面,最近一段时间,经常能见到这般的情形。往日的文雅氛围,显然不是这般。

却是颜思雨也并不多说,更不再叫人作诗词,只是在一旁慢慢抚琴调弦,开口浅唱,唱一些近来江南诗词。画舫之内诗词少了,却是这酒越喝越多,对于颜思雨来说不是愿意看到的场面,但是对于背后的老板与妈妈来说,那便是乐见其成,一壶酒能赚十几倍的利润,何乐而不为?

徐杰第一次参加这些所谓文人风流事,当真有些失望。好在有那颜思雨弹唱不止,吵杂声种,便也还有一点享受。

欧青与欧文峰也是皱眉不止,欧文峰也只有频频下桌来拿酒来敬徐杰,感谢刚才之事,也攀谈几句,更为欧青传一些话语。

若是徐杰不知欧青为女子,欧青今日大概也不会这般不多言,也不下桌。若是徐杰不知欧青为女子,当也会主动到对面去,与之直接畅谈。或者徐杰若是上次装作不知欧青是女子,今日也可以对坐而谈。

却是一语道破之后,男女之防,便也不得不在意,否则就真是失礼了,大户人家的女儿,与普通人家不同,若是直接近前攀谈,便有个词,登徒浪子。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江湖儿女,就少了这些隔阂,却也多是惹不起之辈,如那何霁月,是能仗剑杀人之辈。

船在湖中,下船也是不可能的,唯有待得船回岸边。好在徐杰与欧文峰,便算是一路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兄当真是来大江进学的?”欧文峰听到徐杰说这件事情,颇为兴奋。

徐杰点头再答:“自是来进学的,昨日已然在郡学了报名了,元夕之后,便去点卯。”

欧文峰已然就在徐杰桌案之上席地而坐,口中连道:“好,极好,我今年也会去郡学进学了,此番我们便是同窗了,可喜可贺。浮一大白。”

徐杰抬杯,与欧文峰便是一饮而尽。浮一大白,乃战国之时,魏国开国之君魏文侯在酒桌之语,本指罚酒一杯,后来指满饮一杯。

欧文峰又回头到得自己案桌之前,与欧青说得几句,随后又奔了回来,开口笑道:“家兄说,今年他也要去郡学读书。”

徐杰闻言笑问:“当真?”

欧文峰许是饮了些酒,连连点头道:“当真当真,家父向来疼爱兄长,想来是拗不过他的。”

“想令尊当是一个头两个大。”徐杰笑言。

欧文峰一副为父亲担忧的模样,说道:“是也不是,才女难出,父亲既有高兴,便也有为难。家学郡学,也是一回事尔。”

徐杰倒是听懂了几分,这个时代,还未到明清那般真正严苛到极致的男女大防,儒学昌盛之下,风气其实也还算开明。如东晋故事里,祝英台便也女扮男装入学去了。

只是徐杰也有疑惑,家学郡学是一回事,这一点倒是听不太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非令尊在这郡学当了个教授之类?”徐杰聪慧,心下分析一番,又问。

欧文峰又答:“是也不是,往后有暇,请徐兄上府中作客,徐兄便明白了。”

徐杰闻言便不往下再问了,提杯再饮,笑道:“有你二人同窗,这大江城不白来。”

夜半,画舫终究还是慢慢靠岸了。

徐杰与欧家兄妹,已然出了船舱,在船舷等着下船。船舱之内其余众人,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还有那欢声笑语传出。

一个丫鬟从船尾通过侧面的小廊道走了过来,一直走到徐杰面前,开口说道:“徐公子,小姐让奴家把这个给你。”

说完丫鬟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徐杰,随后转身而去。

徐杰不明所以,接过纸条正在打开。

一旁的欧文峰看得这般,笑道:“徐兄,莫不是这颜大家要留你入幕不成?”

徐杰也只欧文峰在开玩笑,待得看完纸条上的字,笑道:“这位颜大家倒是心地善良。”

欧文峰接过纸条,看得一眼上面几个字:速速离去,免生祸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欧文峰看得眉头一皱,把纸条递还给徐杰,口中却道:“岂有此理,这朗朗乾坤,没有了法度不成?小人之辈,安敢欺人太甚,今夜我倒要看看,看他还能把我等怎么样了!”

欧文峰显然是看懂了这几个字。

徐杰把手中的纸条往水中一扔,看了欧文峰一眼,便是觉得这欧文峰当真人品极佳,此事本不关他的事,却也说出了“我等”,便是已然跟徐杰站在了一起。

站在欧文峰另外一边的欧青,此时开口道:“文峰,你也有了个男儿模样了。”

欧青自然是夸奖自己的弟弟,却是欧文峰闻言不快,说道:“姐。。。兄长,弟弟向来都是男儿模样,今日必然要护得徐兄周全。”

徐杰此时便也知晓,这姐弟二人,家世必然不一般。

船只终于问问靠在了码头上,小厮放下船板,徐杰已然头前一个下到码头之上。

欧文峰与欧青跟随而下。那船舱里的众人,便也出来了。

到得码头上的徐杰,停步正在等最后下来的徐狗儿与云书桓。

便听船上一人喊道:“小子,休走。”

徐杰看得那船舷上的马子良,口中答道:“马公子,不离了这码头,寻个远一点的地方吗?也好让颜大家看不到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子良一边往船板而下,一边又道:“看到便看到,今日好叫你知道天高地厚,也让颜大家知晓一番少爷的威势。”

马子良头前还真是如徐杰话语所想,寻个远一点的地方再动手。此时被徐杰说破,便也还是那般的豪爽,兴许也是嗑药嗑多了,少了刚才那些顾忌。

徐杰抬头去看船上而下的马子良,却是隐隐约约在那画舫二楼,看到一个半开的小窗里有一双眼睛正在往下打量。不用多想也知是那心地善良的颜思雨正在看着外面的事态发展,看这位文采不凡的徐公子有没有避开这一遭。

奈何,奈何这位徐公子,竟然还真在船下等候。颜思雨满脸的担忧,奈何徐公子却是看不到。

马子良已然下船,手还在空中摇摆着,口中大喊:“快过来,都快过来,给我打。”

原来这码头之上还有五六个人等候着,等候这位马公子下船,还备了车架,这些人自然也是马家的下人。听得马子良的呼唤,皆是面露愤怒,撸起袖子就跑了过来,个个义愤填膺模样,争前恐后,生怕在马子良面前表现得落了后。

却是那随马子良上船的随从,还未上船板,已然就从船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在了码头之上,冲着徐杰就奔了过来。

欧文峰本还想上前与那马子良理论一番,此时却没有了用武之地,因为这人已然上前来打,速度快到欧文峰还来不及反应。

自然也有人来得及反应,云书桓已然往前跃去,刀在鞘中,却是凌空挥起。

马子良此时也下到了码头,不远处也奔来五六个人,便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甚至回头还往船上看了看,似乎在寻颜思雨,在船上给了颜思雨面子,下得船来,似乎又不愿意让颜思雨错过了自己出风头的威势。

寻得几番,马子良似乎还真在一个半开的小窗口里寻到了隐隐约约的人影,便是心满意足,转头再看好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转头而来的马子良,便听到一句话语:“云小子,都扔湖里喂王八。”

话音还未落,“嘭”的一声,刀鞘已然结结实实击打在那汉子挥起了拳头的肋下。

那汉子面色皆是痛苦,眼神中带着惊讶,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消瘦的少年郎,挥刀的速度快到这般的地步。

不论这汉子还有什么想法,却是身形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由自主在空中飞翔了一段距离,再落下,便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云书桓手中刀并不停歇,噼里啪啦一顿抽打,一个一个的人,便又溅起了一堆水花。

刚下船的马子良看得这般情形,目瞪口呆,几步走到船头前的水边,看着六个落水之人,又回头看了看那个已经收刀站立的清秀少年,便是破口大骂:“狗东西,平常一个个自吹自擂,说着武艺高强,碰到个半大小子都打不过,养着你们以后何用?”

这世间,却又哪里有那么多高手,哪里又有那么多高深武艺可以学。徐家镇,从徐仲开始,到徐杰云书桓,能习得一门高明手段,又是何其的幸运。

如铁背蛟龙那般三四流手段,已然就能是一个帮派堂主,便是铁背蛟龙的堂哥,帮主吴子兴,也不过是个三流顶峰的人物。南山帮,帮众不多说,也有几百号,已然就是一方不小的势力。一个做看家护院的练家子,能把木地板踩得嘎吱作响,也从船上一跃而下,看起来颇为不凡,面对云书桓这般离一流只差一步之人,又哪里会是对手。

马子良吃惊归吃惊,却是马子良并不害怕,骂着自家落水的下人,便也回头去看徐杰,见得徐杰正在朝自己走过来,开口便道:“徐杰,今日你莫得意,只要你在这大江城,来日定然叫你满地找牙。”

马子良显然还真没有自己上前打架的习惯,打不还手的人可以,自己上去与人殴斗,那倒是不符合身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杰却是慢慢走向马子良,马子良倒是也不怕,只以为徐杰是上前来与自己说一些洋洋得意之类的话语的,马子良甚至也能猜到徐杰要说什么,却是也知道今日虽然打架输了,也不能落了面子,也在想着要说些什么话语来应对,来日再寻高手,再带更多的人,再来教训徐杰。

平常里都是马子良洋洋得意,今日轮到他吃瘪,当真也是窝火非常,也不习惯。

却是徐杰走到头前,开口说道:“你也给老子下去喂王八!”

马子良闻言一愣,眼前一花,一个大脚掌已然印在了他胸膛之上。再看马子良身形,已然在空中倒飞出去,溅起的水花,比头前六人都要大。

落水的马子良,连灌几口湖水,挣扎到水面之上,开口便是大喊:“快来救我。”

随即又是没入水中,还在水中的众人,连忙游过去救人。

徐杰自不管水里的这些事情,抬头看得一眼船上,那小窗正在关闭,显然颜大家见得这般翻转的场面,方才放心了。

欧文峰几步走到头前,满脸是笑,口中说道:“徐兄,今日真是畅快,未想这位兄台竟然武艺如此高明,挥刀之下,便是一刀一个落水,当真是厉害。”

欧文峰倒是不觉得打了马子良有什么不妥,只是在夸云书桓厉害。

徐杰闻言笑道:“欧兄,难道你没有看到我也极为厉害?”

欧文峰闻言,笑道:“对对对,徐兄也是厉害,一脚把那马子良踹下水去,当真痛快。不过这位兄台更是厉害,一人斗六人,还胜得如此轻松。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书桓答:“云书桓。”

“云兄高明!”欧文峰便是再夸,男儿汉子,尽管读了许多圣贤书,终归还是喜欢这样的场面。

徐杰浅笑说道:“云小子,今日倒是风头都让你出了。”

徐杰自然是调笑,云书桓抱刀而立,口中只答:“你比我,差了些。”

徐杰闻言,眉目一挑:“胡说八道,少爷能比你差了?少爷只是这两年练得少些,过些时日,你便不是对手了。”

云书桓再道:“可以比试。”

欧文峰看得头前之战,便也插话:“徐兄,云兄一人斗六人,轻松而胜,徐兄自是差了些。”

徐杰看了看欧文峰,便也知道在他面前,解释不了,看了看欧青之后,头一扬,只道:“走,回家去。”

众人迈步,已然往码头而出。

码头边,岸上的一众文人趴在码头边上,便是拼命的拉。

水下之人,便拼命的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呼小叫不止,终于把马公子弄上了岸。便听马公子站在岸边,喝了满肚子的湖水,手插腰间,口中大怒:“少爷我要杀了他,杀了这个青山来的乡巴佬。”

只是这大呼小叫要杀人的,那个青山县来的乡巴佬已然听不到了。

欧家姐弟,有车架,邀徐杰同车而坐,徐杰却是并没有去坐那车架,而是自己想步行回去,好好看一看这大江夜色。

大江城的夜色,不是青山县城所能比拟的。入夜时分,青山县城大多一片漆黑,唯有几处小楼有灯火,要么是娼寮,要么是赌坊之类。这大江城却是不一样,即便是半夜时,主要的商业街道上,依旧是灯火通明。

大华朝原先也是有宵禁的,待得慢慢天下太平之后,宵禁也就变成一纸空文了,甚至朝廷里都有人进言,几度要废除宵禁的规定。最后宵禁倒是在法律条文上倒是没有废除,以备往后不时之需。但是这实际上,许多大城市里,夜晚也是人潮如织。

在唐的时候,宵禁严格,入夜之后,弄里之内,还有大门落锁,城市街道上,除了有巡夜打更之人与军汉士卒的脚步,便是不能有一个人留在街道上走,一旦抓住,少不了一番吃罪。大唐风华,普通民众的夜生活却是极为匮乏。

欧文峰临走之时,还与徐杰问了地址,便说是寻了空暇上门来寻。如此,便也归家而去,大概是欧文峰与欧青,归家也比较急切,门风甚严。

徐杰倒是不着急,带着云书桓与徐狗儿二人慢慢在路上走着。街道人流依旧不少,灯火通明的,大多也是消遣之地,瓦舍之内,赌坊便不说,还有搏戏,所谓搏戏,便是角斗摔跤,也有赌庄参与。看搏戏的,便也不是一定要参与赌博,买了入场券,看个热闹也是可以的。搏戏,其实是赌博一类游戏的泛称,却也说这角斗摔跤。

唱曲的便不说,也还有名楼通宵达旦,名楼之类,倒是与画舫又有一些差别。名楼之类自然也有清倌人,也有花魁大家。但是里面却还有其他服务,听曲的,看舞蹈的,喝花酒的。或者直接就是比较高档一些的皮肉生意。

宵夜之类,街边巷角,也有不少。甚至一些店铺也还开张做生意。年后民间的娱乐,便是热闹的,到得元夕时候,那就是顶峰了,灯节之时,满城尽是灯火通明,家家户户出门来逛。待得那一天,就算是大家闺秀,也会妆点得漂漂亮亮出门游玩赏灯,丝毫不会避讳人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元夕那一夜,整个大华朝都是灯火通明,各类的活动,街边字谜,艺人杂耍,诗词之会,便都在那一日最为热闹。

徐杰性质极好,才刚刚走入街道之中不久,却是觉得这大华朝的夜景,别具一番风味。

徐狗儿看得极为兴奋,已然目不暇接的感觉,甚至来往之人的谈论话语,徐狗儿也侧耳去听,听着那些人谈论的话语,也是津津有味。

行在前头的徐杰,忽然转过头来与徐狗儿说道:“狗儿,给你起个名字吧?”

徐狗儿一边四处打量着,一边随意答道:“少爷,我这名字用了十几年来,我爹说这个名字保平安,能让我健康长大,换个名就怕长不大了。”

徐杰闻言又道:“小时候用贱名,便是好养活,而今已然长大了,便该取个大名了。在这城里,你往后也会与人打交道,若是开口都叫你狗儿,实在有些不妥,也平白受人怠慢。”

徐狗儿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在徐家镇里,从来也没有人因为狗儿的名字而怠慢他,却是徐狗儿终究也知道这个名字有些下贱了一些,到得这城里来,城里人大概是看不起这般的贱名之人的。

便听徐狗儿说道:“少爷,若是要取名,一定要取个我爹说的那样的名字,也能保平安的。”

徐杰闻言,有些错愕,本来心中想着给徐狗儿取一个比较有深意或者内涵的名字,听得徐狗儿这样要求,便是开口笑道:“狗儿,给你取个来福如何?”

“来福?”徐狗儿听得这两个字,想了想,又道:“少爷,来福好,来福气,听着就能保平安。往后这来福的名字就给外人来叫。不过我觉得还是狗儿听着亲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杰笑了笑,便也不多说。心中想着,兴许以后徐狗儿当会想着再换一个名字,此时强让他换,也没有必要。徐杰说言来福,不过说笑而已。

却是正走着,忽然头前街面上,迎面走来一群汉子,这一群汉子各个手中持着家伙,木棒铁尺,几柄腰刀。这般的打扮,徐杰倒是熟悉,便是那青山宝爷一帮人的装束模样。

头前一个人引路,这引路之人徐杰倒是有几分眼熟,见得这人,徐杰便喃喃道:“倒是忘记了还得罪这么一个人。”

便听头前那引路之人一边往徐杰奔来,一边说道:“大哥,就是他们,在码头之时,还拿刀来吓唬我。”

徐杰停住了脚步,回头与云书桓说道:“云小子,又来一帮找揍的,这里倒是没有湖水了,比不得刚才的乐趣。”

云书桓闻言只答:“那你去!”

