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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一颗七窍玲珑心,真是看透了人心,也琢磨透了人心(1 / 2)

关乎她视作性命的命根子,心中宝,公子观佛想都没想过和她做物物相换的交易。

他直接想到能否另外寻物替换断龙根的法子。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喜欢抢夺她的东西,不管那物是大是小,是重是轻。

只要是属于她的东西,她不主动给,他就绝不会去拿。

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西海棠手里的灵草,虽是一阵失望,还是没有多说。

面前的白袍尊者轻叹了一口气后,然便微微的对她点了点头。

对面的素衣女子便上前半步站到他的面前,和他仅仅只隔一步距离。

随即她一脸格外郑重的,把刚刚采下还没捂热的灵草双手奉上。

聪慧机敏如西海棠,在看人眼色这块早有所感。

何况他身后那两个女徒弟恨不得就凝在她身上的眼神,实在算不得清白。

因此西海棠立刻知晓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下不仅公子观佛愣住,他身后的两个女徒弟也同样傻眼。

谁也没想到她会给的如此轻松而痛快,废话不多说半个字。

“我......还没说要找的是这个呢。”

面前的西海棠浅笑一下,彬彬有礼的回答。

“晚辈比前辈早来雾山数日,满山寻遍才找到这一株好物,晚辈虽不知,但前辈既然来寻,十之八九就是为了它,再不济它也能帮到前辈一二。”

一颗七窍玲珑心,真是看透了人心,也琢磨透了人心。

难怪这么多年她的修为平凡,却还是能凭借一人之力养育整个门派,走到哪里都不会太吃亏。

“那你呢?”他默半响,沉声问道,“你千辛万苦才找到此物,也必定有你所用之处,怎地想都不想的就送给我?”

“前辈对晚辈和晚辈的弟子们有救命之恩,当初所增的法器和丹药也护了我们不止一二。”

说着,她丝毫不曾犹豫和心疼,又把灵草往前递了递,眼眸赤忱而坦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区区一株灵草,给了就给了,只要前辈高兴,要什么晚辈都会给。”

闻言,他便是怔了一怔,这话何其耳熟啊。

时隔多年,熟悉的旧语又从这人的嘴里说出来,却是境况大改,令人大感唏嘘。

厚重不散的白雾弥漫里,白袍垂地,眉眼慈悲的白袍尊者无言许久,才是缓慢的伸手亲自接过。

他一寸寸捏紧手里的脆弱灵草,向下微垂着眼,状似随意的许下承诺。

“君子来往非礼也,在我能力范围以内,可许你一愿。”

说着话时,他已是开始掏袖子欲摸出自己几件珍藏的法宝回馈与她。

其实无需她说,他就知道她的愿望大致是什么了。

毕竟这么多年她一直是为了门派,为了弟子不停奔波,想来愿望也无关乎弟子门派的安危和前途。

他心想着,给她几件市面难寻的法宝,管她是用还是卖,都能短时间内解决她的燃眉之急,也算弥补了些她的今日当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对面的西海棠凝目盯着他从袖子里掏东西的动作,心里迅速便猜到了什么。

她柔和的目光随之变得凌厉,明亮如朱珍。

下刻,她目光汹汹的抬高下巴,鼓足勇气后字字清晰的吐出了一句话。

“晚辈想拜前辈为师,愿携整个门派入云渺为旁系,请前辈恩准。”

话音刚刚落地,所有人皆是愣在了原地。

她们都亲眼瞧着一身素衣的西海棠沉心立身,身子站的绷直,小心翼翼的提出请愿。

可这一句话,就让白袍尊者刚欲拿出法器的手僵住,接着脸色忽变,如山石崩裂。

西海棠深思熟虑过了,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予渔,长久维持的利益自然要胜过短时间获得的甜头。

许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自从她一怒之下与东仙源彻底划清界限后,这自私自利的门派未过二十年竟就轰轰烈烈的殒没了。

先是门里爆发内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掌门和两位护法长老不知为了什么而大打出手,剩下的几位长老也视而不见,就盯着门里丰富的宝物灵器虎视眈眈,下面的弟子们有样学样,也是互相的算计着。

上下离心各自为利,这种状况无需多久,堂堂一户传承数百年的大宗门便是大不如前。

接着便是魔门入侵。

凶狠阴毒的魔修们趁机攻打进来,逼着东仙源束手就擒交出所有宝物,否则便要一举杀光所有反抗的弟子。

所有人都还在畏惧与犹豫时,竟有一名内门弟子率先向魔君献上门里至宝,只求一命所保,昔日同门之情可谓丝毫不顾。

这名弟子不是别人,正是夏栖。

当年他想都不想的就抛弃了亲师父,如此境况下又二话不说的抛弃了整座师门。

在所有人的震惊视线里,魔君收下宝贝后也没反悔,果真满意的抬手放他走了。

但也仅仅只放他一人走了。

后来掌门被囚,长老被杀,弟子们则是被强迫镇压,整个门派一夕之间便分崩离析,支离破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得好看的留下当暖床炉鼎,修为尚可的充做奴役驱使,剩下些一无是处的则通通被拿去炼丹,挖干净最后的一点价值。

