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子哈哈一笑,刀刃一抖险些削指头上,小兄弟,你没事吧?
盛阳眼角一瞥,不惊不动道,别理他。
萧慕远皱著张脸凑过来,要盛阳给他看看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
盛阳扭过头瞅了他几眼,也不是甚大事,没见血也没破皮,就脸颊上一道约莫三寸来长的红印,肿起来了。
萧慕远见他看了这麽会都不说话,有些急了,怎麽样啊?
盛阳把视线收回来,继续削手上的竹条,严重,又破相了。
萧慕远吓坏了,哭丧著脸又问,真的啊?
真的。
铁柱子忍不住了,笑道,我说盛阳兄弟,你就别逗他了,小兄弟,别听他的,没事儿,一会就消肿了。
盛阳你又骗我!
折腾了大半天时间,总算是把竹条都折腾完了,铁柱子从缸里舀了勺水喝,喝完马不停蹄又坐回去,开始著手编篱笆。
萧慕远提著壶茶从屋里出来,一瞅顿时有些惊讶,你不休息会啊?忙了这麽久歇会再弄吧,又不急。
嘿,我知道你不急,只不过这竹子刚砍下来这会韧性最好,编起来不费劲,放久了就硬了,难编。
萧慕远更惊讶了,还有这种说法,那我也来帮忙编吧?
行啊,多个人也编得快些,诶对了,你们要养多少鸡鸭?
编篱笆还跟鸡鸭多少有关系呀?
嗨这还听不懂啊,你养得多,肯定得编得长,养得少就编得短嘛。
噢原来是这个意思,我先养三对。
一直默不作声喝茶的盛阳开口了,编长一些吧,他这种人,哪会只养三对。
萧慕远一听,高兴坏了,嘿嘿笑了几声,既然盛阳想要编长一点,那就,那就编长一点呗。
哈,那行,你坐过来我教你怎麽编。
盛阳扫了萧慕远一眼,瞅著他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德行没再说什麽。
编篱笆的时候铁柱子有了个意外的发现,萧慕远这人看起来不咋地手倒是巧得非同凡响,才简单教了几下就能上手了,编出来的那块篱笆虽然还不大,可竹条之间隔的空隙十分均匀,而且竹条衔接得紧凑有序,看起来十分平整,编得十分漂亮。
铁柱子可真疑惑萧慕远真是第一次编篱笆嘛,小兄弟,看不出来啊,有两下子,编得比我的还好。
编得好不好,自个儿自然能感觉到,又听铁柱子夸他,萧慕远那叫一个得意,尾巴都快上天了,嘿,随便编编而已。
说完就去瞧盛阳,一瞧就更得意了,盛阳你编的好难看啊。
盛阳按著手里柔韧无比四处乱弹的竹条,面不改色应道,闭嘴。
萧慕远哪能就这麽放过他,嬉皮笑脸说道,别这样,我可以教你的啊。
编好你自己的就行。
我确实编得很好呀,来来,让我仔细瞧瞧你编的,给你提点提点。
盛阳没吭气,由著萧慕远将他手里刚编出的雏形拿过去,然後听著萧慕远嗤嗤直笑。
铁柱子给萧慕远的笑声激起了好奇,偏过头来也凑了个热闹,盛阳原还想说他刚开始编还不顺手,再说也没那麽丑,没想铁柱子瞅了眼也乐得不行,说他这从底下开始就编歪了,而且编得太密,竹条都快叠一起了,
盛阳想想还是沈默了。
萧慕远嘻嘻笑著把篱笆还给盛阳,要他把竹条都抽散,重新编,他教。
盛阳没说话,照著做了,萧慕远将那些竹条理好,替他将底子编上,抓起根竹条塞他手里,说,你跟著我编,这个很简单的。
恩。
你看著,刚才你的不光丑,你的底也编得太低了,铁柱子说了,篱笆要插地里边的,你编这麽低那脚就短了,肯定插不稳,风一吹就倒。
我知道了。
喏,从这穿过去,你把这按著,穿过去之後稍微调一下,就不会歪了。
盛阳捏著竹条按萧慕远指的做,没想竹条刚穿过一小截萧慕远就说错了错了,穿错地方了,说著就要把盛阳手里竹条抽回来,盛阳没设防,手还没松就觉著一阵疼,跟著竹条就在了萧慕远手里。
盛阳把手心翻上来一看。
得,流血了。
☆、水村山郭…第四十二章
四十二
萧慕远起初不明白盛阳在看什麽,一瞥自个儿手上的竹条竟然带著道红,再一看盛阳掌心,顿时抓著竹条呆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铁柱子闻声扭过头来,问道,怎麽了?
