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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照君被他冷漠射来的视线,瞪得心里一阵惊怕。
什么都没做的他又觉害怕又觉委屈,脚步止不住的往后连连退着,更令公子观佛眼露轻视。
可随着白袍男人再低头看向跪着不动,坚韧如初的西海棠时,眼神立时变的柔和许多。
“你实在不必如此。”他隐忍叹气,温声承诺道,“看在你我有缘,今后若你和你的门派有难,只要传信我必会相助。”
她不应。
“你当日赠予灵草之举,我并没忘,当时我仓促离去忘记回馈于你,是我粗心。”
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七八件发着光的法器与药丹,一股脑的弯腰递给她,好声好气的和她商量。
“这些你且先收着,我此行外出所带不多,待我回去便派亲徒送来五十万灵石和十瓶灵丹,足够你和你的弟子们百年之内无需忧愁提升修为,维持门派生计。”
她不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这些提早用完,我还会再给你,要多少我也供得起,这一点你无需担心。”
“当然,我也无需你再回馈什么,就当是你我前世结缘今生所赠,做个善事罢了。”
“你想成为我的弟子,无非就是为了这些东西,既然我已经答允你无偿相赠,你该心满意足了,快些起来吧。”
他越说越是没了脾气,语气几乎都算是恳求了,只愿她能站起来别继续跪在他的面前。
毕竟他的身份特殊,若是让她继续跪下去,怕是会招致天打雷劈啊!
迫于无奈之下,公子观佛只能主动许下她很多的要求与条件。
高昂的灵丹灵石,丰沃的承诺条件,如水一般铺到了她的面前,是旁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好事。
换了其他修士,此刻早就喜不自胜的捧着他这尊活财神供起来,日日三香九叩,是半点不敢怠慢,就怕他临时反悔。
比如旁边的弟子们个个都听得眼冒绿光,恨不得立刻上前替她跪着答应了。
可听完这些的西海棠还是不愿,始终是一言不发的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依旧是笔直的跪着,膝盖动也不动。
“晚辈只求能拜前辈为师,这些东西前辈给与不给,晚辈并不在意。”
她仰头望来,一字字从唇瓣里吐出,字字铿锵有力,显尽死板与执拗。
“前辈一日不收,晚辈就跪着一日,前辈一年不收,晚辈就跪一年,直到前辈同意时晚辈才会起身,否则跪到山崩地裂海枯石烂,晚辈也绝不起身!”
最后一个字落下,清脆响亮的余音竟在院子里回荡着长久不散。
这下,公子观佛听得愣住了,其他的人也都听得愣住了。
一时间,院子里鸦雀无声,气氛陷入冷凝,清风经过都要惴惴不安的打个弯。
片刻后,她便见面前的白袍尊者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逐渐站直了腰。
他的身姿挺拔如松,高高在上站在她的面前,宛若化不开的冰川霜河。
好久,或许也没那么的久,他低眼看来,双手垂立,字字咬牙的吐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真的不起来?”
