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
展昭不用回头也知道后边的人是方芷诺,回头勉强笑笑,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方芷诺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半晌:“展昭,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包大人欺负你了,我找他理论去。”说完转身就走。
展昭一把将她手臂拉住:“方姑娘,不关大人的事。”这丫头没头没脑的直性子若真的去了,怕是包拯更是了然展昭的为难,岂不是更填不快……
方芷诺暗中窃笑他的老实单纯,自己本是有意逗弄他竟全然当真,自己难道真的会去找包大人?就算脑子不灵光也不至于真的坏掉吧……
可手臂突然被展昭握住,虽是情急之下却能感觉到展昭的手劲掌握有力却力道适中,一时心中异样感漫上面庞,目光从掌握处移向展昭隐忍压抑的英俊面庞,她原本直接,此时更是移不开悱恻目光。
展昭触及她目光的热烫,忙放开手,本能的将目光移开。
方芷诺却不由他躲闪,直接追到他对面:“展昭,包大人与你的谈话我听到了,你不开心做暗卫,大可以做个四方游侠,自由自在逍遥快活有什么不好?”
展昭目光一沉:“方姑娘,你怎么可以偷听包大人与我的谈话。”
方芷诺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声音却越来越低:“有什么了不起,我听了又不会说出去。”
展昭无力争辩,哑声道:“方姑娘我若可以像你一般洒脱自在该多好。”
方芷诺没头没脑的笑:“这点你应该学学白玉堂,他就从来不地委屈了自己,想说什么想做什么,谁又管得了他……”
“白玉堂……”展昭喃喃自语,竟不知自己该想些什么,方芷诺后面的话也根本没听见。
甚至于,方芷诺什么时候离开都没有觉察……
展昭,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还是伤了
大半天的时间,展昭得知真正的八贤王并没有回宫,便进了自己的房间再没有出来,也没有什么动静。
公孙策知道,他已经把自己关在牢里了,关在他自己心上的牢,所以纵使武功奇绝天资聪慧,也很难走得出来,别人更是无能为力。
他从来稳重内敛,今夜却一反常态抱着酒坛跃上开封府的屋顶。
凉风徐徐,酒意却浓了……
冷冷的夜,可以让人清醒,也可以让人更加混沌,展昭并不想清醒,不想清醒面对太多的猜测和事实。
明天,过了今天晚上就要去面圣,这是留在开封府的最后一个晚上。
白玉堂,你在哪……
如若活着,怕是已重又落入元昊手里,如若死了……
元昊,怎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那屈辱又如骇浪逆袭,匿了呼吸,游移在自己胸前腰骶肆虐嚣张贪婪的手逼的展昭疯了一样将酒猛灌!
远远看来的公诉策苦叹,摇了摇头,他虽不能尽知这段时日在展昭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可他明白,圣意之下展昭已陷两难,而白玉堂一去,展昭的心,空了……
“展昭,自己偷偷找了这么个好地方喝酒怎么不叫上我?”清脆干净的声音响起,随着衣动之声,方芷诺已坐置身侧。
清风冷夜,衬得清晰的是女儿家身上的淡淡幽香。
展昭垂睫低眉,正待开口,手上的酒瓶却被方芷冷不防抢了去,仰头便喝,也不介意展昭方才就饮过。展昭欲加阻止时酒已尽数仰进她喉咙,见她大咧咧的抹了一把唇边酒渍,那眼中却是藏不住的酸涩。展昭不是木头,她的小女儿家心思展昭岂会不明白,拒绝与不拒绝于展昭而言同样为难。展昭看着那酒瓶,哑声道:“酒都被姑娘喝了,展某喝什么?”语气淡淡,不似埋怨倒仿佛在一个人自说自话。
方芷诺也不去挑明,勉强一笑道:“小气,这便心疼了?你等我!”身影倏忽随风势飘落,片刻之间重又落在展昭身侧,手中多了个未启封的坛子,只见她眉眼弯弯,颇有些得意之色:“怎么样猫哥哥,这些可够你喝?”