盛阳瞥一眼萧慕远,说著没什麽,起身走到缸边,舀了勺水将手上的血洗干净,萧慕远把手里竹条一扔,回屋里东翻西找找来块干净的布条,出来就想给盛阳缠上。
铁柱子看萧慕远那紧张兮兮进出屋子的势头,更奇怪了,捡起萧慕远扔地上的竹条一瞅,道,嗨小兄弟你吓得我。。。我还以为什麽大事儿,划到手很正常嘛,再说了竹条又不是刀,没那麽严重,一两天就好了,不过这竹条好像也确实利了点,难道我削的时候把这根落下了?
盛阳摊著手心让萧慕远缠布条,接了话道,我削的。
呃,正常,第一次削难免不太上手,以後削多了就好了,伤口没事吧?
盛阳正想说没事,萧慕远给布条打了个结,碰在伤口上扎得他手心一紧,盛阳觉著不对,这回疼得不太一样。
盛阳要萧慕远把结打开,用力绷著五指,细细看起掌心正中。
萧慕远给他这举动闹不懂了,连著问了几句怎麽了,盛阳没看出个所以然,说道,好像。。。有东西。
啊?萧慕远拉过他的手,对著阳光,立马眼尖地发现里边有根细细短短的竹丝,不偏不倚插在伤口正中央的肉里,摸著硬硬的,像一根刺,除此之外,这麽凑近了看萧慕远才发现盛阳这伤口。。。。。。比自个儿想象的还深。
铁柱子见他俩站那不知在看些什麽,也放下手里活计站了起来,走俩人背後一拍萧慕远肩膀,怎麽了又?
他伤口里有东西。
啥?铁柱子转过来一看,还真是,是竹丝啊,挑出来就好了,不过我说,盛阳兄弟你怎麽弄的,竹条也能割这麽深,我还以为你只是划到了。
萧慕远顿时没好意思说这伤口是他害的,那这要怎麽挑?用刀?
小兄弟你怎说得这麽吓人,屋里有针麽?
没有。
也是,俩大男人的,你去我那问我娘拿一根吧。
萧慕远不敢怠慢,调头就去。
铁柱子给盛阳挑竹丝的时候萧慕远没敢盯著那伤口瞧,一瞅盛阳的脸发现他面不改色,萧慕远的嘴这就开始痒了。
盛阳。
怎麽?
我看你好像不疼。
盛阳拿眼角看他,没说话,随即伸手往萧慕远脸上一掐,立马疼得萧慕远哇哇直叫。
你捏到我刚才被竹子打到的地方了!
盛阳依旧是那副面不改色的样,不疾不徐道,这点程度你就疼成这样,你说我疼不疼?
萧慕远捂著脸没好气道,你气量怎麽这麽小!我只是开个玩笑,谁让你不痛不痒跟没事人一样。
我只是不像你,动辄就哭。
你说什麽?!
专心致志给盛阳挑刺的铁柱子忍不住了,我说你俩安静点吧,吵得我头都大了,这要一个不小心把针扎进去,受苦的人可不是我。
盛阳闭嘴,萧慕远也不敢再说,气鼓鼓看著铁柱子给盛阳挑刺。
铁柱子,怎麽挑了这麽久,还没好啊?
嗨我这才弄了多久啊,挑个刺哪有这麽快的,扎皮上都不一定能马上弄出来,更何况他这是扎伤口里了,要我说,刚才就不该急著缠布,这麽一缠估计都把刺推进去扎更深了。
。。。。。。。。。
萧慕远无言,他也不想好心帮倒忙,可他缠的时候盛阳也没反抗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