话落,一股可怕的威压就迎面逼来,令人心颤胆惧,院里人人止不住的轻抖起身子。
她仍是稳若泰山的跪着,顶着这股可怕的威势,脸色坚定的回答。
“晚辈不起来。”
她顽固的像颗石头,坚持不改半字。
“前辈一日不肯收我为徒,晚辈就长跪不起。”
“那你继续跪。”
他剑眉紧蹙,冷笑宣判。
“跪到腿断,跪到你肯起来为止。”
说完,他甩袖转身,怒容满面的大步进屋,再不踏出半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犟驴脾气,爱跪就跪吧,今日他偏不受这挟持之威。
足足一百多年过去,西海棠实在是吃够了没有靠山没有门派的苦。
单凭她一人之能,根本就不能给徒弟们光明的未来与前途。
但拜入云渺仙宗鼎鼎大名的观佛尊者门下,门派的出路和徒弟的前途就指日可待。
哪怕仅仅只是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走出去就有大宗大师的庇佑,无人敢轻易欺负。
而且还有丰富的灵丹补给和炼器材料,无需她和弟子们三番两次的用性命去拼。
西海棠已是自创门派百年,又收了十几个弟子入门,走出去高低算个堂堂正正的一门之主。
况且她的年纪也不小了,早前也拜过几位师父,实是不该再屈居人下,低三下四的求着拜师。
可为了弟子和门派,今日她还是愿意舍下脸面,抛弃尊严,在他的面前长跪不起,以求他能收自己为徒。
对此,公子观佛心知肚明,知道以她高傲不肯低头的性子,想要拜师并非一时说笑,更非心血来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他认识她的那日起,他就明白这是个典型认死理的人。
她想要的东西必须拿到手,想要做的事便非做不可。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如寒梅傲雪,坚韧不拔,但这并非好事。
古来今往,太多太多声名赫赫的英雄与佳人,便是凄凉的死在寒冷冬日里,清脆的碎在坚硬石阶下。
待他们死后便是黄土一捧,随风而逝,轻飘飘的被淹没在岁月的长河里,无人会感念半分。
玉不被彬彬有礼的君子揣着,梅不被懂花赏花的人护着,下场迟早便是那玉碎花残的可怜下场,令人空空惋惜。
因此故作冷漠的公子观佛把她拒在门外,置之不理,足过七日之久。
西海棠便真在庭院里跪了足足七日,风雨不起,暴阳不惊。
这七日里,白袍男人没出现过一面,院子里就来来回回从她身边走过了好多人。
院里从各个角度反复射来的视线反复投在她的身上,其中充满探究与嘲弄,亦或单纯的看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早有所备的她全然无视,只当无物,继续安安稳稳的跪着。
时值入夏多雨,第七日从早晨开始,便下起了一场姗姗来迟的暴雨。
繁杂雨珠洋洋洒洒的砸进藏花小院,屋檐下挂起块块的水帘,半分不见停的趋势。
暴雨倾颓,其他人早已躲入屋子里闲落棋声,落得个清闲。
空荡荡的庭院里,唯见一具纤细身躯在大雨里飘摇如残花。
浅色单薄的倩影跪在暴雨里不躲不避,身姿稳固如一座冲不倒的巍峨大山。
多日过去见始终劝不起她,徒弟刘照君昨日晚些也火势汹汹的走了。
估计是赶回去想找其他师兄弟一起另想法子。
随着他一走,在白袍男人的严厉命令下,再无人来管顾西海棠的好坏。
他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自是无人敢来给她送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即便有人好心送伞,她也绝不会选择撑伞躲雨。
她早已打定主意,就是要靠自己的诚心诚意拖到他同意拜师为止。
两个人就这般的暗暗较劲,互相死死的拖着,谁也不知道最终的结局如何。
这日的暴雨下过了傍晚,雨势依旧不减半分。
滴滴答答的雨声连绵砸在窗外,如珠玉落盘,听得人心烦意燥。
温暖无声的屋子里,一身丝绸长衫的男人端坐在八仙桌案后,正埋头撰写符箓。
才写了十几张,屋外响个不停的雨声顺着窗缝飘了进来,令他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头,手里的朱笔一时迟迟未落。
见状,旁边小心侍奉的青衣女子便上前两步,立在他身旁,一边拿起方扇轻挥,一边试探着低劝。
“师父,若你实在不忍心,收下她便是,咱们宗门不缺钱也不缺屋子,并非多养不得一个小门派。”
公子观佛沉着脸没说话,反复揉着眉头的指尖微泛着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右边正弯腰给他碾墨的月姑,为哄师父开心,也大着胆子的讨笑保证。
“是啊,师父,若她进了门,今后她就是我们的小师妹了,谁都不会苛待她,大家都会宠着她的。”
话到此处,她不知想起什么,看向对面的青衣女子挤眉弄眼,故意阴阳怪气的说话。
“大师姐人美心善,耐心又多,哪个新入门的弟子不喜欢她缠着她?何况还有弟子们也会帮衬着替师父教导小师妹,无需师父劳累过多。”
她的话里含针带棒,对面的羲和听得柳眉一蹙。
她横直瞪去的杏眼又气又恼,却因师父在前,只得生生忍住没有反驳。
只见她慢慢张嘴,嘴唇无声蠕动,脸上满不在意的显露嘲笑之色。
月姑愣了一愣,很快看懂了她的唇语,气得横眉竖眼,张狂笑意立时就消褪的一干二净。
她眉头一挑,不甘示弱的丢出一抹冷笑,就与师姐针锋相对的暗骂起来。
压根没察觉两个徒弟就在身后眼神交汇,明争暗夺,他撑着额头,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嗤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师妹?”