徐杰听言笑道:“刚才你倒是下手快,风头也出了。显然却让我去,可是因为旁边没有观战的人了?”

云书桓又答:“不该阻了你头前的卖弄。”

显然云书桓把徐杰的话语当真了,只以为自己头前先出手,让徐杰失去了一个在人前显摆卖弄的机会。

徐杰有些窘,转头看了看云书桓,说道:“云小子,你到时了解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书桓又道:“自是了解。”

徐杰是自嘲,云书桓却是煞有其事,便是徐杰也不能忍,说道:“少爷在你心中,就是这般爱显摆卖弄的人吗?”

云书桓并未立马再答,而是等了片刻又道:“许是因为女子在场。”

徐杰哂然一笑,便是无言以对,叹了口气说道:“那现在没有女子在场了,你去卖弄吧。”

云书桓闻言似乎也有些不快的模样,便是把刀一抽,刀鞘往徐狗儿身上一塞,寒光冷冷,就往前去,似是赌了什么气一般。

那群人,十几个,已然走到了近前,引路之人见得那拿刀恐吓自己的少年竟然拔刀而来,哪里会惧,开口便是大喝:“小子,便让你知道知道大江城到底谁说了算。”

说完,这人也是拔刀而起,此番便是打过再说。左右十几个人,皆是撸起袖子,就要干。

近前,云书桓上前几步,一跃就往人群而去,寒光扬在半空。

却是身后传来一语:“云小子,可不得杀人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杰当真是有些担忧,适才在湖边码头,云书桓出手之时刀还在鞘中,此时却拔了刀。便是徐杰也不知这云书桓是哪里不对劲,与街边泼皮无赖打架,也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若云书桓真的噼里啪啦一顿切瓜砍菜,在这大江城里,事情就大发了。就算走江湖要杀人,也当不是这么杀的。这么做事的人,哪个不是江洋大盗一类的人物,满天下大力通缉的要犯。

云书桓似乎还是听进去了,一柄长刀,直往一人头颅击去,好在不是鲜血迸溅,而是刀身拍在人头上,嘭嘭作响。

这些人显然都是所谓的江湖人,这些江湖人,卖五石散,还主动到处推销。这五石散在大江城的文人士子圈里,似乎也真在流行起来。

那人两次说“大江城谁做主”这种话语,便是也一再提醒着徐杰,提醒着徐杰这大江郡卖五石散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种事情也不是这些街面上的江湖人能做主的事情。

后面之人,徐杰不用多想,便也就猜那凤池山。这些街面闲散江湖汉,不懂得五石散是什么东西,但是那凤池山上的人,岂能不动?

想到这里,徐杰不免有些气愤,一个目空一切的白衣何霁月,一个看起来高人风范的何真卿,却是就在这大江城里给文人士子卖起了五石散,徐杰想得几番,终归觉得这事情太没有道义了,甚至是丧尽天良。

徐杰想着想着,云书桓已然砸倒满地江湖人。大街之上,竟然还有许多酒酣之人在观战,更有人拍手叫好。

徐杰皱眉走上头前,云书桓已然收了刀,徐狗儿快步上前把刀鞘递给云书桓,口中还在夸赞:“桓哥好身手。”

徐杰却是满地打量,大多倒地之人,皆是被云书桓用刀身拍头倒地,昏昏蒙蒙躺在地上。唯有一人看起来是挡了两招之后方才捂着腋下倒地,正在龇牙咧嘴,显然是肋骨断了几根。

徐杰往那人而去,开口问道:“你们是哪门哪派之人?”

那人正在地上痛苦万分,听得徐杰问话,连忙开口答道:“我等是大江漕帮麾下江口堂之人,少侠得饶人处且饶人,往后江湖好相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汉子显然也是在说话自保,漕帮的势力可不小,这个名头搬出,汉子便也认为自保无虞,往后之事,往后再分说。江湖上本就是这般的路数。

徐杰闻言,心中便是更加笃定,那天白衣何霁月,似乎就是帮着这漕帮出头的,那出现在徐家镇的盐货,就是南山帮与漕帮的争执。

徐杰已然怒起,也不管地上那人,转身走出满地人群,开口说道:“狗儿,把刀给我。你且回家,我与云小子去做点事情。”

狗儿闻言把徐杰的刀递了上去,口中却也在问:“少爷,这大半夜了,还是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白天再去也可以的。”

徐杰面色有些难看,只道:“你先回去,我明日大早应该就回来了。”

徐狗儿便也不再多说,只是前后看了看,寻着方向,认一下来时的路,犹犹豫豫也未直接离开。

便听徐杰已然与云书桓开口说道:“今夜上凤池,云小子,敢不敢?”

云书桓点点头道:“随你去!”

犹犹豫豫的徐狗儿又是上前来说得一句:“少爷,两位杨前辈说今日来寻我们的,却是未来,少爷是不是上那凤池山去寻杨前辈他们啊?”

徐杰已然起身,转头答道:“这两个家伙必然是喝酒喝傻了,好坏人分不清。我上凤池,便是去与人理论一番,看看这大江城,为何有人卖毒物。你且快些回去。”

徐狗儿闻言,倒是少了一些担忧,徐杰上凤池找人碴子,好在杨二瘦与杨三胖似乎也在凤池山,应该出不来问题。

想到这里,徐狗儿犹犹豫豫之间,便也动身往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杰带着云书桓已然往另外一边出城的道路走去,凤池山虽然在大江之边,却在城外。

去凤池的路倒是不难寻,抬头就能看到远处的凤池山,照着方向去就是。

只是这半夜,城门早已关闭。但是关闭的城门,倒是难不住这二人。如今这大江城,几百年未逢战事,又没有宵禁,也没有出现什么大案子要封城抓人,更没有其他的紧急情况,城防实在松懈。

城楼处倒是有军汉把手,城墙虽然也有人巡弋,但是两人想找空子翻出三丈高的城墙,倒是也不在话下。

夜上凤池山,所为不平事。

徐杰大概是想这五石散,不该出现在欧文峰这样的读书人面前。罪魁祸首便是凤池派,必然要说清道明,阻止这般的事情发生。

若那凤池何真卿,真是要赚这丧尽天良的钱财之人,那便更要让二瘦三胖与之划清界限,不得助纣为虐。

至于其他,徐杰便是也没有多想。

城里还是夜生活消遣的时辰,城外显然早已是入眠之时。

凤池山并不高耸,沿江边道路而来,两人快速奔到山顶,这山顶也不是那般崇山峻岭,反而依着较为平坦的山势建起了大片的建筑,建筑之外还有简易的围墙。

便是凤池山这般的手笔,也可知凤池派的地位。占了大江城外不远的唯一一处稍微高大的一点的山头,也占了饱览苍茫大江最好的观景之处。

不过这凤池山,便也只有这一片建筑之地是私人的,其他地方倒是公用之处,寻常游人来此观景,也是可以的,并不会被阻拦。大江郡观江景,唯有这凤池山最好,其次便是黄鹤楼,只是黄鹤楼对比凤池山,低矮了一些,视线也就差了一些。还有就是黄鹤楼而今已然是商业经营之地,若是不进去消费酒菜,倒是也不许普通百姓随意上楼观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庄子门口,便听一声大喊:“何真卿!”

徐杰便是也学着旁人,以气御声,这也是徐杰第一次这么做。效果极佳,半夜时分,整个凤池山都是嗡嗡作响。

何真卿当真便在庄子之内,夜里多饮了酒,睡得极为深沉。却也被这么一声大喊,惊得猛然坐起。坐起之后的何真卿,便是左右看了看,梦中听得有人大叫自己的名字,醒来之后,便以为是做梦,正欲再躺下去。

便听再来一声:“何真卿!”

何真卿这回是真真切切听得这句,在床上站起身来,火急火燎下床便把宝剑拿在手中,心中还想,这是哪里的仇家上门寻仇来了。却是又想了想,自己似乎早已没有了这般需要半夜上门寻仇的仇家了。

整个凤池派,已然鸡飞狗跳,猫在叫唤,狗在狂吠,人也在穿衣拿剑。便是那又喝得酩酊大醉的二瘦三胖也爬起身来。

两人倒是还有闲心谈笑,便听三胖还笑道:“二瘦,何真卿这番是麻烦大了,大半夜上门的,不是杀人就是放火。”

二瘦闻言也笑:“你听这声音,显然是个后生,看来何真卿以前定是杀了谁人父母,这回人家儿子勤学苦练一身本事,上门报仇来了。”

三胖深以为然,连连点头。两人自觉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回倒是不争执了,意见极为一致。也拿了刀剑往门外而去。

那白衣何霁月,却是提这宝剑奔得最快,这大半夜的,自己父亲被人指名道姓喊着,作为儿女,便是已然怒火中烧。

却是这凤池山了,还住了一人,南柳段剑飞。被朱断天派来拜见何真卿的,也是为上次之事说和,却是这段剑飞见得何霁月之后,就在这凤池山住上了好几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杰喊得几声,听得庄子里鸡飞狗跳的声音,也听得有喝骂声从庄子内传出来,看了看云书桓,说道:“云小子,这么大半夜喊何真卿,是不是有点不妥?”

云书桓把刀抱在胸前,只答:“不妥!”

徐杰却又说道:“管他妥不妥,大江城里五石散到处都是,便是这何真卿的过错,这等人,便也不值得尊敬。”

云书桓却是又答:“那就是妥!”

徐杰看着云书桓,想来云书桓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件事情,也没想想过妥不妥之事,毕竟云书桓也不过是个半大小子,在这种事情上,其实也没有过经验。

徐杰这么纠结去问,便也是心中忽然有了几分紧张,这大江剑何真卿,听起来就不是小人物,这般无礼得罪,此时来想,便也就有了这妥与不妥的纠结。

纠结了几番的徐杰,便是摆了摆手道:“管他妥不妥,等他出来了,就要他给个交代。”

云书桓眉头一挑,蹦出几个字:“他会打你!”

徐杰闻言,头一扬,便道:“我也打了他女儿。”

“没打到。”云书桓倒是记得清楚,那天一战,何霁月可没有挨打,挨打的是云书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杰认真一想,那何霁月还真没有打到,只能算是吓唬了一下。便混不吝说道:“反正今天我们占了理。”

“江湖人多是不讲理。”云书桓又道。

话音刚落,不讲理的就来了,还是那一袭白衣,院门都未打开,这白衣就已然从院墙跃了出来。

月光之下,徐杰自然认出了白衣何霁月。何霁月也认出了徐家镇的两个少年。

便听一声娇喝:“小子,上门寻死来了。”

何霁月已然动手,剑光出鞘,怒的就是这少年竟敢大半夜如此直呼自己父亲的名讳,便是大不敬。

徐杰也是抽刀而起,口中似与云书桓喃喃一句:“机会正好,要打到她。”

徐杰话语,便是带有让云书桓一起上的意思。云书桓听在耳中,却是动都不动,依旧抱着刀立在原处。

两人再斗,徐杰显然不是上次那般仓促,手上也有几招绝技纯熟,便也打得有模有样。

那白衣何霁月,手底下耍的就是大江剑法,一剑而来,如穿针引线一般,既准又狠,白衣凌空飘荡,剑却在白衣之前闪烁,速度快到难以辨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平地随风起的刀法,本就是应对这种情况的,身形带着长刀撩起,大多时候就是去架敌人招式,把那刺来的长剑往上打飞,随后扶摇九万里就是进攻之法,两招纯熟连接。

却是这两招,并不能真正奏效,何霁月也不是这么就能打发的人物。待得何霁月架住刀光,再攻而来,大江之剑,时而如波涛滚滚,时而如微波荡漾。

再看这凤池派的门口之处,已然跃出了几十个人,见得何霁月已然与一个少年打起来了,皆是手握剑柄怒目而视。

待得这几十人跃出来之后,大门才被打开,里面走出三人,二瘦三胖与何真卿。最后面方才跟出一个段剑飞。

二瘦三胖还在打趣着何真卿,何真卿也是听得浅笑摇头,并不理会二人说的那些报仇雪恨的事情。

待得出门来看,二瘦三胖见得面前打起来的局势,皆是面色一垮,这回两人猜测得出奇一致,却是最后都猜错了。当面打架的,不就是那徐秀才吗?

段剑飞便也认出了徐杰,竟然往前走得两步,凑到何真卿面前说道:“何掌门,此人小侄认识,乃是富水河边一个镇子里的小子。”

何真卿其实见过徐杰,直皱眉,心中不知自己怎么就得罪了这个秀才,让这小秀才大半夜上山来喊叫,便也点头答道:“徐家镇。”

段剑飞闻言连忙又道:“正是徐家镇,何掌门可要小心,这小子可不讲什么江湖道义,那后面还有一个小子,最擅背地里偷袭,一定要防备着。”

何真卿却是不再答话,而是盯着打斗的两人去看,看得片刻,转头与三胖说道:“三兄,这秀才当真手段不凡,只是比我女儿还差了一点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胖此时已然是笑,只道:“反正这秀才老爷吃不了亏。”

二瘦却是上前来问:“何真卿,你可是派人去教训了一顿这秀才为你女儿出气?”

二瘦自然是又在猜,猜徐杰半夜上山来,便是因为被何真卿派人背地里教训了,所以上门来找场子。

何真卿闻言,只道:“二兄莫要胡说,要教训他还能等到今日,昨天就教训了。”

二瘦闻言倒是觉得有理,便又道:“那为何徐秀才大半夜上门来叫喊啊?”

何真卿自然也是不解,摇头说道:“我也不知啊。不过这小子着实无礼,且看我女儿教训他一顿。”

徐杰与何霁月,自然是有差距的,徐杰练武,近几年多有懈怠,练武不能上天入地,让徐杰失望了一段时间,也就懈怠了一段时间。何霁月却不一样,自小听着江湖故事长大,也自小听着别人讲自己父亲的江湖故事长大,自小也就勤学苦练,已然堪堪入了一流水平。

云书桓与何霁月倒是颇为相似,云书桓虽然练武比徐杰晚了好几年,但是云书桓也是那般勤学苦练之人。

再打下去,徐杰便也黔驴技穷了,那十八手,徐杰还只能耍上五六手,后两手还并不纯熟,何霁月却是绝技百出。两人终归还是有差距。

便听徐杰喊道:“云小子,少爷是哪里把你得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云书桓不言不语,只是抱刀而立,看着战局,看着徐杰慢慢要吃瘪。

徐杰便又是大喊:“云小子,少爷要死在这娘们剑下了,你还愣着作甚呢?”

何霁月听得“娘们”二字,眉头一拧,手中的剑更是快了几分。

却听云书桓说道:“还死不了。”

云书桓倒是看得清楚明白,徐杰虽然慢慢落了下风,一时半会倒还不会落败,更不谈死。真要是遇险,云书桓必然是要动手了。

却是秀才老爷实在不知自己哪里把这云书桓得罪了,心中也是在想,知道云书桓是铁了心想要自己在这白衣女子手上吃瘪了。

“少爷当初就不该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子,死贵死贵的,比你妹妹贵几倍,真正浪费钱。”徐杰一边招架着,口中还一边说不完的混不吝话语,便是云书桓再不上,徐杰当真就要吃瘪了。

云书桓听到这里,说道:“你傻,被那人贩子骗了钱。”

徐杰听到这话有些哭笑不得,口中还道:“少爷便是真傻,听那人贩说你勤快懂事听话,头前还没有看出来,此时方知那人贩真是个骗子。”

话语说完,徐杰顶着剑光,口中便是又大呼一声:“后悔晚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霁月便是听着徐杰喋喋不休,也听得烦躁了些,翻飞而起,招式似曾相识。

结局也是似曾相识,只是换了个挨打的人。

秀才老爷已然滚落几步之外,是个灰头土脸的模样了。

云书桓此时方才抽刀一跃,挡在了落地的徐杰面前,回头看得一眼正在耍这脑袋的徐杰,又盯着那白衣何霁月,一脸戒备的神情。

何霁月自然是停了手,也出了气,冷冷的面色,微微舒缓了许多。

徐杰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口中说道:“云小子,下次再也不带你出门了,若是虎子在此,哪里能让我受这般罪过。待得回了青山,就去把那牙行给拆了,把你退回去,退钱!”

