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吸血鬼没能在床上好好惩罚娇气的公爵阁下――一口气摄入太多饼乾的李斯特毫无意外地积食了,在被强迫吞下药物後没多久就因白天里哭得精疲力竭而沉沉睡去,徒留无奈的吸血鬼坐在床边凝视睡相乖巧的他。
艾德格是想抱着他睡的――每回他们做爱以後总是会相拥而眠,说不清是从谁而起,或许是爱撒娇的李斯特,也可能是不愿意让食物离开身边的他,在意识到时就已经成了两人之间不必言说的默契。今天虽然没有做,可露出脆弱姿态的公爵阁下依然令吸血鬼产生了拥抱他的慾望。
但现在还不行。青年按按眉心,公爵阁下能够休息了,他却还得为男人一时兴起想参与的赛艇准备,需要在後日之前到楼下堆放行李的杂物间找出套便於活动的衣物。
起身离开榻边,走出卧室的艾德格放轻了脚步,踏上朝下的台阶――时间称不上早,仆人们都该歇下了,而杂物间位处在一楼仆人房的走廊底端,不愿惊动旁人的艾德格自然缓下了步伐。
夜里九点钟,各间房里头的灯都暗下了,只有壁挂油灯还闪烁着微光。不同於他人夜间还需要手执烛台照明,吸血鬼拥有的出众视觉和听力让艾德格不需借助外力也能在无垠的幽暗间如履平地,顺畅前行;也是因为这样灵敏的五感,当初他才能察觉误闯领地的李斯特,并且於随风飘来的香甜血液气息迷惑下做出要将这个人类占为己有的决定。
现在想来,这决定约莫是利弊各半――好处是他拥有了美味的食物、多数时候的愉快心情,以及漂亮的後裔;坏处则是心脏的异常症状,还有无时无刻萦绕在心头,关於公爵阁下是否会被他人拐跑的焦虑。
但从李斯特对他的依恋程度看起来,这种事情姑且还没有发生的可能。无声走过廊间的艾德格想。只要防范好那头叫伊文的熊,漂亮男人就还会是他专属的所有物。
「――连恩,或许他没有你所想的那麽坏?」
将要抵达杂物间的艾德格在微弱的女孩声音里停下了脚步,侧身站到附有华美雕饰的柱子後边,将身影全然隐匿於暗黑之中。
「你也被他给骗了吗,贝拉。」红发男仆的声音自杂物间旁的拐角处传来,那儿还散发出一点光芒,是交谈中的两人秉着的烛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艾德格猜连恩话里所说的是自己,但他不是很明白雀斑女仆为什麽要突然替他辩驳――在庄园里头,除去李斯特以外,他与旁人都不怎麽亲近,除了热情到难以抗拒又充满善意的达芙妮,以及不得不应对的老管家外,金发青年这几个月来和其余仆人交谈的频率几近於零。
「下午达芙妮拿了些饼乾给我,就是晚餐後我给你的那些――被艾德格看见了,可他什麽也没说,也没和阁下告状。」贝拉细声说着,她那时面对金发青年冷漠的疑问时还有些害怕,没想後来就听见贴身男仆朝厨娘说公爵阁下今天吃不了那麽多,让达芙妮将饼乾分给想吃的仆人们,当然也包括了当时在场的她。
打从艾德格成为公爵阁下的贴身男仆开始,贝拉就一直对他厌恶至极――她以为那个位置非自己的恋慕对象莫属,却被人横插一脚截去了囊中物,既替连恩不值,也心疼红发男仆的努力不被重视。
既定印象让年轻女仆下意识地将金发青年所有行动都朝恶劣处设想,就如同和达芙妮讨要饼乾时,倘若来的是其他熟稔女仆或管家,她不会那样惊慌――在庄园待了这些年,他们都明白公爵阁下除去脾气娇惯些,在其他地方都是没话说的好雇主,不会在意仆人们分享茶点这种小事,可如果总是冷漠待人的艾德格向李斯特加油添醋地说上些什麽,那她会不会被训斥一顿就不一定了。
但艾德格并没有对自始至终都表现出明显敌意的她这麽做。
连恩回望在烛光下小心翼翼端详他的少女,女孩眼里的迷恋是这番明显,他对此一直知之甚详,也享受这份被追捧的愉快;可如今连贝拉也开始替那来路不明的猎户说起好话,连恩险些要挂不住笑容:「贝拉,那是阁下的点心,我们的一切都是阁下给予的,和他又有什麽关系呢?」
少女自然还是偏向他的,犹豫片刻,用力点点头:「没错,是阁下仁慈……连恩,你说的对。」她差点儿就被一件小事撼动了想法,希望连恩不会因为这样而疏远她。
「别被艾德格迷惑了,贝拉。」红发男人垂下眼,手中烛台的火焰在呼吸吹拂下颤巍巍的,再抬起眼时又是那副柔情无限的模样,摸了摸贝拉的头发:「回房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好的。晚安,连恩。」女仆红着脸,轻声道过别,举起微弱的光源,朝女仆们住的房间而去。
她走後不久,连恩也动了。他的房间就在杂物间旁,在听见脚步声与房门落锁的声响後,始终安静的吸血鬼自柱子後头走出,决定放弃替後裔寻找衣物的念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艾德格并不在意庄园里其他人对他的看法――无论好坏,那都和他无关。能牵扯他情绪的只有李斯特一个人,但现在走进杂物间翻找东西显然会令红发男仆心生猜忌,势必得惹出一些猜测,他懒得分出精力去应付那些无足轻重的事。
就和李斯特说找不到能用的衣服,让公爵阁下没法和那头熊一起在河水上徜徉吧。
「艾德……」睡得迷糊的公爵阁下在感受到身侧床铺陷下後软声呢喃,四肢攀上体温冰凉的男人,餍足地靠在他胸口蹭了蹭:「抱……」
青年环住柔软甜美的纤瘦身躯,大手轻抚细腰,李斯特嘟哝着,在嗅到熟悉的气息後逐渐安静下来。
就在吸血鬼以为他要就此乖巧入睡时,漂亮男人张开双眼,清澈明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青年胸口:「……艾德?」
「干什麽?」艾德格抿着唇角,将男人睡乱的前额发丝拨开,语调淡然:「吃了药就快点睡。」
李斯特没听话,将手按在青年胸口,片刻後惊奇地看向他:「艾德,你的心脏在跳……!」
吸血鬼不是人类,而是永恒不灭的生物,心脏并非他们的生命之源――虽然民间传说以银制物品刺入吸血鬼的心室就能使其灰飞烟灭,但艾德格对此只有嗤之以鼻:要是这麽容易就能被抹杀,他们又怎麽能延续至今?再说人类之所以拥有会鼓动的心脏,是因为需要将血液输送至全身,吸血鬼可不用靠那些――他们缺乏血液时会直接找生物补充。
被动成为了半个吸血鬼的李斯特当然也从青年那里听说过这些事,所以他更加诧异了。
「……生病了?」公爵阁下担忧地看着脸色微变的艾德格,手心还放在不断跳动的胸腔上:「是不是血不够?要吸一点我的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便拿手去解睡袍的绑带,想将吸血鬼惯常啃咬的肩颈处送到他眼前,还没宽衣就被青年给按住了手。
「没生病。也不是血不够。」吸血鬼僵硬地回答――老实说,他至今也不确定自己为什麽会开始出现心跳,而且还总好发於和怀里的漂亮男人独处时;但无论如何,那都和他血量摄取不足没有半点关系,亏他异想天开的後裔能联想到那儿去。
被制止的公爵阁下眨眼,再度将头靠到他胸膛上:「可是你本来不会这样的――现在又变快了,真的没事吗?」
是时候找叔父谈谈了,艾德格想――上回被匆匆结束的对话内容闪现在脑海中,朱利安那句意味深长的「最近心脏还好吗」显然话中有话,但那之後他忙着防范老管家提出的各项名为社交舞会的相亲计画,以及阻止伊文接近李斯特,一直没能抽出时间到朱利安授课的地方找他询问。
「……快睡。」打定主意要在下个休假日解决所有疑问,吸血鬼冷着脸将漂亮男人搂紧,用一个吻让他忘记继续追问心跳的缘由後拍了拍小屁股:「乖一点。」
「你说不打我的。」记忆力极佳的李斯特控诉。
青年的大手握住娇嫩臀瓣,暧昧地揉搓起来:「这不是打。」
「这是!艾德,你不能答应了我以後又毁――唔――」
公爵阁下的声音在艾德格接踵不断的亲吻里被吞下,肺活量并不如何的李斯特不一会就轻喘起来,漂亮的眼眸因缺氧而泛起泪光,在接吻间隙撒娇着抱怨:「呜……不守约的讨厌鬼……」
「想让讨厌鬼抱着睡就安静。」十分清楚男人对自己有多依赖的金发青年冷静地威胁,公爵阁下不高兴地收了声,将身体朝他怀里贴得更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就困倦的男人没一会便沉沉睡去,浓而密的眼睫鸦黑纤长,鼻尖微翘,看上去稚气未脱,睡着以後越发像个不知世事的单纯少年。
吸血鬼并不怎麽需要睡眠,所以艾德格只是安静地看着好梦正酣的公爵阁下,在破晓之际轻轻地、如羽毛拂过一般,在他光洁的额上印下了一吻。
而後他整夜都不能平复的心跳就又加快了速度。
……莫名其妙。他想。在身为异状起因的李斯特脸颊又亲了一口,感受到心尖彷佛被绒毛刷过的酥麻感後皱起眉头,对不排斥这种奇妙感觉的自己既陌生又慌张。
上帝似乎将他的天秤倾向了虔诚的信徒,而非世人眼中邪恶的异端,即便艾德格拒绝替公爵阁下找出任何一套能从事户外活动的衣物,不开心的李斯特还是从伊文手里得到了它。
「你从前就不爱这些运动,我想你这回来王都大概也没能准备,」伊文友善地微笑,无视公爵阁下身後始终冰冷如霜的锋利目光:「手边正好有套尺寸过小的,幸好能派上用场。」
河畔绿草如茵,参与赛艇的年轻男士们都换上了轻便着装;盛装淑女们优雅地坐在沿岸栽种的蓊郁树荫下,视线游弋於众人之间,不时交头接耳,用摺扇掩住唇讨论交流,一时间娇笑声纷纷响起,让艾德格想起了领地里那群喋喋不休的麻雀。
以为自己今天只能作为观众度过,正和吸血鬼闹脾气的公爵阁下双眼一亮,矜持地示意贴身男仆接过伊文友情提供的装备:「太感谢你了,伊文。我今天会好好参与的――艾德?」
迟迟不取过衣物的艾德格面无表情:「阁下,管家先生出门前才嘱咐过,让您千万别下场。」
他没说谎,克拉克在这点上与他的立场出奇一致,只不过他是出於不愿让李斯特和其他人过从甚密的私心,老管家则是忧心赛艇时如果出了意外,压根不会游泳的公爵阁下会就此灭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会有事的,这儿风平浪静地很。」男人索性自己接过衣服:「等着看吧。」
吸血鬼脸色不变,目光却更为阴沉,在随他走到作为临时更衣处而架起的布幕後,不同於其他仆役安分在外等待,而是抓着公爵阁下纤细的手腕闪入了隔间之中:「就这麽想和他一起?」
虽然妒火中烧,顾念着前几天漂亮男人撒娇时说自己老是凶他,艾德格攒住李斯特的力道尚能称得上温柔,可也不容挣脱。
才因为差点儿没法参加赛艇而与吸血鬼置着气,被质问的李斯特倔强地望向他:「我想玩赛艇。」
摸清楚他话中意味的艾德格松开了手,改为扳起那张气鼓鼓的脸,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不是怕脏?河水看起来澄澈,可不代表真的乾净。」
「……在王都读书的时候,同学们都会参加。」公爵阁下闷着声音,目光盯着草地上两人交错的鞋尖:「我那时候……怕被发现,六年里一次也没划过。」