修术界一向强者为尊,东仙源被融入魔门后受尽奴役,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

唯独夏栖活得安安稳稳,事事无忧,转头离开东仙源后便隐姓埋名的躲了起来,再无人见过他。

世人不耻夏栖数次背叛的无耻行为,也连带着对她更加看不起,纷纷嘲笑她养了个没心肝的白眼狼,害人害己还害了整座门派。

西海棠自创门派后无权无势更无本钱,本来过得就不好,走到哪里都要遭受白眼与羞辱,于是过得更加不好。

这下她更恨更怒,也就更见不得他,暗暗发誓见他一次就要抽他一次,不把自己多年所受屈辱洗刷干净决不罢休。

她早就受够了那些大肆羞辱与故意刁难,也清楚知道与其靠着几件施舍的宝物,勉强维持朝不保夕的门派,倒不如直接拜这位大能为师。

师父的好坏,资源的多少,门派的优劣,都能直接决定修士最终能走到哪一步。

跟着有能力有权势有资源的师父身边,便如一个穷乞丐守着用不完的金山银山,是个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享受堂堂云渺护法的庇佑和教导,绝对要好过她一人独自强撑,这笔交易是万万不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拜他为师,不仅她的修为和身家能得到最低的保障,徒弟们也有后山可靠。

从今以后,他们就不必再跟着她日日的颠沛流离,过一眼望不到头的苦日子。

而且她看得出,白袍尊者明显对自己有没来由的好感,否则怎会三番两次的倾情相助,送厉害法器就跟送随地可见的石头一般。

所以她斗胆提出拜他为师,且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成功的可能性就极大。

适者生存物竞天择的道理,她比这世间的每一个人都更清楚,更明白。

多年沉浸在繁复世故和人心算计里,她知晓拥有一个好师父就远远胜过千珠万银,身揣数宝的重要性。

哪怕才与此人见过短短两面,对他所知不多,可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相信这个人一定会是绝无仅有的好师父。

只要跟着他的身边,自己哪怕是最不受重视的弟子,也绝不会受太多的委屈。

即便入他门下成为一个不受重视,被人看轻的外门弟子,她也完全不在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反正这么多年她吃过的苦,受过的累,哪一件事不比那点微乎其微的居下委屈与被人忽视,更加的令人难以下咽呢?

只要徒弟们真能过得好,前途有望,就是再多未知的委屈和难堪,她也能忍得下,吃得下。

百年来维持门派,养活徒弟的重担死死压在肩头,都快把她活活的压垮了。

因此有一点希望,西海棠也愿意不顾一切的试一试。

心底紧张而惶然的西海棠,暗中使劲的咬了咬嘴唇,然后满目期盼望着面前沉默不言的高大男人。

过了会儿,白袍尊者慢慢的抬起头,原本慈悲温和的脸庞一下变得铁青,难看到了极点。

“任何事我都可答应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他抿唇,看向她,冷冷道,“唯独拜师一事,绝无可能。”

西海棠想过他会拒绝,可没想到他断然拒绝的直白又干脆,竟连一点回转的余地都不留。

她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慌了。

“前辈拒绝,是晚辈的修为低微不配入门?还是晚辈当年被东仙源当殿除名一事,拜你为师会让前辈的名声蒙羞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急得手忙脚乱,脸颊泛起苍色的白,几分羞愧,几分落寞,还有些窘迫。

“亦或是晚辈的年纪不小又早已自创了门派,不符合贵门.....”

她慌慌张张的话未说完,模样儒雅如仙人的白袍尊者就皱着眉反驳。

“不是。你的灵根好坏是天生注定,往事也亦是前尘,至于年纪之类的琐事,我也从不计较这些。”

闻言,西海棠眼露希望的看了回去,努力的尝试挽回。

“既如此,是晚辈哪里做得还不够好......”

“你没有哪里做得不好,也符合剑宗收弟子的标准,但不可能。”

他依然是冰冷的打断,冷漠的摇头,坚定的反驳。

“我绝不能收你为徒,此事也无需再议。”

话音未落,西海棠的眼底已满是掩不住的错愕和失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袍尊者沉脸看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尽管再次被无情拒绝,她默了片刻,还是不甘,想要尽力一试,颤抖着哑声开口。

“前辈,请你容情再考虑一番,拜入门下晚辈会加倍努力修炼,定不让前辈.......”