云书桓却只回头说道:“说正事!”

徐杰拿这少言寡语的云书桓无法,也听得云书桓的提醒,上前几步,开口大喝:“何真卿,为何大江漕帮在城里到处卖五石散这等毒物啊?”

徐杰显然心中有气,出口之语便也不客气,何真卿倒是无妄之灾。

正看得自己女儿大发神威的何真卿,正是满脸笑意去看三胖,颇有点显摆的意思,听得徐杰喝问之声,转头过来,眉头一皱。便也终于知道为何这秀才大半夜上门喊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瘦此时看得徐杰吃瘪,几步奔过来,口中大笑:“秀才,挨了打吧,感觉怎么样?”

徐杰看得二瘦过来的时候,本还准备招呼几句,此时闻言却是白眼一翻,答道:“过得年余,且看少爷如何教训这个娘们。”

二瘦又道:“嘿嘿。。。恶人自有恶人磨,秀才你再说,只要你说钱塘大潮是九月,老子就帮你去寻那何真卿讨个公道,叫他给你赔汤药费,他女儿把你打成这样了,赔他个两千两给你,你输我一千两,还赚了一千两,这买卖如何?”

徐杰哪里能忍,一副鄙视的眼神看着二瘦,说道:“不读书,是只猪!”

这回轮到二瘦吃瘪了,岂能不知这徐秀才在骂自己,不想头前的三胖也开了口学道:“二瘦,你便是不读书,是只猪。”

二瘦闻言,背后的剑又在抖动,对那何霁月说道:“小侄女,打得好,明日二叔叔再传你几手绝技。这秀才家中手段不凡,过不得多久这秀才若是练纯熟了,可就不好对付了。二叔叔传你的就是专门打秀才的绝技。”

一直冷峻面色的何霁月,此时不知为何竟然露出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还点了点头,答了一句:“二叔叔教专门打秀才的绝技,可学。”

两人都是用剑的,打秀才似乎成了共识。

何真卿皱着眉头,脸色有些难看,已然往徐杰走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便听何真卿开口说道:“小秀才,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听着“打秀才”一脸大窘的徐杰闻言,语气不善答道:“如何知道的?大江城里的文人,吃五石散的只怕不少,我今夜亲眼得见,也被那漕帮之人推销了一番。还与那大江漕帮之人打了一架。何真卿,你倒是什么钱都赚,害人毒物也卖,丧尽天良。”

徐杰开口,已然带骂。今日这凤池山一行,实在是憋屈有气。

三胖此时方才真正知道徐杰为何半夜上这凤池山,五石散这东西,三胖倒是也听说过,此时便是一脸疑惑也走了过来。

何真卿听得徐杰之骂,却还真没有生气,而是叹了一口气,随后答道:“小秀才,此事可怪我,也怪不得我。大江漕帮,并非是大江郡漕帮,大江郡不过是漕帮的江口堂而已。这江口堂平日里对我凤池山是敬重有加,孝敬的银钱也不少,奈何这漕帮背后真正的靠山是那苏州穹窿山。你可明白?”

徐杰倒是听明白了,大江漕帮,意思是大江上的漕帮,漕帮做的事情,就是水运之事,整个大江水道上,都有漕帮的势力。何真卿的话语,便是说五石散是随着漕帮来的,不是凤池山授意的买卖。

便是徐杰又道:“那此事你凤池派也脱不了干系,大江城江湖人,哪个不听你凤池山的?这东西在大江城里卖,你凤池山不管,还拿人家孝敬钱,你又如何分说?”

何真卿又道:“这事情,我也是这两日才得知下面之人的禀报,若想五石散离了大江城,元夕之后当下苏州走一趟,与那穹隆山王维当面。如此方才能真正解决此事。”

何真卿倒还真有几分君子侠义风范,便是面对徐杰这般的态度相问,还慢慢来答,大概也是知晓此事有些理亏。

徐杰听到这里,方才觉得自己看来是真的怪错人了,却也知道头前自己有些无礼,不知再答一句什么,回头看了看,看到二瘦之后,似是受了提醒一般,转过头来说道:“你女儿把我打了,是不是要赔点汤药费?”

何真卿闻言一愣,笑道:“你不是自己比武输的吗?怎么还要汤药费?”

徐杰倒还真不是要汤药费,立马就答:“你若不给就算了,下次我若打了她,便是也不能问我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杰显然是怕以后打了女儿来个爹,那就亏大了。也是徐杰心中想着,怎么也要在这个女人身上把面子找回来。甚至以后有可能,更要在刚才笑话自己的二瘦身上把面子找回来。练了武,这种面子便是要争的。就如学了文,也要争文人的脸面。脸面都没有了,还谈什么随心所欲、恣意人生?

何真卿闻言已然笑出了声,想着这少年因为五石散的事情能半夜上门来理论,想来也是个嫉恶如仇的正派人物,这一点何真卿倒是极为欣赏,便开口道:“小秀才,你倒是个鬼机灵,且问你,男人如何能打女人?”

却是身后的何霁月不服气了,开口说道:“酸秀才,你便是来打,随时奉陪。单打独斗,你差得远。”

徐杰闻言,连忙说道:“诶,何大掌门,你听到了,这是你女儿叫我去打的。我也不真打,就是要把今日的脸面找回来。”

何真卿成了何大掌门,何真卿说徐杰鬼机灵倒也不假。徐杰便是机灵到把万一打了何霁月之后,可能带来的后果都提前防一手。万一以后打败了何霁月,这娘们回家去哭,招来一个老爹给徐杰一顿教训,那就得不偿失了。

何真卿闻言笑意更浓,抬眼上下打量着这个小秀才,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还在想着三胖说这秀才以后会是官老爷,便是更打量了几番,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连连点头却道:“小秀才,说得也是,男子汉大丈夫,行走江湖脸面最重要,丢了脸面一定要找回来,不能教人看轻了。若是一时半会打不过,那便死缠烂打,听二兄说你家学武艺不凡,终归有一日是打得过的。”

连死缠烂打都出来了,徐杰听得云里雾里,却是也觉得这何真卿人还不错,说得清楚道理,也觉得自己防备后果的小心思得逞了,答道:“何大掌门,一言为定,年余之后,便上门来讨教。”

何真卿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嗯,我有一事倒是要托你帮忙,此事办妥了,往后若是月儿输给了你,我便一定不去寻你晦气。”

何真卿哪里看不出徐杰的心思,徐杰闻言,疑惑问道:“何大掌门,你这么大的高手,还有什么事情要托我去做的?你都办不到,我便更是难以做到了。”

何真卿连连摆手,口中说道:“小事小事,就是我脱不开身,这苏州一趟,你代我走一遭如何?拿着我的拜帖,去穹窿山见王维,把这大江城五石散的事情解决了。五石散的事情,反正你这么上心,你去便是正好。”

徐杰闻言,也未急着应答,却问道:“王维是谁?听着像个大诗人。”

“血手王维,江湖上有名的高手,乃穹隆催心手的掌门人,狠辣之事倒是做了不少。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何真卿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你放心去就是。”何真卿似乎就想徐杰帮他走这一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杰看着门口五六十个提剑的汉子,哪个不能去苏州,为何非要自己去?心中总觉得这何真卿不安好心一般,左右看来看去,便是想拒绝,又想着那找回脸面的事情,便又有些犹豫。

二瘦此时一边挠着有些散乱的发髻,一边往前走着,还说道:“秀才,反正要下江南看大潮,顺道帮何真卿走一遭就是。”

三胖却是眯着眼在笑,三胖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也道:“秀才老爷,这回有你受的。”

二瘦三胖,一左一右,徐杰是左边看了看,右边看了看,回头又看了看云书桓,见得云书桓面色还是那般难看,转过头来看着一脸笑意的何真卿,微微点了点头:“何大掌门,我这算不算是跟你结了个善缘?往后在这大江城待几年,你可要罩着我。”

何真卿捋着颌下的胡须,点了点头说道:“你家中两大高手,这江湖岂敢有人欺你,这大江城,必然不敢有江湖人与你为难。”

“那。。。那便帮你走一遭。”徐杰终究是答应了下来。

却是头前何霁月开口说道:“父亲,此事何必让这秀才帮忙,父亲既然走不开,女儿帮你去就是了。”

何真卿闻言,便笑道:“好好,这秀才一个人倒是代表不了我凤池山,女儿便一起走一遭,如此才显得诚意。”

何霁月闻言便道:“父亲,女儿一人去即可。”

何真卿回头走得几步,到得何霁月身边,语重心长说道:“月儿,江湖险恶,正好二兄三兄与这秀才都要下江南,结伴而去,为父也少一些担忧。江湖恶人多,高人也多,你叫为父如何能放心你一个人出远门。”

何霁月往身后指了指,便道:“这么多师兄弟都在,多去几人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真卿闻言摇了摇头道:“他们一个个好吃懒做的,还上不得台面。”

何真卿这一语,几十个提剑的汉子,皆是把头埋了下去。诺大的凤池山,弟子近百人,年纪大的已然三十岁有余,却是让一个十九岁的女子在武艺上拔得头筹,实在是惭愧之事。众人心知肚明,自家师父也不是那种藏着掖着的人,只是众人就是被一个女子给比下去了。

说到这女子十九岁,也是何真卿的烦恼,十九岁的女儿了,还不嫁人,这叫何真卿如何不烦恼。今日这个秀才小子,怎么看怎么顺眼,虽然头前有些无礼,但是也显出了正人君子的风范,嫉恶如仇不畏强势,武艺着实不差,比门下那些弟子强了不少,又能学文,年纪轻轻就考了秀才。还长得颇为俊朗,虽然小了几岁,但是当真是难得一遇的良人。

自从何霁月过了十五六岁之后,何真卿为这件事情是越来越担忧,自己这个女儿眼界也高,学武的天赋更是不同凡响。却又性子冷冷淡淡,嫁不出去,身为父亲的何真卿,哪里能不着急。便是遇到二瘦三胖之时,下意识开口就是这件事情。

段剑飞听到这些话语,连忙上前与何真卿拱手一礼,又道:“何掌门,小侄近来也无甚要事,愿为何掌门走这一遭,定护得令嫒周全。”

不想何真卿答道:“贤侄乃朱掌门高徒,不好随意差使,贤侄还是早日回富水去,如此你家师父才会放心。”

段剑飞闻言,连忙又道:“何掌门,派中近来无甚要事,师父对小侄也是极其放心的,走一遭江南也是长长见识。”

何真卿便是又答:“你师父不是正在养伤吗?你这大弟子差事做完了,如何能不在身边服侍着?”

段剑飞又想再说,想说朱断天伤势不重,只是皮肉伤,再养得一些时日就会痊愈。却是欲言又止,怕这话说出,给人留一个不孝的印象。

犹豫片刻,方才答道:“那小侄明日就回富水一趟,请示一下师父之后,再来大江拜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一夜,便这般过去了,五石散的事情也到这里告一段落。徐杰便也多留,与何真卿一礼之后,便也告辞。

徐杰转身而走,何真卿站在当场,还看了看徐杰的背影,微笑着点了点头,方才回头往大门而去。

二瘦三胖对视一眼,便听三胖开口说道:“何兄,我兄弟二人便也走了,山高水长,来日再会。”

二瘦也说道:“剑已比过,何真卿,你当勤学苦练,来日再以剑来会。”

何真卿闻言,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说道:“二兄,说得好似你胜了我一般。”

二瘦却答:“你若不勤学苦练,来日就胜了你。”

何真卿便是无语,只答:“你我这辈子,怕都是这么个半斤八两了,剑之一道,还是江宁陆子游一人称雄,这辈子也胜不得他了。”

二瘦听得一脸鄙视:“何真卿,年轻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何真卿忽然有些落寞,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也老了。兴许我家月儿往后能与之争锋。”

二瘦闻言,面色一正,说道:“罢了个屁,老子便是不服,这回去江南,还要与他拼一场。与你打只是试一试手脚,与陆子游比试,那便把老命拼了去,这回再也不要三胖出手帮衬了。便看看这天下,谁人可称雄于剑道!”

何真卿摇了摇头,直往大门而入,也不多作挽留之态。却是内心里大概也知道自己这回与二瘦一战,虽然并未当面落败,却也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二瘦那句勤学苦练,也不是随便胡说的。

何真卿有些落寞,其实何真卿也并未有过懈怠。人力有高低,奈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瘦的追求是单纯的,何真卿知道自己比不过这种单纯的追求。这么多年不出蜀地一步,二瘦心中的追求就在这份心思里了。

许多事情,不过十六岁的徐杰,并不知道,也了解得太浅。钱塘大潮,争执之下,不过是一种遗憾。

兴许是临死之前的一种遗憾。所以,有人要拼命,打定了主意,便也不能留下这份遗憾,便要在可能会死之前,去亲眼看一看那雄浑壮阔的钱塘大潮。

那因为争执大潮的时间而出蜀地去的荒诞事情,不过只是与朱断天解释的借口而已,却是二瘦在朱断天面前也说不出自己是要去寻陆子游剑道争雄。

兴许与三胖争执那钱塘大潮的时间,何尝又不是二瘦不愿与三胖直言而说?这相依为命的兄弟二人,何以去谈生死?

与徐杰争执,何尝又不是二瘦不愿这江南之行半途而废?二瘦但凡认了八月中秋那个时间,三胖便也有借口不去江南了,三胖打死也不去江南。

是的,三胖就算是自己死,也不会去江南。

何真卿落寞而入,不挽留不相送。众多凤池派的人也入了大门,便是段剑飞也入了大门。

大门重新关了起来。

三胖抬头看着东落的明月,开口说道:“二瘦,蜀地剑阁,没有人了吧?”

二瘦闻言,看着三胖:“你那佛座前的刀,不也没人了吗?”

三胖低头,叹了一口气:“二瘦,大潮就在八月中秋,当真如此。秀才老爷读那么多书,李白也写过诗,就是八月中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瘦闻言,开口便道:“胡说八道,九月十五之后方才有大潮。”

三胖闻言,低头无语,不再去争。二瘦心思,三胖如何不知?

二瘦的心意是否决绝,就在这关于大潮的时间上了,但凡二瘦不是那般心意已决,但凡二瘦犹豫一下这大潮不是九月十五,三胖就会拉着二瘦回蜀地去,毫不犹豫。

二瘦看着三胖低头模样,忽然爽朗一笑,说道:“三胖,走,快些追秀才去,这回秀才有得受了。”

三胖挤出了一个笑意,迈步飞速往山下而去,去追那以后有得受的秀才老爷。

秀才老爷徐杰与云书桓,便是一路往山下走,两人沉默不语,似乎互相都见着气。徐杰不知自己哪里惹了这云小子不快,让这云小子对自己臭着脸,还让自己丢了脸,便也懒得开口去触霉头。

臭着脸的云书桓,似乎越来越气,想着何真卿的那个笑脸,便是气不打一处来。面色也就越加难看。

两人就这般互相不言不语往大江城而回,不得多久,二瘦三胖已然追了上来,也就变成了四人通行。

三胖开口,还是那一句:“秀才老爷,往后有你受的。”

二瘦也是接话道:“秀才,往后必然有你受的。”

徐杰闻言,一脸不解看着二人,问道:“二位说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胖嘿嘿一笑:“嘿嘿。。。何真卿看上你了。”

徐杰笑道:“何真卿看上我了?要收我做徒弟,让我当这凤池山的掌门人?若是给个掌门人当当,这倒是好事,以后走在江湖上,便也没人敢惹我了。”

却是不想,一直脸色难看不言不语的云书桓冷冷答了一句:“让你当女婿!”

徐杰闻言一愣,说道:“云小子,今日少爷是哪里把你得罪了,你非要这般与我过不去?”

三胖却也笑道:“云小子说对了,何真卿看上你这个女婿了。”

二瘦也道:“何真卿正愁着马上二十岁的女儿嫁不出去呢,你到时出现得正是时候。”

徐杰停住了脚步,双眼在三人身上转来转去,便是不信,又道:“何真卿是怎么看上我的?”

三胖还是嘿嘿在笑:“嘿嘿。。。何真卿想寻个读书人做女婿,他女儿想要个江湖高人做夫君。你看你,既读书,又练武,还生得个好皮囊,是不是正好?”