这种无法避免更换衣服的运动,在当年对自己身体又怕又厌恶的少年眼里自然避之唯恐不及。即便也渴望能和其他同侪一起下水游玩,但对秘密暴露的恐惧压过了冲动,求学期间每一次的赛艇活动,他除去坐在岸旁羡慕地观看外什麽也做不了。
但现在他不觉得自己的身体奇怪或丑陋了――就像艾德格对他说的,如果他这样还得被说丑,世上半数人都该称为不堪入目;只不过是比普通男性少了一点,又多了一些,除了不能公诸於众外,实在没什麽好自卑的。
所以他想弥补那时的缺憾――十年前的李斯特没做到的事情,如今有了自信的他想在现今好好体验一番。
就算艾德格再怎麽阻拦,我也想参加一次。有些不安的公爵阁下暗忖,鞋尖凑到黑亮的皮鞋边磨蹭:「艾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乎他的意料,吸血鬼沉默一会,在他唇上烙下一吻:「去吧。」
不敢相信视伊文为眼中钉的吸血鬼就这麽同意了,李斯特抬起眼,黑白分明的瞳眸凝在英俊而冷漠的脸庞上:「真的?」
「你再拖下去,我的答案就不一定了。」金发青年放开他,拿过被李斯特宝贝般捧着的衣物:「还不换衣服?」
梨涡再度绽放在漂亮的脸蛋上,公爵阁下展开双臂,接受艾德格提供的更衣服务,在他低头替自己解开繁复领结时踮起脚尖,亲了绷着脸的男人。
「干什麽?」艾德格摸摸嘴角,冷峻地看向衣衫不整的李斯特:「参加归参加,离那头熊远一点。」
「知道了。」对於他冷淡的回应一点也不难过,心情愉悦的公爵阁下直到走出布幕外,笑容也没自脸上消下。
虽然说话不动听,又常威胁自己,但吸血鬼总是纵容他的。
说是让他一起参加练习赛,可事实上,伊文并没有指望娇生惯养的老同学能够在短时间里掌握操桨的正确方式。领着他走到今天要使用的小艇边後拍了拍上头的座位:「待会坐这儿,我就在你前面。」
牢记艾德格话语的公爵阁下眨眼:「我能坐在最後一排吗?听说那儿比较不会晕。」
正招呼其余队友乘上小艇的伊文话音一顿,看了看满脸无辜的李斯特,微笑道:「好,我和其他人说一声。吃过晕船药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晕不晕船的公爵阁下真挚地扯谎:「吃了。谢谢你,伊文。」
高大男人闻言颔首,站上了赛艇,朝还待在岸上的黑发青年伸出手,笑容和煦而温柔:「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嘛。」
一旁贴身男仆的目光彷佛能将伊文宽大的手掌烧灼出个洞,李斯特抿唇,没有去握住他的手掌,而是将手搭上男人的前臂,轻巧地借力上了小艇,站稳後迅速松开了手,露出有些腼腆的笑:「比我想像中稳得多呢。」
伊文看看他,收回了手,笑道:「看来你很适合这项运动。」
远远望着他们俩的艾德格有些不快――直觉告诉他那头熊肯定对李斯特别有想法,但他又表现得过於自然,虽然後裔自觉地避开了所有亲密接触,但对一个怀抱贼心的家伙,光靠保守防御是没法彻底打消他的非分之想的。
得请教叔父该怎麽处理掉那头熊才行。艾德格的视线锁定在因服装而更显纤细的公爵阁下身上,板着脸在下次休假日的拜访之行待办清单又新增了一项。
老管家的烦恼是有道理的――开赛不久,双手抓着木桨,实际上却头昏脑胀到出不了半点力气的公爵阁下想。
完了,我只知道自己不会游泳,可不知道还会晕船――李斯特绝望地想,低垂着头颅,想将从胃里涌上的酸水压回去,可这一点用也没有,只是让他的喉头刺痛难耐;其余人专注在尽力摆动木桨上,更没有半个注意到他的异状。
――除了始终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的吸血鬼。
勉强撑到了终点,尽管他压根没出力,伊文队仍然赢得了赛事。心情愉快的伊文在一阵兴奋喝采後想起公爵阁下,回头找起了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斯特脸色苍白,他拼命忍住了在小艇上扒着船舷呕吐的不适,可依然不舒服地很,虚弱地待在座位上动也不动。听见前头传来的呼喊声,他无精打采地扬起脸,正想扯出点社交用的礼貌笑容,还没能做到,身体就忽然一轻,被腾空抱了起来。
「……我们回去。」
看见李斯特煞白的脸,吸血鬼面色铁青,把人搂紧就要回马车里头。尚未没跨出几步,伊文追了上来,挡在两人面前:「李斯特?没事吧?我们有请医师在场边,或许你需要――」
在熟悉的怀抱里彻底放松了心情,公爵阁下轻声开口:「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伊文。我的男仆会处理一切的。很抱歉,今天没能帮上你什麽。」
伊文蹙眉,还想再说些什麽,艾德格冷硬的语句将他堵了回去:「罗宾森先生,阁下身体不适,需要立刻回去休息,请您让开。」
以一个贴身男仆的身份朝贵族说这种话,自然是再逾矩不过;可因为是顾虑主人状态的紧急情况,又令人难以斥责。李斯特没有要在这种情形下出言纠正或圆场的意思――他的确很不舒服,只想快些回马车上躺下,最好还能顺便将身上被河水打湿的衣物换过,否则他猜自己很快就得感冒了。
伊文当然也明白忠仆护主这种事情无可指摘,不过片刻便站到一旁让出了路:「我这两天会去探望你的,李斯特。」
公爵阁下虚弱地牵出笑意,算是应下了他的话。吸血鬼黑着张俊脸,脚步匆匆,手中却把人抱得稳妥,没让眩晕不已的李斯特再被颠簸分毫。
马车里头的空间宽敞舒适,狼狈的漂亮男人被平放在能作为卧榻使用的椅子上,直到这时才开始小声撒娇:「艾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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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格拎小鸡般提着李斯特的後领,将他安置到参天巨木下的长椅上:「在这等我。」
撒娇了半天,总算让吸血鬼在拜访行程中捎上他的公爵阁下有些不高兴:「我不能一起听吗?」
「不行。」艾德格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了他,如同出门前所做的每一次回答:「不会很久。别乱跑。」
李斯特抿唇,丧气地「噢」了一声。
作为雇佣关系,庄园当然会给予仆役们休假。一般来说是半个月能休息上一天,而贴身男仆因为需要随侍在主人身侧,假日并不固定,只能配合公爵阁下没有行程的日子。
这是指一般情形而言,艾德格的状况又不大一样――由於和李斯特之间的羁绊,即便休假,他们俩基本上也都是待在一块,可以称得上形影不离;但几天前情事结束後,吸血鬼舔着他的耳垂,哑声告诉他这回休假要出趟门,不会待在宅子里和他胡闹整天。
眼里还泛着水光的公爵阁下撅着嘴,动了动小屁股,被半硬肉棒堵住的娇嫩女穴溢出一星白浊:「你去哪里?」
不愿让後裔知道他是去进行健康谘询的艾德格冷着脸,将逐渐复苏的阴茎再度嵌入湿热滑腻的蜜壶里:「夹好。我去找叔父聊聊,最多一个上午就回来。」
漂亮男人发出一声甜美的呜咽,扬起小脸看着填满了自己子宫的青年:「我也要去……」
「……」吸血鬼挺着胯,轻轻捣弄起撒娇精的花心深处:「听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呜……不要……」幼稚的公爵阁下开始耍赖:「艾德,带我一起去嘛,不是说我也算半个吸血鬼吗?为什麽不让我加入?」
眼看他就要用那张小嘴开始无止尽的纠缠,艾德格当机立断地吻住他,大手握住雪白臀丘揉弄,让坚硬阴茎再度将被肏到柔软红肿的子宫弄得汁水四溢。被突然发力操干的李斯特又哭又叫,最後被灌满小肚子的精液刺激到睁圆双眼吐着小舌,战栗着去了一次,秀气阴茎可怜兮兮地流着乳白泪珠,贝肉湿漉漉地盈满水液,抽泣着在吸血鬼并不温暖的怀中昏睡过去。
艾德格以为公爵阁下会就此死心,可隔天却发现自己过於低估了漂亮男人的固执。
无论是清早起来替他更衣、晌午服侍用餐、还是夜间替他清理一片狼藉的身体时,只要一抓到机会,李斯特就开始用无辜又纯真的眼眸凝视他,修长指尖轻轻捏着衣摆,软声发问:「真的不能带我一起去吗?」
被这麽折腾了两天,休假日的前一晚,在公爵阁下敞着奶白纤细的身躯被送上又一次高潮,嘴里还是喃喃地试图让自己同意随行後,看着他潮红双颊和迷离的眼,艾德格绷着脸,将还没释放的粗硬肉棒抵在蜜壶入口蹂躏:「带你去。」
抽抽噎噎地沉醉在快感余韵中,李斯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噙着泪水对吸血鬼露出蜜糖般的笑,胸前围着圈牙印的嫣红乳尖随着呼吸起伏:「――真的?上回没能好好打招呼就离开了,见长辈的话是不是该捎上礼――啊!艾德!等一下、我还在说话、你别动,呜――!」
――来是来了,却依然无法参与谈话的李斯特不悦地低头,在心里反覆暗骂将他独自扔下的艾德格――他拼了命撒娇究竟有什麽意义?到头来他还不是只能被摒除在吸血鬼们外,乾巴巴地待在这望眼欲穿。
早知如此,还不如叫连恩驾车,自己偷偷跟来呢,至少还能装作只是来关心康奈尔的学习进度,然後让他领着自己溜到讲师室附近偷听――越想越懊悔的李斯特无精打采地踢开石子,抬起脸看了看矗立於大树旁的钟,分针在金发青年走进里头後只不过绕了五圈,公爵阁下却觉得已经过了一世纪。
他们到底是在聊些什麽,为什麽要对自己这麽讳莫如深?李斯特将手指交叉,漂亮的脸蛋难得肃穆,彷佛正在思考家国大事,一时间与周遭认真谈论课业的学生们完美融合。
「――堂兄?」下课後为了解决疑惑而主动留下提问,直到现今才走出讲堂的康奈尔无意瞥见了熟悉的身影,惊奇地朝他挥手,抱着叠书册往长椅处走来:「您怎麽在这?」
「噢,康奈尔。这几天天气不赖,想随意走走,就到这儿来了。」没想到真会凑巧遇上,公爵阁下镇定地微笑着胡诌,顺带引开话头:「叔父婶母最近还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的,托您的福,父亲母亲再好不过了。」棕发青年挠挠头,环视四周一圈:「您是一个人来的吗?」
在他与李斯特为数不多的会面里,公爵阁下身後总是有那位安静待着的金发男仆存在,现在少了那道身影,他一时间竟然感觉有些不适应。
李斯特喉头一哽――贵族当然不会单独出门,即便是空余爵位名头的破落户也会想尽办法雇个仆人随身出行,好昭示他们那无用的虚荣和与众不同。
但他要怎麽和堂弟解释今天自己只是艾德格的小尾巴,还是死缠烂打後好不容易黏上来的;而现在吸血鬼去和叔父谈正事了,他却只能在这枯等的事实?