展昭循声望去,却是一怔,通体莹白的酒坛同那人一般的夺目耀眼,夜色下更如满月沁凉通透。
坛身赫然印着四个娟秀红字…………江宁酒坊!
展昭精神一震,语带心切,“你从哪里得来的?”
方芷诺轻笑,一副明知故问的神情,“怎么,猫哥哥是怕我把你私藏下的好酒通通喝光才不敢如实相告?”
面对展昭诚实的恍然,方芷诺又道:“这是在你院子里菊圃下找到的,别说埋的那么浅,即便再深个十来寸本姑娘也闻得到,我可是在我师傅的酒窖里长大的……”
转首看去,展昭目光凝注于虚无中一点,似回忆,似茫然,可以肯定的是根本未听她说话。
“喂!”
展昭回神,歉然一笑,如夜般墨沉眸光中因蕴着酒气更显朦胧深远,方芷诺呆呆的注视,直到展昭略显尴尬的别开眼她才方觉察自己的贸然唐突,不过对于男女授受不清之辞她本就没什么明确概念,也不在乎。
仗义的拍了下展昭肩膀,“那,有心事躲在这一个人喝闷酒,不如说出来。”
展昭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方芷诺突然伸手点了一下他的鼻子:“你骗人,明明就是有,满满都写在这张脸上!”
展昭僵在那很是无奈,心里却谨慎了提防,展昭着实怕了她的“不拘小节”。
方芷诺笑:“你不说?那我可要猜了,若真的让我猜出来你就喝光整坛酒怎么样?”
展昭收回视线:“天凉了,方姑娘回去吧!展某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行!”方芷诺毫不客气的打断,“我就是要猜,猜对了你喝,猜不对,我喝!”
展昭觉察到她的执拗不是空穴来风,目光所注,她鼓着腮,圆圆的眼睛努力睁大给眼中晶莹营造更大的存储空间,她不希望它们流出来,至少不要当着展昭的面。
这晶莹心思展昭懂,却宁愿不懂。
“展昭?”方芷诺目光有些飘忽迷离,“你心里是在意白玉堂的……对不对?”
展昭眼神明显有些无措,却在抬起头正视的片刻间恢复磊落,他不是没有担当,只是很多事一再隐忍压抑,可他一旦决议去承担的时候即便再难都不能将他的执拗扭转。
方芷诺已看明白他神情的变化,将一坛子酒用力往他怀里一推,“你输了!”
展昭也不说话,伸手接过酒坛立落的拍开泥封仰头就灌,半途却被方芷诺生硬的抢下,就坛牛饮,酒洒落一脸一身,她皆不管,仿佛单纯的只想把自己这副躯架用酒填满。
展昭发觉不对劲大力抢下时她已面如水洗,分不清是酒是泪。
“展昭,我哪里不好……”
展昭不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情一事何以讲得清楚,当初自己同白玉堂亦敌亦友的争,岂非也是无形之中陷进去,待明白过来欲要抽身却为时已晚。
如今自己最对之不起的人怕是唯有他了。
沉默间,夜空一耀眼烟火冲天直上,挟着嗖嗖劲响幻为璀璨银鼠。
“姑娘快回房吧,展昭有事先行一步。”展昭纵身而起,人已如那烟火窜腾升起之势向耀眼处电掠而去。
方芷诺张了张嘴,无奈看着他远去,身影与月光融于一处后又洠牒诎怠?br />
心底骤然一暗,百般思绪骤如潮涌,一屁股坐在屋顶哇哇大哭。
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哭出来,她觉得自己的心,比方才敞亮多了。
包拯公孙策还在书房,听到哭声,随即步出书房行至院内,远远就看见张龙赵虎等人在院内交头接耳。
赵虎眉头一皱:“这是……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