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莱德的问题更匪夷所思,一个斯克内尔预料不到的问题——
“你和我真的是朋友吗?”
斯克内尔听见莱德这样问自己,这语气不是反问,而是真正的疑问。
“可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啊。”斯克内尔不假思索回复对方,但许多不解在心中酝酿。
为什么你要这么问我,用这么疑惑的口吻,好像真的要向谁寻求一个答案来解答横亘在两人之间无可解的一个难题。
但是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疑惑,我们明明昨天还在伦敦湿漉漉的夜里一起奔跑,被日出晕染的露水打湿发梢……
斯克内尔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变远,即使伸手就能够到搭在另一把扶手椅上的手背,却像引力扭曲般陷入时空虫洞的两端。
但他不会任由莱德否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他需要作出自己的判断:
“发生了什么吗?我不知道的事。”斯克内尔严肃道。
“我们是朋友,我坚信这一点。”
莱德的疑惑在那双浅蓝色眼眸中流转,让人觉得更加虚无,像一阵落下即消融的飞雪般抓不住。
但在听到承诺后,飞雪渐渐凝聚成形,变成伴着颂歌落下的晶莹雪花。
“哦,我的朋友,你使我更加坚信。我对之前的问题感到抱歉,正如你所说,的确有些事情困扰着我。”
斯克内尔觉得这时对面坐着的年轻人才真正放松下来,还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在扶手椅中找到了更舒服的位置,陷在一团柔软的编织毛毯中,红发也顺势挤压堆在脸旁,衬得肤色更加白皙。
只是那新旧伤痕实在碍眼,那是不该出现在光净之上的斑驳。
不知什么时候望着出了神,斯克内尔被莱德的话拉了回来,他有些不太自然地问道:“斯克内尔,你有酒吗?随便什么都好,我实在想喝一点。”
斯克内尔其实知道莱德来之前肯定喝了些,他能判断出现在的莱德应该不是最清醒的状态。
但说到底,莱德绝对清醒的状态他还没有见过,之前也是酒醉后还带着余醉的神态。
可是他无法拒绝那双浅色眸子里充满渴望,渴望着他……虽然确切来说是在渴望他的酒。
莱德需要点东西放松以及消解情绪,也许对他来说,酒是最简单的选择。
斯克内尔答应了对方的请求,他的橱柜里还有几瓶未拆封的酒。
然后一边拿酒一边思索,不知道莱德对他诉说的遭遇是否是真正的实情。
因为如果只是搅和进合租室友的情感纠纷这种事情还不至于那么难受吧。不因该表现得更愤怒或抱怨一些倒霉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