「当然不,只是我将一些东西遗忘在马车上头,」伶牙俐齿的公爵阁下很快就想出了理由:「就让艾德去取过来――他应该快回来了。」
康奈尔被轻易说服了,看着今天显然精心打扮过,袖口夹着低调却华贵的蓝宝石袖扣,发型也特意梳齐的堂兄:「您稍晚有舞会?」在棕发青年的认知里头,这种行头似乎不是来学院广场坐着吹风时该准备的。
什麽舞会,他巴不得所有王都的淑女们都能停止邀请他参加――李斯特顺着青年疑惑的眼神看向为了与吸血鬼的叔父会面而从箱底翻出的袖扣,顿时明白了康奈尔的疑问自何而来。
早知道艾德格压根不松口,他就不会这麽努力准备了。委屈的李斯特气恼於吸血鬼的无情,脸上仍挂着礼貌的笑:「不,我这把年纪的人可不是年轻女孩们属意的对象――还是说说你和你的芙萝拉吧?」
说到未婚妻,康奈尔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开始应付起来自促狭兄长的提问。
「――竟然会主动来这找我,可真令人意外啊,艾德。」朱利安解开白衬衫的袖口,将其挽起,慢悠悠地替侄子倒了杯热气蒸腾的茶:「是什麽事让你急匆匆跑来?」
嘴上问归问,朱利安心中早已有了底――能让向来离群索居的艾德格自发性来到这种人潮熙攘处,可能因素只有那位据称血液十分甜美,让侄子被迷得昏头转向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这样明知故问,看着晚辈不自觉地伸手摸着唇角,无从回答问题的样子实在太有趣了,朱利安一点也不想放过这细小的乐趣。
「……上回,您问我最近心脏有没有异状。」吸血鬼沉默片刻,避重就轻地直奔主题:「确实,这阵子心脏有点奇怪,开始会跳了,我想知道这是怎麽回事。」
朱利安端起茶杯,笑眯眯地啜饮一口:「噢,是怎麽样的跳法?」
「……和人类一样?」艾德格不大确定地出声。抱着公爵阁下睡觉时,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他偶尔也会侧耳聆听自漂亮男人胸腔传出的有力鼓动,起初他只觉得人类这种生物就是麻烦,脆弱又吵杂,扰得听力灵敏的他难以忍受;但几个月下来,似乎早已习惯了李斯特睡梦间不时发出的呓语、呼吸与心跳声,现在要是独自躺在床上,缺少了这些声响,他反倒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人类的心跳也分很多种。」朱利安放下杯盏,伸手将碎发勾到耳後:「初生婴儿是有力的搏动,随着年纪渐长而中规中矩,垂暮将朽者变得缓慢疲乏――」
身为特聘讲师,朱利安独自使用一间采光良好的办公室。他朝为了使光线透进而装设的大片窗外看去,棕发青年与他侄子的後裔正在树下谈话,吸血鬼良好的五感使他稍加凝神就能充分听清两人的对话内容。
他听见女孩的名字被棕发青年挂在嘴边,而且总是伴随着腼腆甜蜜的笑容。
「――或者因情绪产生的跃动,这种就不分年龄和身份,谁都可能会产生。」朱利安将目光移回,笑晏晏地看着眉间浮现深壑的侄子:「强烈的情感会使我们和人类有相同的表徵。你知道祖先们是从人类分支出来的吧?既然是同源之物,当然会有相似的地方。」
艾德格沉着声:「我明白――但――」强烈的情感?他确实会因为後裔与别人接触,例如那头名为伊文的熊而感觉心脏不适――昨天伊文才来探望过李斯特,即便漂亮男人全程没碰触到伊文半根手指,只是和他进行一般友人间的对谈,吸血鬼依然感觉心脏阵阵发闷;可更多时候,不过是简单地互相拥抱,和公爵阁下温存地唇舌交缠,仅仅如此也令他的胸口怦怦直跳。
那样也算是强烈吗?金发青年对於这个词汇的定义感到困惑不解。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问。」年长些的吸血鬼微笑,朝他举杯:「艾德,虽然我是你的叔父,但教授知识是需要酬劳的――帮我做件小事吧,完成後我会好好和你解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回马车的路上,在彻底离开康奈尔视线後,李斯特这才伸手去拉青年的衣角:「为什麽要我约康奈尔出门?」
不久前艾德格总算从朱利安那儿走了出来――得亏办公室的门并非开在康奈尔能看见的地方,否则公爵阁下立刻就得替自己的谎言被戳破而尴尬。
眼看吸血鬼已经结束对谈,自觉小尾巴任务已经到头的公爵阁下朝堂弟微笑,正要为无止尽的未婚妻话题画下句点,在他身後的艾德格却低声道:「让康奈尔後天下午三点到金匠街去。」
并不明白他为什麽突然冒出这句话,李斯特顿了片刻,朝棕发青年发出邀约:「我想在王都添购些时兴行头,但太多年没来这儿了,不怎麽了解哪些店值得信任,後日能带我到金匠街那里逛逛吗?」
「当然。」康奈尔讶异地看向他。由於自幼居住地便天南地北,两人只有在公爵阁下於王都求学的六年里头有过接触,年纪又相差不小,即便当时几乎天天见面,他俩也称不上亲密无间。
但在芙萝拉的话题开端下,他们间的距离不觉间已然拉近许多,眼下堂兄主动邀请他出门,和善的青年当然乐意之至:「我知道些风评不错的店家,届时替您介绍。」
艾德格看着他疑惑的眼神,除了回以同样神情外,什麽也没法说:「不知道,叔父让我做的。」
「……嗯?」公爵阁下愣愣地回头,看向方才堂弟所在的位置,那儿已经聚集起另外一群陌生人:「朱利安先生认识康奈尔?」
「是他的学生。」艾德格看了看还扯着衣角不放的手,犹豫一会,用自己的大手包住,自然地牵起纤细手指後紧密扣住:「据他所说。」
还是没搞懂吸血鬼的叔父究竟想做什麽,迷糊间被牵着手走到马车旁的李斯特倏然变了脸色:「该不会是想吸他的血吧?」
艾德格将车驾停在人迹罕至处,公爵阁下倒也不怕旁人听见他说了些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发青年斩钉截铁:「不是。我问过了。」
李斯特的疑问他当然也有,在朱利安云淡风轻地提出要求後,同为吸血鬼的青年第一反应就是叔父想要康奈尔的血液。
「噢,艾德。」被质疑目的的朱利安笑起来,眼角都笑出了泪:「我可不像你,不由分说地就把血吸了,还顺带进行初拥――放心吧,金匠街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我要是当街对他做什麽,那不是明摆着要教廷的小子来审判我吗?」
被奚落的年轻吸血鬼摸摸唇角,谨慎地确认:「您真的不会做些什麽吗?」
不是他担忧康奈尔,而是棕发青年毕竟是公爵阁下的亲戚,还是关系颇近的堂兄弟,倘若出了事,漂亮男人肯定得不高兴,或许还会责怪自己让堂弟碰上危险。
「我保证。」朱利安气定神闲地微笑:「其他人会不会做什麽,我不知道;但现在,我能以撒旦的名义发誓,後天我什麽也不会做。」
深知朱利安虽然看上去轻佻,却非随意赌咒的人,得到保证的艾德格这才让公爵阁下用个人名义约出一无所知的青年。
「……真的?」公爵阁下半信半疑地看向他:「康奈尔是个好孩子,别打他主意……」
艾德格面无表情地将他塞进车厢,自己也坐进去後将门关上:「吸血鬼不会背叛他的诺言。今天为什麽要特意打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淘金者酒馆正如它的名字,是王都所有投机之徒聚集的场所。
坐落於富者与穷人居住区交会的地带,这里一直都是王都治安官最为头疼的辖区。其中淘金者更是令人闻名便惧而远之──原因无他,这儿出没的人口有你所能想像到的所有坏家伙,嫖赌只是基本,杀人越货也不过能让大胡子皮杰──酒馆老板──稍微用他那豆子般大小的眼施舍一瞥。
连恩不嫖不赌,当然也没干过杀人这种事情。因此,在他前几日被前来宅邸拜访主人的伊文笑晏晏拦下,客气地问清他的休假日并请他赴约後,连恩着实震惊了好一会。
「罗宾森先生,您的邀约使我受宠若惊。」当时身在回廊角落的他审慎挑选着措辞:「但,淘金者酒馆?」
他不明白,身为一个生於斯长於斯的地道王都贵族,伊文理应比他更加了解淘金者的风评是多麽糟糕,难道就不担心会遇上什麽匪徒,或被人看见罗宾森家么子竟然出没在那儿?