徐杰听到这里,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了那个冷冰冰的脸,比少言寡语的云书桓还要冷,云书桓虽然平常里多是少言寡语,至少还会笑,除了今日不说,平常里还真是勤快听话懂事的性子。那何霁月,怎么看都像是个母老虎或者性冷淡,还是个不懂礼貌的傻娘们。

似乎也还有一点点优点,就是心地还算善良,在徐家镇的时候,为了不让南山帮的人去找徐家镇的麻烦,便是受了误会要打架也不把盐货留一些在徐家镇。后来知道徐家镇有几分自保之力,方才把盐货留了不少。但是,自以为是、目中无人也是徐杰笃定的印象。

徐杰想到这里,连连摇头,说道:“二位,可不得胡说,那娘们大我三岁多呢,何真卿岂能把宝贝女儿往我身上推?我又不是皇帝老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胖抬手扯下路边一根枯枝,在手中晃了晃,笑道:“皇帝老子何真卿兴许还看不上,就你这小秀才,何真卿就是喜欢。你看那何真卿刚才笑得那模样,还千方百计让你帮他跑腿,还让他宝贝女儿随你一起跑腿,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徐杰听得三胖一番详解,更是想了想,好像当真是这么回事,信了几分,立马转头,口中急道:“刚才就觉得何真卿非要我去帮他跑腿的事情不对劲,得再上山去,再把何真卿喊出来,不给他跑这趟腿了。”

徐杰转头了,却是二瘦伸手一拉,又把徐杰拽回来了,口中只道:“秀才,答应的事情就不要反悔了,你刚才不是还说要当凤池山的掌门人吗?这回是掌门人是跑不了了。”

徐杰挣脱不得二瘦的手,口中却道:“当掌门人也不是这么当的啊,非要把这嫁不出去的女儿推给我,当真吃了亏。”

二瘦也懒得听徐杰说,拉着徐杰就往山下走。三胖却是说道:“秀才老爷,这份嫁妆你还吃亏?别太矫情了。”

徐杰忙道:“我可没有矫情,我徐家镇往后也是富甲一方,我家二叔八叔他们也都是高人,不稀罕她的嫁妆。再说,你们头前还在说孤身一人走江湖是逍遥畅快,怎么现在似乎帮着那何真卿一般?卖了我,你们两个能得什么好处不成?”

此时云书桓听得徐杰之语,不知为何面色忽然缓和了不少。

却是二瘦说道:“秀才,你与我二人相逢,也是缘分,也是你这秀才对了我二人的胃口。你不是喜欢妻妾成群、莺莺燕燕吗?老子这不是成全你吗?若是以后考不上进士,回家莺莺燕燕的,让你好不畅快。妻妾成群的,不是也要家大业大来养活的吗?”

“我那只是随口一说,要是莺莺燕燕都是那娘们模样,那还畅快个屁啊,不如死了算了。”徐杰说道。

云书桓听得这一句莺莺燕燕,面色又是一垮,冷冷说道:“那便死了算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江城的城墙之上,几个左摇右摆的士卒举着火把走过,显然是喝了一些酒,巡逻城墙也没有什么队形,而是扛着长枪几人聚在一起,调笑着哪个娼寮的粉头身段更好、更会伺候男人之类的话语。

却是这几个士卒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城墙翻上来了四个人,眨眼间又从城墙上翻了下去,已然入了城。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大江城,从明天开始,五石散也就暂时停卖了,自然是何真卿发下了话语,大江郡里不得再买五石散。断人财路,便也是得罪人的事情,也还需要何真卿亲自修书一封送到苏州穹窿山去,这也是江湖面子。

漕帮在大江郡,也没少给凤池山孝敬,凤池山自然也要保这漕帮在大江郡的利益。如今断了漕帮的财路,何真卿也有必要与王维亲自说上几句。

徐杰在大江城里租的院落,也住进来了两个蜀地的高人。

这两个高人,无所事事,要么练刀剑,要么喝酒,要么与徐杰调笑打趣,或者心情好也指点一下少年们粗疏的武艺。

似乎那去江南的事情,忽然不那么着急了一般,这一点倒是让徐杰有些疑惑。头前两人火急火燎的,巴不得一步飞到杭州看大潮,此时却又住得心安理得,丝毫没有了当初的急切。

便是徐杰也打趣问道:“二位,你们是不是故意来讹少爷的?吃着喝着,也不见你们交点伙食费。”

二瘦闻言似有几分怒意:“伙食费?格老子,老子还没收你徐家拜师费呢。那个名唤小刀儿的腼腆小子这两日一天到晚眼巴巴盯着老子看,老子都被他那眼巴巴的模样看烦了,这不是教了他好几手吗?”

三胖闻言也道:“秀才老爷,若是二瘦开价,万两银子教一招,这江湖上立马到处都是江洋大盗。你信不信?”

徐杰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说道:“胖子,按你这么说,我这还倒欠你们几万两银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胖煞有其事说道:“可不就是!没找你要钱,也是念了你几分情面,更是我兄弟二人宽宏大度。”

“行行行,你们赢了,你们大度,蹭吃蹭喝,就服你们二位了,原道剑阁仙剑客,佛座断江刀,是这么在江湖上出名的。”徐杰讽刺几句,也觉得心情大好。

二瘦闻言气得胡须都立了起来,口中说道:“秀才,你去把那腼腆小子叫来,让他耍给你看,看看值不值得万两银子。”

徐杰当真回头出得小厅,喊得一句:“小刀儿,过来。”

小刀儿就在院子中,拿着一根粗木棍正在耍弄着,听得徐杰喊声,连忙奔到小厅门口,怯生生说道:“少爷,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徐杰拉着小刀儿进了小厅,便道:“耍两下。看看这瘦子教了你什么玩意。”

小刀儿闻言,拿着木棍便耍了起来,并不熟练,却也有模有样。

便是三五下的功夫,小刀儿已然耍完了,徐杰却是看得眼睛一张,哪里还不识货。

便听二瘦说道:“秀才,值不值酒菜钱?”

徐杰却不回答,只是与小刀儿说道:“小刀儿,我们徐家里好好的刀你不练,非要跟人练剑,你说你傻不傻。”

小刀儿闻言,还是怯生生模样,口中蹦出几个字:“少爷,我。。。我想练剑。”

徐杰挥了挥手,把小刀儿往门外赶,让着小刀儿赶紧出去,口中却还说道:“整个镇子都要给你练穷了,以后我们拖家带口都要去讨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杰这句话,倒不是说给小刀儿听的,而是说给厅内两人听的。这两句话,便是真正得了便宜还卖乖,尽显矫情之风范。

小刀儿闻言,以为徐杰不愿他练剑,回过头来说得一句:“少爷,那我以后不练剑了。”

徐杰闻言,便是把小刀儿往外一送,说道:“管你练什么,练得好便没事,若是练得不好,你就讨饭去。”

小刀儿倒是听懂了,答道:“那我一定好好练,一定练好。”

徐杰回过头来,走到二瘦面前笑道:“瘦子,今夜少爷到街面上去喝好酒,去不去。”

二瘦闻言也笑:“秀才你这态度还差不多,老子还是极为受用的。”

徐杰闻言又道:“让胖子在家里,我们两人去喝好酒。”

三胖闻言一窘,起身上前,凑到徐杰面前说道:“秀才老爷,我这也有一招高明的,那何家闺女肯定接不住,明日耍给你瞧瞧。”

徐杰闻言,连忙说道:“胖子,这大江城也我不熟,你有没有熟悉的酒店?”

三胖闻言连连点头:“有,这大江城我来了不少次,知道那里酒店好。”

徐杰便是一边笑,一边躬身抬手作请,口中还道:“走走走,二位头前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瘦起身,背一直,腰一挺,还扬起了头,回头与三胖说得一句:“三胖,受不受用?”

三胖便也是这般模样,答道:“嗯,秀才老爷今日不错,要保持下去。”

徐杰跟在身后,心情也好,笑意盈盈,口中打趣:“二位是一日能赚几万两的大客户,一定当菩萨供着。”

如此三人一路出门,这菩萨供不得多久,便听徐杰开口埋怨:“胖子,你到底熟不熟啊?这条街哪有个什么客归楼,你这脑子还不如瘦子灵光呢。”

三胖一脸的窘迫,一双眼睛转来转去,就是寻不见头前所说的客归楼,口中解释道:“许是不在这条街上。往隔壁街道去看看,必然有个客归楼,里面的酒最是香。”

三人在街道上转来转去,又过许久,便是徐杰又开始埋怨:“胖子,大江城都要转完了,到底有没有这个客归楼啊?你是不是把别的地方酒楼记成大江城的了?”

徐杰便也是在猜,这两人天南地北江湖上到处跑,记混了也正常。

三胖闻言愣了愣,看向二瘦。二瘦便也道:“似乎大江城有个客归楼,里面的酒也是香,三胖倒是没有记错。十几年前我二人在那客归楼吃了好几顿。何真卿也在。”

徐杰闻言,便道:“十几年前?十几年前的酒楼,大多都换了东家或者换了名字。不找了,这客归楼怕是没有了,去黄鹤楼吧。”

三胖闻言,大气一松,便道:“那便去黄鹤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江城,两个背着刀剑的江湖老汉与一个小秀才就这么逛了大半,天色渐晚,也好在这三人都非等闲之辈,多走一些道路也累不到三人。

昔日里的客归楼没有了,便也只有往大江之边的黄鹤楼而去,黄鹤楼乃汉末东吴之瞭望台,是夏口城的一个角楼,而今一千多年之后,这里早已失去了军事瞭望的作用,成了一处做起生意来的酒楼。

李白一首“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便也让此处名扬天下。再加上崔颢再来一首“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这黄鹤楼从此就成了文人墨客之地。

江南之富庶,许多人以为自古如此,其实并非如此。江南富庶的开始,便与这黄鹤楼是一个道理。春秋战国,秦汉之时,江南之地,其实并非富庶之地。乃从汉末有孙家之东吴,才真正开始大力发展江南,再到晋朝开始的南渡,才真正奠定了后来江南之锦绣。

从此江南之地,历朝历代都是经济上的中心区域,甚至在大多数时候也是文化上的中心区域。在许多时候,江宁一地,就能出天下一半的状元。江南一地,就能出天下大半的进士。

黄鹤楼,就是长江中下游区域真正开始发展的一个见证之始。

三人步行而去,黄鹤楼已然不远,低矮的蛇山之上,一座楼宇耸立当中,面对大江,遥望北岸,遥望着千年历史与那战火硝烟。

路边一处铁匠铺让徐杰停住了脚步,随后径直而入。

二瘦与三胖便也跟随而入,便听头前的徐杰开口说道:“瘦子,选柄剑。”

二瘦便问道:“秀才,莫非你也要学剑不成?”

徐杰摇了摇头道:“你的剑,我可学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瘦闻言一笑,开口道:“那你可不需破费了,老子背后的这把剑可不是这街边的铁匠铺可以打造出来的,请老子喝酒就成,不必买剑来讨好。”

徐杰回头看了二瘦一眼,答道:“瘦子,平常也不见你这么自以为是的,今日却是飘飘然起来了。请你喝酒就足够让我肉疼的了,还想我送你剑?我这剑是给小刀儿买的,总不能让小刀儿拿着木棍练剑,也太寒酸了。”

二瘦闻言一窘,也不答话,左右看了看,便在铁匠铺的墙上取下了一柄,在手中摆弄了几下。

铁匠铺里就一个老头,老头子挥着铁锤在火炉旁叮叮当当击打着一块烧红的铁坯,待得把铁坯击打几番,又把铁坯放到火炉之内,却还要自己去推拉风箱来把火炉烧旺。如此,也就没有时间抬头来招呼客人。

二瘦拿起来的剑,连剑鞘都没有,剑柄也是极为简易,不见丝毫装饰,就是一个破木头柄,二瘦看得几眼,又拿手指弹拨几下,听了听声音,再拿手掌左右压了几番剑身,弯来弯去,随后才道:“这柄剑不错,上成佳作。”

徐杰闻言,便往那火炉走得几步,开口问道:“老铁匠,剑多少钱?”

老铁匠还是不抬头,自顾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也是他一人干着几个人的活,也忙不过来,却是不抬头的老铁匠,听着二瘦弹拨的声音,似乎也知道是哪一柄剑,口中便答:“那柄剑,我打了一个半月,工钱算三两,材料钱一两五百钱。合计四两五百钱。”

一柄剑四两五百钱,已然算贵,关键是这一个半月的工钱算三两,实在有些贵,刀剑的价格,徐杰自然是知道的,徐杰正欲砍价。

便听二瘦说道:“老铁匠实在人,便宜得紧。”

说完二瘦又把剑在空中挥了挥,点了点头,似乎极为满意,又道:“秀才,给钱。”

徐杰准备砍价的话语,便也说不出来了,从怀中掏出几个碎银子,便放在了一个脏兮兮的案几之上,又道:“老铁匠,剑鞘总要配一个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铁匠还是不抬头,只是不断拉着风箱,不时拨弄着火力的铁坯,口中懒洋洋说道:“去门外寻个合适的。”

徐杰闻言转身出门,门外当真有几个剑鞘,却是太过寒酸,就是两块木板合在一起,连打磨都没有,看起来粗滥不堪,还有木头毛边在上面,更不谈任何装饰。

徐杰看得是连连摇头,便是觉得这四两半银子花得不值。

二瘦出门来,左右试了几下,取了一个合适的剑鞘之后,便把剑与鞘合好,夹在腋下,开口说道:“秀才,走吧,喝酒去。”

徐杰看得二瘦已然动身离开,叹了口气,说道:“二瘦,带你出门买东西,亏大发了。”

三胖跟在身后,却道:“秀才老爷,不亏不亏,剑是好剑。虽然不是顶尖的利器,也是上佳之剑。”

徐杰听得三胖也这么说,心中倒是好受了点,口中却还说道:“就是这柄剑的卖相实在难看了些,比乡下柴刀都不如。到时候给小刀儿用,他必然以为我吝啬,舍不得给他买柄好剑。”

不想头前的二瘦闻言,说道:“便说是老子给他买的。”

徐杰闻言却也不愿意:“瘦子,少爷我出的银子,凭什么与你做了好人。”

二瘦停住脚步,回头便道:“果真一副吝啬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杰听言便是也气,这回是徐杰又吃瘪了,便道:“少爷我出钱买剑,还左右做不了好人了,便是不该让你去选。”

三胖闻言在旁浅笑。三人便也往蛇山而上,蛇山低矮,不过二三十丈高度,黄鹤楼已然在眼前,头前的小厮笑脸快步迎来。

“最高的地方,带路。”徐杰已然挥手吩咐着小厮。

落座最高处,苍茫瞰大江。

徐杰似乎还真没有这般好好看过这大江之水,心中莫名有些壮怀激烈之感,河山大好,人心广阔,可为人生!

酒已来,二瘦豪饮几口,盯着大江看了许久,忽然开口道:“李白在此送孟浩然之诗,长江天际流,当真贴切得紧。”

徐杰闻言有些诧异,看了看二瘦,便笑道:“瘦子,你还读过诗呢?”

二瘦扬头自得:“秀才,跟你说个故事,李白善剑道,师从大唐剑圣裴旻,乃吾辈之先人也。”

徐杰似乎有些不信,答道:“李白酒醉舞剑倒是有听闻,但是这李白什么时候还有个剑圣当师父,李白莫不是成了与你一般的江湖高人不成?”

二瘦点了点头:“江湖高人之类,不过称呼而已。诗仙李太白,乃剑道之高人不假。裴旻,更是一代剑圣,无人能敌,更有战功彪炳,以战功官拜左金吾大将军,此亦为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胖此时也出言道:“秀才老爷,《独异志》有载,裴旻掷剑入云,高数十丈,若电光下射,引手执鞘承之,剑透空而入,观者千百人,无不凉惊栗。便是画圣吴道子见裴旻剑舞,出没神怪既毕,乃挥毫益进。”

徐杰听得两人说得一本正经,一边点头一边答道:“莫非是真?”

二瘦点头应答。

徐杰便也不再纠结,却笑道:“二瘦,看来你是读过李白诗的啊?为何李白诗中说浙江八月大潮之事,你却又不信了?”