在很多年前还没有出师,跟随师父修炼的时候,他最讨厌的便是小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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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囊波five:公子观佛还在当徒弟的时候,为什么最讨厌的就是小师妹嘞?
送分题啊送分题
A:自古以来长辈们普遍认为,大得就该要让着小的,所以每一次男主都要让着小师妹做事,心里就很讨厌她。
B:小师妹是个高级绿茶,很会装无辜扮可怜,大家都喜欢她,唯独他心明眼亮,看得出小师妹那些龌龊心思。
C:没什么原因,他当徒弟时脾气很差,看谁都不顺眼,就公平的讨厌着所有人,只是更讨厌小师妹一点。
D:小师妹占据了师父太多的注意力和目光,师父经常偏心与她而忽略了自己,他对师父严重的占有欲就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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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门最迟的小师妹年纪又最小,大家便理所应当的顺着护着。
因此她总是哭哭啼啼的,什么也学不会,什么都领悟的慢,蠢笨的连头猪都不如。
偏她惯会凭着几滴没用的眼泪和一张柔弱无辜的脸,哄得每个人都愈发的怜惜她心疼她。
即便是她多次冒失的做错了事,众人也舍不得怪过她一字半句。
尤其是他那性情极其要强,却又极其纵容弟子的师父,最是疼爱这个愚笨冒失的小徒儿,偏心偏的都没了边。
可受尽师门从上到下宠爱的小师妹,却总喜欢缠着眼冷脸更冷的刻薄大师兄。
那时门里就属他的任务最多最杂,里里外外都需他帮衬着打理,忙得脚不沾地。
在他累得完全不想说话时,小师妹就歪歪扭扭的跑来找他,非缠着他要亲自教她功法。
他被缠的没了耐心就训了她几句,小师妹立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抹着眼泪翩然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知是悄悄躲在哪个角落里哭去了。
然后隔日他就被师父叫去当场训斥一番,一脸委屈的小师妹就站在旁边。
原来昨晚师父无意撞上柔弱无辜的小徒儿就躲在后山树林里独自哭得撕心裂肺,一番追问后得知原因立刻就心疼坏了。
师父先是满脸温柔的安抚小徒弟,接着转头就责怪起大徒弟耐心不足,对同门冷酷。
他垂头站在师父面前,心里就咬牙恨恨的想,她哭得真是时候,哭得也真是个地方。
专挑师父经过的时间和经过的地点哭得撕心裂肺,不是她故意为之怎能解释。
师父身后站着的小师妹眨巴眨巴一双湿淋淋的眼眸,满眼的委屈又无辜。
她捏着哭湿的手帕小心打量他,犹豫了一下便轻柔出声,替大师兄向正在生气训斥的师父主动解释。
她说大师兄并非故意忽视她,说他肯定是为门派为师父忙得太累了,才不想教她云云之类的。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果想当然的,他一字未辨,就被师父训斥的更厉害了。
见他被训得哑口无言,满脸憋屈,小师妹目的终于得逞,反而装得眼泪盈眶,手忙脚乱。
她一脸不忍又焦虑,慌乱望向对面眼黑阴沉的大师兄,手里的帕子险些被生生搅断。
在师父的面前,他自然表面要装得一脸悔悟,乖乖顺从,实则气得差点把一口银牙生生咬碎。
真是装得一手好无辜,好师妹,好徒儿,又会扮弱又会扮可怜,演技强的都能与妖魔争高低!