「是的,淘金者。」伊文的笑容仍然完美,连恩怀疑他能整天维持同样的唇角弧度:「你会出现的,对吗?」
连恩感觉自己的脑内运转速度飞快──去吗?虽然伊文并未明说要他去干什麽,但和主人交好的贵族私下和他会面,不外乎就是想探听公爵阁下的事?这种话还真不好就地聊起,若是为此大剌剌出入罗宾森家,更会引人侧目。
可淘金者也算不上什麽适合的地方。连恩思忖。在先行前来王都打理宅子的一个月,他听见的罪案十有八成与那有关,不少都是莫名就被砍了刀挨了捅,纵使他是个身体还算健壮的成年男子,要他前往那种场所,想着还是不免阵阵发怵。
得推拒才行,纵使可能失去得到罗宾森先生青眼的机会。红发男仆低下头,恭顺地回应:「先生,实在非常抱歉,恐怕我得──」
「李斯特现在的贴身男仆叫什麽来着?艾德?」
伊文垂着眼,转着手指上戴着的铂金素戒,上头镶着的小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得直说,作为贴身男仆,他远远称不上适任。就我观察而言,你更加适合担任李斯特的左右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垂在身前的手指倏然一动,连恩抬起头:「您──」
「在淘金者继续聊吧。」伊文的视线越过他,看向正往这处走来的美貌男人,和与他形影不离的青年:「如何?」
「──是,我会去的。」红发男仆应了下来,压抑的狂喜使他语调微颤:「先生。」
总算熬到了休假日,几天里头都在臆测伊文意欲何为的连恩缩在酒馆一角,嫌恶又畏惧地盯着眼前油腻发亮的木桌。
这儿真不是他该来的地方,就连庄园马厩里头镇日被马啃咬的栅栏都比这乾净点。连恩暗忖,碰也没碰为了不让老板将他赶出去而点单的葡萄酒──光是色泽就泛着诡异的青光,他怀疑这酒混了不少来路不明的液体,可能还包含这条街上所有住户家的馊水。
所幸如坐针毡的时间并没持续太久,穿着打扮和素日大相迳庭的伊文走了进来,看上去对这儿熟稔地很,甚至还轻松地朝大胡子皮杰打了个招呼,并得到了回应。
连恩感觉有些不妙,说不上是哪儿奇怪──罗宾森先生和这种灰色地带的人们来往,本就很不对劲,不是吗?可他连一点儿想隐藏的意思也没有,反倒像是故意表现出来一样。
说不定今天来这儿是个错误的决定。红发男仆警醒地看向坐到桌边的伊文,思索着现在找个理由离开是否还来得及:「罗宾森先生,事实上,後来我想了想,阁下想让谁当他的贴身男仆,哪里是我能评论的呢?今天我是来与您道歉的,恐怕我无法再和您说上更多了。」
「是吗?」伊文似乎对他的畏惧退缩不怎麽意外,嗤笑了声,神色仍与平日里温和的模样无异:「那可太迟了。在你走进这儿的那一刻,拒绝就不该从你口中出现。」
浑身寒毛都竖立起来,连恩绷着声音,试图令自己听上去不那麽可笑:「先生,我不明白──」
「不明白?」伊文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摩挲那枚铂金指环:「李斯特如果知道你出入这种地方,甚至偷了我的指环,就为了还上在王都染上博弈恶习後欠下的赌债,斯图亚特家还会要你这样的仆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全然颠倒黑白的陈述使连恩禁不住颤抖:「您──是您让我来这的──」
「噢,那是空口无凭的辩解。」伊文懒洋洋地看着他,抬手一扬,贼眉鼠目的矮小男人顿时自旁窜出:「我可是有证人的。赞尼,他欠了你钱,所以拿这枚戒指给你想抵点债务,对吗?」
赞尼朝他点头哈腰:「是的,正如您所说。」
终於明白自己是踏入了难以抽足的泥淖,连恩白着脸,手指按在散发油腻霉味的木桌,用力地指头泛白:「您──您究竟想做什麽?我不过是个普通男仆,实在不值得您费心设计。」
「当然不是为了你。」见他总算认了命,伊文让站在一边的赞尼回到自个位置,无害地微笑:「别担心,关於赌博的说词,那是在你不配合时才会传进李斯特耳里的。倘若你听话,那麽我上回说的也是真的,你确实更适合贴身男仆的职位。」
已经对他失去了信任,连恩戒备地吐出一句:「我的荣幸。」
「别用那种脸对着我。」伊文不怎麽愉快地皱起眉,像是不能理解棍棒後给的糖为何不能让对坐着的卑微仆人敛眉恭顺:「这也被视为不配合,让我们愉快点聊天吧。」
谁能在被设计诬赖後还没事一样微笑?连恩压住想逃离现场的冲动,勉力扯出笑容:「您想聊什麽?」
伊文微笑着,在周遭的嘈杂声中朝他靠近了些。
「聊聊缠在我好同窗身边的那位,」他顿了顿,和善的笑容再度扩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吸血鬼。」
「──我们到了,堂兄。」
领着打扮比前日随意许多的李斯特和男仆,康奈尔走进间由外边看上去不怎麽起眼的商铺,和守在柜台前方的老板交谈起来。
方才还疑心着族弟是否走错了地方,进门以後看清内部,李斯特便诧异地回头低语:「看那儿,这麽大的红宝石,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吸血鬼无波无澜地顺着他下巴尖扬起方向看去,店内正中央的展示台上确实摆着颗切工细致的鸽血红,裸石周围没有任何金银装饰,大概是等着被买下後再按顾客意愿进行镶嵌。
「你想要?买给你。」得益於昨晚公爵阁下偎在他胸口熟睡时梦呓着喊出的「艾德」,以及今天轮到碍眼的红发男仆休假,一整天都不必见到讨厌家伙所带来的愉悦,金发青年心情甚佳,没像以往一般只是沉默不语,而是破天荒地接了话头。
长睫颤了颤,李斯特摇头:「没有。」
这种大小的鸽血红对他而言并不是特别贵,但以庄园每月发给仆役的薪水来说却是天价。艾德格是个长住森林之中的吸血鬼,吃穿又都是庄园供给,看上去不像有价格概念的模样,或许根本不明白那是一个贴身男仆无法负担的物品。虽说他确实因为自己没有颜色如此殷红的宝石而颇为意动,但顾及吸血鬼极有可能被伤害的自尊,他仍然选择说出了违心之语。
大不了待会儿趁艾德不注意,偷偷摸摸地让康奈尔替他下订,後头再送钱来?李斯特想,在瞧见艾德格骤然转阴的神情後急忙转移话题,压着声音问:「叔父……朱利安先生不是让我们来金匠街吗?待在店里也无所谓?」
才想起今日外出是出於朱利安的请托,吸血鬼看了看还在和相熟老板闲话家常的康奈尔,蹙起眉头:「……叔父就只说来这儿。再等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到现在还是没想出究竟叔父是为什麽要大费周章,藉他们约出康奈尔,地点还选在专卖饰物的金匠街上。难道对棕发学生感兴趣的朱利安有办法在这里制造出什麽浪漫偶遇?
「──啊,抱歉,堂兄。」总算将谈话告一段落,康奈尔面带歉意,朝被晾在一旁的主仆走来:「我母亲一直是在这儿订做饰品的,和老板相熟,就聊得久了点……您想看哪种类型的配饰?我请老板替您介绍吧。」
柜台里头和气的中年妇人向他们微笑,正要开口,店铺门前传来一阵马匹嘶鸣,显然是有了新来客。
几人下意识往门口看去,装饰华美的马车上先是走下一位俊朗青年,站稳脚步後回头朝车厢内伸手,少女银铃般的笑声便轻轻响起,一只白嫩小手搭在他的手心上,清脆耳熟的女声笑吟吟传来:「还是你最疼我啦,霍恩罗尔先生。」
「谁能不怜爱像你这样的小鸟儿呢?」青年牵紧她的手,少女秀丽的脸蛋自马车门後出现:「我的芙萝拉。」
霎那间明白了叔父的目的,艾德格转过脸,先是看向震惊的李斯特,而後一齐将目光投向脸上失去了血色,拳头却已紧紧攒起的康奈尔。
外头两人还没注意到店铺中的光景,仍在那儿打情骂俏,迟迟没跨入门内。艾德格率先回过了神,拉过李斯特的手,飞快道:「问问老板里头有没有隔间,带着康奈尔一起避会。」
他记得霍恩罗尔这姓氏,几个月前後裔才说过那是个风流不羁的贵族男人,连带着妻子也报复性地以偷情为乐。而撞破未婚妻和已婚男人往来这种事,虽然论情论理都是芙萝拉理亏,可再怎麽说都不光彩,加上倘若康奈尔在这种地方因一时义愤而大打出手,将事态扩大,他的公爵阁下可就有得麻烦了。
比他更了解其中利害,李斯特话不多说,拖着失魂落魄的堂弟就往後头走,好歹将人扯进了接待贵客的小房间里。见他们顺利藏身,艾德格向老板问清侧门方向,匆匆走出了商铺,打算将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赶近,好接过人尽速离开这是非之处。
「艾德。」马车边站着个男人,见他眉间紧锁,笑晏晏地打了个招呼:「碰上面了吗?他和那女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於会在这里见到叔父并无半分意外,吸血鬼长出一口气:「叔父,您这麽做──」
是不是太狠心了?连他这样和康奈尔无甚接触的人都知道康奈尔有多珍视那位未婚妻,提起少女时总是笑得赧然却甜蜜,朱利安这麽做无异於拿了盆冰浇在他头上,是否能让他清醒还是个未知定数,康奈尔的心却肯定是凉透了。
「别那样看我,孩子。」淡金长发的漂亮男人挑眉:「难道让他从头到尾被瞒在鼓里,和个不珍惜他的女孩结婚,就是皆大欢喜了?」
……那就更称不上好主意了。无法反驳朱利安的论点,艾德格头疼不已:「随您吧。」
只要别让李斯特惹上一身腥,他的叔父与康奈尔间究竟会如何发展、芙萝拉与棕发青年的婚约该如何收尾,他一点儿也不关心;现在他只想让挡在马车前的叔父让开路,好去接走他被困在饰品铺里的後裔。
看出侄子的烦躁,朱利安识趣地侧身:「行了,带你的小公爵回去吧。今天不是好时机,下回到学院找我时,我们再谈谈你的心脏。」
这才想起意外源自自己对心跳的疑惑,青年面色冷硬,连句道别也没说,迳自驱车离开了这儿。
和人类有关的事情就是麻烦,吸血鬼想。在顺利从店铺後头接走面色凝重的後裔与他的堂弟後,按照公爵阁下示意,先将脸色郁郁的康奈尔送了回去,而後才踏上归程。
「……康奈尔很难过。」李斯特的声音自车厢传来,大抵是被棕发青年感染了愁绪,话音沉沉,全然不似平时和他撒娇时的模样:「小房间听得见外头的声音,芙萝拉和霍恩罗尔的打情骂俏都传进来了。」
纵使不怎麽明白人类这种生物的情感,吸血鬼想像了会公爵阁下和伊文那样说话的情景,脸也跟着黑下:「那女人为什麽这麽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明白,少女先前不还绕在她的未婚夫身边,揽着他的手臂咯咯笑着调情吗?这才过去多久,同样一套就又换到了别的人类身上?
