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2 / 2)

萧慕远翻来覆去死活入不了眠,昨晚山壁虽硬,可他几乎一整个人都睡在盛阳身上,也就坐地上的屁股遭点罪,自然没觉得多难过,可现在身子底下实打实的木头床,就铺了层薄薄的褥子,枕头看著是软枕,睡上去却有些硬,咯得脖子难受。

萧慕远自小养尊处优,哪睡过这样的床,尽管心里明白这种时候不能计较这些东西,可这都躺过了大半夜,一点睡意都没有,还浑身难受,萧慕远渐渐又开始烦躁了。

不光是萧慕远,就是盛阳也没睡过这麽硬的床,一身骨头没一处能躺得舒坦的,只不过盛阳生来就是能忍的性子,心想睡睡就习惯了,偏生萧慕远又在那翻来翻去不得安宁,惹得盛阳也有些烦了。

你若不想睡就下去。

萧慕远一点没示弱,他烦著呢,这床是你的?

这话原是没错,可一从萧慕远嘴里说出来不知怎的就是顺不了盛阳的耳朵,盛阳自认不是脾气差的人,但是一见著萧慕远就是没法忍他,盛阳打心底里是觉著两人前世有仇的。

要是不想睡地上,就给我安分点。

萧慕远嘁了一声,道,你装个什麽劲儿?你不也因为床硬没睡著麽?

别问萧慕远怎麽看出来的,他也有直觉这东西。

盛阳没说话,萧慕远觉著有点泄恨了,心想反正也睡不著,不如趁此说说话,虽然盛阳这人不讨喜,可漫漫长夜,凑合凑合吧。

喂、不是,阳大哥。

怎麽?

你真要留在这吗?留在这床很硬,枕头也很硬的地方?

这跟你没关系。

萧慕远碰了钉子,恼了,我还不乐意知道呢!

那就别问。

萧慕远气呼呼钻进被子里,心里将盛阳捅了不下千百遍。

盛阳想试著入睡,脑中却是灵光一闪,想起之前萧慕远同他说的一些话。

今日脑子里一直都很混乱,现下心平气和躺著思路才突然清楚了。

盛阳记得萧慕远说,他是如州人。

如州人。。。。。。

盛阳心中吃了一惊,觉著有些不可思议。

慕远。

萧慕远怔了怔,他是听错了还是怎的?盛阳居然破天荒主动搭理他了?

萧慕远轻轻把被子拉下来,探出脑袋,犹犹豫豫应了一声,干、干什麽?

盛阳问道,你之前说你是如州人?

萧慕远不明白他怎麽突然问起这个,是如州人,怎麽了?

此话当真?

萧慕远仔细想想,除了名字,其他的他还真没胡诌,之前皇城的确是建在如州的啊。

自然当真,大丈夫改名改姓都不改出处。

盛阳又没了声,萧慕远感到有些奇怪,怎麽了吗?如州人怎麽了?

没有。

那你是哪儿的?

盛阳欲言又止,思量再三,以实话试探,柏州人。

前头说了,萧慕远也就能背得出王城周遭的一些地名,柏州这地方别说知道,听都没听过。

柏州在哪。。。。。。

。。。。。。

为什麽不回答?

没什麽,很晚了,睡了吧。

萧慕远还想再追问,盛阳一翻身面朝墙壁,没再吭一声。

萧慕远给他这麽一闹是彻底睡不著了,特想知道他刚才到底想说什麽,百爪挠心的,胡思乱想了近一宿才筋疲力尽睡著。

一大清早盛阳就醒了,萧慕远刚睡死,浑然不觉盛阳已经起了。

屋内装满了晨光,四周静悄悄的,盛阳揉了揉额头,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脸。

还真疼。

这不是梦啊。

盛阳扭头看了眼萧慕远,他抱著枕头睡成了条虾,枕头面上湿了一块,一条银丝与他嘴角相连,

太难看了。

盛阳把被子堆他身上,下床出门。

铁柱子正从後院挑水出来,见萧慕远起这麽早,有些意外,哟,这麽早就起了啊?

盛阳点点头,蹲在屋门前的小台阶上看他把水一桶桶往水缸里倒。

怎麽不多睡一会?看你气色不怎麽样,是不是没睡好?