三言两语就把他置与高架火烧的人形祸害,他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嘛?!
可没过两日,小师妹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一脸笑嘻嘻的找来了。
然后当日下午,他又被师父叫去狠狠训了一场。
如此多次过后,他每次一见小师妹就远远的躲开,听到她的名字就退避三舍,如避洪水猛兽,命里克星。
要不然他真担心自己会丝毫不顾同门情谊,当场就活活的掐死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他终于明白了,凡间的寻常人家一贯偏爱次子,修炼脱俗的门派就一味的纵容幼徒。
如今西海棠还并非他的徒弟,亲自教导长大的两个徒弟竟就含笑向他保证。
保证等她拜师入门,她们作为师姐一定好生对待她这个小师妹,必不会让她受丝毫的委屈。
哪怕她还没入门。
哪怕她的年纪比她们大上许多。
哪怕她早已自创了门派,也养育过不少的徒弟,根本就用不着她们的帮衬与宽待。
听罢他的心里不免颇为唏嘘,这小师妹的身份确实是好,无论到了哪里,都会让人下意识的心生怜爱之意。
如今看来他当初频频吃亏,亏就亏在他是第一个入门的弟子,是名正言顺,顶天立地的大师兄。
所有人都认为大师兄就理应是门里上下的表率,多少委屈苦痛只能靠他一人独自承受,默默消化。
下面的师弟师妹也需他不计前嫌的照拂着,却无人在乎他的心情好坏与愿意与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在那段当牛做马的漫长岁月里,还是有人会敏锐察觉到他心底那些深藏的愤怒与不甘。
那人无声的站在暗处,一直关注着他的心情变化,然后及时的给予安抚。
“瞧瞧是哪个耍脾气的小家伙,偷偷躲在这儿不肯见人呢?”
带着淡淡笑意的温柔女声落在耳旁时,他正抱着膝盖躲在密密的丛林里出神,却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突闻此声,他猛然的抬头去看。
便见这寂静偏僻的月夜里,一张秀雅漂亮的脸庞昭昭出现在头顶,正眉眼含笑,嘴角轻抿的含笑望着他。
柔和清冷的月色里,这张脸沉浸在银色的晕光里,温柔的不可思议。
“哦,原来是为师最懂事最厉害的徒儿夏栖呀。”
一句最懂事最厉害的徒儿夏栖落在耳里,字字句句都充斥着满满的宠溺与慈爱。
仿佛这偌大的天地间里,他是一块求之不来的绝世宝物,金山银山堆满眼前也懒得去多看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抱着膝盖,直接听得愣住,一时竟开不了口说半个字。
“为师最疼爱的好徒儿,竟会藏在这里偷偷的生闷气,可累得师父今夜一番好找啊。”
听罢,他心里复杂又微妙,便慢慢的低下来头,一直沉默不语,像是无声排斥着什么。
他闹别扭般的举动,那人也并不在意,反而略感无奈的浅浅笑了一笑。
随即她抬起纤细温暖的手掌,指尖伴随着月光,轻轻落在他的头顶。
“你不声不响的就消失了一整晚,到处都找不着,可把我吓坏了,唯恐是被妖魔抓了去,差点要跑出山门去寻你。”
说着,她不怪反笑,放松的笑容里含着微微的叹息。
“你躲在这儿这么久,一定饿了吧?我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桂花糕,还有你喜欢的清露花茶,水是清晨我一滴一滴接的,花是我亲手种的,茶是我亲手泡的。”
“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她柔声而耐心的哄着他,“只为你一人,其他弟子都没有。”
听罢,他还是抱着膝盖蹲坐着一动不动,心里和眼里却已然装满无法估量的温暖与湿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奇怪,只这一瞬,他心里无法诉说的,堆得满满的难过情绪,眨眼间就消失了大半。
那一刻,他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一件事,原来懂事并非是坏,还是会有人心疼他的。
并非是因他懂事而爱他,而是爱他的人,并不在乎他懂不懂事。
银色月光下,那人低腰站在他的面前,耐心而温柔的抚摸着他的长发。
真真像极了一位体贴温柔的长辈,耐心安抚受了委屈后不知该怎么表达的别扭稚童。
“我的阿栖,我的好孩子,听话跟师父回去吧,有什么委屈都跟师父讲,师父这回也什么都依着你,好么?”