「……这麽说有些失礼,但康奈尔家并不富裕。」公爵阁下犹疑片刻後才开口:「叔祖父当时离家时和本家撕破了脸,一点儿财物也没带走,现在叔父一家住的宅子还是在他当上治安官後慢慢攒来的,也获得了些婶母娘家的帮助。」
就为了钱?艾德格有些想笑,为了那女孩的欲深谿壑:「上回去康奈尔家,不还说你婶母替她订做了裙子吗?」
「看来那并不能让她满意。」车厢里的公爵阁下想叹气,他待在小房间里头时始终观察着棕发青年,就怕他被愤怒支配失去理智,可康奈尔只是木然地待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只在走出店铺前低低问了他一句:「堂兄,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李斯特差点想问艾德格能不能找几只豺熊虎豹来将那对狗男女狠狠揍上一顿,好为颓然不起的堂弟解解气──他相信吸血鬼身为森林的领主,总该有对动物们发号施令的能力才对,这时不用要等到何时?
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吞了下去,最终李斯特只是拍了拍堂弟的肩膀,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该感谢朱利安先生的。」公爵阁下低声道:「让康奈尔不至於结婚後才发现。」
那倒不必谢,叔父只是为了他自个罢了──这话吸血鬼没有说出来,将手中驭绳一扯,让马匹拐进熟悉的巷弄:「下回见面我会转达的。」
小巷里头杳无人烟,空气静默着掠过艾德格脸庞。车厢里传来细微响动,带着探询的话音顺着风飘来:「艾德,如果当时在森林里碰到的人不是我,但血液一样美味,你也会进行初拥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公爵阁下病了。
这并不是件令人意外的事──李斯特本就娇贵,又在雨中被淋了个透,即便克拉克当下便打起伞冲出门外替他遮挡,又让贝拉赶紧取来衣物让他换上,公爵还是在晚间发起了低烧,连晚餐也没吃上几口便昏睡过去。
「你对阁下说了什麽?」送走医师後,老管家掩上门扉,厉声质问神情淡漠的贴身男仆:「他从没有这样过!」
这几个月里由他安排的几场相亲舞会都被青年拦下,克拉克虽然不高兴,可看见李斯特和艾德格相处时总是笑容满面,也就姑且忍下,只待过阵子再劝劝年轻的主人;可从小看到大的公爵却用那样悲伤的眼神回应自己的呼唤,宁可浑身湿透也不愿让艾德格撑伞护着他进门,无论从哪看起来都只能推导出两人之间发生了争执的结论,且并非平日里的小打小闹。
艾德格没说话,站在原处,目光落在老管家身後,那儿有绯红着脸陷入昏睡的李斯特。
为什麽会这麽痛苦?他的骨髓像被压碎般,胸腔剧烈地发疼闷窒,就算像失去氧气的鱼拼了命呼吸,想汲取一点生机,却依旧徒劳无功。
李斯特也是这样的感觉吗?艾德格想。那个苦涩的微笑还烙在他脑海里头,一旦回忆起来胸口便越发刺痛。
那样的神色下藏着什麽心情?平常总是低声嘟哝着抱怨他凶,说他是讨厌鬼,对着他「不要」、「不行」、「要有礼貌」地唠叨,分明是个藏不住心声的人,现在却恹恹地躺在那儿,半个字也不说,徒留他慌张地求这道未知题目的答案。
见他半晌无话,克拉克绷起脸:「不说也无所谓,阁下康复後我再向你算这帐。出去,今日我替阁下守夜。」李斯特病成这样,夜里饮水或方便都需要人帮忙,他得在卧室里头守候。
「不。」艾德格如梦初醒,定定地看着老管家:「我替阁下守夜,像往常一样。」
「阁下现在并不想看见你。」克拉克冷声提醒金发青年:「晚餐时他连让你服侍也不愿意。」
艾德格心口一沉──没错,那时李斯特强撑着洗好澡换上了衣服,自己想上前陪他下楼,手臂揽上他腰间时却被推了一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自己走。」公爵阁下垂着眼,嗓音有些哑:「你不必跟着,用完自己的晚餐就回房吧。」
艾德格当然没听话,沉默着跟在他身後下了楼。李斯特却始终没看他一眼,原本该由他负责的递菜工作也让老管家替上,自始至终没给他半点插手的机会。
虚弱的公爵阁下在主菜端上後动了几口就昏昏沉沉地趴到桌上,老管家吃了一惊,想上前搀扶,在旁边等待已久的金发青年却一个箭步冲上,抱起孱弱青年後就往楼上走去。
事关公爵阁下的健康,克拉克顾不上斥责,让人驾车去请医师前来看诊,自个跟着上楼帮忙将公爵安置好,而後便是当下的场面。
艾德格垂下头,手指屈起又松开:「……请您让我待在这。」
或许他并不像老管家一般,能够熟练地照顾好李斯特,但他会竭尽所能,只要不剥夺他与後裔相处的时光,他愿意低声下气恳求那些他所不屑一顾的人类。
「阁下会生病,是我的错。」他沙哑着声音,一字一句都再再提醒自己是怎麽让床铺上拧眉昏迷的男人陷入这番景况:「请给我弥补的机会,管家先生。」
意外於他的示弱,克拉克脸色仍然难看,却松了口:「就今晚。阁下清醒後如果不想看见你,我会将你调到再也无法让阁下烦心的地方。」
「是。」
总算获准能和李斯特待在一起,艾德格肃穆应下,在老管家离开後坐到床边,垂着眼睑,看向脸上泛着异常红晕的男人。
冰冷手掌抚上他发烫的前额,昏睡中的李斯特轻轻呻吟出声,似乎是觉得舒服,无意识地往他那儿又靠过去了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上传来的滚烫温度让艾德格皱起眉,低头凑到公爵阁下热气蒸腾的颈边,獠牙悄无声息冒出,戳破了细嫩的肌肤。
凉冷血液透过牙管,汨汨输送至发着烧的男人体内。感受到颈侧传来的轻微刺痛,男人模糊地「唔」了声,却也没反抗,任由青年的尖利獠牙停驻。
几乎过了三分钟之久,艾德格才自那儿移开嘴,细小血洞不一会便自癒成痂,若不特别近看极难注意。
吸血鬼再度将手覆盖在他额上,温度较方才降了些许,脸颊不再潮红地吓人,呼吸声也跟着平稳许多。
「……」青年拂开他额前汗湿的碎发,目光凝在李斯特熟睡时依然精致端正的小脸上,良久後才脱下外套,躺到床上轻柔地将人揽入怀中。
「快好起来吧。」他喃喃地说,乾裂的唇在公爵鼻尖轻吻:「到时再告诉我,你为什麽露出那种表情。」
他抱着男人纤瘦的身躯,在来回轻抚他背脊一阵後不自觉也睡了过去。再睁开眼时窗外还是星辉煌煌,搂在怀里的漂亮男人却不是入睡前虚弱无力的模样,正趴在他腿间用小嘴吞吐着苏醒的巨物。
还带着发烧热度的口中暖热湿滑,小舌头乖巧地一下下舔在马眼,头一回被这麽服务的吸血鬼按捺住想抽送的慾望,坐起身试图阻止忽然发情的公爵阁下:「你还在生病,过来躺下。」
李斯特抬眼看他,眼睛湿漉漉的,眼角带着病态薄红:「就做一次……」
虽然因艾德格替他注入自身血液,烧已经退了七八成,公爵阁下的嗓音还是被这场风寒影响,变得沙哑而甜腻:「以後不会再这样了……」
金发青年盯着不安分的病人,有些头疼,正想着是不是强制将他抓到怀里逼他睡觉,公爵阁下就又低下头,吞吐起还没消下的阴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难得主动的漂亮男人撩拨,慾望烧成漫天大火,艾德格深吸口气:「停下,让我检查你的体温。」
既然公爵阁下想做,他也没有理由老是拒绝,况且自己的体液也有助後裔减缓不适;但在那之前,他得先确认现在李斯特的身体是不是已经恢复到足以承受性爱的程度。
李斯特委屈地离开了他腿间,却没乖乖过去,而是换了方向伏在他身上,将雪白的小屁股对着吸血鬼鼻尖:「用这里检查……」
就算是再怎麽老成的吸血鬼,面对有着灵魂羁绊的後裔勾引都得弃甲投降,更何况艾德格在吸血鬼里只能算得上是个毛头小子。再也没法忍住由眼前男人挑起的情慾,青年用大掌包裹住圆润臀丘揉搓,轻咬娇嫩尖端後舔上藏在两瓣间的粉色小洞:「要我怎麽检查?像这样?」
「嗯……啊啊……好棒……」从没体验过的滋味让公爵阁下舒服地晃起纤腰,连带着小屁股也荡起奶白臀浪:「再深一点……」
艾德格是头一回玩弄那里,却很快掌握了诀窍,握住奶白臀肉掰开後埋头用舌尖不断戳刺着湿漉漉的嫩穴,不一会便涌出许多晶莹液体。漂亮男人被玩得塌下腰,将臀尖翘得更高,好迎合那条正取悦小洞的软舌,小手摸上颤巍巍立起的精致嫩芽,通红着脸蛋自慰哭叫:「呜……舒服……好舒服……想要你进来……插插里面……」
比平日更为淫荡的表现和叫声让吸血鬼简直要濒临崩溃,他将脸从充分濡湿的处女地移开,手指猛地刺入初次被侵犯的那里:「这样插?」
「啊啊──」被手指奸淫着的男人睁圆了眼,泪水无法控制地夺眶而出,小屁股朝青年那儿一耸一耸地迎合,让修长手指一次次擦过敏感处,指尖揉捻着红嫩肉棒的尖端,不时拈起同样湿润腻软的花蒂玩弄:「好棒……要射了……要射了──嗯!」
见他舒服地即将高潮,艾德格抽出手指,将沉醉在快乐之中的李斯特转正了方向,拿涨得紫红的肉棒顶在臀间:「不想要我进去?」