二瘦闻言一愣,面色一变,说道:“这首老子从来没有看到过。定是你这秀才以为老子读书少,编来骗老子一千两银子的。”

徐杰闻言,连连摇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一千两赌注,便也只有在那大潮面前,才能赚到了。

三胖却是在一旁叹息不止,眼神之中多了几分伤悲落寞之色。

二瘦多固执,三胖多随性。

此去江南,二瘦三胖,兴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夜深,杨二瘦喝了许多许多,醉了,醉得深沉。

这一回面对这苍茫大江,徐杰也未推脱,喝了不少,走起路来踉踉跄跄。

唯有三胖,滴酒未沾。二瘦并未抬杯去敬,徐杰抬杯,三胖摇头不喝。只留徐杰言语打趣着三胖,说三胖破天荒不喝酒,是不是娘们月事来了。

三人而回,三胖背负着二瘦,旁边一个踉跄少年,手拿一柄卖相极差的剑当拐杖。

归家。

云小怜前后照顾着酒多的徐杰,端茶,打水,脱靴子。

徐杰正往床上躺,云书桓走了进来,手拿一封书信送到徐杰面前,开口道:“那欧文峰来了,未见你。”

徐杰顺手接过,拆开看了看,笑道:“原来是请柬,元夕诗会,在凤池山北坡文昌书院,云小子,你去不去?”

站在徐杰身前的云书桓,其实已然瞟了一眼请柬上的内容,听得徐杰问话,开口便道:“不去。”

徐杰抬起有些迷离的眼:“云小子,你还见气呢?少爷当真是不知你见的什么气,有话你就直说,别像个娘们似的。”

云书桓不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杰笑了笑:“也罢也罢,只怪我这少爷太和善了些,放在别人家,早把你屁股都打烂了。不去便不去,这诗会倒是有几分期待,想来那欧青也会到,与之切磋,也不乏味。”

不想云书桓此时忽然又开了口:“去!”

徐杰看得前后反复的云书桓,摇了摇头,往床上一趟,拉了被子就盖,口中却还说:“你这小子长大了,也不知生了多少小心思,当真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说完话语,鼾声已起。

云小怜看了看自己的哥哥,低头收拾着徐杰的靴子,洗脸洗脚的盆与布巾之类。

云书桓往床边走去,拉了拉被子,把徐杰露在被子外的脚盖了起来。

兄妹二人,出门而去。

夜色还凉,灯火万家,几许幽怨几许梦。

春秋不止,江湖千般,几多豪情几多求。

瘦小的小刀儿,抱着那如破烂堆里捡来的剑,欣喜非常,如获至宝。天还未亮,就在院内起舞,却又忍着自己口中的呼呵之声,怕打扰了还在熟睡的徐杰。

高大壮硕的徐虎,大早出门,挑着两个小箩筐,往菜市而去,身边还有一个徐狗儿。昨日云小怜已然与两人吩咐好了,要买多少米油多少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待得徐杰起来,清淡的米粥,可口的小菜已然在桌案上等候了许久。桌案之上,还有昨日看了一半的书。

书页在翻,米粥呼啦啦在响。

不得多时,二瘦端着一碗米粥,蹲在院子一处角落,背上没有背剑,口中呼啦啦也在喝着,眼神却在那瘦小拿剑的身影之上。

三胖太胖,蹲不下来,便站在二瘦身后,眼神也在那舞剑的身影之上。在这个小身影里,三胖再一次看到了二瘦的决绝。

便看二瘦回头,笑意真诚而爽朗:“三胖,老子的眼光如何?”

三胖把喝完米粥的碗往身旁一个小石桌一放,开口说道:“狗子,再给老子来一碗。”

徐狗儿放下自己的碗,连忙奔到三胖身边,拿起碗便去盛粥。

二瘦收了笑意,怒道:“三胖,老子与你说话呢!”

三胖一副恍然模样,答道:“啊?说什么呢?”

“日你个仙人板板,老子问你这小子练剑如何?”二瘦说得有几分火气,大概也是受不了三胖这般敷衍的态度。

三胖点了点头:“这腼腆小子不怎么样,又瘦又小,看起来就是弱不禁风的,耍起剑来,好似剑在耍他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瘦闻言,把手中的碗往石桌上一放,碗底还剩的米粥都溅了起来,口中怒道:“三胖,你是双眼已瞎。见不得老子好。”

此时三胖正见得徐杰从房间里走出来,起步迎了上去,开口说道:“秀才老爷,昨日欠你一招,学不学?”

徐杰正欲去上茅房,听得三胖之语,忙答道:“可是那何霁月接不住的招式?要学要学。待我去上个茅房就来学。”

徐杰说完,飞奔往茅房。

三胖便是转头与二瘦说道:“这秀才老爷如何?”

二瘦知道三胖在与自己抬杠,或者说是在与自己较劲,便也连连摇头道:“这秀才虚伪矫情,自以为是,差得远了。”

三胖闻言并不生气,而是笑道:“那你是看走眼了。”

说话间,一泡尿也不知怎么撒出去的徐杰,已然又奔回来了,还取了刀来,便把刀往三胖递过去,说道:“胖子,快教。”

三胖接过刀,故意做了一番大架势,往前走两步,口中左右说道:“都远一点,老子这一招刀气纵横,飞沙走石,遮天蔽日,别误伤了你们。”

左右二十来个端着碗喝粥的少年,皆是往墙角屋檐躲去。

只见刀光一闪,只看到一来一回。刀气纵横没有,飞沙走石没有,更没有遮天蔽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左右瞪大眼睛瞪着看那景象的少年,大多一脸失望。徐杰却是眼中精光大作,往前而去,口中便问:“胖子,这一招叫什么?”

只听三胖说道:“这一招叫剁来砍去。”

“什么玩意?”徐杰好似没有听清。

“剁来砍去!”三胖一字一句又说了一次。

徐杰一脸鄙视看着三胖:“胖子,别人取招式名称,句句是诗文,句句还押韵。你这招式名称取的是个什么玩意?你师父是不是从来没有读过书啊?”

只听三胖答道:“我师父?我那便宜师父要是知道自己教出了我杨三胖这么一个高人,棺材板都要高兴得掀起来。”

徐杰听懂了,本想打趣反驳一句,却是说不出口。因为这杨三胖,当真是个高人,甚至算是一个自学成才的高人。

便听徐杰答道:“那我帮你取个名称吧,就叫归来不见君,如何?”

三胖眉头一皱:“就叫剁来砍去,叫了几十年,还见什么君。”

徐杰无奈无法,只得点头说道:“好好好,你叫它剁来砍去就是,我学了就叫归来不见君,教吧,怎么剁怎么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胖闻言,并不动手去教,而是一本正经又道:“你学了也要叫剁来砍去。”

“你还管得住我叫它什么,你只管教就是,欠债就要还,快点教。学完我还要去读书。”徐杰已然如债主讨债一般的神色。

三胖却是喃喃道:“老子是上辈子欠你的。”

再看徐杰,已然回头在招手:“云小子,快快一起来学。”

三胖白眼一翻,口中咬牙切齿,手中便也有动作,牙缝里出来的声音:“这么剁回来,这么砍过去。就是剁来砍去。看得懂看不懂就这一下了,债还完了。”

三胖说完便把刀往地上一扔,端起小石桌上的米粥,又喝了起来,喝得几口,又招徐狗儿去添粥。

徐杰愣在当场,看懂了?还是没有看懂?捡起刀,回想着刚才三胖的动作,在空中比划几番,口中也喃喃自语:“这么剁?还是这么剁?这么砍?还是这么砍?”

“胖子,到底怎么剁怎么砍?我这剁得对不对啊?有你这么还债的吗?”

再看云书桓,似乎也没有闹明白到底怎么剁怎么砍,只是手握刀在空中不断比划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秀才寒窗苦,徐狗儿出门买了木炭,燃在秀才脚下,供其取暖。

门外小子们,闲来无事,要么出门去逛一下这大江城,熟悉熟悉街巷道路,要么便在院子中,练上几手徐家镇里的武艺,有军中的把式,有徐仲他们不知从谁那里学来的一招半式,也有那十八手的技艺,或者还有两位蜀地高人随意的指点。

秀才读《尚书》:“功崇惟志,业广惟勤。”

读着读着,心绪神游,口中喃喃:“剁去砍来。。。”

说完,秀才又放下了书,拿起了刀,在空中比划几番,比划几番之后,似有几分满意,又拿起书:“惟克果断,乃罔后艰。”

待得片刻,秀才又起了身,口中又是:“天寒红叶稀。”

院子门外,来了一辆车架,车架里有两个少年,待得停稳,一个少年从车架下来,也不见外,便往开着的门内喊去:“徐兄可在家?”

徐杰闻言,放了书,也放了刀,走到院中,已然看到门外的欧文峰,便是笑道:“欧兄何以来得这么早?”

徐杰一边说着,便也一边走向前去迎欧文峰进院来。

“徐兄,今日元夕,可比平常时候热闹得多,诗会不早去,便占不到好地方了,只能陪坐末尾。所以得早早去,占个好地方,今夜大江城里的名士大儒,士子名流皆会到场,落了末尾,就难以出得彩头了。”欧文峰走进院子,却不再往里进,显然是没有再进厅里坐一坐的意思。

徐杰闻言便道:“原道是如此,欧兄稍待片刻,我去叫个人,这就与你一起出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欧文峰闻言,面色微露焦急,口中催促:“徐兄快去。”

徐杰要叫的人,自然是云书桓。云书桓抱着刀,倒是没有再多犹豫,几天过去了,那不知为何见的气,早已烟消云散。

三人出门,自然同车而去。车内还有一人,便是欧青。

车架不小,徐杰云书桓与姐弟二人对坐。

马车在一个老仆人的催赶之下,快速往城外而去,去那凤池山北坡的文昌书院占地方。大华朝并不多马,即便是能出马的西北之地,随着土地沙化的程度越来越严重,养马的环境也比不得几百年前了。再随着朝廷马政措施的慢慢糜烂,整个大华朝的马匹也开始捉襟见肘,室韦人更是不可能让马匹流通到大华朝。能用马来拉车的人家,不论是良马还是劣马,必然是非富即贵。

这一点徐杰自然是懂得,上了车架,见礼几番,徐杰开口便笑问:“欧兄,你这马车着实不错,想你家中也不一般吧?”

之前徐杰倒是不会这么开口去问,如今交流得几番,上次请柬送到之后,欧文峰又来了一回,两人相谈甚欢,便也直到今日,徐杰才开口去问这个问题,便是觉得如今这般的交情,也该有个基本的了解了。

欧文峰闻言,颇有些不好意思答道:“家父在大江郡为官已然有了十余载,我也是还刚记事的时候就随家父从京城汴州迁到大江郡居住,头前也不是有意与徐兄隐瞒,还请徐兄不要见怪。”

徐杰闻言只道:“原道你兄弟二人的高门子弟,高攀了。”

欧文峰闻言,连连摆手摇头,忙道:“徐兄说的哪里话,你我真诚相交,徐兄文才见长,何谈高攀。以徐兄文才愿与我相交,便是我之荣幸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杰闻言浅笑,却是不想脸涂得更黑了几分的欧青也开口道:“文峰说得有理。”

“你们这兄弟二人也是与众不同,那便不谈这些。”徐杰对于这个时代等级森严的社会,也有几分了解与见识。身份之别,徐杰心中从来没有当回事,奈何这个时代太过着重,便也由不得徐杰不多出一些思虑。

徐杰最不愿意遇见的情况就是自己真诚而出,最后换了一个别人不以为然。若是最后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倒不如提早拉开界限,不要走得那么近。这也是徐杰为何今日会说“高攀”之语,其实也有下意识试探一下的心思,在这还未真的走得那么近之前,先试探一下,也免得往后再受人轻慢。与高门子弟相交,和江湖人完全不一样。

欧文峰此时似乎也有些歉意,又道:“徐兄,有一事还需你海涵原谅。”

徐杰闻言,大概猜出是什么事情,便也答道:“欧兄,但说无妨。”

欧文峰先拱手一礼,方才再道:“有一事欺瞒了徐兄,这些天想来,多有惭愧,今日便与徐兄说清道明,如此才算坦白直率与徐兄相交,我其实不是姓欧,乃是姓欧阳,名唤欧阳文峰。”

说完欧阳文峰看了看自己的姐姐,便是犹豫要不要介绍一下自己的姐姐。

便听欧青也拱手说道:“在下欧阳文沁。”

沁者,渗入、浸润之意。好似“润物细无声”类似的意思。有词牌《沁园春》,便是此意。与“青”倒是有些谐音。

徐杰闻言笑道:“欧与欧阳,本就是一个出处,倒也不算欺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欧阳这个姓氏,来自欧余山,乃是封地之名,欧余山之阳,山之南面、水之北面为阳,便有欧阳这个姓氏。但是欧阳也姓欧,春秋末一代铸剑大师欧冶子,也是龙泉剑的鼻祖,便是这欧余山之欧。

欧阳文峰闻言,脸上的几分歉意尽去,笑意爽朗非常,又道:“未想徐兄竟然知晓欧与欧阳本是一姓,徐兄博学多才,佩服。”

便是这般一番话语,相识不久的几人,方才真正算是坦诚相交。

凤池山北,面对大江,便也是观景的好地方。半坡之上有个文昌书院,也就是大江郡本地士子进学之地,与青山县学等级类似。却又有不同,文昌书院其实是私人家的书院,虽然也收外来学生,价格却是顶天,也带有一些贵族学校的意思。

文昌书院后面的东家之一,就是大江城马家,也就是马子良的家族。其余也还有一些股东,也都是大江城里的大户人家。这些大户人家共同在凤池山北这种好地方建起书院,也就是为了家族子弟能受更好的教育,其中的教习也多是重金聘请。

这座书院带来的好处便是这马家历代,都能有几个中举的,偶尔也出进士。马子良属于马家长房嫡子,二叔便是进士及第,如今在河北为官,当了一地知县。有官在朝,不论是大官还是小官,这一家的富贵便也就无忧了,家中田产无数,却是不需向朝廷缴纳丝毫的赋税。首富之名头,便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马车到得凤池山下,便也要徒步上山,头前一段路倒是与上凤池派的道路一样,到得半山,方才绕山往北去,直入文昌书院。

这文昌书院与江湖门派在一座山上,练武的呼呵声与那朗朗读书声互相不干扰,也就是这大华朝的江湖与朝堂的写照了。

徐杰一边往山路而上,沿路之上都是文人士子的身影,也还有一些女子带着丫鬟大包小包往山上去。这些女子倒不是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的,而是城中的花魁人物,文人盛会,岂能少了花魁清倌人作陪。

却是偶尔也能看到几个挎剑之人从山上下来,这些下山之人自然是进城里去的,今夜灯节,城里的热闹可想而知,一年便也是这一回,岂能错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徐杰经常能感受到一些错愕的眼神看向自己,皆来自那些下山的挎剑之人,显然是这些凤池派的弟子认出了这个秀才,虽然相行路过,却也不免有些愕然地多大量了几眼徐杰。愕然之后的眼神,大多不善,却也并不上前来找晦气,反而是去告诉身旁并未发现此事的师兄弟,然后指指点点几下已经走过去的徐杰。

文昌书院,依山势而建,学堂建筑与住宿房屋,颇有点层峦叠嶂的意思。大门之上有牌匾,从大门而入,阶梯几百,每上得几十个,便有一排建筑,中间是学堂,两边是厢房。按照年纪划分,入学之人便也在不同的学堂内上学。

书院内早已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到处都是,便是这些灯笼,也就显示出了这座书院的财力不凡。

一直往上,便有一个大厅,大厅头前有一块不小的空场,今夜诗会之地,便也在此了。

条案无数,整齐排列,两边厢房里,汽雾升腾,便是厨子们临时的厨房了。备下无数菜肴,只等上桌。

大厅头前,也还搭有一个小台子,便是花魁清倌人们的表演之地。

台子之下有一排条案,这些条案自然是留给那些名士大儒或者官员所坐。

“徐兄,快些往前,先占个好地方。”欧阳文峰似乎有些经验,一人当先,快步往前,前面已然有了许多人落座。

徐杰便也加快了一些脚步,似乎真感受到了欧阳文峰的急切一般。如此与云书桓占了一张还算比较靠前的桌案,与欧阳家两人毗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文人士子越聚越多,一张张的条案也慢慢坐满,诗会虽然是娱乐,却是这些文人士子并不真如在那娱乐场所那般放纵,反而多大低声而语,谨言慎行。只因为今日这诗会与平时不同,今日乃是官方诗会,会有大人物到此,众人自然要在意自己圣人子弟的品平。