她的脸白,她的声哑,素色衣裙勾勒出一具摇摇欲坠的身子。

整个人站在公子观佛的面前,像是西边一场快要落雨的晚霞。

瞧着她这幅分明难过而竭力强忍的可怜模样,白袍尊者竟有些慌了。

他抬起手腕,下意识的想哄她两句,却连一句软话都说不出口。

心慌意乱之下,他没法给出拒绝收她为徒的合理解释,只能选择暂时逃避。

于是在场众人都亲眼看见惯来从容不迫的白袍尊者,此刻竟被一个外表柔弱无辜的年轻女子逼得心神难定,呐呐无言。

到了后来,他连已经掏出来的法器都忘了给,看也不多看她一眼,转身便慌慌张张的遁光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个女徒弟虽是一脸不解,但深沉的打量了西海棠一眼后,也默不作声的紧随师父离去。

徒留西海棠脸色煞白的僵站在原地,直直盯着他们飞速离去的方向,眼也不眨。

这下不仅拜师不成,没讨到丝毫的好处,就连她千辛万苦摘到的灵草也没了。

如今是网破了鱼游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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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囊波three:啊哦,西海棠的拜师请求被男主水灵灵的给拒绝了,那么请问她该怎么达到目的呢?

A:只能无奈放弃,毕竟她找不到男主住在哪里,想求人也找不到地方。

B:找中间人介绍,碍于对方的人情,男主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C:必须死缠烂打,万事求人不如求己,想成功先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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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后,西海棠的脑子里全是一片空白,心口沉重的宛若压了一座大山。

上天似乎总在一次又一次和她恶意的开着玩笑。

每每施舍般的给了她一点希望,她还来不及高兴,转头就哈哈大笑着把那点微弱的希望当面打得烟消云散。

空留她一人空空如也的呆愣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少顷,刘照君几大步追了上来,见师父的神情难看,身体僵硬,宛若一尊没有呼吸的石像。

他站在旁边不知所措,手脚慌张的想要安慰师父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直过好久,忽见她缓慢的眨了眨眼,随即低下下巴,沉声念叨着什么。

“我偏不信......”

旁边的刘照君以为是她一时无法接受被恩公严厉拒绝后的打击,心情变得有些扭曲,便战战兢兢的出声唤她。

“师父……”他哭丧着脸的劝,“师父,这个师拜不成就算了吧,这天底下也不只有他一个厉害的人物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父冷脸不语。

他弯着腰拉住师父的衣袖,继续苦口婆心的劝。

“那云渺剑宗多的是深藏不露的,师父若一心想进剑宗,弟子便陪你去挨个拜访,定会遇上愿意欢欢喜喜收你为徒的高人。”

师父握紧掌心,依旧一言不发。

“师父,你别故意吓我啊,我胆小,经不住你吓嘞。”

师父还是闷着不说话。

这下他更怕了,紧张扯住师父衣袖使劲的晃了两下,巴巴的哀求起来。

“师父求求你说句话吧,徒儿真要被你吓死了!”

幸好他一番连喊带叫的,见他都快吓哭了,师父终于迟迟的有了反应,慢吞吞的扭头看向他。

意料之外的,这一双漆黑的滚圆眼珠没有展露丝毫的伤心,更没有丝毫的难过。

她平静如水的望过来,眼底却是乌鸦鸦的一片深渊,极尽执拗,冷得人止不住的打个寒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后,他听到师父云淡风轻的开口询问。

“小君,你信命么?”

“这……自古天命难违,徒儿当然是信的。”

“可我偏偏最不信命。”

他疑惑而惊诧的啊了一声,西海棠反而笑眼弯弯,声音轻柔。

“我偏不信次次上天都不让我如意,偏不信想要的东西总是与我失之交臂,偏不信每一次的结果我都只能被迫接受。”

她偏了偏头,继续淡然说话,却是字字咬牙,整个人从内往外散发出冷沉沉的气势。

她的笑容逐渐变冷,眼珠深邃,神色阴沉,带着一股子势在必得的狠意。

“这个师我必要拜,就连天道也休想逼我放弃此事。”

“谁也阻拦不了他成为我西海棠的师父,亲手接过我递的拜师茶。”

“他下一个要收的徒弟,一定是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怕就是她要拜师的本人,也别想轻而易举就阻拦她求师拜门的执拗意愿。

一日不成,她便求一日。

一年不成,她便求一年。

百年不成,她便求百年。

她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她耗得起。

反正总有一日,她会求到他,耗到他心甘情愿的答应收她为徒。

.......

