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的瓷杯猛然撞在玻璃茶几上,发出尖锐而震颤灵魂的凄厉声响,碎片向各个方向飞溅,成为残破命运的具象。茶水在地毯和衣襟上绽开蔷薇,横流出去,血泪同生。
作者有话要说:》Land Of Located:这题目真奇怪…因为这段内容字数远远大于想象,所以分段也作了调整。原本的题目用到下一章去了OTZ。因为这章主要是讲了家庭,所以用了这个眉毛语无能的人想出的死蠢题目……'揍
》「」中的祈祷词来源于《圣经?马太福音》。
》后面一段的英语对话来源于美国电影《活死人黎明》(《Dawn Of The Dead》),个人没看过这部电影,只是在一篇英语文章里看到,觉得题目和那段话很符合感觉。
》安琪琳娜:Angelina的文艺翻译'死,词根Angel是天使的意思。
65、Dawn Of The Dead 。。。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他不相信,他从来没想过艾瑞克会死,会真的永久离开他,自己将再也见不到他,不能同他谈笑风生,畅想未来蓝图里高旷的天空和恬淡的云了。
对,这不可能,艾瑞克他那么优秀,那么强大,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
他怎么会就这样…永远离开了呢?
在面临这个又一次毫无预兆的末日时,他不知道自己瘫倒下去,除了无声落泪外什么都做不到;莱维因惊恐的喊叫引来了伊丽莎白,她坚决将女儿们关在房间里,然后才出来把他扶回去。他所能唯一感觉到的是自己的生命被惨不忍睹地割裂,残余部分在身体内,被各个方向涌进来灌满虚空的风刮得生疼。
他不敢睁开眼睛,不敢面对那个真实存在的世界。他被扔在荒芜中央,恍惚听见莱维因和伊丽莎白小声交谈,口吻中满是忧虑。
“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我很担心,夫人。”米诺斯?莱维因忧心忡忡地对伊丽莎白说,“教团派了人去丹麦清查丹佛一族的资产,照理那家还有继承人,他们是没有资格这么做的。”
“我们要怎么办?”伊丽莎白听上去像是拼命不乱阵脚,显得十分勉强。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想维克多还是能保护好他自己的。”莱维因摇了摇头,“教团可能要打算对世家们不利,而且艾瑞克现在…执政官的职位也是个问题,我有些担心再出什么变故。而且维克多的感受…也说不好。”
“我知道了,谢谢您,莱维因先生。”尽管前途未卜,伊丽莎白在黑暗中坚决地裹紧了罩衣,“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维克多清醒后做出的唯一一个决定是当天夜里就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奔赴哥本哈根。
他甚至来不及和伊丽莎白打招呼。此时此刻留在自己家里的每分每秒对他而言都是火燎针穿般的酷刑,因而她能够理解。
凯珊德拉和安琪琳娜睡了,她独自一人穿着宽松的秋季睡衣,倚在门框上望着维克多潜入夜色,心中凛然,仿佛战争年代的女人送丈夫去往战场。
她最终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告诉他自己起床了。无谓的愧疚在这一切面前毫无意义,所以她干脆就不让他多费一份心来向她道歉。
上一次她丈夫一声不响地离开她后,差点丢掉了一条手臂。这一次会如何,她不知道,不敢想,亦没有力气去想。
他从她眼前消失的时候,她终于体力不支,沿着门框滑坐到地上。泪水同月光一样冰凉惨淡。
她感到了腹部的悸动,一波波疼痛潮水般冲刷着她坚强的堡垒。这一次,又是她一个人。
她咬紧牙关集中精神,好把灯打开。细腻温润的手抚上那个如同潘多拉宝盒一般挣扎不已的孩子,隔着一层肉躯轻轻安慰。
“没事的…孩子…”她说,“你不会有事的…你还有妈妈。”
维克多?梅利弗伦到达哥本哈根时是深夜。
由于出行匆忙,也无法订到时间合适的船票。想来,维克多发现自己来过无数次哥本哈根,而近年的几次,每次心情都大起大落。
而哥本哈根的天空明净依旧,夜晚信天翁收起了宽阔的翅膀,如同哨兵一般立在一角,宏大而悲伤地低鸣。
自四年前他冲出浮云城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踏进过这座冷峻巍然的建筑。事实上希尔薇娅去世后他也没想过自己还被列在浮云城堡欢迎的客人名单上。
然而他依旧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浮云城堡的入口,这让他惊讶,亦让他从骨血里感到了冰冷的悲痛。
也许这是因为,那位主人的意志已经不在了。
不过他很快推翻了这一结论,不仅因为他知道丹佛家族历代族长的意念都会徘徊在浮云城堡里,更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能够自由出入浮云城堡,完全是艾瑞克个人意志在对城堡的守护措施起作用的缘故。
他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缘由,就已经站在门前,铁栏杆优美的雕花切割着他关于浮云城堡的最后记忆。
他开始用各种魔法干扰结界,如同一个毫无教养的人无休止地按别人家的门铃。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不知道这个家中还有谁会给他开门。
但是门开了。
那一瞬他几乎是跌进去的,却下意识抬起头。
整座城堡都没有开灯,然而五楼一间房间却透出稀落寂寥的灯火,如同一只受伤濒死的珍兽唯一明亮的眼睛,显得格外孤独而珍贵。
他看不到那里面有人,但是某种或许可称为爱的执念驱动着他,他逃似的飞奔进了建筑。
浮云城堡的主厅已经被仆人挂上致哀的装饰,但这些训练有素的侍者们将房间的一切都尽力保持了原样,可见教团的人确实无法进入这栋城堡。
仆人们自觉地避开他,他慢慢跪倒在他的灵柩前。
他想亲吻他丧失了生机,却依旧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