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凉溪后退一步,“谢谢。” 说完,径直前行。 关予白看了看自己空空荡荡的双手,半晌,才苦笑着握拳。 很快,熙熙攘攘的人群慢慢被分流出去。 关予白一个人慢慢的走在最后。 他的出现,毋庸置疑的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 现在,关予白有点怀疑,自己这样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 是否,从一开始,他就应该像是死在那些年一样。 不要靠近她。 让她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虽然坐起来很困难,但是最起码不会对她造成困扰啊。 现在…… 他能猜到阮凉溪之所以答应李太太,来到异国他乡。 最大的目的还是为了躲避他吧。 虽然,事与愿违了。 关予白长叹一口气。 有几分怅然,和无能为力。 他放缓了脚步。 这时候,身后赶上来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 一路小跑到他面前。 气喘吁吁的说道,“先生,可不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 关予白一滞,轻轻摇摇头。 礼貌的笑了笑,“抱歉,我有爱人,” 女人顿时灰心丧气的垂下头,“好吧,祝你们百年好合。” 关予白笑的更开了,“谢谢。” 女人苦笑着离开。 关予白继续走。 外面,李先生在等他,“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关予白扯了扯唇角,“太挤了。” 李先生哦了一声,“她们去庆祝了,我们也去吃点东西吧。” 关予白摇了摇头,“我不饿,你去吧,我一个人回酒店。” 李先生顿时有点担忧的看着他,“关律师,你是不是生病了呀?生病了要赶紧看医生啊。” 关予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没事,那我先回去了。” 他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几个小孩子。 在广场中喂和平鸽。 一个小女孩质问一个小男孩,“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我看到你昨天给美美糖果吃了,我都没有。” 小男孩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糖果,“谁让你昨天生我的气,不愿意跟我说话,你看我给你留了那么多,就给美美了一个呢。” 小女孩都抢过去,凶巴巴的说道,“以后,都要给我。” 小男孩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全部都给你,只要我有,只要你要。” 只要我有,只要你要。 关予白驻足一会儿,看完了两个孩子最后有说有笑的拉着手回家了。 忍不住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在和她在一起后,也就是大学时候。 他就不止一次的偷偷想过将来他们的孩子会长什么模样。 慢慢的,慢慢的,孩子的五官逐渐清晰。 可是在他帮助秦家二叔亲手把阮市长送交检察院后,他就再也不敢想了。 孩子的五官,也经历了模糊到清晰到模糊的过程。 直至再也不见了。 m国的天,比京城的六月天还像小孩的脸。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 微微一暗,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他没来得及躲,全身就被淋透。 反正跑也是淋,不跑也是,关予白赶紧就悠然自在的走了回去。 可装x的代价还是挺大的。 当天晚上,关予白就发烧了。 还是凌晨,李先生在酒吧里浪够回来,晕乎乎的记挂起关予白。 过来敲门问他吃饭了没有。 久久没人开门。 李先生才匆忙找来了酒店的工作人员,打开房门。 进门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关予白。 李先生吓了一跳,跑过去一摸额头,烫手的温度让他心惊胆战。 工作人员立刻说道,“先生,您别着急我们房间里有应急退烧药。” 说着,找出了药箱。 拿出了一片退烧药。 李先生手忙脚乱的给他灌下去。 烧没推下去,关予白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rou眼可见的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红点。 李先生快要吓死了。 冲工作人员大吼,“你们给的药不会有毒吧?” 工作人员立刻说道,“我去请医生。” 下楼去拿夜宵的李太太路过这边,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 被白日那君子端方,俊朗俊逸的关律师,如今却狼狈又恐怖的样子吓了一跳。 夜宵也顾不得,直接去了阮凉溪的房间。 阮凉溪打开门。 李太太冲进去,“不好了,老李带来的律师出事了。” 阮凉溪手里的杯子,就这样落在地上。 粉身碎骨。 她木讷的转过身。 看着李太太,“怎么……怎么回事?” 李太太着急的不得了,“我也不知道,刚刚路过律师的房间,就看到门开着,我偷偷摸摸看了一眼,就看到那个律师啊,好像是中毒了似的,浑身通红,你说警察该不会以为是我下的毒吧,毕竟现在他算是我仇人……” 阮凉溪根本没有听到李太太在说什么。 她心里想的,竟然全部是关予白的病情。 还记得大三那年有一次,两人出去野营。 中途下了雨,关予白为了护她,淋了雨,受了凉,回来就发烧感冒了。 她也是自作主张给他吃了退烧药,谁承想差点就害死了。 后来,阮凉溪才知道。 关予白小时候有先天性的紫外线过敏症状,后来不断的寻医问药,终于医治好。 但是也留下了后遗症。 对于退烧药中的有退烧功能的成分,过敏严重。 她猛的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又生生的停顿下来。 去救关予白? 还是让他自生自灭? 李太太终于发觉了阮凉溪的不对劲,“阮老师,你怎么了?” 阮凉溪眨了眨眼睛,迅速说道,“他在哪个房间?带我去看看。” 李太太哎了一声,立刻带路。 她们到的时候,医生也到了。 正要给关予白静脉注射药剂。 阮凉溪心头一跳,“住手。” 医生停下动作,“你是谁?” 阮凉溪心跳加速的跑过去,看了关予白一眼,心头一跳。 转身和李先生说道,“他不能打退烧针,吃退烧药。” 医生被气笑了,“小姐,您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若不是阮凉溪是女人,恐怕焦头烂额的李先生已经把人扔出去了,“哎呦喂,您就别捣乱了好不好?我带来的人要是在我手里出了事,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