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阳的眼镜因方才的激情而起了点雾气,不过很快散去,现出底下一双俯睨且虎视眈眈的眸子,看得人心惊。但我不甘示弱,抡起拳抓住他的衣领,「哈?所以sun约不到人、唔!你干嘛!」他那隻抓我臀的手竟趁机偷袭我的臀缝,挑逗似地从下往上勾,挤入的指尖还微微拂到菊花。
我起了一身恶寒,用尽全身力气总算推开他。我蹲下一把抓过内外裤,迅速从他身旁绕过,大步走向位在玄关旁的浴室,砰地关上门。然而不到一秒我就想到另一个问题,「喂,浴室的锁坏了,你不要进来!」朝外警告完,我把衣物放在架上,捞过莲蓬头冲去从肚皮往下流的支状白液。
「呼……」随着黏腻感消失,我渐渐冷静下来,但这反倒突出心头疙瘩。
──夏日阳为什么那么熟练?那手法决不是新手。
这个念头一出,我的胸口竟随之收紧,一抹穿着无袖小洋装,漫步于盛夏海滨的身影悠悠浮在眼前。她──该修正回忆了──他两手愜意地收在后方,抓着一朵我刚拔来送给他的黄槿花。走没多久,他回过头,阳光煌灿灿地在其头顶上照耀,嘴角则绽出了只给我的笑……
哗啦啦的水声儼如终年袭岸的浪涛,我静静听了一会儿最终甩了甩头驱散那些联想,伸手关上水龙头。
夏日阳怎样都不关我的事,反正只要各过各地撑完这半年就好。
由于忘了拿毛巾,我胡乱地用带进来的睡裤擦,最后只穿着上衣和平口内裤出去。一个人在家时我常这样穿,冬天较冷的日子才会多加一条裤子。
客厅有阵冷风,一阵一阵地拂上我沾有水气的腿。
「纬──」像没事发生般,夏日阳俐落地又解决了一个纸箱。我已经懒得检查他扔了我什么东西。话讲到一半,他瞄了眼我的腿。不知怎地,明明有内裤这层屏障,他的目光却让我觉得像裸体一样。
「干嘛?」我不自在地拿睡裤遮在胯前却心有不服,便旋即挪开,大咧咧地如大王般站定。
「我希望你不要抽菸,不然去后阳台。」他边讲,边起身把沙发背靠那面墙上的对外窗关上,这下尚未消失殆尽的气味又要滞留在客厅中了。「我闻了不舒服。」他补充。
鼻子不耐烦地呼出气,我瞥见摆在客厅桌上的烟灰缸已被洗过,正倒扣在卫生纸上沥乾。儘管不满,但当我听到他那样说时,反驳的话竟怎么也出不了口。「好啦,我会去外面抽。」应完,我回到紧邻我房间的那间房,继续动手整理,直到不小心被纸张划到皮肤才去穿裤子。
这时我才留意到客厅中的那股凉风因关窗而不见了。
他干嘛多管间事,嘖。
花了整个下午收拾,夏日阳终于在傍晚时顺利入住,孰料他一把行李箱拖进去就喀地关上门,一副禁区的样子。
哼,谁稀罕!
我坐在客厅沙发看起电视,多亏整理,这个接下来要变成公用空间的地方变得清爽许多,冬季惯有的阴溼霉味也没那么明显了。或许是松懈下来的缘故,跳过中餐的肚子这会儿才意识到饿。我于是回房套了件外套,抓过机车钥匙就准备出门,可在走向玄关前我猛地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那扇紧闭的门扉,努了下嘴后大喊:「夏日阳,我要去吃饭,你要一起去吗?还是帮你买回来?」
连声窸窣都无,房子静到我以为他在睡觉。等了片刻,而就在我决定自行执行帮忙买回来的计划时,他开门了,面上掛着浅浅的笑却让人顿时觉得夜晚不暗了,「一起去吃吧。」他轻松地说。
「哦,那吃完顺便载你逛一圈,这一带满热闹的。」我从鞋柜上拿了两顶安全帽,套上球鞋后先到外面楼梯间等他。
以免心脏跳得太过肆无忌惮……我呸。
这是不对也不应该的。
外头,与浪尾村截然不同的蜂拥车潮及人流让夏日阳眼目为之一新,即使冷冽空气环伺,他也不以为意,吃完鸭肉麵后就兴冲冲地提议要散步一会儿。
赖皮地把机车停在麵店骑楼,我快速带他前往邻近的十字路口,从其中一条以坐拥诸多文青小店着称的巷子开始逛。或许正值週末夜,今晚人潮特别多,还时不时有不识相的汽机车开进来逼退行人。
工作后的週末不是在补眠就是应付工作的突发事件、上点网路课程,鲜少如此悠哉地在外逛街,加上下午……发洩过了,我的身心不自觉地轻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