公子观佛一行人千里迢迢远赴雾山而来,并非只为摘药草一事。

右宗主命他入凡间皇庭商议仙皇两脉的结亲,稳定两界关系。

左宗主要他顺道抓回魔道私自潜逃的妖孽,当堂进行大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门派里需要寻找维持护山阵法所需的炼器等等琐碎任务,一一尚未完成。

他这个护法尊者要做的事可太多太多了。

因不喜和外人打交道,他未有亲自下往凡间,只安排了信任的弟子们兵分几路去往各处,待完成后就会赶回相聚。

目前虽已寻到所有需要的灵草炼器,有些杂事的收尾他还未处理完毕,不能即刻回到云渺剑宗。

于是和西海棠刚刚分开,他就领着两个徒弟回到百里之外专供仙宗弟子暂歇的百花小镇。

小镇里有一座提前命弟子买下的藏花小院作为栖息地,又设了结界,防止外人窥探。

得他命令后,弟子们少有外出,外人很难探听得到他们的真实身份。

公子观佛心想此地离雾山足有百里远,他们的消息也少有泄露,短时间内她应当找不来,便勉强安心的住了下来。

果然一连三日过去都一切照旧,并无状况。

直到第三日的初晨未过,平静水面就被突兀砸入一块巨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先是涟漪圈圈,接着波浪滚滚,迅速打乱了藏花小院里安谧平稳的氛围。

彼时,他正依靠软榻里闲散看书,徒弟羲和就在旁弯着腰,给他轻扇着扇子。

窗外飘来阵阵的海棠花香,熏得人无端端的泛了倦意。

看书刚过一个时辰,他便撑着额头,眼眸微阖,手里的书点点往下坠,整个人沉醉在花香里神识迷离,身体发软。

见师父靠着软榻昏昏欲睡,羲和便慢慢的收了扇子,放轻呼吸。

她提裙上前半步,欲悄悄接过师父指尖里几乎要坠落的书,免得书本掉落会惊醒他。

恰恰这时,月姑端着茶盘从屋外缓步走了进来。

她走到师父面前,膝盖半弯,再低声轻轻的唤了一声师父。

羲和和月姑自幼便跟随在他身边,至今少说也有四五十载,早修得一双猴子眼一颗水晶心。

师父所有的喜好习惯深入心底,师父简简单单甩来的一个眼色,她们顷刻之间就能了如于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至今谁见到她们尽心尽力的侍奉师父的场景,都竖着大拇指由衷夸一句是上天入地也难寻的好徒弟。

旁人羡慕不来的好徒弟,而他竟有两个。

心思敏感的女儿比起男儿,自是更多几分细腻与柔情。

多年来两个女徒一直伺候在旁,真心奉他如师又如父,孝顺懂事的令人羡慕不来。

徒弟一声轻唤落下,侧身靠榻,眉睫低垂的白袍男人立时清醒。

他睁眼看来,就见站在面前弓着腰的徒弟神色微妙,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一道略感为难的余光频频往外瞥去。

自家徒弟一向懂事又贴心,从不会莽撞做事,更少有这幅模样,他迅速意识到屋外意外横生。

有不请自来的外人入内。

于是他一字未问揽袖起身,大步往外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后两个女徒默默对了番眼色,脸色变得讳莫如深,也不敢多说,快步跟上师父的脚步。

其实那不请自来的外人是谁,公子观佛的心里已是大概预料到了两分。

果然,走到门口定眼一瞧,正是三日前逼得他一字来不及多说就落荒而逃的西海棠。

素衣铺地,眉眼秀雅的年轻女子一言不发的跪在庭院里。

她跪得笔直,脊骨挺立,姿态傲然,宛若寒风腊月里一株被风雪压不倒的白梅。

她的身旁就是弟子刘照君,正愁眉苦脸的使劲来拉她。

他慌乱的拉着女子衣袖,苦苦求着她起来,几乎都要哭着跪下了。

满院的云渺弟子站在里里外外,都有意无意的往这边看。

刘照君急得满脸通红,西海棠也视若不见,膝盖像是扎根在坚硬的地砖里。

她的面色丝毫不变,始终固执的不肯起身,压根不在乎旁人的视线与脸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在做什么?”

见她不声不响的就跪在自己的院里,公子观佛的表情一变,快步上前厉声呵斥。

“你怎能跪在这里,快些起来!”