骤然被打断快感,公爵阁下委屈地小声哭起来,抽噎着摆臀撒娇:「……要进来就……快点……我想要──呜──!」
话还没说完,粗硕龟头已经顶开了那朵鲜红肉花,在稍加停顿後一气进到深处。被强硬开了苞的小洞紧紧缠在凶刃上,也许是已经习於情事,只稍作扩张的处女地并没有太多疼痛,反倒是前列腺不停遭到蹂躏的酥麻感让李斯特承受不住,娇娇软软地啜泣:「嗯……轻一点……轻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会痛?」误会了公爵阁下求饶的含义,即使那儿舒服得令他发狂,吸血鬼还是停了下来:「用前面?」
「不、不痛,是太爽了,快点动……」快感再次面临中断,漂亮男人泣不成声,坐在他腿上扭着细腰,手指摸着自己硬挺的小肉棒,胡乱擦弄不停吐出露水的铃口:「从後面插射我,然後射到子宫里……」
放荡直白的淫言浪语令艾德格理智全失,掐住公爵阁下不盈一握的柔韧腰肢狠狠操弄起来。如愿被干进深处的李斯特甜腻地哭着,叫声绵软地像只小羊羔:「嗯──不行──要出来了──要出来了──啊啊!那里不可以──呜──!」
粉嫩小芽喷出一道精水,连带着雌穴也淌露大股清透汁液。被用後头操到潮吹的公爵阁下失神地看着汗湿了鬓角的青年,後者在他眼睑上亲了一口,握住柔腻臀瓣,退出不见半点释放迹象的粗硕:「换前面。」
神智不清的公爵阁下懵懂颔首,在高潮余韵未尽下被插开了小子宫。龟头才刚顶开宫口,漂亮男人就又啜泣着去了一回,湿热清水浇在肉刃上,艾德格揽着他的腰身,避免看上去迷迷糊糊,只知道要自己往苞宫里头射满浓精的李斯特往後倾倒:「舒服吗?」
「嗯……子宫好涨……」被插入最深处,连花心都被压着蹂躏的公爵阁下嗓音都颤抖起来,低头看着突出一道痕迹的小腹,指尖拂过白嫩肌肤:「让它也涨起来……射满我……」
得到他的授意,艾德格叼起男人粉嘟嘟的乳尖,下身又狠又快地撞着柔软雌穴,几乎要将漂亮男人的小腹捅坏。在疯狂的攻势下什麽话也说不出口,含泪接受操干的李斯特呜呜哭着,在被吸血鬼捉着臀瓣狠狠往下压到胯间灌精後发出长长地娇喊,旋即被青年吻住,痉挛着小屁股被操得又射又喷,差点连子宫里头含着的白浊也一起溢出。
小病初癒的公爵阁下不久便又昏睡过去,艾德格伸手去探额温,确认他没再发烧,只是因体力透支睡过去,这才放下心来,将人抱到浴室里清理乾净,又替他将汗湿的发丝用毛巾吸乾,这才把人放回床上,搂着他闭上眼。
艾德格以为一切都会在李斯特病癒後好转,他也能问清楚公爵阁下究竟是为何难过,但现实却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按照过往而言,每个情事後的早晨李斯特总是惺忪着眼在他身边醒来,在发现时间还早後会躲进他怀里,模糊地嘟囔着「还想睡」、「别让克拉克喊我起床」,而他会视心情决定当天怎麽喊公爵阁下起床──心情好时是亲他亲到清醒,心情糟时就捏他屁股,捏到公爵阁下委屈兮兮地红着鼻尖撒娇讨饶,不情不愿地起身更衣为止。
但今天艾德格醒来时床边已经空无一人,他甚至闻不到半点李斯特的气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意味着公爵阁下与他的距离已经超越了後裔与吸血鬼羁绊感知的范围,而这在从前是未曾有过的事。
李斯特去了哪里?吸血鬼有一瞬的惊慌,勉强压下纷纷冒出的各类猜想,他用最快的速度着装完毕,走下阶梯。
时间还早,至少对仆役们而言尚在正常的起床梳洗范围。已在厨间忙进忙出的达芙妮看见在阶梯旁伫立的他,笑盈盈招呼道:「噢,你可真早。闻到香味了吗?今天早餐是我拿手的奶油面包,你一定得试试。」
「我会期待的。」目光所及之处没有半点漂亮男人的踪影,却依稀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艾德格定定神,朝厨娘发问:「您看见阁下了吗?」虽然也能靠着感知能力慢慢寻过去,但他现在就想立刻见到黏人的後裔,询问其他人显然是最为便捷的方法。
达芙妮圆圆的脸有些迟疑,看了看周遭:「……阁下刚才和克拉克往後边去了,我猜他们在花园里头。」
「谢谢。」来到王都几个月,他还真没有关心过宅子後头的花园。简单而诚挚地向矮胖厨娘表达过谢意,金发青年没有半点迟疑,转身就朝走廊另一头走去。
达芙妮发愁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厨房里传来贝拉被烤箱烫着手的惊呼才回过神,提着围裙回到厨间:「小心些!」
「您总算下定决心了。」
宅邸後头的庭院中,人造喷泉淅沥沥地滋润着草皮,李斯特眼睫低垂,看向从石板间挣出芽尖的花草。
克拉克拿着手帕,为数月来无尽的担忧总算要就此终结而激动落泪:「看您昨天病成那副模样,我就知道艾德格无法善待您。现在要将他调离原职吗?或者让他先回沃森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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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在金匠街分开又是半月过去,期间只忙着关注棕发青年婚约的後续发展,年长的吸血鬼想也没想过再见面时艾德格会是这副萎靡模样。
「叔父。」青年垂着眼,抬起手按在前胸上,那儿是造成他一切困惑的元凶所在:「我的心脏不再跳了。」
朱利安扬眉,将双脚交叠,手掌搁在屈起的膝上:「虽然我想说这才是正常吸血鬼该有的表现──但比起那些,你的表情怎麽像是要哭了?」
难堪地摸上眼角,艾德格果然感觉到那儿有些湿润,挫败地遮住了脸,苦闷话音自他指缝间透出:「那里……很痛,比任何时候都疼。」
打从李斯特再也不对他笑的那日起,这种近乎被撕裂的痛就跟随着他。公爵阁下似是要就此无视他一般,无论是言语或肢体都再也没有半点娇态,取而代之的是疏离和冷淡。虽然会在夜里用完餐後问他需不需要血,并主动解开领口让他享用,神色却始终无波无澜,漠然地令艾德格不安,这种忐忑致使他再也没同意公爵阁下的献血,宁可让自己因血液不足而精神不振。
我不该回答「不知道」的,是吗?十几天里头,他脑中反覆思考着这句话。如果当时说些别的,李斯特是不是就不会这麽做?但他自个也根本不明白缘由的事情,又要如何给出答案?好不容易熬到又一个休假日,见仍然冷淡的公爵阁下没有要他作陪的意思,艾德格茫然半晌,最终来到了叔父任教的地方。
真是令人操心的孩子。朱利安长出一口气:「惹你的小公爵生气了?多久了?连哄人也不会?」
他试过哄了。吸血鬼想。这些日子里每晚他都试图像往常一般搂着李斯特睡,想摩挲着清瘦背脊安抚男人入眠,接着在隔日清晨用轻柔的吻唤醒李斯特,漂亮男人惺忪着眼的模样总是能令他心跳加速,无法控制地再摸着那张小脸落下无数轻吻。
但事实是他连靠近公爵阁下身侧的机会也没有,一到就寝时间,着书籍的李斯特就会合上书页,让他回到自个房里去。被驱逐的吸血鬼对着他坚定的口吻只能依言离开,在事实上已有几个月没被使用的床铺睁着双眼迎接日出。
眼看侄子连平日的面无表情也维持不住,几乎就此溃堤,总算意识到事态比想像中复杂的朱利安认真起来:「行了,都发生了什麽事情?告诉我吧,叔父替你想想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勉强镇定下来,艾德格艰难地复述起马车上两人的对话,以及自己是如何回应公爵阁下的提问,与在那之後接踵而来的反常行径──当然,情事部分被他省略了过去──即使是叔父,艾德格依然不想让任何人对他的後裔有遐想的机会。
听完事情全貌,朱利安长出口气,看向眉间自谈话开始就没平复过的他:「艾德,我该早点儿告诉你的,关於心脏为什麽会跳。」
现在那儿都已经一动也不动了,再说起这回事有什麽用?艾德格困惑地看向他的叔父:「……您请说。」
「你喜欢那个人类,喜欢到甚至开始出现了返祖现象。」朱利安将手搁回扶手上头,「不是吗?」
艾德格迷惘地盯着他。
「强烈感情会导致我们出现有悖常理的心跳,但不会如此频繁。你这种情形,我只在千年前先祖刚自人类分化而来时的记载见过,那位先祖爱上了普通人,为他成了拥有心跳,能被刺入心脏而死的吸血鬼。」浅金长发的吸血鬼拿指尖轻敲扶手:「虽然和那位只见过一次,我可从没见过你这麽维护过任何生物,甚至还因为他笑了──上回我看见你笑,还是在襁褓里时。」
青年交握的手指用力得泛起青白:「我……喜欢李斯特?」
那不是出於占有慾吗?对连恩和伊文的敌视;因为老管家一再强调公爵阁下需要结婚而升起的不安和气愤;想尽办法阻挠来自各家的晚宴邀请;总是在大庭广众下对李斯特寸步不离好宣告主权;在漂亮男人身上烙下无数实际上没有半点用处,但需要耗费数日才会消除的红痕;在李斯特生病时心急如焚,只想奉上所有血液缓解男人的痛苦,以及早晨看见公爵阁下在他怀中迷迷糊糊撒娇时扬起的唇角。
这就是喜欢?
