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边站边举杯:“为男人!”
潘妙茹也举杯:“为女人,尤其剩女。你们不知道,做女人难,做剩女更难,做一个像我这样色艺俱佳有房有车的剩女难上加难。”
“你还没喝就高了,哪来这么一车话,”周颐嗔她:“就不能低调点。”
潘妙茹睁大眼睛:“我这是看见同学兴奋的。这里又没外人,还和大伙儿装什么知性淡定高雅。”又催周颐:“你还没干杯呢!”
周颐眼睛看向这些熟悉的脸孔,突然有些感动,他们之间温暖的维系,是苍茫世界里最妥帖长久的慰籍,遂笑着举杯道:“为友谊!”
周颐和潘妙茹这晚上都多喝了些。散场时,潘妙茹说:“我这样子开不了车,还是打的回去。”
陈佳男:“我送你俩吧,我没太敢喝。”
潘妙茹笑道:“怕说真心话还是怎么地?”
周颐呵呵直笑。
陈佳男摇摇头,把她俩塞到后座。
周颐趴在窗口,扑面是凉凉的晚风,她突然就开始唱大学时的流行歌曲,潘妙茹也和着她,两人又笑又唱,疯个不了。
陈佳男按路途远近先送了潘妙茹,再送周颐,把周颐拖下车时,她还在咿咿哇哇。到楼下时,周颐突然仰头问他:“陈佳男,你在美国有没有想过我?”
陈佳男看月光下周颐微微发红的脸庞,心里五味杂陈:“当然有,怎么可能没想过你?”
周颐这时被风一激,稍微有些清醒过来,说自己能上去,陈佳男看她进了楼,也就走了。
这一晚上周颐没睡踏实,梦见陈佳男又要去美国,她求他别走,可他还是掉头离去了。
第十章 月光如水水如天
更新时间2008…11…8 12:46:12 字数:2392
翌日运营部和销售部在浦东机场集合准备飞北京参展。
上飞机后,陈佳男,郑拓,周颐,孟晓希依次坐了,陈佳男隔着郑拓去看周颐,她早恢复了那副淡淡的神情,不过两人四目相投,总觉得又有些什么,陈佳男也说不出那是什么。
展会上销售部自然要大展拳脚,着力拓展国内客户。上海、北京办公室销售人员也几乎都倾巢而出,轮班参与。而上海运营部兼顾两地的采购美国总部原件任务,同时要与国外一些零配件或包装供应商会晤,并帮销售部做不少辅助工作。
一天中午的时候,大家仍忙得脱不开身,叫了10元钱的盒饭,聚拢来一起用餐。
大家讨论了一下早上的情况,孟晓希说:“有个法国供应商说晚上要请我吃饭,给我留了他酒店房间号码。还问我要了我的。”
郑拓立刻说:“孟晓希你是昨天才出来混江湖的吗?给你留房间号码,这是请吃饭吗?”
周颐忙说:“你们这些男的想法都很龌龊。”
正好销售部的Cindy听见,也凑过来八卦说:“人家孟晓希15岁就开始乘头等舱,你怎么贬低她是混江湖的?”
陈佳男突然靠近周颐,低声说:“我15岁那会儿帮家里做很多事了。”这相当于窃窃私语了,周颐有点不自然,答应了一声。
孟晓希被众人说得一愣,低声说:“可是我觉得他很善意啊,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吧。”
郑拓摇头:“你那样的家庭,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孟晓希小脸涨红:“这和我的家庭有什么关系?”
周颐拉拉她:“别理那个浑小子说的浑话,快吃饭。”
郑拓说:“哎,这也值得红头涨脸的,孟晓希,我是开玩笑啦,别介意。你看,我平时一直开周颐玩笑,她从不和我较真。”
孟晓希冷冷说:“我拿什么和周颐比?”说着把只吃了几口的盒饭包起来扔掉。
这天晚上回宾馆后,陈佳男和郑拓说要请运营部同事一起去后海泡吧。
郑拓去敲女生的房间。
周颐刚洗完澡出来,身披浴衣,头发湿漉漉的,素着脸,看到他一楞:“干嘛?”