那人笑着这样的问。
听罢,他还一字未答得出口,脸颊瞬间就烧得通红,耳尖也红的厉害。
他的整颗心和整个人,就那样毫无征兆的扑通掉了进去。
掉哪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掉在了要人命的温柔乡,割骨头的温柔刀里。
非死不得出。
非残不得活。
偏他心甘情愿的放任自己掉进这场甜如蜜的致命陷阱里。
纵使有朝一日他被刮骨撕肉,粉身碎骨,从始至终也不曾后悔过一分一毫。
情之一字,从由不得心啊。
古旧的回忆突然袭击而来,猛然就打得他措不及防。
那一夜夜的情景尚且历历在目,那人低声说话的笑声也似在耳边声声的回荡着。
公子观佛的心一下就乱了。
两个徒弟只见面无表情的师父豁然站起身来,推的桌子嘎吱一响,皆是惊了一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径直走到窗边,沉眼望向跪在簌簌雷雨天里的那一抹飘摇倩影。
他看见颗颗水滴顺着她秀丽的脸庞流下,胡乱坠进她的衣裙里。
看见她层层叠叠的素色衣衫沉重的垂在地上,被雨珠一层层的冲刷着。
看见她瘦弱的膝盖深深跪在地砖里,微微的发着抖。
凝目注视了一炷香后,他终是无可奈何的发出一声深深叹息,脸上露出不得已的妥协。
他向后摆摆手,叹息吩咐道:“……罢了,让她进来吧。”
两个女徒便知他终于是同意了,面色大喜,忙拿起屋角里的油纸伞打开往外走。
他背手站在窗口,亲眼瞧见接下来的一幕。
看见她们撑伞大步走出去,及时告知她同意进屋的消息后,雨水冲刷里一双漆色眼睛瞬间变得大亮,格外夺目。
紧接着,西海棠撑着一双颤抖的手臂从湿滑的地上挣扎站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连衣服也顾不上换,径直往面前的屋子踉踉跄跄的走去。
似唯恐某人会突然反悔,导致多日的辛苦全都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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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问囊波six:男主公子观佛最终还是同意了拜师,是因为什么原因?