没有,睡得很好。

铁柱子一趟趟挑著水,直到把水缸填满才把扁担卸下,坐在水缸边平日拿来磨菜刀的石头上,说起来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

盛阳。

盛阳?还挺好听的诶,你朋友呢?

他叫慕远,说到这盛阳顿了顿,道了实情,其实他也不算是我朋友。

铁柱子就奇怪了,这话怎麽说?昨儿看你们俩不是挺好?

盛阳想了想,道,我们是在山上遇到的,他也迷了路。

噢原来是这样,那我听我娘说,你是因为朋友想到乡下走走,长见识,才会到这种地方来,这麽说你和你朋友走散了?

也不是。。。盛阳琢磨了会,才又接著说,其实我不是因为朋友要来乡下所以到这,会这麽跟老人家说也是因为有苦衷。

铁柱子睁著对不解的眼睛,苦衷?什麽苦衷?

我盛阳盯著铁柱子纯然的目光,面不改色道,我是逃命来这的。

逃命?!铁柱子的声音陡然就拔高了,像是听见了什麽出乎意料的事情。

盛阳对铁柱子的反应挺满意,点了点头,又说,恩,我家中富有,有好几个兄弟,但是为了争夺家产,被兄弟设计追杀,为了活命连夜逃到了莽山,却迷了路,所以才会到这。

铁柱子自小在村子里长大,村里人大多都善良,不曾发生过什麽过激的事情,乍一听盛阳的叙述,觉著惊心动魄之外,也有万般同情,既然是你的兄弟,怎麽能这麽狠心对你,太可恶了,难怪你一时不敢跟我娘说真话,你肯定觉得很害怕吧?以後有什麽打算呢?

已经打算好了。

这麽快?

我打算留在这。

☆、水村山郭…第七章

留在这?

铁柱子更惊讶了,眼前这人好快的决策,这就要留在这了。

可是你留在这,要怎麽过日子呢?

盛阳不假思索答道,村里人怎麽过日子,我自然怎麽过。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铁柱子挠了挠头,心想自个儿是不是没表达清楚,我是说,你既然以前是富家子弟,那肯定从小就过好日子,到这村里来种地,这能行嘛?

盛阳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万事开头难,虽然一开始可能会辛苦点,但是过上一段时间我想就会慢慢适应了,我既然想留下来,就不会连这点准备都没有。

铁柱子一听,心想这还是没说到点子上,盛阳兄弟,我是粗人,说话比较直接,你别见外,虽然道理是这麽写的,万事开头难,可你要万一撑不过开头呢?咋办?

盛阳没说话,不回答也不辩驳。

铁柱子见他沈默,索性把话都说开了,盛阳兄弟,不是我泼你冷水,我是觉得与其你跑到我们这旮旯里扛锄头,还不如想想别的出路,毕竟你家中富有,肯定从小吃好的穿好的,啥事儿都不用动你一根指头,但是真要在这生活的话,那可是天和地的差别啊,万一你吃不消,出个三长两短什麽的,那岂不是太不值得了。

铁兄。。。

嗨你又忘了,叫我柱子就行,铁兄太别扭了。

盛阳改了口,柱子,你说的我都懂,但是我已经决定这麽做,就不会再改主意。

铁柱子定定地看了他一会,说道,我还是觉得,除非到了万不得已,你再做这种最坏的打算也不晚不是。

盛阳在心里叹了口气,暗道这都已经是万不得已的节骨眼了啊。

其实不瞒你说,我早年丧母,从小到大只有我父亲真心疼我,可我父亲几年前过世了,那些所谓的兄弟为了家产手足相残,日日夜夜勾心斗角,我早已心寒,世上既没了能真心待我的人,我又何必再想著回去呢?还不如找个清静的地方,过完一辈子,虽不能锦衣玉食,可好歹图一个安心,不用整日提心吊胆哪个人随时会暗害我,你说呢?

铁柱子听他一番话发自肺腑,又有著千般无奈万般感伤,一时间竟也不知该说些什麽安慰他,他是粗人不假,可感情不粗,加上常年呆在深山村中耕地打柴,不谙世事,心思单纯,乍一听这麽曲折的故事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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