「不喜欢他的话,能导致你有心跳的强烈情感又是什麽?你甚至还能感受到心痛,吸血鬼的字典可没有这两个字──再说,若是你只迷恋他的血液滋味,现在闹成这局面,换个人吸血不就成了。」朱利安耸耸肩:「我们也能自由解除与後裔间的羁绊,你很清楚,不是吗?血液美味的人类虽然不多,有心要找也并非难事。但你都说不会因为血液味道选择其他人了,这还不够清楚?」
艾德格脑袋一片空白,愣怔半晌,最後弯下腰,痛苦地扶住了前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这样的。
没错,就如叔父所说,他喜欢傻呼呼又黏人、老是对着自己撒娇的後裔。他想李斯特也是一样的──男人对他的眷恋总是表现得那麽明显──可现在已经太迟了。
他搞砸了一切,就因为没能意识到那些举动并非出自吸血鬼的天性,而是喜欢上了一个早已对他展开所有的男人。
「别摆出那种脸,艾德。」没料见侄子能迟钝到这种地步,朱利安多少同情起了备受他折磨的公爵阁下:「你说自己心痛,你的後裔又何尝不是?他被你那样冷待时该有多麽伤心,听见那种答案时有多绝望,你能想像吗?」
脑海浮现那抹苦涩的笑,和暴雨中独行的身影,艾德格感觉心脏像是被放进了石磨里,碾得血肉模糊,声音都颤动起来:「叔父……我该怎麽做?我快疯了,看着他那样没有生气的模样……就算李斯特再也不对我笑也无所谓,我只能这样待在一边,无法亲近他也好,但我……」
颊边一阵湿冷,艾德格这才发现自己的泪正悄无声息掉落,抬起手摀住眼:「我不想……让他只剩下那种表情。」
那种像是其余贵族一样,没有一丝灵魂,只是出於礼仪的笑容,和行屍走肉般的举止。李斯特分明不该是这种模样,他应该惬意地笑,应该对一切新奇事物抱持热情,应该表情鲜活地偷骂自己讨厌鬼,然後在被发现时转动着黝黑珍珠般的眼眸装傻。
他不认为对自己失望透顶的公爵阁下还能像以往一样,甚至不确定男人是否还喜欢他──连羁绊导致的依赖感都没能让李斯特妥协,或许自己已经成了他深恶痛绝的对象。
可他还是想试着弥补,就算李斯特不再对他抱持爱情也无所谓,想和他解除羁绊也可以──倘若早就知道羁绊能够解除,说不定公爵阁下早就提出要求了──他只是想将那颗被自己伤得千疮百孔的心捧起,温柔地修补好所有创口,直到心的主人不再悲伤,能够再度绽放笑颜。
一把年纪还得为侄子的感情出谋划策,朱利安无奈地开口:「听好了,我可只说一次──」
「阁下,车马准备好了,现在出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红发男仆站在起居室门边,垂手恭立着发问。正望着报纸出神的李斯特一怔,放下纸张起身:「嗯,走吧。」
这是第几天了?李斯特坐在马车里头,眼看行人倒退着自车窗框出的小小方形间流逝,出神地想。
该有两周了吧,从他下定决心疏远艾德格开始。原以为鼓起勇气问出口後能就此得知对方心意,和青年成为恋人,结局却是自取其辱。
是因为吸血鬼微小的温柔才让他产生了幻觉吧,公爵阁下思忖着情愫的源头,是因为初拥时艾德格说他一点也不奇怪,不需要遮掩;还是因为他虽然说话不中听,实际上做的却不是那回事?总是让他别撒娇,但只要多缠几回,青年还是会吻他抱他牵他的手;相拥着入睡时背上温柔抚摩的手掌在他意识模糊时也没停下,规律的来回使他安然沉睡;清晨有时会被吻醒,有时是被轻揉着臀瓣醒来,皮肉娇贵的他被搓上一会就觉得臀尖发红,那时自己会委屈地把脸埋进青年胸膛撒娇,说别弄了,那里疼,接着脸就会被吸血鬼抬起,在唇瓣上啃咬一阵後低声道:「那就快起床,懒猫。」
想到这里,李斯特放在膝上的手动了动,拼命眨着眼,不让眼眶里逐渐蓄积的水光流下──不喜欢他的话,为什麽要对他温柔?都骗着自己坠入情网了,最终却用一句「不知道」定义两人的关系,他要怎麽不为之心碎?
试着从错觉中抽离吧。冒雨进了宅邸的公爵阁下在那时下了决心,告诉自己不能再被吸血鬼所蛊惑,只要将他所有亲昵拒之门外,过没多久艾德格也会因索然无味而停止这样的游戏吧?
但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这麽不争气,只不过淋了些雨就发起烧来。在餐桌前昏过去时他还有些意识,感觉到抱起自己的人不是老管家,而是金发青年的当下,他心里酸涩又窃喜──现在对我温柔是做什麽?明明已经说了那样的话,现在还没放弃要玩弄我吗?
想归这麽想,他还是因为吸血鬼熟悉的怀抱而暗自高兴,接着就因再度袭上的晕眩感而完全昏迷过去。
再恢复意识,已经是艾德格咬破他的脖颈,向体内输入血液时。混沌思绪因为渐渐退烧而清明,他闭着眼装作沉睡,直到注血完成,青年也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坐在一边,半晌後才拂着他的发丝,说等他醒来要问清楚为什麽自己会露出那种神情。
苦涩瞬间弥漫了口腔,公爵阁下绝望地将方才悄悄长出的希望掐灭。
从一开始就是自己错了。他不该认为身为吸血鬼的艾德格会理解他的感情,甚至怀抱同样的情感。自始至终他们就只是需求者和供给者,血液和性爱以外的事物并不在能够要求的事项清单内,即便吸血鬼表现得再怎麽柔情似水也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他用「这是最後一次了」的心情缠着艾德格进行了那场性爱,也是最後一次向他撒娇。结束情事後的隔天一早,他再清醒不过地睁开眼,自行起床换上衣物,把老管家喊到花园里,说出了他的决定。
「我会和您安排的淑女们见面,也会开始参与舞会。」他说,无视胸腔里传来的阵阵钝痛。
虽然他的身体注定无法结婚,也无法拥有子嗣,但跨出只有艾德格存在的世界,是让他彻底忘却无望暗恋的第一步。
老管家因为他总算想通而涕泗纵横,顺带提议是否将青年调离现职。他知道自己应该要同意的──都决定不要再喜欢那人了,还把吸血鬼放在身边干什麽?
但他拒绝了克拉克。
「给我些时间。」他为自己内心深处尚存的依恋苍白地辩驳,老管家叹口气,没有再多说什麽,领命而去。
吸血鬼在不久後寻来。面对青年抛出的话头,他逼自己不要回首,不要像以前一般撒娇,要做到冷漠以对,让事情回归最初本质,不参杂多余的情感。
但艾德格喊了他的名字,而且是两次。
李斯特的心几乎要迸出胸口,天知道他有多想回过身,将甫决定的放弃丢到一旁,投入熟悉的宽阔胸膛尽情撒娇。
可理智在最後一刻拉回了他,不想继续被伤害的畏惧感让他生硬地命令吸血鬼只能称呼自己阁下,并头一次用全名而非昵称呼喊了青年。
马车在一座巍丽大宅前停下,驭马男仆替他开了门:「阁下,我们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进去吧。」强打起精神,公爵阁下走下马车,准备参与睽违多日後重返社交场合的第一场舞会。
「阁下和连恩去了罗宾森家。」达芙妮搅着锅子里头咕嘟冒泡的糖浆,矮墩墩的个儿几乎与大锅齐高:「听说今天是罗宾森先生主办的舞会。」
金发青年微怔,客气地向她致谢,准备离开厨房前却被厨娘喊住:「艾德。」
艾德格回过身:「您有什麽事吗?」
炉灶里头的碳烧得花白,不时窜出一小簇焰光,达芙妮停下拌匀糖浆的手:「阁下……这些日子里头,似乎不怎麽高兴。」
他们两人间陡然冷下的关系不是什麽秘密,能在庄园里头服侍至今的都善於察言观色,只除了他。
青年垂下眼:「是的,我做错了事,伤害了阁下。」
「你没试着道歉?」厨娘看着他的脸,和以往一般并没有特别表情,但懊悔溢於言表:「阁下从小就心软,又那麽喜欢你,不该闹那麽久的别扭。」
她的话让艾德格的心脏几乎揪成一团──谁都看得出李斯特喜欢他,自己却什麽也不知道,只是一味使公爵阁下心碎,最後终於走至这番境地。
「我犯的错过於愚蠢。」他沉默片刻後艰难地开口:「我不奢望能被原谅,只希望他──阁下别再为此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达芙妮皱眉,和气的圆脸因为这神情看上去有些滑稽:「噢,傻孩子。如果阁下厌恶你到那种地步,现在这儿可没有你的位置。」
艾德格用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木然重复:「我的位置?」
「阁下心软归心软,对讨厌的人可不留情。」达芙妮叉着腰,杓子在她手里像把英武骑士的佩剑:「从前冒犯过阁下的仆人可没有半个能继续待下去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阁下因为一个人伤心这麽久,却没将人赶走。」
他还有机会,是吗?吸血鬼的心脏在长久寂静後重新跳动起来,可想到将自己留下的缘故有极大概率是出於羁绊,心情复又复杂。
会不会是因为知道别离会导致体弱和死亡,才不得不强忍厌恶将他留下?真要说起来,当时罔顾李斯特的意愿进行初拥也是件错误,他明明都哭着说不要了,自己却因为想将人绑在身边而强行打下标记。
该先询问李斯特是不是要解除羁绊。艾德格想。在那之後再像叔父所说的那样,好好道歉并阐明心意,无论公爵阁下是接受还是拒绝,自己都会好好照顾他;倘若李斯特再也不愿意见自己,那就回到森林里去,像过去的二十几年一样昼伏夜出,只在远处安静守护。
他向达芙妮再三致谢,回到了房间。没了平时总是缠着他的公爵阁下,时间流速似乎也慢上许多,在经过几个小时的漫长等待後,大门处传来车轮軲辘着接近的声响,紧接着是勒马时的嘶鸣。
从晚间就一直在大厅等待的艾德格站起身,抢在老管家前拉开门扉步出宅邸。