参杂陷阱的多项选择题,全部答对正常加分,答错一个要扣分哦。
A:想起了以前师父对他好的旧事,最终他还是心软了。
B:女主在暴雨里跪了太久,他心疼了。
C:他知道女主是个犟驴脾气,想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他怕女主真的跪死在自己面前,落得为徒不孝的坏名声。
D:他暗恋女主多年,压根就舍不得拒绝女主的一切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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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西海棠一瘸一拐的入了屋子。
她进来就跪,满脸欢欣鼓舞的要向他行拜师礼。
熟悉的清亮女声伴随着雨打海棠的湿气一股脑扑入屋子里。
白衣垂地的成熟男人挽袖坐在塌边,回眸沉沉的看来。
傍晚已过,屋里燃着明亮的烛光,照出女子一身单薄衣裙,早在雨里淋得湿透,紧紧的贴着身躯。
阵阵暖色晃动的烛光里,明显勾勒出一段玲珑有致的柔美躯线。
动人曲线在湿裙里若隐若现,显尽暧昧而可怜。
他看得眉头高拢,立刻回过头去,同时伸指向后随意一抬。
软榻里一件刚刚脱下的白色外袍便遥遥飞来,恰好兜头盖在西海棠的身上。
纵使整个院子里他的辈分最高年纪成熟,非礼勿视的君子之风仍是端得好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跪在对面的西海棠顺势扯下头顶的衣裳,先是一愣,目露不解。
接着,她低头无意瞥见胸前一片湿透的春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与冒昧。
她小小的啊了一声,忙慌慌张张的攒紧衣裳,把自己整个人都裹进宽松柔软的白色衣袍里。
她跪在屋里紧裹衣裳,向下深深低垂的半张脸,脸颊红的像是抹了胭脂。
一张艳红的美人面沉浸在晃动的烛光里,美的惊心动魄。
紧随入屋的两个女徒颇为识相,见屋里的气氛紧张而窘迫,一个便眉开眼笑的去拉她,一个就去后房准备拜师茶点。
她实在是急于拜师定情,因此连一场真正的拜师礼也不在乎有没有了。
公子观佛也无意把此事宣扬的天下皆知,便无声默许了她的行为。
跪了多日的西海棠双腿发颤,一时站不起身,月姑就体贴的扶着她,一步步跪到白衣男人的面前。
她来不及表达感谢,转头就手忙脚乱的去接青衣女子含笑递来的敬师茶。
她在冰凉暴雨里淋了一日,刚刚泡好的茶水却是滚烫灼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灼热茶杯把她指尖烫的连连轻颤,她也一分不肯松开。
西海棠穿着他的白袍,恭恭敬敬的跪在他身前,从宽袖里抬起一双雪白如霜的瘦臂。
她的双手捧着茶盏,眼底激动而又竭力克制,小心把茶杯高高捧来。
“师父,请喝茶。”
她跪在地上,一双漆黑眼眸就从下往上的直直盯过来,声音还轻微的发着颤。
塌前白衣垂地的男人眉头蹙紧,抿唇不语。
这不免让她的心愈发高悬,手里的茶盏也在轻轻的晃动。
幸好不过短短半响,白衣男人沉重的闭了闭眼,便伸手接过她高高捧来的茶盏,放在唇边轻抿一口。
西海棠亲眼看着他仰起修长的脖颈,接着喉咙上下的滑动,把茶水一口口慢慢的吞入。
极力压住心里的激动,她又侧身拿过一碟装满桂花糕的玉盘,原模原样的抬高,恭声再请。
“师父,吃点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拜师茶他都喝了,点心更是不值一提。
这次公子观佛一分不曾犹豫,抬手拿过一块糕点,当着她的面咬了两口再吞下。
见状,西海棠一直高悬紧绷的心才是彻彻底底的放入了肚里。
这下,在场之人都瞧着她露出一抹如释重负般的灿烂笑容。
随即她迫不及待的伏身贴地,对他连磕了三次头。
实在难掩心里的激动与欣喜,西海棠的额头砸在地砖上,发出数声碰碰响也毫不在意。
旁人光是听着,便觉自己的头也跟着疼了起来。
“弟子西海棠拜见师父。”
磕完她再抬起脸,雪白额头果然红了小块,却是笑颜逐开,喜不自胜的模样。
她明媚的笑脸,欢喜的嗓音也让屋里莫名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不少。
当着新师父和新同门的面,她举掌立誓,昭昭决心,字字铿锵有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父在上,弟子西海棠今日愿对师父和师姐们立下重誓。”
“入门后弟子定专心修炼,不负师父和师门的期望,更不会让师父因弟子蒙羞。”
“弟子会尽行徒弟之责,悉心侍奉师父,绝不做欺上瞒下,欺师灭祖之事,若违此誓,弟子愿受天雷降罚,永世不得超生!”