见他出现,沉默跪着的西海棠便顶着一张波澜不惊的秀脸,就这样直直望了过来。

“前辈,为了打听到前辈你们住在此处的消息,晚辈这几日已是把全部的身家都耗光了。”

她风平浪静的说着话,明明是低声下气的跪着求人,反而有种鱼死网破的嚣张。

“若前辈还是不肯收晚辈为徒,晚辈还有几个不成器的徒弟,一户拖家带口的破落小门派,无需多久就会土崩瓦解,徒弟们也会活活饿死,到时晚辈想来也没什么活头了。”

自古以来,急于求长生的修术者个个都无比的惜命,偏在她嘴里,死这个字竟无比的轻松。

好似此刻有人开玩笑的说要她的命,她也能一脸无畏的说拿去便是。

闻言,公子观佛错愕的瞪大了眼,肩头如水倾泻的卷发飘来荡去,眼角也泛起一股无处发泄的怨气与愤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简直被她拿自己和徒弟们的性命当威胁的无赖模样,生生给镇住了。

此刻他只觉一口浊气死死堵在心口里,横竖压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从很久以前,她便总有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好本事,且次次道理都被她稳稳霸占,旁人多说一字都是错。

反倒显得是他那些愤怒与争执的质问与反驳,都是他的不懂事,多善妒,满心的委屈无处可诉。

公子观佛沉下脸,目光冷冷的盯住她,努力把心底鼓起的火使劲压了回去。

旧事已过多提无意,他尽量维持着稳重冷静的外表,免得当着众多弟子的面露出明显破绽。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看了一眼她身旁战战兢兢候着的刘照君。

对方被他这一眼就看得手足无措,只得硬着头皮的焦虑解释。

“弟子......弟子来的路上就劝了,劝了很多次,但师父她不肯听弟子的......弟子原想跟师父一起跪,可师父又不肯......弟子,弟子也实在没办法呀!”

没用的蠢家伙,吃白饭的废物,胆小的软骨头,装着一颗不堪重用的猪脑子就该丢了埋了才是,活着就是浪费灵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公子观佛冷冷扫了他一眼,气得当场都想给他一掌。

都是些一无是处的废物,枉费跟了她一百多年,竟半点有用的都没学到,真是被她娇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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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囊波four:西海棠上来就跪,死乞白赖的非要拜师,可公子观佛就是不同意,为什么不同意呢?

陷阱题,仔细思考

A:他已经有了很多的徒弟,不想再收徒弟增加自己的负担。

B:自己的真实身份特殊,他当然不能收西海棠为徒,容易被天打雷劈。

C:西海棠已经有了自己的门派,而且弟子个个不靠谱,接收她为徒就要接收一群大麻烦,他不想自找麻烦,当然要拒绝咯。

D:公子观佛喜欢她,自古以来师生恋就是不被允许的,要是收她为徒,不方便后期勾搭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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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照君被他冷漠射来的视线,瞪得心里一阵惊怕。

什么都没做的他又觉害怕又觉委屈,脚步止不住的往后连连退着,更令公子观佛眼露轻视。

可随着白袍男人再低头看向跪着不动,坚韧如初的西海棠时,眼神立时变的柔和许多。

“你实在不必如此。”他隐忍叹气,温声承诺道,“看在你我有缘,今后若你和你的门派有难,只要传信我必会相助。”

她不应。

“你当日赠予灵草之举,我并没忘,当时我仓促离去忘记回馈于你,是我粗心。”

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七八件发着光的法器与药丹,一股脑的弯腰递给她,好声好气的和她商量。

“这些你且先收着,我此行外出所带不多,待我回去便派亲徒送来五十万灵石和十瓶灵丹,足够你和你的弟子们百年之内无需忧愁提升修为,维持门派生计。”

她不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这些提早用完,我还会再给你,要多少我也供得起,这一点你无需担心。”

“当然,我也无需你再回馈什么,就当是你我前世结缘今生所赠,做个善事罢了。”

“你想成为我的弟子,无非就是为了这些东西,既然我已经答允你无偿相赠,你该心满意足了,快些起来吧。”

他越说越是没了脾气,语气几乎都算是恳求了,只愿她能站起来别继续跪在他的面前。

毕竟他的身份特殊,若是让她继续跪下去,怕是会招致天打雷劈啊!

迫于无奈之下,公子观佛只能主动许下她很多的要求与条件。

高昂的灵丹灵石,丰沃的承诺条件,如水一般铺到了她的面前,是旁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好事。

换了其他修士,此刻早就喜不自胜的捧着他这尊活财神供起来,日日三香九叩,是半点不敢怠慢,就怕他临时反悔。

比如旁边的弟子们个个都听得眼冒绿光,恨不得立刻上前替她跪着答应了。

可听完这些的西海棠还是不愿,始终是一言不发的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依旧是笔直的跪着,膝盖动也不动。

“晚辈只求能拜前辈为师,这些东西前辈给与不给,晚辈并不在意。”

她仰头望来,一字字从唇瓣里吐出,字字铿锵有力,显尽死板与执拗。

“前辈一日不收,晚辈就跪着一日,前辈一年不收,晚辈就跪一年,直到前辈同意时晚辈才会起身,否则跪到山崩地裂海枯石烂,晚辈也绝不起身!”

