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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更新时间2008…11…1 14:21:09 字数:1266
周颐冲进电梯,飞快地摁了一下15层,然后退到镜子前整理头发,她是微卷的长发,早上没时间收拾,越显蓬松,脸因为睡过了头有些浮肿,也没上妆,幸好皮肤还不算坏,仍细瓷般温润洁净。只是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很难看到她一双妙目是如何的水波潋滟。
奔进公司的时候,前台的Linda扬脸冲她粲然一笑,通常Linada看到稍微登样的男青年都是这般眉眼。来不及打趣这小妮子,周颐直接走去会议室,顶头上司Tina一周前回香港嫁人,大家都被通知总公司会空降一名海归才俊来掌舵运营部,今晨就是正式的见面会,而她,居然迟到!
门开了,满眼黑棕灰西装套衫,周颐正要道歉,却见一个人回转头来,脸庞坚硬,眉眼却很柔软,这不出奇,周颐确信这张脸排不进她见过的美男子榜单TOP3,出奇的是这张脸非常熟悉,熟悉到她差点叫出声来,正发懵着,那人微笑开口说:“请入坐。”
周颐恍惚坐下,邻座的郑拓冲她努嘴一笑:“新掌门。”
而另一边的孟晓希很配合地报上名字:“陈佳男,Stephen”。
周颐当然知道他叫陈佳男,但是隔了这些年又从别人嘴里听到还是觉得很奇怪,又有点小小的骄傲,抱着双臂微微向后仰去,认真看对面这个男人,他也正看过来,眼神和煦自然。
周颐出了回神,转而淡笑、摇头,低声对郑拓说:“你那部破车什么时候修好,早上为什么不带我打的?”
郑拓努力撑圆他狭长的眼睛:“你是我的谁?”
周颐解嘲说:“是是,我已经到了任何男性都急于和我撇清的年纪。”
郑拓促狭地笑说:“确切地说是任何优质年轻男性。”
周颐还要驳他,却听到陈佳男提到自己负责的客户:“我看过WK公司的投诉记录,发现大家对于售后服务比较随意,这也是我希望以后加强的一项。”
周颐撇嘴,问孟晓希:“他开始多久了?”
孟晓希拨弄着手腕上淡金色的浪琴:“有一刻钟了,介绍自己只用了十秒,之后集中说部门里的一些弊病,感觉是要搞整风运动了。”
“等着被整疯吧。”郑拓嘲弄地看着周颐,他老是一脸坏笑。
周颐回他一个白眼。
孟晓希问周颐:“郑拓为什么老和你过不去?”
周颐咬牙:“我俩有仇。”
陈佳男继续说道:“我希望和各位有愉快的交流合作,大家有任何工作上的问题都可以找我。”嘴边凝起一个浅浅的微笑又说:“当然私下里带我逛一下上海也可以,我已经离开6年了,6年呢。好了,散会。”
周颐站起合着众人离场,经过陈佳男的时候,她停下来,不知怎么喉咙有点低哑:“嗨!”
陈佳男迎着她的目光,爽利地说;“嗨,你一点都没有变。”
周颐只当是恭维,不在意地摇头说:“你变了。”
陈佳男笑说:“我老了,如此而已。”
“我也老了。”周颐边说边走出会议室,感觉他会目送她,越发地脚步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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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同事兼搭车拍档
更新时间2008…11…1 14:33:47 字数:2125
周颐坐回办公室,脑子里抽丝剥茧出两句话来,立刻在MSN上传送给大学同学兼终身闺蜜潘妙茹:
一,世界有时空旷辽阔,有时局促狭小。
二,时间对男女不完全公平,经过积淀,男人可以从小溪汇聚成海洋,女人却如清晨露珠,转眼蒸发。
半响,潘妙茹跳跃性地回了一句:你是不是又被人捉去相亲?
周颐喝了一口ju花茶,回她:这怎么又扯上相亲了。
潘妙茹回说:你每次相完亲都变成哲学家。
周颐不顾一切地打了一行字:陈佳男现在是我的顶头上司了!!!