郑拓目不转瞬盯着她,柔声说:“周颐,头儿请我们泡吧去。”
周颐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转头叫孟晓希,却发现孟晓希不在房间里,打她手机也无人接听。
“她不会去找那老外了吧?”周颐急切地摇着郑拓:“她出去都不和我讲。都是你不好,把这小女孩给惹毛了!”
郑拓说:“这又赖上我,我哪知道这个小妞怎么这么倔,要不我去那老外的宾馆找他吧,你找一下那家伙的名片。”
两人把孟晓希的名片夹翻出来,只找法国人,还好只有两个,分别打了手机过去,问他们是不是约好了和孟晓希吃饭。
两人都回答不是。
周颐说:“应该也不会,你都提醒她了。”
郑拓耸肩道:“是啊,你也知道我的本意是提醒她。”
“她很有可能去天安门广场了,我听她说过想去看夜景的。”
“她还说想去前门吃全聚德呢。”郑拓再拨孟晓希手机。“还是不接。”
周颐说:“我去天安门广场,你去全聚德,把她找回来。”边说边把他往外推:“你可以出去了,我要换衣服。”
郑拓仍在絮絮叨叨:“她不是小孩子了,不可以这样任性的。而且她也应该经历一些风雨,是不是?否则成长得太慢。其实这点连风雨都不算。”
“是啊,可是我们一起出来,怎么能置她不顾?”
“拜托,她这么大的人了,她去旅游过的国家比你我多多了。”
这时周颐手机响,一看是孟晓希,忙接起来:“你在哪里?”
孟晓希说:“我在后海,你们快来,这里太美太好玩。”
周颐摇摇头,挂了对郑拓说:“我们这位小姐在后海呢,你去了别再说话怄她了吧。”
郑拓淘气说:“我偏怄她,凭什么她就特别?”
是晚,4人在后海酒吧里喝酒聊天。天色在周颐看来简直是漠漠的紫,高悬着一弯月,月亮底下,是一片灯火阑珊,外加无数痴男怨女。正自发呆,孟晓希笑说:“我自罚一杯哦,就是偷偷溜出来想看看这里有多好玩,不过没人分享又太无趣,所以让周颐叫你们一起来。”
郑拓喝了一大口啤酒:“我之所以养狗是因为它不会和我怄气,总是欢天喜地,从不无端离家出走。”
周颐笑:“别挑衅啊。”
陈佳男说:“我倒可以理解郑拓,成人世界太复杂。”
“所以男人都选择逃避吧。”周颐看着对面这两个男人。
孟晓希自顾点头:“头儿说的我同意。我爸爸在我记事起就和我妈妈分居了。他很少在我面前说起我妈。所以,你们只看到我生活的表面,不知道这底下有多千疮百孔。”
余下三人都很意外,各自饮酒,沉默下来。
郑拓轻轻与孟晓希碰杯:“对不起,今天那样说不是故意。”
孟晓希摇头:“其实你说的没错,我进的大学,我的工作,我的男朋友,全是我爸爸给我安排好的。我能清楚看到自己的未来——一点悬念也没有。”
郑拓笑:“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吧。谁念书、求职、逐爱都是容易的。光男朋友这点,就够让周颐眼红了。”
周颐在桌下踢他:“你不刻薄别人难受是不是!”
郑拓还是笑:“好好,我道歉,周颐,你相信我,你等的那个人就在不远处。”
“哪儿呢?”周颐配合他,佯装往周边看。
郑拓随意指了酒吧驻场的络腮胡歌手。周颐笑得被啤酒呛了一下,咳嗽着要捶他,陈佳男忍俊不禁,孟晓希更是笑得喘不过气来。
“这人有什么不好,他很认真地歌唱,不管是为了生计还是梦想,这就已经不俗了。”郑拓说。
周颐快乐地说:“好,我这就和他私奔去。”说罢,径直走到那歌手面前:“我们合唱北京一夜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