最后一个字落下,清脆响亮的余音竟在院子里回荡着长久不散。

这下,公子观佛听得愣住了,其他的人也都听得愣住了。

一时间,院子里鸦雀无声,气氛陷入冷凝,清风经过都要惴惴不安的打个弯。

片刻后,她便见面前的白袍尊者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逐渐站直了腰。

他的身姿挺拔如松,高高在上站在她的面前,宛若化不开的冰川霜河。

好久,或许也没那么的久,他低眼看来,双手垂立,字字咬牙的吐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真的不起来?”

话落,一股可怕的威压就迎面逼来,令人心颤胆惧,院里人人止不住的轻抖起身子。

她仍是稳若泰山的跪着,顶着这股可怕的威势,脸色坚定的回答。

“晚辈不起来。”

她顽固的像颗石头,坚持不改半字。

“前辈一日不肯收我为徒,晚辈就长跪不起。”

“那你继续跪。”

他剑眉紧蹙,冷笑宣判。

“跪到腿断,跪到你肯起来为止。”

说完,他甩袖转身,怒容满面的大步进屋,再不踏出半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犟驴脾气,爱跪就跪吧,今日他偏不受这挟持之威。

足足一百多年过去,西海棠实在是吃够了没有靠山没有门派的苦。

单凭她一人之能,根本就不能给徒弟们光明的未来与前途。

但拜入云渺仙宗鼎鼎大名的观佛尊者门下,门派的出路和徒弟的前途就指日可待。

哪怕仅仅只是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走出去就有大宗大师的庇佑,无人敢轻易欺负。

而且还有丰富的灵丹补给和炼器材料,无需她和弟子们三番两次的用性命去拼。

西海棠已是自创门派百年,又收了十几个弟子入门,走出去高低算个堂堂正正的一门之主。

况且她的年纪也不小了,早前也拜过几位师父,实是不该再屈居人下,低三下四的求着拜师。

可为了弟子和门派,今日她还是愿意舍下脸面,抛弃尊严,在他的面前长跪不起,以求他能收自己为徒。

对此,公子观佛心知肚明,知道以她高傲不肯低头的性子,想要拜师并非一时说笑,更非心血来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他认识她的那日起,他就明白这是个典型认死理的人。

她想要的东西必须拿到手,想要做的事便非做不可。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寒梅傲雪,坚韧不拔,但这并非好事。

古来今往,太多太多声名赫赫的英雄与佳人,便是凄凉的死在寒冷冬日里,清脆的碎在坚硬石阶下。

待他们死后便是黄土一捧,随风而逝,轻飘飘的被淹没在岁月的长河里,无人会感念半分。

玉不被彬彬有礼的君子揣着,梅不被懂花赏花的人护着,下场迟早便是那玉碎花残的可怜下场,令人空空惋惜。

因此故作冷漠的公子观佛把她拒在门外,置之不理,足过七日之久。

西海棠便真在庭院里跪了足足七日,风雨不起,暴阳不惊。

这七日里,白袍男人没出现过一面,院子里就来来回回从她身边走过了好多人。

院里从各个角度反复射来的视线反复投在她的身上,其中充满探究与嘲弄,亦或单纯的看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早有所备的她全然无视,只当无物,继续安安稳稳的跪着。

时值入夏多雨,第七日从早晨开始,便下起了一场姗姗来迟的暴雨。

繁杂雨珠洋洋洒洒的砸进藏花小院,屋檐下挂起块块的水帘,半分不见停的趋势。

暴雨倾颓,其他人早已躲入屋子里闲落棋声,落得个清闲。

空荡荡的庭院里,唯见一具纤细身躯在大雨里飘摇如残花。

浅色单薄的倩影跪在暴雨里不躲不避,身姿稳固如一座冲不倒的巍峨大山。

多日过去见始终劝不起她,徒弟刘照君昨日晚些也火势汹汹的走了。

估计是赶回去想找其他师兄弟一起另想法子。

随着他一走,在白袍男人的严厉命令下,再无人来管顾西海棠的好坏。

他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自是无人敢来给她送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即便有人好心送伞,她也绝不会选择撑伞躲雨。

她早已打定主意,就是要靠自己的诚心诚意拖到他同意拜师为止。

两个人就这般的暗暗较劲,互相死死的拖着,谁也不知道最终的结局如何。

这日的暴雨下过了傍晚,雨势依旧不减半分。

滴滴答答的雨声连绵砸在窗外,如珠玉落盘,听得人心烦意燥。

温暖无声的屋子里,一身丝绸长衫的男人端坐在八仙桌案后,正埋头撰写符箓。

才写了十几张,屋外响个不停的雨声顺着窗缝飘了进来,令他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头,手里的朱笔一时迟迟未落。