潘妙茹立刻传了个惊异的表情过来,末了又续道:不是冤家不聚头。
周颐打字:我们又不是冤家。突然闻到一股咖啡香,看到郑拓抿了一口卡布基诺又把泡沫留在嘴上,心想:这个人倒是非常像冤家。
郑拓看到周颐注视他,立刻淘气地弯下身躲到自己的格子里。
周颐强迫自己定神开始收邮件工作。
下班的时候,郑拓给了周颐一个摩托车头盔:“要不要搭车?”周颐说:“你那部小破车呢?我不喜欢皮包铁。”
郑拓双手一摊:“告诉过你了,那部POLO是我姐夫他们的,只是我姐夫外调那段时间给我开着玩的,现在还给他们了。你要不就将就一下,我带你回家,要不就自己乘公交,绝对铁包皮。”
周颐拿过头盔:“两害相权取其轻。”
上了摩托,周颐把郑拓背后肩部的衣服稍微拧出一些就算是着力点了,郑拓笑说:“大姐,你就搂着我蛮腰又怎样。”
周颐不理会:“开你的车!”
两人住的地方就差两条街,前阵子郑拓开了几个月的POLO上下班,周颐就表示要拼郑拓的车,每天都把钱扔在他驾驶座边,郑拓又每天把钱扔还到她办公桌上,两人乐此不疲地扔来扔去,期间周颐实在不好意思,买过一只双肩背包给郑拓。
郑拓拿到时很开心:“周颐,你显然、绝对、明摆着暗恋我。”
周颐十分受不了他这样捡到鸡毛当令箭,冷冷说:“我没有。第一,你比我小四岁;第二,你不是我喜欢的型。”
郑拓依然眉飞色舞地:“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周颐更冷淡地说:“我都是算了差不多价钱的。”
郑拓很认真地看着她:“那你算少了呢。”
周颐被他逗笑,两人就此不再提钱的事情。
只是这天,周颐心绪缠结,懒得说话,一路风驰电掣,凉风扑面,郑拓觉得诧异,下车时问她:“这又是谁得罪你老人家了,也学会闷骚了。”
周颐勉强一笑,把头盔丢还给他:“没有,隔着这劳什子说不了话,拜拜。”
郑拓吹口哨唤他心爱的卢卡,那只斑点狗立刻冲到门口往他身上亲昵地蹭来蹭去。狗比女人单纯易懂,郑拓以为。
周颐回到家,照例是一桌丰盛饭菜,她父亲做的,上海男人诚然逃不掉很多鄙俗小气的评语,但是他们的温柔秉性和精妙厨艺也从来没有因此失传。
周颐在家里非常小孩子,发嗲撒娇地,虽则这些年没有嫁出去,慢慢成为家里心病之后,她也收敛不少,只是看到最爱的咕老肉,忍不住还是要讨好地夸赞一下:“哇,太诱人了,我就常和同事说我爹妈是御厨手笔。”
周母笑说:“我们是御厨,你可不成了公主。”
周父立刻接口:“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噢。”
周颐沉默下来,扒拉了几口饭菜,平时也不是开不得玩笑,但今天不在状态吧。
倒是她父母觉得可能说造次了,也不敢再提,三人闷闷吃着。周颐也只有拿自己闺蜜的事情来活跃下气氛:“潘妙茹他们公司这次组织去九华山玩儿。说是还不错,要不你俩也去报个夕阳红旅游团?”
两老推脱了一番,周颐说:“人家退休老头老太,不懂英文,还愣是去了欧洲呢,都出书了。”
周父这才说:“你爷爷怕是不好呢,这阵子走不开。”
周颐虽知道好一阵子了,但还是心里难受起来,说:“我明天下了班看他去。”
吃罢,周颐回房打开了CD,宇多田光的Firstlove;虽然听不懂歌词,周颐的眼睛却无端潮起,在最美丽的时光错过的人,今天生生遇见,卷挟了太多的过去,未免心弦慌乱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