听罢,公子观佛的脸色变沉几分,眉头皱的更紧,袖下的双掌也寸寸捏紧。
他不知此举是对是错,更不知今后会因此引发何种后果,心里的思绪一时乱如麻绳,剪不断理还乱。
待她说完,所有人便见始终沉稳如山的师父只是闷闷的坐着,面无表情,目光深邃。
他闭着嘴,不言语,身后长长的卷发顺着从他肩头滑下,掩住半边苍白的侧脸。
跪在地上的西海棠有些疑惑,有些慌乱。
她不知是不是自己哪里无意说错了话,惹得新师父不喜,直到现在竟连一句话都不肯对她讲。
旁边的两个女徒弟见自家师父虽是一直沉默的坐着,到底没有反驳过只字片语。
随后又看刚入门的小师妹久久跪在地上不起,神色愈发慌乱,惶恐的都不知该把手脚往哪里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此不等师父开口,她们便自发做主把西海棠从地上搀扶起来。
见状,榻上的公子观佛就暗暗大松了一口气。
幸好有两个机灵懂事的徒弟能帮他应付新入门的西海棠,无需劳他心烦意乱的继续和她面对面的对峙着。
他故作无事的摆了摆手,适当露出一些疲惫之色,拖着借口赶人离开。
“好了,师拜了礼也成了,我有些乏了,你们带她出去休息吧。”
说完,他看也不看西海棠一眼,甩袖起身去了窗边坐下,头也不回的冷冷吩咐。
“传下去,今日谁都不用进屋伺候,扰我安宁,违者重罚。”
三个女徒弟肩并肩的低声应是,恭敬退出了屋外。
她们谨慎把师父的屋门关好,转道就去旁边的花廊下悄声说话。
屋外的天落暴雨,不知何时就慢悠悠的停了。
雨过天黑,庭院里处处都是湿哒哒的,夜里海棠的花瓣上雨珠滚落,浸出幽重的花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狭长的花廊里,两个师姐就一左一右的坐在西海棠身旁,喜笑颜开的向她介绍起自家门派。
“小师妹别在意,师父的性子冷,但颇为心软,能入师父门下的弟子,可远远胜过他人他派的好呢。”
左边性格活泼的浅衣女子拉着她的胳膊亲昵说话,笑颜如花,声音清脆。
“只要你与师父相处久了,就会知晓师父是这个世上最疼爱弟子的长辈,能拜他为师是咱们前世三生修来的大福气嘞!”
右边身姿高挑的女子坐在她身旁,听后也是含笑附和,颇为赞同。
她同样生得貌美,一双丹凤眼在暗淡的夜色里竟是顾盼生姿,风情无限。
“是啊,小师妹,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同门妹,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都说得。”
她指了指对面的浅衣女子,温声自述。
“我叫羲和,是你的大师姐,她名月姑,是你的二师姐,门里还有个不常出现的老三,待你回去师门便能见到。”
西海棠被两个热情如火的师姐夹在中间动惮不得,一时间还有些不太习惯她们自来熟的性格。
更多的,是她突然间就降低辈分的一种别扭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她刚刚入门,哪怕年纪要比她们大上不少,此刻也不敢仗着经验老道表现的嚣张和清高,令新同门感到不喜。
多年游荡在人情世故里,逼得她学会识相与收敛,否则早被磨的残渣都不剩。
因此她迅速抛弃了往日一门之师的高傲与自持,乖顺而谦虚的打起招呼。
“大师姐好,二师姐好。”
她偏了偏头,展现恰到好处的笑容,面色羞涩的说着软话。
“师妹我初入门下笨手笨脚,今后若有冒昧不懂的地方,还请两位师姐多多包容。”
听罢,大师姐羲和掩着嘴笑,有意无意的打趣起她。
“小师妹生得好看,性子也好,难怪师父最终还是会同意收你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