慢了一步的克拉克蹙眉,却也没有阻拦,只是加快步伐,跟在金发青年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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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里?这儿……李斯特浑浑噩噩,想拨开障目云烟,雾气却好像总能判断出他的意向般,紧密围住他的身躯。在一阵手舞足蹈後总算失了力气,公爵阁下再不抵抗,放下和黑雾搏斗的手脚,迷迷糊糊地张开眼。
首先闯入眼帘的是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英俊脸庞。碧色眼眸倒映出他酡红着脸、黑发凌乱的模样,青年专注地看着他,彷佛这是世上稀有的珍宝:「醒了?」
公爵阁下张着红润唇瓣,傻愣愣地,鹦鹉学舌般复诵:「醒了?」
……看来是还没醒。艾德格拿手背碰他脸颊,确认那儿只是看上去吓人,其实不怎麽滚烫後轻声问:「渴吗?帮你倒杯水?」
李斯特眨了眨眼,鸦黑羽睫微颤,彷佛挠在他心尖上:「你是谁?」
没料到他醉到连自己也认不出来,吸血鬼一怔,摸着他的侧脸,哄道:「艾德,我是艾德。你不认得我了吗?」
「骗子,你肯定是假货。」李斯特用力闭上眼,而後再度睁开,黑白分明却不甚清醒的眼凝在他脸上:「艾德……艾德不会这样对我说话。」
搂着男人的手臂骤然收紧,艾德格低声问:「那该怎麽样?」
「总是……没有礼貌,而且很凶。」委屈兮兮的公爵阁下窝在他怀里吐着苦水:「一点也不温柔……只会欺负我……」
青年心底酸酸的,哄孩子般附和他:「艾德这麽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艾德是讨厌鬼。」醉醺醺的李斯特拿脸蹭蹭他的胸膛:「讨人厌,又特别坏,我跟谁出门都不高兴,还不准我去舞会。」
艾德格托着他的腰臀,让正软声抱怨的男人在怀里躺得舒服些。
「可是我好喜欢他。」像是想起了什麽伤心事,公爵阁下的鼻音愈发浓重,听着彷佛要哭了,语无伦次地埋怨:「我喜欢他,可是他不喜欢我。我好难过,为什麽艾德不可以也喜欢我?」
「我喜欢你。」酸涩从心底涌上,艾德格抱紧了开始小声啜泣的李斯特:「别哭,对不起,我喜欢你,李斯特。」
「你果然……嗝……是假的……」抽抽搭搭地哭着,李斯特连话也说不顺,将眼泪全擦在青年衬衫上:「艾德又不喜欢我……这是在梦里吧?」
眼泪和压抑的哭声让吸血鬼也跟着红了眼眶,将漂亮男人的脸自胸口捧起,他凑上前一一吻去眼角滑落的晶莹:「不是梦。我喜欢你。」
「我好喜欢这个梦……」仍然无法将眼前对自己温柔以待,说着情话的英俊青年和现实连结,李斯特乖乖地接受他的亲吻,怯怯地和在认知之中只会出现在梦里的温柔艾德交涉:「可不可以……再亲亲我?假装不喜欢艾德太困难了,我好累……」
「好,亲亲你。」
暂时放弃了和醉鬼解释这并非梦境,艾德格心疼地揽着他,让漂亮男人在自己腿间坐稳,一手扶着他的纤腰,另一手轻扣後脑勺,将唇靠近了他。
熟悉的冷凉气息拂在唇畔,李斯特轻阖双眼,长睫微颤,乖巧地打开红唇,准备迎接预想中的狂暴掠夺。
青年的吻却不似他所预期般急躁,先是轻轻地双唇相接,略显乾燥的唇瓣蜻蜓点水般触碰他的,而後是湿滑灵活的舌尖,一点点润湿柔软红润的唇後才温柔探入,在细嫩的口腔缓缓舐弄後勾弄那条羞怯小舌共同起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温存绵长的吻持续着,直到公爵阁下自鼻间发出软绵绵的哼声,手指无力地在厚实胸膛轻推,艾德格才舍得让纠缠一处的舌尖分开。分不清是谁的唾液在两人间牵出银丝,双眼笼上朦胧水雾,李斯特唇角还带着接吻时淌下的水迹,艾德格靠上前替他舔去,在水红湿润的唇上轻吻:「还要吗?」
双眼湿漉漉的公爵阁下看着他,碧蓝眼瞳中除了自己的倒影外还有满溢的宠溺。他愣愣地端详了一会,蜷起指尖,捉着青年的前襟:「要……」
如果不是梦就好了。在接下来的无数个甜腻亲吻里,睡意渐渐袭上脑海的公爵阁下想,手指攀在艾德格肩上,在腻人的甜蜜滋味中睡了过去。
怀里的人忽然没了回应,艾德格吓得差点儿要跳起来,在听见均匀呼吸後明白李斯特只是不胜酒意再度睡着,这才稍微放下心来,将纤弱身躯放到床上,取水替他擦净身体又换上睡衣,踌躇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跟着上床,而是拉了椅子在榻边坐下,凝神看着熟睡中的公爵。
李斯特没有厌恶他,甚至仍然抱持着喜欢。忙完一切後才有空整理思绪,男人喝醉後委屈的告白让他心疼又激动──心疼是因为李斯特怎麽样也不肯相信自己也喜欢他;激动则是因为从那些可怜兮兮的撒娇看来,自己还有挽回的机会。
但他还是得在李斯特醒来後好好道歉,解除羁绊的事也得问清楚。从前他总是罔顾对方意愿,也忽视了自己对男人的心意,如今能有弥补的机会,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犯同样的过错。
好好睡一觉,然後愉快地醒来,让我从此像今夜一样好好对你吧。吸血鬼摸了摸口袋,弯腰在小脸微红的男人额前烙下一吻,静静等待他的睡美人自暗夜苏醒。
清晨,熹微日光自窗边斜斜照进卧室,鸟儿在树梢跳跃,时不时扑棱翅膀和同伴嬉戏。温暖的光线包裹住李斯特,让他轻颤着羽睫睁开了眼。
是他的房间……啊,没错,昨天伊文邀请酒醉的他在那儿歇一宿,被他拒绝了,所以连恩就搀着他上了马车回来。
头并不怎麽疼,更多的是记忆破碎带来的茫然。李斯特回忆着用来推拒友人留宿邀请的理由,接着在想起的那刻涨红了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都说了些什麽?因为艾德不喜欢伊文,所以不能住下?
太不争气了,既然都决定别再喜欢艾德,干嘛管他高不高兴呢。为了自己潜意识里的退让气闷,李斯特卷着被褥转过身,想闭上眼再赖会床,顺带提醒自己别再顾虑吸血鬼,却被正坐在不远处看他的青年惊得停了动作。
模糊的记忆一块块浮现,李斯特恍然忆起昨晚好像是做了一个有着青年的梦。梦里的艾德和平常一点也不一样,对自己好极了,任何撒娇都有求必应,还歉疚着说喜欢自己。他只当作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会做出这种过於美好的梦境,可现在艾德格真的在这,或许那并不单纯只是个虚幻梦境?
金发青年看着双眼圆睁,正臆测着梦境真伪的他,自椅子上站起身,迈开脚步往床铺接近。
床边因成年男子的重量微微下陷,还没全然清醒的公爵阁下一时间无法摆出冷淡神色,只能愣愣地回望。
艾德格抬起手,原本想去碰他脸颊,想到尚未说完正事,也没获得男人的原谅,便按捺着缩回了手:「李斯特。」
「你该称呼我阁下。」李斯特强撑着,装备起这些日子里对待他的疏离:「我说过让你别再犯了。」
纵使已经从他醉後吐露的真心明白眼前人所说的是违心之语,艾德格仍然感到心尖一阵刺痛。他吸了口气,稳着声音开口。
「等我说完这些话。如果最终你不原谅我,我会顺从你的。」
公爵阁下的心脏彷佛住了只羚羊,怦怦跃动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谅?艾德想要我原谅什麽?
「首先,」吸血鬼见他没有表现出不愿聆听的意愿,忐忑着开口:「你想和我解除羁绊吗?」
男人茫然地看着他,在意会过来的瞬间红了鼻尖,带着哭音质问:「解除?你要对别人进行初拥吗?」
李斯特知道吸血鬼同时间只能拥有一个後裔,除非其中一人死去或消除羁绊,否则两者一生间都将密不可分,也无法和他人进行初拥,没有人能破坏这则铁律。
这还是他某次在青年怀里好奇问来的,现在他却巴不得自己不明白这代表着什麽。
虽然告诉自己别再喜欢吸血鬼,可他没想过对方会想将两人之间处理得什麽也不剩。在他的设想里,等到哪天他能够平静面对艾德格时,或许两人还是能维持只有性事的关系,他的脖颈也会一直是仅有青年能够触及的地方,而不是如吸血鬼的提议般一拍两散,和对方再无牵扯。
「不是的,我不会再初拥任何人。」眼看他就要流泪,艾德格也无暇顾及还没取得男人原谅的事,慌张地将人抱到胸前:「别哭。」
「那为什麽这样问?」反正都已经被看见脆弱的模样,公爵阁下不再坚持这些天里砌筑的高墙,靠在他身上闷闷地哭:「再也……你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吗?」
这段时日里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他对艾德格确实能称得上无情,也一直装作没看见吸血鬼偶尔露出的失落。但他又没不让艾德格吸血,也没打算一辈子冷淡下去,怎麽能说出要解除羁绊?
青年搂着他的腰,低下头吻他鼻尖:「不是那样。我每天都想见你,想和你待在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和昨夜梦里过於类似的语气让李斯特不由得怔忡。
……那不是梦吗?
见他用哭红的眼发愣,看上去可爱又傻气,艾德格爱怜地在他鼻尖上又落下一吻:「你说的对,我确实对你很糟,当初在森林里不顾你的反抗,就那麽进行了初拥。现在虽然已经迟了,但解除了羁绊,你以後就不用再勉强自己让我吸血。」
大手习惯性地抚上清瘦背脊,较两周前更为突出的骨节让艾德格心下沉沉,力道放得更柔:「就算解除了,我也不会再找别人。血能从森林里的动物身上取得,不必吸取人类鲜血也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