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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蔷薇作者:逆凛(完结)第41部分(2 / 2)

刹那间春华秋实。

我想用一生来铭记这个笑容,却在未落泪以前,被温弗莱先生快步拖着离开。

现在,终于只剩他一个人了。

维克多?梅利弗伦抬头仰望着他后半生全部的执念,忽然切身地体会到自己极其渺小。

不过,舞台终于只属于他了。

他终于做到了,虽然那个人已看不到。

不,他相信他能看到的。他相信他在某个虚空的层面上一直注视着他,他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他。

他向不存在的虚空伸出手,同时缓慢地跪倒在大理石地面上。

作者有话要说:》Homosexuility:这个词就是同性恋的意思,恩。'死

》当初在LP论坛上看到一个俄罗斯人体刑具博物馆的帖子,高三前怕神经衰弱没敢看。后来高三结束了,出于写这一段的要求去看了一下,结果把自己雷到了,愣是没找出一个能用上去的(我果然是亲妈!'死)。于是决定自己编,结果只编出那两根针……OTZ

》接下来是回忆篇,其实对全文还是非常重要的部分,关系到很多事的脉络,要持续一段时间。全部第三人称,不要再来跟我叨人称这种问题。'为毛我刚准备开杀戒就又要甜文了……

47、都铎的玫瑰 。。。

一八七三年夏,南英格兰。

“先生,圣诺拉节舞会的时候宴会厅需要新的窗帘。布料已经从设菲尔德运来了,请您去过目一下。”

“先生,您安排采购的那批蜡烛样模出了点问题,可能要迟一些做好。蜡烛商让我问您是否需要重新做一个样式。”

“先生,宴会的座位名单需要稍许变动一下,威瑟斯朋太太坚持要让她最小的女儿坐在她身边。”

“先生,伊莎贝拉?海默尔小姐写信来问您宴会当天作为‘诺拉’的少女需要穿多高的鞋才合适。”

“先生……”

洛丝罗林的主人苦笑着把足够从檀木书桌一直垂到地上的羊皮纸卷起来,上面密密麻麻地列着夏季舞会目前尚未办妥,需要他定夺的项目。年轻的管家抬起头,却并未从他主人常年温和而淡漠的神情中看出不悦的征兆,于是只能默默接过那卷纸,恪尽职守地把它收进袖口。一旁的侍女特蕾莎始终沉默。下午灿烂浓郁的阳光打了半面,像是某种绚丽的技法,把整个画面的轮廓弄地模糊而柔和,色彩芬芳。

一座偌大的庄园倘若失去了女主人,即使财力雄厚地足以把全英国的女仆都雇上,也是显得凌乱而力不从心的。这样的状况在洛丝罗林已经持续了两年,老梅利弗伦当了鳏夫后不久就辞去了蔷薇教团的职务,迁回了洛丝罗林庄园。某种持久的悲哀和歉疚为洛丝罗林着了一层底色,生活黯淡下来,唯有鲜红蔷薇不管不顾地一路盛放,火焰一般,因吸纳了更多无以言明的沉痛更显深沉艳丽。

但是它们不是荼糜,只要这个家族满是鲜血与缄默的历史尚未终结,它们会始终大片开放。

老梅利弗伦点点头,用最简洁的形式表达了最稀少的意味。仅仅是知情罢了,他没有再给出任何答复,一些世间浮华聚散之事,于他而言不再有关了。

他打发了管家和女仆。在书房不算狭小的空间再度为他一个人所拥有之后,他第二次苦笑,手肘撑着坚硬而质地醇厚的书桌,手臂缓慢地直起来,银色高脚杯在白皙的指尖危险而凄凉地轻轻摇晃。

下午角度正好的阳光完美地勾在杯子下凹的图案上,在平面与平面连接的弧度里大方地溢出来,玫瑰的花瓣亮而尖锐,栩栩如生。

边缘的余光划伤眼角,他有些讽刺地笑了,映在杯面上的容颜一闪而过,晃了晃,随即破碎。

他不清楚同一个根系上会不会生出两种颜色的花朵,红与白纠缠在一起,彼此的刺带着不可挽回的伤害扎入对方身体里去,鲜红的血与纯白的雪,最终凝合成亘古的图腾,深深烙入坚硬的金属里去,姑且拥抱成片刻的永恒。

梅利弗伦一族是兰开斯特一世公爵的后代,在那场前所未有的劫难之后,他们和其他没有灭绝的贵族一样,成为了末世的孤独宠儿。这个家族在都铎王朝时是真正兴盛过的,没有什么能比那些刻印着都铎红白玫瑰标记的小物件更好地证明了这一点。然而他们同样不可避免地衰败下去,被新政府的税收制度和日渐窘迫的婚姻空间压得喘不过气来。深红玫瑰的纯净姿态渐渐成了不被世人所容的孤绝,而他微笑着坐在高大的书架后,手持那柄曾经击杀过坎特伯雷大主教的长剑,平静等待无人喝彩的美丽末日。