见状,旁边小心侍奉的青衣女子便上前两步,立在他身旁,一边拿起方扇轻挥,一边试探着低劝。

“师父,若你实在不忍心,收下她便是,咱们宗门不缺钱也不缺屋子,并非多养不得一个小门派。”

公子观佛沉着脸没说话,反复揉着眉头的指尖微泛着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右边正弯腰给他碾墨的月姑,为哄师父开心,也大着胆子的讨笑保证。

“是啊,师父,若她进了门,今后她就是我们的小师妹了,谁都不会苛待她,大家都会宠着她的。”

话到此处,她不知想起什么,看向对面的青衣女子挤眉弄眼,故意阴阳怪气的说话。

“大师姐人美心善,耐心又多,哪个新入门的弟子不喜欢她缠着她?何况还有弟子们也会帮衬着替师父教导小师妹,无需师父劳累过多。”

她的话里含针带棒,对面的羲和听得柳眉一蹙。

她横直瞪去的杏眼又气又恼,却因师父在前,只得生生忍住没有反驳。

只见她慢慢张嘴,嘴唇无声蠕动,脸上满不在意的显露嘲笑之色。

月姑愣了一愣,很快看懂了她的唇语,气得横眉竖眼,张狂笑意立时就消褪的一干二净。

她眉头一挑,不甘示弱的丢出一抹冷笑,就与师姐针锋相对的暗骂起来。

压根没察觉两个徒弟就在身后眼神交汇,明争暗夺,他撑着额头,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嗤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师妹?”

在很多年前还没有出师,跟随师父修炼的时候,他最讨厌的便是小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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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囊波five:公子观佛还在当徒弟的时候,为什么最讨厌的就是小师妹嘞?

送分题啊送分题

A:自古以来长辈们普遍认为,大得就该要让着小的,所以每一次男主都要让着小师妹做事,心里就很讨厌她。

B:小师妹是个高级绿茶,很会装无辜扮可怜,大家都喜欢她,唯独他心明眼亮,看得出小师妹那些龌龊心思。

C:没什么原因,他当徒弟时脾气很差,看谁都不顺眼,就公平的讨厌着所有人,只是更讨厌小师妹一点。

D:小师妹占据了师父太多的注意力和目光,师父经常偏心与她而忽略了自己,他对师父严重的占有欲就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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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门最迟的小师妹年纪又最小,大家便理所应当的顺着护着。

因此她总是哭哭啼啼的,什么也学不会,什么都领悟的慢,蠢笨的连头猪都不如。

偏她惯会凭着几滴没用的眼泪和一张柔弱无辜的脸,哄得每个人都愈发的怜惜她心疼她。

即便是她多次冒失的做错了事,众人也舍不得怪过她一字半句。

尤其是他那性情极其要强,却又极其纵容弟子的师父,最是疼爱这个愚笨冒失的小徒儿,偏心偏的都没了边。

可受尽师门从上到下宠爱的小师妹,却总喜欢缠着眼冷脸更冷的刻薄大师兄。

那时门里就属他的任务最多最杂,里里外外都需他帮衬着打理,忙得脚不沾地。

在他累得完全不想说话时,小师妹就歪歪扭扭的跑来找他,非缠着他要亲自教她功法。

他被缠的没了耐心就训了她几句,小师妹立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抹着眼泪翩然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知是悄悄躲在哪个角落里哭去了。

然后隔日他就被师父叫去当场训斥一番,一脸委屈的小师妹就站在旁边。

原来昨晚师父无意撞上柔弱无辜的小徒儿就躲在后山树林里独自哭得撕心裂肺,一番追问后得知原因立刻就心疼坏了。

师父先是满脸温柔的安抚小徒弟,接着转头就责怪起大徒弟耐心不足,对同门冷酷。

他垂头站在师父面前,心里就咬牙恨恨的想,她哭得真是时候,哭得也真是个地方。

专挑师父经过的时间和经过的地点哭得撕心裂肺,不是她故意为之怎能解释。

师父身后站着的小师妹眨巴眨巴一双湿淋淋的眼眸,满眼的委屈又无辜。

她捏着哭湿的手帕小心打量他,犹豫了一下便轻柔出声,替大师兄向正在生气训斥的师父主动解释。

她说大师兄并非故意忽视她,说他肯定是为门派为师父忙得太累了,才不想教她云云之类的。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果想当然的,他一字未辨,就被师父训斥的更厉害了。

见他被训得哑口无言,满脸憋屈,小师妹目的终于得逞,反而装得眼泪盈眶,手忙脚乱。

她一脸不忍又焦虑,慌乱望向对面眼黑阴沉的大师兄,手里的帕子险些被生生搅断。

在师父的面前,他自然表面要装得一脸悔悟,乖乖顺从,实则气得差点把一口银牙生生咬碎。

真是装得一手好无辜,好师妹,好徒儿,又会扮弱又会扮可怜,演技强的都能与妖魔争高低!