其实这元夕灯节,真正热闹的地方并不在此,而是在大江城中,却是这学政衙门的官方诗会,也由不得这些文人不来参加,好在这诗会下午就开始,并不会延续到很晚,也不会那般随意畅饮,让人酒醉而归。终究还是正式的场合,并非真只是娱乐。

文昌书院之外,也围着许多人,大多是来自各家名楼或者画舫的小厮,这些人进不到书院之内,却在等着书院内的东西。

进到书院里的文人士子,大多都是比较有名气或者身份地位的,其中也不乏举人之类。那些没有资格来文昌书院参加诗会的文人,自然也要自己组织诗会,诗会之处便是城内的那些名楼雅地。

这些小厮在书院外等的便是书院里这些才子们的大作,但凡有大作而出,这些小厮第一个得到了消息,拿着诗词奔回城内,凭借着新的诗词大作,城内的名楼画舫的花魁清倌人们立马就唱,便能招来更多的顾客,如此也是赚钱的手段,也是那些还未成名的清倌人出名的手段。

至于真正有名的花魁人物,今日自然是要先到文昌书院里来表演的,也还有往外传诗词的便利,提携的也是各自名楼画舫的新人。

到场的才子文人,大多也老早就开始准备这场诗会了,提前几个月甚至大半年,就在准备着诗词,老早写好的佳作,留而不发,就等今日这么个机会。

身为文昌书院东家之一的马家,自然也到场了,马子良便是其中领头人物。也并非马子良是马家最有才之人,而是马子良乃是哪家年轻一辈的嫡长子,自然而然就成了领头人物。若是二房从河北回来过年,那马子良这领头人的身份倒是另说。

只是这个时代,河北到大江,距离实在有些遥远了,一地主官轻易也离不得岗位。

徐杰对面最前头那一排桌案,便都坐的是马家子弟,马子良更是当中居首。徐杰便也在后面看到了马子良。

此时的马子良,手中拿着一叠写满字的纸张,低头不断在看,口中也在不断念叨着,似乎在背诵着纸张上的东西。便也不难猜出这马子良,终归还是请人捉刀代笔的把戏,不知今夜题目为何,便也只能拿着一大叠多记多背,待得大人物当面,但凡能应题目的,不论是起身作一番姿态吟诵,还是提笔默写,终究是不能在大人物面前露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杰便是这般到处打量着,看着满场众人千姿百态,便也发现拿纸背诵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这倒不是说有许多人都请人捉刀代笔,有些人当真就是自己写的诗词,只是时间久了,怕忘记了,唯有不断复习一下。

如此,都要在大人物面前表现出一个临场发挥的模样。

这场官方诗会,何尝又不是一次考试呢?

徐杰慢慢看懂了,便与欧阳文峰笑道:“欧阳兄,何以你没有先准备准备?”

欧阳文峰闻言笑道:“徐兄,题目都是临时出的,如何准备?待得题目来了,若是有灵感,写了佳作便当时走了运,才思不敏,也就罢了。”

徐杰闻言又道:“欧阳兄倒是豁达,这题目吗,不过就是花前月下阳春白雪的,还能跳脱出什么来?提前备上一些,总能押中的。”

欧阳文峰却只是笑了笑:“我兄长出彩倒是正常,若是我突然出彩了,有些人还不一定相信,不若顺其自然。”

徐杰听得似懂非懂,便也不再多问。

忽然身后听得一阵哗哗啦啦的声音,待得徐杰回头一看,便见得身后之人全部都站起身来,真在拱手见礼。

徐杰与欧阳两人便也连忙站起,七八个儒生模样打扮的中老年人从阶梯之处走了上来,这些人气度不凡,大多是华发已生,年纪不小。也在左右拱手回礼示意。

徐杰也不需多猜,是大人物来了,所谓大人物,官员是其一,也还有大江郡本地的老一辈名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七八个人慢慢往前走,手作揖在空中不断来回轻拱,却也在互相说着话语。

待得到了徐杰身前,便也听得一人说道:“孙郡守,今年这诗会比往日里又热闹了几番啊。”

郡守便是一郡之主官,虽然品级大多在从四品到五品之间,但是在这大江郡,已然就是最大的官员了,徐杰闻言便也多打量了几番,寻着声音找着到底哪个是郡守孙思潮。

也听得郡守孙思潮面色带笑答道:“欧阳公,您到这大江郡当学政十多年,经历了五任郡守了,便是人人都托了你的福,大江郡的进士一年比一年多,前几任郡守皆以治学之功得以升迁,而今轮到在下了,当真是感激不尽。”

徐杰听得那一句“欧阳公”,眼神已然看向了身边的欧阳姐弟二人。

欧阳文峰连忙拱手小声说道:“徐兄勿怪,此乃家父。”

徐杰闻言,便也明白了,欧阳文峰姐弟竟然就是大江郡学政欧阳正的子女。欧阳正,在文坛之中,其实大名鼎鼎。在这大江郡里,更是被读书人无比敬重之人。

自从欧阳正到了大江郡来当学政,大江郡里出的进士一年比一年多,其中大多就是欧阳正的功劳。欧阳正对于公事极为认真,不仅自己对于教书育人很注重,连带着各个县,欧阳正也是每年都要亲自下去巡视教育之事。

上一次欧阳正去青山县,便是检查县试之事,亲自把每一个秀才的考卷都拿来看了一遍,甚至把没有考上秀才的试卷都粗略翻了一遍。便是要杜绝其中的舞弊现象。也还把县学里面的教习都考教了一下,以免其中有人滥竽充数误人子弟。

整个大华朝,能做到这般的学政,只怕也就只有欧阳正一人了。其他郡里的学政,哪里会这般亲自往各地视察公务。

学政一般情况下只会比郡守低半个品级,虽然为郡守的下官,却是权利极大。但是这郡守孙思潮,显然对欧阳正极为的尊敬。就如话语所说,欧阳正严谨的态度,在官场上受益的,却不是欧阳正自己,而是历任的郡守。一地教育之功过,文风之兴衰,教化之厚薄,也是官员升迁主要的考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奈何,奈何欧阳正自己却十几年来未曾获得半点升迁,还是这么一个从五品的学政。

倒也不是历任郡守要与欧阳正争功劳。而是欧阳正本身就不能升迁,或者说没人敢让欧阳正升迁。

十五年前的欧阳正,二十七八岁,正是风华正茂,也正是春风得意,在京城为官,以不到而立之年,深得圣宠,官拜中书省右仆射,崇明殿大学士。已然就是相位之一。

二十五年前的欧阳正,十七八岁,东华门外唱得大名,位列三甲探花郎。更是一朝闻名天下知。其春闱考卷之策论,更是传扬天下,也是这一份考卷,奠定了永昭革新,似的朝廷收入连年大涨,也间接促成了当年大江洪灾以军代赈的事情,大力扩充了边镇子军备,以此步步升迁,深得皇帝夏乾之心。

奈何,十五年前的欧阳正,因为一事触怒了皇帝夏乾,贬谪大江为从五品学政,十五年在此,管教着一郡之地的教育之事。

有诗为证:

少年得志入汴京,

殿前钦点探花郎。

扶摇万里学士令,

君王一怒半生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初平步青云的欧阳正,显然就是一个有才能,能干实事之人,大好年华,真是大展拳脚抱负的时候,却只能在这一郡之地蹉跎十五年青春。

这些故事,十五年过去了,大华朝其他地方之人想来也多有遗忘。但是这些故事在大江郡,依旧还口口相传,只是从来无人能真正说出欧阳正到底因为什么得罪了皇帝,即便是捕风捉影去猜,也没有人猜出一个靠谱的说法。

这也是徐杰要到大江城里来进学的原因,因为郡学之中,每年都会出进士,甚至还出过两次三甲人物。如此的郡学,岂能不来?

但凡得空,欧阳正也会出现在郡学之中,亲自授课。大江郡考出去的士子,没有哪个不对这位学政感激不尽。

徐杰此时便也明白欧阳文峰刚才话语的意思,学政欧阳正就是他的父亲,自然对于欧阳文峰的水平有个了解,欧阳文峰其实也没有必要非得在这种场合去出彩。

几句话语之间,这一行大人物便也走了过去,走到最头前落座。

待得他们落座,众多士子方才再次坐回座位。

欧阳文峰心中似乎还有些愧疚,又对徐杰拱了拱手,开口说道:“徐兄见谅则个,头前巧遇,并非在下少了坦诚,实属无心之过。”

徐杰自然不会在意,只是调笑道:“按理说欧阳公之性格,最为中正,却能容得自家女儿出门到处走,倒是出乎意料的事情。”

欧阳文峰闻言浅笑,转头看了看另外一边的欧阳文沁,方才再答:“徐兄,家父自是中正之人,奈何家兄不同旁人,其中缘由,只在家父舍不得打而已。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欧阳文峰却是也拿自己姐姐来打趣,打趣完了,便看欧阳文峰立马就是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腰间的软肉受了食指与拇指的夹击,夹击之后还有旋转。

欧阳文峰连忙转头又对欧阳文沁说道:“好汉饶命啊。”

“好汉”听得“好汉”二字,哪里还会饶命,便是更加重几分力道。欧阳文峰已然忍不住疼痛,一蹦而起,方才脱离了魔掌。

脱离魔掌之后,便听欧阳文峰又是笑道:“好汉手段之高明,与云兄那日码头边教训马家鹰犬之功力差之不远矣,已然让在下落荒而逃,还请好汉手下留情,不与小弟一般计较。”

欧阳文峰一句一个“好汉”,如此调笑着自己的姐姐,想来这姐弟二人平常关系着实不差。

欧阳文沁见得已经躲开的欧阳文峰,想去追击,却是见得徐杰在旁,又不好意思去做那等过于跳脱之事,唯有把头一偏,不看不听。若是徐杰不知欧阳文沁为女子,只怕此时便是要乘胜追击了,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没大没小的弟弟。

徐杰便是在一旁看得笑意不止,却也开口来帮欧阳文沁解围:“欧阳兄,长辈都已到场,众人皆正襟危坐,唯你一人站立笑语,引人注目了些,也有些失礼。快快落座。”

欧阳文峰闻言,左右看了看,果然发现无数眼神往自己看来,连忙收了脸上的笑意,抚了抚衣襟,落座而下。

那两个夹击的手指,岂能放过这般的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酒菜已然开始往案几而上,酒一小壶,菜色几般。今日也不是豪饮的场合,也不是大快朵颐的场合,这些东西,更多是象征的形式。

在场众人,也没有人真的那拿起筷子如何去吃,大多都是把酒壶里的酒倒上一盅,等候着头前诸位大人物的话语。

头前两个大人物却还在互相推托着,便听郡守孙思潮开言作请:“欧阳公,今日这诗会,合该您来主持开场,想来往日元夕皆是如此,欧阳公请。”

孙思潮虽然来大江郡上任快一年了,却也算是初来乍到,也知道来这大江郡任职应该倚仗谁,哪里会去托大。对于孙思潮而言,能调动到大江郡来任职,本身就是幸运。只需三年一次的春闱之后,孙思潮便能再往上爬一步。这些就要靠这位学政了。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教育之事,就是最好最直接的政绩。也是朝廷国家的基础,江山社稷的基石,天下大治的保障。

要说哪位主政一方,当地文风鼎盛,人才辈出,这才是这个时代最为耀眼的政绩了。比那些修了多少桥、铺了多少路,亦或者是交了多少赋税要高上几个等级。

作为下官的欧阳正,也不是那等张扬之人,便也谦虚答道:“孙郡守乃大江主政之官,开场之主持,还是孙郡守比较合适。”

孙思潮却是拱手,又连连摇头道:“欧阳公为文坛前辈,此地也不是衙门里,自然以文才论高低,在文才之上,在下自愧不如,还是欧阳公请。”

两人推来推去,徐杰便是也看出了一个大概,便是这位孙郡守对于欧阳正似乎极为尊敬。

最终,还是欧阳正左右拱手几番,拿起酒杯之后,开场白几语:“故楚之地,惟楚有才,今聚于此,先人在上为楷模,后进之士勤求索,求知为智也,弄墨为乐也,诸位同请!”

说完欧阳正举酒盅一饮而尽,在场众人更是极为激动,楚地有才,出自《左传》,大江郡乃故楚之地,欧阳正一语,夸了在场众人的祖宗,夸了这一方土地,这是一种乡土之荣光。

众人起身举杯应对,皆是饮尽,诗会方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便听郡守孙思潮夸赞道:“欧阳公出口成章,佩服佩服。”

欧阳正谦虚而答:“孙郡守过奖。”

欧阳正几语而出,并无长篇大论,又是口出华章,似有一种风范,潇洒不羁,还有那大家气度。极为符合徐杰想象中的名士风范,当真教人心旷神怡。

便是徐杰心中,名士大儒,便是该如此模样。

一饮之后,众人落座。一个个的花魁清倌人已然从左右的厢房而出,琴瑟琵琶,侍候身旁,便等登台。

最头前一人,便是那颜思雨,已然莲步款款而上,台中案几方椅备好。却是这见惯了世面的颜思雨,抬眼扫视在场众人,竟然也显出了一些紧张的神态。

头前孙思潮见得一切就绪,已然又是抬手作请,若是在别的地方,郡守便是郡守,上官便是上官,上下之别,虽然只有半个品级,也是天壤之别。唯有这大江郡不一样。

欧阳正并未再推托,而是拱手与孙思潮微微见礼,表达一下自身的谦虚,随后方才开口:“适才说道故楚之地,惟楚有才,当以这片土地之历史为题,往前几千年之风起云涌,皆可为题,诸位才俊各展才思,便是弄墨之乐。”

在欧阳正看来,这诗会就是元夕佳节弄墨为乐。却在这些文人士子看来,今日就是一场大考。欧阳正一语而下,众人皆是神情紧张,又下意识抓笔紧握。

却又有许多人露出一脸的为难,或者是一脸的懊悔。

也如徐杰头前所言,这诗会题目,大多不过是阳春白雪、花前月下。欧阳正出题,却是出人意料,楚地之历史,在这片土地上,往前几千年的历史,来写诗词。

在场众人,如何能押得中题目?头前的那些准备花前月下,亦或者山水时节,便也都是白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便是欧阳正的一种情怀了。与一般文人不一样的情怀。

欧阳文峰提笔来写,抓耳挠腮几番,憋了两句,久而停笔。

欧阳文沁倒是在慢慢琢磨,虽然写了几十辞藻,奈何自己又在连连摇头。这种以史为题的诗词,并不好写,其中之深意,也是在考人之大情怀。

马子良之辈,手中拿着笔,却是眼神不在纸上,而是到处打量,到处去看。看得片刻,竟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叠纸张放在桌案之下,躲避着头前那些大人物的视线。翻看一会,又警觉抬头去看一眼。

如此翻来翻去,许久之后,还是把那叠纸张塞进了怀中,作了一脸无奈之色,也好又一脸的懊恼。若是题目是山,是水,或者是大江,亦或是元夕佳节,冬日景象,等等。马子良怀中的纸张里应有尽有,就是没有一张合乎题目的。

再看徐杰,笔端飞速,不得片刻依然写罢,只在两处地方思虑了许久,改动几番之后,重新誊抄了一遍,最后落款留名。

徐杰已然写好,抬头去看,便不见一人起身往前。徐杰毫不犹豫,第一个站起身来,拿着誊抄的极为工整的词作,往前走去。

这诗会鉴赏诗词之人,自然不是台子上等候的颜思雨颜大家了,而是头前那些大人物。

徐杰昂首挺胸往前,一直走到欧阳正面前,先是躬身一礼,再拜左右几番,方才呈上词作,口中有礼有节:“请诸位先生指正。”

第一个送诗词上来之人,欧阳正不免多看了几眼,见得徐杰眼生,便是低头去看案几上的词作。

徐杰便也再行一礼转身,回去便是静候佳音。

却是不想徐杰刚刚转身,便听身后欧阳正开口问道:“徐杰稍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杰闻言连忙停住脚步转头,站立答道:“学生在。”

欧阳正脸上微有笑意开口说道:“原道你就是青山徐杰,头前听得你一首《声声慢》,着实不差。便也在青山县学里看过你的试卷,经义只算中上,策问却是极佳。今日再看你这一曲词,才思敏捷其一,遣词造句其二,兼具大情怀之畅快。这大江郡果然人才辈出,郡学之中,汝当治学严谨,他日东华门外唱名不在话下。”

徐杰听得欧阳正这般不吝夸赞之语,心中也是大喜,连忙躬身答道:“先生赞誉,学生愧不敢当,拜谢先生。”

欧阳正显然是真的见才欣喜,竟然连“东华门外唱名不在话下”这种话语都说出来了,可见徐杰刚刚写下的词是何等佳作。东华门乃皇城西面侧门,进士放榜便在这门外,更有差人会在当场大声唱那榜中之名。东华门唱名,便是代表金榜题名之事。

欧阳正却是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词作,随后递到身边孙思潮手中,孙思潮拿起词作,凑近在读,读得几番,也是喜笑颜开。还与欧阳正连连说道:“好,青山徐杰,甚好!”