那把剑一直悬在他的书房里,因为魔法的作用而在几世纪后依旧闪烁着完美的寒光,剑柄处的雕花深邃清晰。由于下午光线的缘故,那种光泽里带有淡薄的金色,和加诸在他头上的子爵衔位一样光彩而鸡肋。

他的庄园里只有红玫瑰,过去他妻子还在时就不喜欢那种花,觉得它像一把孽火,总有一天要吞噬他们屈指可数的平静美好。

那时候他还足够年轻,可以把其中的玄机一笑而过。他夫人更喜欢庄园后面的那些白桦,高而纤细的树形,白色树皮下流淌着甘美的琼浆,如同一排排骑士,手执利器守护着玫瑰女王。只是那位女王并未察觉到身后的坚实后盾,她的目光永远向着飘渺的前方,裙裾翻飞,美得逼人,生生将那些英挺的白桦逼地沉默了许多个世纪。

她活着的时候尝试过在庄园里种些鸢尾或兰花,但是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它们都被如火如荼的玫瑰打败了。纯洁,热烈而具有毁灭意味的玫瑰是梅利弗伦的唯一精神象征,不容丝毫杂色。它们同样不是永恒,只是这个家族无可奈何的存在。

然后一语成谶。

两年前他妻子因感染肺结核去世,虽是死于再显著不过的疾病,他却暗地里相信是梅利弗伦的某种意念断送了她。而最无奈的,莫过于他也是这种意念的一部分。

由于以传染性和致死率著名的恶疾,她最后的时光是在伦敦附近的一处别院里度过的。他始终遗憾于没能让她在与他厮守一生的家园里辞世,却也深知自己终究不能摆脱梅利弗伦骨血里固有的宿命。

他夫人去世后,某种生命的奥义忽然在他眼前铺陈开来。他深入骨髓地感受到了名利和金钱的无意义,因此放弃了在教团那份不温不火的事业,回到洛丝罗林。这里只有一个人还需要他了,或者,他根本就不清楚他的独生儿子是否真正需要他。

他忽然觉得坐在下午的阳光下,无视摊了一桌的凌乱事务而追忆伤神是一件特别可笑的事。于是他站起来,径直出了门。厚重的木质地门板在他身后嗒地一声叩上,圆形光斑在上面着得分外清晰。

梅利弗伦夫人是个安静的女人,甚至在她生活了将近十年的庄园里都没有留下多少富有个人特色的痕迹。但是她仍能保证别人时不时会想起她,对于一个魔法师世家的次女来说,没有什么比把自己的容貌印在一个大家族继承人脸上更流芳百世的了。

维克多?梅利弗伦是她留给他唯一的孩子,今年七岁。

老子爵当时还无法切身体会到,丧母对于一个五岁孩子而言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只是觉得这孩子两年来愈渐沉默下去。作为古老贵族的后人,维克多?梅利弗伦完全继承了这家人工艺品般精致的容貌,在这个年纪上就显出幽深而清秀的五官轮廓和色泽格外澄澈的孔雀蓝瞳仁,只是蝶翼般的睫毛常常垂下。

他无可奈何地用魔法信号干扰他儿子卧室的门,半分钟后门自己开了。

他侧身进去,维克多已经披好了一件红色单衣外套,挺直身子坐在床上,领口处露出白色绸质睡衣的边角。

就是这样,维克多永远在任何人面前把所有的礼节都做得同他的面容一样精致,即使身处病中,即使面对他这个生身父亲,也会在半分钟内起床,披上一件可以会客的外衣。

两年来这孩子异乎寻常的成熟让他无来由地心寒,这无疑是他作为父亲不合格的标志。即使他找再多的女佣来打理庄园,一个男人也无法把孩子照料地十全十美。但是维克多不会抱怨,甚至这一年他已经学会了不再提起自己的母亲。

他更加难过了,于是快步过去,抱住了那孩子。

“我没事的,爸爸。”竟然是由维克多反过来安慰他,“您不要难受,您已经做得很好了。”

七岁的孩子尚且不懂得藏起话语中安慰的痕迹,这种显著的情感在父子间一览无余,让梅利弗伦子爵感到了更加刻骨的悲哀。他把他拥得更紧,维克多顺从地靠在他胸前,不说话。

“对不起,”他抚着儿子的头顶,却更像是在安抚自己颤抖不已的灵魂内核,金发柔软的质感很舒服,“让你受苦了。”

“我真的不要紧,也许下个星期我就没事了。”

即使隔着衣物,他也能感到维克多淡淡的微笑。那种笑容很美,然出现在尚拥有美好年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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