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原本是一个聚居点,原住民住在树林之后,但海风侵蚀树林一点点倒退,为了更好的生活,大多人已经搬到了最近的镇子上。
斯克内尔和莱德坐火车到达那个镇子,很幸运坐到上午的那趟公交车到这处悬崖。
他们要找的修道院就在高塔不远处,在一处背风的坡地下面,建筑群被树篱围着,灰砖的石墙被海风吹得斑驳发黑。
在走来这里的这段路程两人没有交流,海风太大会听不清讲话,还会让人灌一嗓子冷风。
但越往修道院走风声就越小,快走近时两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平静,松了因为冷风耸起的肩膀。
在无光的午后,他们到达了这座被废弃的旧建筑前。
“其实这里什么痕迹都不会有。”莱德拿出他们借来的铁钥匙,有些紧张用手指按压上面的小齿。
“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这里的痕迹更多了,亲爱的。”斯克内尔靠近莱德,年轻人还在低着头看那把钥匙。
“环行的风会包裹着记忆每年光顾这里,记忆会一层层叠加在一起。”
“听上去真浪漫。”
莱德听完他的形容后抬起头,浅蓝色的眼睛带着笑意,随手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向后拨了几下。
终于,铁钥匙送进了齿孔,这扇曾在二十年前包容莱德的建筑大门再一次为他打开。
尘封多年的潮湿气味铺面而来,这里虽有人看管,但显然在里面的东西全被搬空之后就再没人来过,不大的内厅也显得空荡,到处布满了灰尘和蛛网。
三排长椅朝向前面的高台,尽头的墙壁上仍挂着一个十字架,宗教性的装饰表明这里曾经的用处,除此之外这里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中回荡,红发的年轻人脚步有点着急,他并不在意前方的受难者,转而朝长椅旁边的通道走,斯克内尔则跟在莱德身后。
莱德和他自然没有目的地,在像观光客般的游览中,他们看到了一些陈旧的照片,没带走的新年贺卡,几本遗落的旧约……
除了建筑的记忆和某些粗心的修女留下的东西,再没有能佐证这里故事的痕迹,而这里曾暂留过两个女人的旧事似乎更不值一提了。
“这里能听见海的声音,但却看不到。”莱德站在三楼的窗户前向外看,庭院已经杂草丛挡住了路的痕迹。
但可以想象,在一九六一的夏末,没被遮掩的小径干净整洁,从修道院一直延伸到山坡下,渐渐和草地混为一体,爬上这座小坡就是绵延的草地,尽头是悬崖,然后是没有尽头的海。
“她们一定很喜欢去看海。”斯克内尔轻声说。
奥利维亚在收容所找到梅芙之前把女孩带到了这里,和那座名为“母亲之家”的看护所相比这里多少像个伊甸园。
斯克内尔在东区时曾接触过这类帮助母亲的修女,她们往往善良忠贞,并富有宽待的智慧,梅芙这种被社会判定有过错的女孩在这里会得到接纳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