欧阳正听得孙思潮之语,也是笑着连连点头,孙思潮却又把词作往一旁的老儒士传去,这一首词,正座七八人,皆在传阅。

反倒是徐杰被晾在了面前,欧阳正头前也在顾着看左右人读词之后的颜色,当真是把徐杰晾了一会,待得回过头来,却是和善笑道:“徐杰,你且回座等候。”

徐杰闻言,又在行礼,方才转身回头。面对文人,终究还是比面对武人要麻烦,麻烦就在这不断的作揖之上了。

在场众人,却都把目光聚集在正走回座位的徐杰身上,有人羡慕,有人钦佩,有人好奇,也有人嫉妒,甚至还有人怀恨。

马子良自然就是那怀恨之人,盯着徐杰一路行过,却是把笔往桌案一扔,白纸之上,沾染出了一团墨迹,马子良也并不在乎,显然马子良实在临场作不出诗词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回到座位的徐杰,第一件事便是开口与欧阳文峰说道:“多谢欧阳兄。”

欧阳文峰闻言一愣,疑惑道:“徐兄,你如此出彩凭借的是自己的本事,谢我作甚。”

欧阳文沁便也往徐杰投来一个极为欣喜的眼神,头前正座人人称道的事情,欧阳文沁自然也看在眼中,也为徐杰高兴不已。

“欧阳兄,欧阳学政适才当面说听过我的《声声慢》,自然要来谢你。”徐杰答道,欧阳正说听过他的《声声慢》,自然就是那首在青山县城茶楼里的《声声慢》,欧阳正如何听到的,便也不言而喻。

欧阳文峰闻言,恍然大悟,笑道:“徐兄,那你就要谢我这位好汉兄长了,便是他在回程的船上背与父亲听的,父亲当时还真夸赞了几句。”

徐杰听得此语,又拱手与欧阳文沁示意一下,说道:“多谢欧阳兄长举荐之恩。”

欧阳文沁听得徐杰这般一本正经来谢自己,连忙收了眼神,微微低头,答道:“有才之人,自然能出类拔萃,举荐之恩实不敢当。”

徐杰便也笑了笑,又道:“欧阳兄长之作可写就?”

欧阳文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词作,有些犹豫答道:“写倒是写好了,奈何不太满意。”

徐杰再说:“欧阳兄长何必如此苛求,写就便是,好与不好自然有人来评。”

欧阳文沁闻言,似是受了鼓舞一般,点头站起,拿了词作便往前去。

徐杰便有回头来看欧阳文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欧阳文峰一脸苦笑:“徐兄,便不看我了,我这首是不成了。诗词之道,我总是差了些,经义上,我倒是能考上佳。”

徐杰看得欧阳文峰苦笑模样,便安慰道:“欧阳兄不必挂怀,科举又不考诗词,考的便是经义,经义上佳,再写一篇不错的策问,举人进士的,也不在话下。”

科举考试,主要就考经义与策问,头前还有帖经。帖经就是填空题,多是四书五经的填空题,这门考试只在死记硬背,都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经义就是对圣人之言进行解释,如议论文一般。策问,自然就是对治国理政的政策进行分析论述,可深入剖析,也可推陈出新。当年欧阳正得三甲,就是对赋税制度进行了详细的剖析,也给出了许多问题的解决办法。

永昭八年,也就是二十年前,朝廷依照这份答卷的思路,有了永嘉革新,见效甚大。也让欧阳正平步青云。

欧阳文峰闻言,果真心情好上许多,却是随后脸色又黯淡了下去,口中轻声说道:“家父有言,说我大概是取不得进士的,便是考得上,兴许也取不上。”

徐杰闻言大惊,这句话语其中之深意,不免让徐杰联想到欧阳正贬官之事。却是徐杰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还能影响到欧阳正的儿子。

朝廷不可能规定不准取欧阳正的儿子为进士,但是不取欧阳正的儿子,却也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就如欧阳正在这大江郡政绩如此出彩,却不得半步升迁是一回事。没有哪个官员愿意去做一件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事情。

至于欧阳正到底为何被贬到大江郡当了十五年学政,这件事情实在让徐杰好奇。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

徐杰便也转移的话题,抬手往前指了一下,笑道:“且看你家兄长。”

欧阳文峰便也抬头去看,正见欧阳文沁头前一人交了诗词,此时论到欧阳文沁上前见礼呈上诗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欧阳正抬头一看,看得面前这人,虽然一张黑黢黢的脸,却是哪里能认不出来自己的亲生女儿。便是欧阳正都愣了愣,连忙低头,假装去看桌案上的诗词,手却在空中挥了挥,示意这个舍不得打的女儿赶紧下去。

刚才那般名士大儒的风范,此时的动作,看起来不免让徐杰这个知道内情之人发笑不已。

待得欧阳文沁转身而走,欧阳正连忙左右看了看身边之人,面露些许心虚之色。见得左右之人无人认出自己的女儿,大气一松。心虚欧阳正这一辈子都没有如今日这般心虚过。

连带欧阳文峰也在笑,还学着自己父亲模样,假装低头,抬手在空中挥了挥,随后更是笑出声来。

欧阳文沁回到座位之前,正看到欧阳文峰在学父亲的动作,眉黛一蹙,落座之后,双指夹击大法,又是大发神威。

再过不久,能写出诗词的便也都写出了,写不出诗词的,正座那些大人物便也不再等。

一番谈论之下,一首词作已然在欧阳正手中拿着,随后欧阳正站起身来,满场禁声。

“经过诸位同僚品鉴商议,今日诗会第一题,青山徐杰拔得头筹,诸位今日共同品鉴,请大家唱。”欧阳正也不多说,一唱之后,便等众人惊奇!

徐杰闻言浅笑,似乎早已成竹在胸。今日写词,显然与往常不一样,往常写诗词,虽然也当了文抄公,但也有自己原创,或者是补一些残句成诗。今日这般场合,徐杰初到大江城,便是机会难得,岂能错过。

片刻之后,那紧张之色稍稍缓解的颜大家已然开场,一曲《念奴娇》: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正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助我,不等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苏轼之大作,却也有些许改动。并非徐杰刻意要改,而是不得不改。鲜少人知,苏轼填此词时,兴许是兴之所至,挥毫一蹴而就。但是苏轼却把这词牌的格律随心所欲给改了。

按照格律,“小乔初嫁了”这一句因为四个字,“雄姿英发”这一句应为五个字,那个“了”字应该属于下一句。

当然,苏轼就这么写了,也无人说他不行。但是徐杰不比苏轼,自然不能这么写,徐杰这么写就是错了。

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便也成了多情应助我,不等华发。原文为苏轼对于自己蹉跎岁月的一种哀伤。徐杰写来,自然是不合适的,便是多情助我,不等白发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改动之处,平仄却是合的,韵脚也不变,如此,已然完美。情怀稍减,却也极佳。

欧阳文峰已然站起,口中大呼:“好,好词!青山徐杰,大江郡第一才子也!”

徐杰闻言,连忙去拉这位捧场王,口中还道:“快坐快坐!”

欧阳文峰哪里会坐,口中又是大呼:“此词一出,今日无人可争锋。”

徐杰已然有些急了,拉着捧场王的衣角,发力往后一拽,捧场王已然栽倒下来。

便看徐杰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扶了一把,方才让捧场王坐在椅子之上没有摔倒。

捧场王欧阳文峰两句喝彩,便也引来左右之人叫好之声。却也有人不屑,还有人不忿,亦有人面色难看至极,口中喃喃诅咒。

欧阳文沁看得自己这个跳脱的弟弟,倒是不窘,而是笑意盈盈来看徐杰,口中也道:“徐兄,当真一曲好词,与那些名传千古之诗词,也有一比。”

徐杰便显得有些尴尬,也稍稍有些心虚。

却是听得头前欧阳正喊道:“徐杰,且上前面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徐杰闻言连忙起身往头前而去,走到欧阳正面前。

便看欧阳正满脸笑意开口:“世间豪杰英雄士,江左风流美丈夫,公瑾而立年,于大江破魏甲八十万,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好,实在是好。徐杰,你可有表字?”

赤壁之战,与戏说里诸葛亮借东风并无多少关系,江左美丈夫,周瑜周公瑾,当真就是这故楚之地的豪杰英雄士。

徐杰闻言答道:“先生,学生不及弱冠,还未有表字。”

欧阳正伸手捋了捋胡须,点头笑道:“弱冠而取字,虽为古礼,但提前取字亦无不可。今日老夫与你取个字如何?”

这位学政,大概就是看中了这个如周郎不等华发的少年郎,文人士子,多有座师一说,所谓座师,其中关系可不一般。大多时候,不仅是读书进学的老师,也是官场上的老师,甚至是政治立场上的老师。

欧阳正要给徐杰取字,其中含义便也不小。文人之字,大多都请最为信任或者尊敬的长辈来取,甚至有些年轻士子还会把哪位大人物亲自取的字拿出来炫耀,逢人介绍时候,必然会说自己的字是哪位大人物亲自取的,便也间接抬高了自己的身份。

欧阳正此时早已看到了徐杰与自己的两个孩子坐在一起,也相谈甚欢,再加上这一曲词,显出了一番别样的胸襟与情怀。便也让欧阳正少了一些多余之想,多了几分爱才之意。

欧阳正也看过徐杰的考卷,当面也夸过徐杰策问极佳,策问这种东西,便也看人胸怀与见识眼界,看人胸中的大格局。徐杰策问能写好,原因也不用多说。欧阳正就是靠一纸策问平步青云的,此时徐杰也是策问极佳。或许这也是欧阳正心中的一些评判。

欧阳正话语却又说得极为隐晦,只是问徐杰取字之事。便等徐杰答话。有些事情欧阳正心中也有权衡,有些事情也不可强求。

徐杰此时要考虑的就是要不要把自己打上欧阳正的标签,欧阳正的标签有利有弊,利在于文坛名声之上,欧阳正向来是清流之名传世。弊却是问题极大,在于官场之上,连欧阳正自己都十五年不得升迁,连欧阳正的儿子都可能取不得仕途,有这么一个座师,前途之上便也困难重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问题,欧阳正既然问出,便也知道徐杰能懂。

不想徐杰竟然不假思索便道:“恭请先生赐名!”

徐杰当真是不假思索,也不需要思索,当官什么的,徐杰当真还未多想过。

欧阳正闻言,眼中精光微微一现,捋胡须的手便也停了下来,面色都严正了不少,脑中微一思虑,说道:“你名为杰,便也是这杰出之意,便取个表字‘文远’如何?以文致远。”

徐杰口中默念一声,感觉很是满意,躬身一礼:“谢先生赐字。”

便听旁边的孙思潮也笑道:“徐杰徐文远,甚好甚好。”

欧阳正见得徐杰极为满意,笑问:“文远明日可是要到郡学点卯?”

徐杰听得欧阳正开口叫“文远”这个字,听得极为顺耳,笑答:“学生已然入了郡学,明日便去点卯。”

欧阳正倒是不知道徐杰有没有入郡学,此番发问,便是想若是徐杰没有入郡学,此时便招他进去,听得徐杰已然入了郡学,便也点头笑道:“好,文远先回座,且听大家接着唱曲。”

徐杰闻言退了下去,刚走几步,便听有人开口一言:“这乡巴佬当真不知死活。”

话语低声,只左边一人听到,开口之人正是马子良,只是马子良也没有想到徐杰如此耳聪,竟然能听到这句私下里的话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马子良正在看徐杰,徐杰循声音转头也在看他。

两人四目一对,马子良莫名有些心慌,却也与身旁之人再低声一语:“这小子当真不知死活。”

马子良之意,显然就是说徐杰这般兴高采烈上了欧阳正的船,也不怕这船行不出小溪,反而搁浅在岸。

欧阳正显然也从来没有这般在公众场合与人取字的事情,平日里在郡学,欧阳正与学生私底下的感情交流大多都是被动的形势,就是学生主动走得近,欧阳正便也热情以待,学生若是刻意保持一点点距离,只在学堂里恭敬有加,欧阳正也不会责怪谁人。

欧阳正倒也不是从来没有给人取过字,却也是别人来请,欧阳正方才会开口。

今日欧阳正这般,倒也不是单纯见才心喜。其中也有一些试探的原因,欧阳文峰身边其实也少有知交友人,今日见得一个,甚至欧阳文沁还开口背过这人的词。

欧阳正这般的人物,岂能没有一些人情冷暖的心眼?也是爱子之心,不想自己的儿子到头来成了别人利用的物品,何况其中还多了一个女儿。

徐杰盯着马子良看得几眼,已然走过,却也听得马子良身边一人轻声答得一句:“这乡巴佬没有见过世面而已,岂能知道其中利害,且还以为自己攀上了参天大树,活该他倒霉就是。”

马子良闻言露出一种讥讽的浅笑,似乎心情极好,看着这乡巴佬将来要倒霉,便是畅快。

声音虽然微小,却还是一字不漏传到徐杰耳中,听得徐杰眉头大皱,面色已然不好。想着欧阳文峰刚才的话语,便也知道马子良在说什么。

回到座位,欧阳文峰便是喜上眉梢,口中连连说道:“文远兄来了,见过文远兄。文远兄请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杰看得欧阳文峰玩笑的模样,还真起身抬手作请,便也笑道:“文峰兄可是准备纳头拜下?”

欧阳文峰笑道:“纳头拜上一礼又何妨,往后你为兄长我为弟,那便更好。若是往后你与那江南才俊争雄,也带我在后头摇旗呐喊的,也在这文坛之中混个名头出来。”

徐杰已然落座,听言哈哈大笑道:“那你便拜,我便却之不恭了。”

不想欧阳文峰果然站起身来,深深一礼之后,口中笑道:“拜见兄长。”

徐杰本是调笑之意,不想欧阳文峰真的这么拜得一下,徐杰也是连忙站起,回了一礼,口中说道:“文峰啊,即便要拜,你我也选个场合才是。你却在这里就拜了,也不怕丢了脸面。”

欧阳文峰这么一拜,徐杰大概也是怕被欧阳正看到了,若是欧阳正看到自己儿子向徐杰行了大礼,徐杰心中想来,终归是有些不好。

一旁的欧阳文沁却是笑道:“这厮便是这个德性,常常这般混不吝模样。”

便听一直在旁不言不语的云书桓口中也道:“臭味相投!”