三言两语就把他置与高架火烧的人形祸害,他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嘛?!

可没过两日,小师妹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一脸笑嘻嘻的找来了。

然后当日下午,他又被师父叫去狠狠训了一场。

如此多次过后,他每次一见小师妹就远远的躲开,听到她的名字就退避三舍,如避洪水猛兽,命里克星。

要不然他真担心自己会丝毫不顾同门情谊,当场就活活的掐死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他终于明白了,凡间的寻常人家一贯偏爱次子,修炼脱俗的门派就一味的纵容幼徒。

如今西海棠还并非他的徒弟,亲自教导长大的两个徒弟竟就含笑向他保证。

保证等她拜师入门,她们作为师姐一定好生对待她这个小师妹,必不会让她受丝毫的委屈。

哪怕她还没入门。

哪怕她的年纪比她们大上许多。

哪怕她早已自创了门派,也养育过不少的徒弟,根本就用不着她们的帮衬与宽待。

听罢他的心里不免颇为唏嘘,这小师妹的身份确实是好,无论到了哪里,都会让人下意识的心生怜爱之意。

如今看来他当初频频吃亏,亏就亏在他是第一个入门的弟子,是名正言顺,顶天立地的大师兄。

所有人都认为大师兄就理应是门里上下的表率,多少委屈苦痛只能靠他一人独自承受,默默消化。

下面的师弟师妹也需他不计前嫌的照拂着,却无人在乎他的心情好坏与愿意与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在那段当牛做马的漫长岁月里,还是有人会敏锐察觉到他心底那些深藏的愤怒与不甘。

那人无声的站在暗处,一直关注着他的心情变化,然后及时的给予安抚。

“瞧瞧是哪个耍脾气的小家伙,偷偷躲在这儿不肯见人呢?”

带着淡淡笑意的温柔女声落在耳旁时,他正抱着膝盖躲在密密的丛林里出神,却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突闻此声,他猛然的抬头去看。

便见这寂静偏僻的月夜里,一张秀雅漂亮的脸庞昭昭出现在头顶,正眉眼含笑,嘴角轻抿的含笑望着他。

柔和清冷的月色里,这张脸沉浸在银色的晕光里,温柔的不可思议。

“哦,原来是为师最懂事最厉害的徒儿夏栖呀。”

一句最懂事最厉害的徒儿夏栖落在耳里,字字句句都充斥着满满的宠溺与慈爱。

仿佛这偌大的天地间里,他是一块求之不来的绝世宝物,金山银山堆满眼前也懒得去多看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抱着膝盖,直接听得愣住,一时竟开不了口说半个字。

“为师最疼爱的好徒儿,竟会藏在这里偷偷的生闷气,可累得师父今夜一番好找啊。”

听罢,他心里复杂又微妙,便慢慢的低下来头,一直沉默不语,像是无声排斥着什么。

他闹别扭般的举动,那人也并不在意,反而略感无奈的浅浅笑了一笑。

随即她抬起纤细温暖的手掌,指尖伴随着月光,轻轻落在他的头顶。

“你不声不响的就消失了一整晚,到处都找不着,可把我吓坏了,唯恐是被妖魔抓了去,差点要跑出山门去寻你。”

说着,她不怪反笑,放松的笑容里含着微微的叹息。

“你躲在这儿这么久,一定饿了吧?我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桂花糕,还有你喜欢的清露花茶,水是清晨我一滴一滴接的,花是我亲手种的,茶是我亲手泡的。”

“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她柔声而耐心的哄着他,“只为你一人,其他弟子都没有。”

听罢,他还是抱着膝盖蹲坐着一动不动,心里和眼里却已然装满无法估量的温暖与湿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奇怪,只这一瞬,他心里无法诉说的,堆得满满的难过情绪,眨眼间就消失了大半。

那一刻,他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一件事,原来懂事并非是坏,还是会有人心疼他的。

并非是因他懂事而爱他,而是爱他的人,并不在乎他懂不懂事。

银色月光下,那人低腰站在他的面前,耐心而温柔的抚摸着他的长发。

真真像极了一位体贴温柔的长辈,耐心安抚受了委屈后不知该怎么表达的别扭稚童。

“我的阿栖,我的好孩子,听话跟师父回去吧,有什么委屈都跟师父讲,师父这回也什么都依着你,好么?”

那人笑着这样的问。

听罢,他还一字未答得出口,脸颊瞬间就烧得通红,耳尖也红的厉害。

他的整颗心和整个人,就那样毫无征兆的扑通掉了进去。

掉哪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掉在了要人命的温柔乡,割骨头的温柔刀里。

非死不得出。

非残不得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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