徐杰却是口中念叨着:“文远、文峰、文沁,令尊取名的习惯与这‘文’字算是脱不开了。”

便听欧阳文峰笑道:“那是我父亲有先见之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文昌书院依山势而建,诗会所在就是文昌书院的最高处。却不是凤池山的最高处,凤池山顶,却被那江湖门派早已占下。

那凤池高人,一袭青衣,带着几个徒弟站在文昌书院之后的林子里,大树上几个伸出来的枝丫,几个人在上面站得稳稳,当真有几番高人模样。

这几人倒不是因为心向文才,所以到这近处来听人作诗词的。

便听一个青年人说道:“师父,这小子出风头了。”

被称作师父的,自然就是大江剑何真卿,此时他一脸的笑意,也在不断点头,头前说话的青年人话语之中有一种不忿的意思。却是不想何真卿却一脸慈眉善目笑道:“这小子当真不错,三兄所言不差,这小子以后要当官。”

青年人闻言转头看了一眼另外一根枝丫上的何真卿,一脸的不解,问道:“师父,待得这诗会散了,要不要徒弟去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瞧瞧。”

青年人显然有些愣头愣脑,心中还在为徐杰半夜在凤池山直呼何真卿名讳的事情有气。

何真卿在细细的枝丫上踮着脚远眺已经回座的徐杰,口中笑答:“打不得打不得,打坏了他,谁给我送信去苏州。”

说完这一语,何真卿又转头看向青年人,眉头一皱,再道:“再说你这不中用的手艺,别去送给这小子教训了一顿,到时候真就把我这点老脸丢尽了。”

青年人一脸的不服,口中接道:“师父,徒弟比师妹是差了些,比这小子可不差。”

何真卿忽然从枝丫上跳了下来,口中说道:“不差?那你便去试试,打之前可别说自己是从凤池山下去的。如果赢了,倒是可以提一句凤池山,若是输了,你就自己灰溜溜躲回来,三年不准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年人连忙跟着跳了下来,左右看得几个师兄弟,口中便道:“师父,徒儿这就下山去,必然不敢给师父丢脸。”

何真卿已然不答,只是回头往山上走,口中还喃喃有语:“小子真不错,我何真卿看人的眼光越发老辣也!文远这个字倒是也不差,好听。”

自鸣得意,不过如此。头前何真卿听得弟子来报,说那徐小子又上山了,何真卿便从北坡而下,到这里来看看那徐小子,也是看看那徐小子是不是真如杨三胖所言那般,往后要做官。此时显然极为满意,颇有点洋洋自得的意味。金龟婿,似乎就在眼前。

金龟婿这个词,本就是说做官的人。唐代之时,五品官员以上的,都会佩戴鱼符,鱼符就是官员的身份证一般,后来武则天把鱼符的造型改成了乌龟模样,变成了龟符。如此便有了金龟婿,这个词本是雅词,李商隐的诗中也有“无端嫁得金龟婿,辜负香衾事早朝”,就是说好女子嫁给了金龟婿,但是这春宵苦短,金龟婿辜负了佳人,得半夜起来上早朝。后来这个词不知怎么的慢慢变得俗气了许多。

那青年人便也没有跟着何真卿往山上去,而是把挎在腰间的剑取下握在手中,寻着小道往山下去。

左右几个师兄弟,便也跟着这青年人往山下去,这些凤池弟子,大多对这位徐小子有些怒意,虽然知道这徐小子出身不凡,还与两位蜀地高人交好非常。但是若能把握机会,在合理范围内教训一顿,那就算不得什么了,也当真出气。

却也有人不那么信心满满,开口说道:“大师兄,那日夜里姓徐的小子与师妹一战,你我都在当场,那小子当真不那么好对付。”

另外一人想了想,说道:“怕他作甚,大不了并肩子上,非揍得他鼻青脸肿不可。”

青年人名唤李义山,也就是大师兄,此时闻言,面色一冷,转头斥道:“胡说八道,我等若是并肩子上,还有没有脸回山上去了?凤池派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这小子虽然有得几手,不是也被师妹打得灰头土脸的?我虽然打不过师妹,教训这小子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师兄说得极是,师妹那是入了一流的高手,乃天纵之姿。师兄早已是二流的高手,虽然比不得师妹天纵之姿,放在江湖上,那也是凤毛麟角。教训这么个小子,自然不在话下。”一个高瘦少年开口说道,便是说道天纵之姿与凤毛麟角这种词汇,面色上也是眉飞色舞,说不尽的与有荣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义山闻言,便也感觉极受鼓舞,走起路来都劲头十足。身为大师兄的李义山倒不是对这位师妹有什么非分之想,李义山已然年过三十,孩子都能上树掏鸟蛋了,甚至可以说这师妹也是李义山看着长大的,便也没有对这师妹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李义山真要出手去教训徐杰,一为徐杰对自己师父的无礼。二就是何真卿的话语,实在伤了李义山的自尊心。要说何霁月他比不得,那也无话可说。但是这么一个读书的小子,李义山如何也要在师父面前证明一下自己,证明自己这么多年勤学苦练,在江湖上也是人人敬畏的人物,不是那般的不长进。

至于其他几个师弟,特别是年纪还小,不曾娶亲的。兴许还真有一些多余暗自念想,倒也是人之常情。

李义山带着几人也不到那文昌书院门口去等,而是径直下山而去,在道路边上抱剑站立等候。

大华朝,江湖与朝堂是极为分明的。江湖人大多不参与朝堂之事,也是这些江湖人参与不起,也不会去惹那些当官之人,因为这些当官的就是朝廷的代表,杀官就是造反,满门抄斩的罪过,即便是打了官员,也是打了朝廷的脸面,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当官的也大多并不真的去得罪这些江湖屠狗辈,便也是有忌惮,知道这些仗义屠狗辈,惹急了也是杀人如草芥,不要命的也就真的惹不起。

当然,也分人,江湖高人与那些底层江湖人,也是有区别的。或者一些真正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官府自然也是不能坐视不管的,朝廷里也养着高人来处理这样的事情。

所以李义山,便也不会真的到那文昌书院门口去堵,在大庭广众之下去打那个徐秀才。待得散会了,众人都下山了,李义山跟上徐秀才,左右少人的时候,才是动手的时候。

此时也有许多人从山道上奔下来,往城内飞奔而去。

李义山往路中拦下一人,便是开口问道:“你可知诗会何时结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被拦下之人,见得几个提剑的汉子,心中慌张不已,连忙开口答道:“回大侠话语,诗会要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方才结束。”

文昌诗会在下午,晚间这些参加诗会的人大多还要入城里去赶热闹,灯节的灯,自然是不能错过的。

李义山听得要等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便也有些不耐烦,开口又问:“那你这么火急火燎往城里跑是为何啊?”

被拦下之人不敢说假,连忙又道:“小的是春江楼的杂役,诗会出了佳作,小的得赶紧送到城里去,楼里的姑娘们还等着唱新作呢。如此方才能揽到雅客。”

边说着,这人还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纸上面写的就是从文昌书院里传出来的新作。这人掏出来便是证明自己不敢骗面前这位大侠,让这位大侠赶紧放自己回城里去。

大侠李义山伸手拿过纸张,看得一眼,“青山徐杰徐文远”几个字异常显眼。大侠李义山心中莫名来气,把纸张揉了几番,已然成团,握在手心一发力,再打开,那张纸便成了一团碎屑。

“大侠,小的可不敢得罪大侠,小的所言句句实话,大侠饶了小的吧。”大侠李义山这一手,效果十足的好,便把这送诗词的小厮吓得两股战战。

李义山手在空中一挥,开口便道:“上山去。”

这人如蒙大赦,连忙转身往山上奔去,离这喜怒无常的大侠远远的方才有安全感。至于送诗词的事情,寻人再抄一份,往另外的小道下山便是,养家糊口的差事自然是误不得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李义山如同赌了什么气一般,没事就拦下个下山之人,叫人把怀中的纸拿出来看看,若是青山徐杰徐文远,看完之后便揉成一团捏成碎屑,如此心中似乎也出了一些气。

诗会终究是到了散场的时候,大批的文人士子便往山下行来。

李义山踮起脚尖在人群中寻找着,生怕这太阳落山之后的光线,让那徐小子走运逃脱了去。

李义山还未寻到徐小子的身影,却是有人忽然认出了李义山,几步凑到头前来,拱手笑道:“李大侠有礼。”

李义山倒是没有注意到来人,而是一心在寻着徐杰,听得话语方才把视线放到面前,随后也拱了拱手开口说道:“原来是马公子啊,有礼了。”

说完李义山又再次抬眼在下山的人群里去寻着。马家乃大江城首富,生意上的事情自然也就离不开江湖上的势力,所以这马家不仅在官面上要走门道,在这江湖上也是要走一些门道的,否则都是麻烦。

所以马子良倒是认得这位凤池山上的大师兄,年节时候,马家也会送一些礼物上凤池山,如此就是脸面,互相也不为难。马子良除夕之前就做过这份差事,为马家送礼物上凤池山。

马子良看得李义山的模样,开口有问道:“李大侠若是在寻人,在下刚从山上下来,兴许知道一二。”

李义山闻言,低头看着马子良,答道:“也对,马公子乃读书人,也参加了诗会,不知马公子可知道青山徐杰?”

马子良闻言,连忙打量了这几个路边拿着剑的汉子,便是看这些人的气势,似乎寻人也不是什么好事,随即答道:“李大侠可是要寻那徐杰的晦气?”

李义山一边还抬头在找,一边答道:“自是寻他晦气,不寻他晦气我提着剑站在这里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义山等得太久,话语态度自然不是那么好,却是马子良闻言反倒是一脸笑意,连忙答道:“李大侠,在下便知他马上就过来了,就在后面不远。”

李义山听言也是面色一喜,只道:“马公子且赶紧回城里去,打打杀杀的事情,你站在我这里,稍后也会被人误会了,记恨与你便不好。”

李义山愣是愣了些,倒是心善。马家毕竟年年往山上送礼,若是徐杰看得马子良在自己身边,之后又挨了一顿打,这马子良当真就是无妄之灾了。李义山倒是知晓,徐杰要报复凤池山极难,报复马子良自是手到擒来。

不想马子良闻得李义山“打打杀杀”,竟然喜笑颜开说道:“李大侠若是寻那徐杰晦气,在下当陪着李大侠走一遭,刚好那徐杰与在下也有仇怨,如此若是能见识一番,便是正好。”

李义山闻言便道:“你与那徐杰也有仇怨?如此便是正好,那便一起去,与你也解解气。”

马子良连忙站到李义山身后,便也跳着脚望。这回马子良便是觉得老天有眼,头前还在到处托人打听着哪里有高手可以招揽,到处找人准备报复徐杰,此番得来全不费工夫。马子良便是觉得自己攀上参天大树了,那日落水之耻,今日当在李义山身后都还回去。

果然不得片刻,徐杰与欧阳文峰走在头前,云书桓与欧阳文沁走在身后,一行四人就这么走了过来。

徐杰倒是没有多注意路边有人等候自己,却是路过之时,发现那马子良竟然阴阴在笑,笑着盯着自己看。

却是徐杰再看得几个提剑的汉子,倒是有几分眼熟,似在哪里见过。

徐杰就这么走了过去,云书桓却是把胸前抱着的刀放了下来,垂摆在左手之上,如此便能迅速抽刀而出。

李义山是等候多时了,终于等到了正主,也不藏不掩,就这么大喇喇跟在徐杰身后,并不出言喊人,也不出手去打。因为徐杰身后再下来的,便是这大江郡的大人物了,还是要稍微避讳一下,不能真的就在郡守面前打秀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行人就这么跟着徐杰往前走,走得片刻,头前的徐杰忽然停住了脚步,转身而回。

李义山也是脚步一止,愣愣看着转头过来的徐杰。

便听徐杰开口问道:“几位跟着我有何要事?”

李义山还未答话,马子良已然先开了口:“徐杰,此乃凤池派高人李大侠,你得罪了李大侠,此番少不得一遭晦气,还不赶紧上前来讨饶。”

徐杰闻言也就听懂了,知道马子良是一个狐假虎威的模样,也不理会,而是盯着头前的李大侠再问:“到底有何事?”

李义山怒瞪了马子良一眼,便是在责怪这马子良口快,把这凤池山说出了口。李义山可是还记得师父之前所言,打赢了之后才能说凤池山,不想马子良开口就说出来了。

马子良被李义山的怒目看得心中一虚,连忙退到后面,便是知道自己惹怒了李大侠,不该抢言开口。

事已至此,李义山便也不想那么多,开口答道:“徐杰,寻个少人的地方,你我一战,比个高低!”

徐杰闻言面色正了正,却又笑道:“李大侠,你想比武,我却是没有空闲,今夜城里的灯会正是热闹,误了时辰便要再等一年了。我一个乡下人,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城里的灯会,错过不得。”

李义山便是答道:“你放心就是,与你比武,误不了看灯的时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义山倒是自信非常,只觉得这场比武不会那般打得天昏地暗,应该是能快速结束的。

徐杰却道:“那也不比,平白无故你说比武就比武,你又不是何霁月,何霁月若是来了,那我倒是愿意教训她一顿。”

徐杰这么一句话,几个凤池派之人个个义愤填膺,便听李义山开口怒道:“小子大言不惭,那也是谁被我家师妹打得灰头土脸的。”

徐杰话语也是不饶人:“那你知不知道何霁月上次在徐家镇,也被老子吓得花容失色的?”

李义山便开口怒道:“你这秀才牙尖口利,有种与我比过一番!”

此时左右下山之人,听得这话语,皆是停住脚步围观过来,看这番稀奇事,看江湖上的高手与一个刚进城的秀才约斗比武。这世间稀奇事何其多,这般的稀奇事当真是少有。

便听徐杰两眼转了转,抬手勾了勾,说道:“李大侠,若想与我比武也不是不可,但是比武也该有个彩头,你附耳来听,答应了就与你比武。”

李义山闻言不疑有他,只要徐杰答应比武,那便也不用慢慢跟踪了,早早了事回山去,也不怕徐杰有什么小动作,往前走得几步,当真附耳去听。

徐杰果真耳语几句,李义山听得眉头一皱,有些为难,却是想着自己必然不会败给这个秀才,便也点了点头说道:“好,只要你胜了,这件事我便帮你办妥。”

徐杰闻言一笑,左右寻了两眼,看得一条小岔路在前方不远,说道:“随我往那小路去,便看看这凤池山的绝技你学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义山终归不是那般张扬跋扈之人,也并不着急,憋着一口气快步往前,竟先入了小道。

徐杰随后跟了上去,云书桓紧随其后,便是欧阳二人也跟了过去。

却见欧阳文峰跟上徐杰,一脸担忧开口说道:“文远兄,你如何能与这江湖人比武呢?不可托大啊。”

徐杰闻言,回头指了指云书桓,说道:“文峰兄,这不是还有高人的吗?”

欧阳文峰也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云书桓,想起码头上的事情,点了点头道:“有云兄在,倒是不必担忧了,稍后让云兄替你去比武正好。”

徐杰闻言不语,只是点了点头,往小道头前的李大侠追去。

待得马子良与另外几个凤池派的弟子都入了小道,却是不想身后还跟着十几个读书人,这些人刚才听得这稀奇事,自然也想来看看这稀奇事。

便听一个凤池山弟子转头呵斥一句:“你们这些秀才不回家去好好读书,看什么比武?”

便是这一声呵斥,还有那再空中挥了挥的剑,便把这一帮士子吓得转头就走。这秀才比武的事情,便也看不成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小道通凤池北坡,一路往下,竟然到了江边不远。天色渐暗,但也还有傍晚的最后一点光亮。

徐杰抬眼看了看云书桓,眼神盯着云书桓怀中抱着的刀看了几眼,云书桓却并没有立刻把怀中的刀递给徐杰。

便听徐杰笑道:“云小子,干不过那娘们,我还能干不过他吗?”

云书桓脸上虽然看不出担忧,口中却道:“他不差。”

徐杰收了笑脸,正了正颜色说道:“近来这十八手虽然是练了,却还没有找到自信,今日就在他身上把这自信找回来。”

练武之人,终究还是讲那一鼓作气,也是心中的勇气。十八手之后,徐杰只与那何霁月打过一架,还打输了,其实也给徐杰的心态造成了一些影响。十八手在徐杰身上能不能行,李义山便是来得正好。

云书桓闻言终于还是把手中的刀递了上去。

欧阳文峰见得这般情况,连忙上前说道:“文远兄可不得犯险,还是让云兄代你与人比斗比较好。”

徐杰平常大多都是调笑的味道,此时却是一脸的严肃,看着欧阳文峰只是坚定点了点头。

欧阳文峰连忙又去看云书桓,便是想云书桓上前劝几句。见得云书桓也无动于衷,欧阳文峰搓着双手,便想上前去拉已经往前走得几步的徐杰。

两方早已对面站好,此时徐杰走了出来,李义山便也走了出来。

听徐杰说道:“青山徐杰,十八手刀法,请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湖比斗,总有这般的过场。胜负先不论,名号总是要出的,如此才能扬名立万。

李义山头前信心十足,到得真要动手的时候,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徐杰与何霁月打斗时的场面。刚才是义愤填膺,是急于在何真卿面前证明自己,此时李义山便也不如头前那般的轻松,手中的剑直接出了鞘,心跳也是不断加速。

徐杰的刀鞘也是往身后一抛,越过正欲上前的欧阳文峰,稳稳落在云书桓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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