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着有些迷糊。
白玉堂的德语不算差,但是也不算好,只能勉强做一些简单交流,但是乔纳斯热情活泼,就连语气都是格外地欢快,语速也比一般的德国人快了不少,他听着很吃力,本来还觉得初来乍到都没有好好听对方热切的介绍有些不礼貌,但是在听了一刻钟之后,他还是果断地放弃了。
不懂,而且很吃力。
展昭不知道会不会德语?虽然他是在英国长大的,但是他曾经在展昭的办公桌上看到过一封不是英语的信件,也不是中文,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语言,不过也没怎么问,毕竟那是人家的私事。
哪怕是兄弟,也不能让对方将自己所有的私事告诉自己,又不是连体婴儿。
“哎,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活泼的年轻人有点不舒服,想来他说的也挺累。
白玉堂思索了好一阵子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太快的语速让他需要在脑中回放慢镜头,此时此刻他也确实不想多说,德语真的不好,或许还带着奇怪的外乡口音:“我听不懂你在讲什么……”
确实是蹩脚得很,若是让展昭听到,也不知道会不会嘲笑他。
白玉堂浅浅的笑。
对方愣了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将德语变成了英语,和白玉堂的德语差不多地蹩脚:“抱歉,我不知道你不会德语……”
不是不会德语,他只是德语口语不怎么在行,而乔纳斯的德语语速相比较一般人来要快得多,他只是跟不上节奏,仅此而已。
白玉堂点了点头,将暂且属于自己的房间好好整理了一番,有点小洁癖的他受不了房间里都是灰尘的样子。
接下来的日子还算平常,除了白玉堂还是会觉得没有展昭的日子有些无聊。
和乔纳斯一起住了许久,德语的进步出乎意料得快,导师抚摸着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学者的大胡子,笑得让眼睛都看不见了:“果然让你和乔纳斯住一起是正确的。”
人是有适应性的生物,乔纳斯的德语让一般的德国人都不怎么受得了,和他一起住得久了,白玉堂德语的突飞猛进也是十分明显的。
但是对于乔纳斯的德语,白玉堂还是有些受不了。
不过,对于乔纳斯的热情,白玉堂还是有些欣慰,直到有一天对方提及了自己幼年的故事。
故事里面有一个小男孩,东方人,大大的眼睛很可爱,眨巴眨巴的就像是自己家里养的白色的小猫咪,心里痒痒的。
小男孩十来岁的样子,不怎么精通德语,但是一般的交流没什么问题,而且对方就住在自己家对面,热情好客的乔纳斯时不时地能够看到对方坐在对面院子里面的秋千上面,晃荡着自己的小脚丫子,手上捧一本课本。
乔纳斯本来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态去看看的,只是被对方发现了。
小男孩小小的还有些肉嘟嘟的手朝着他招了招,然后在他面前摊开了那本德语书,白嫩嫩的手指指着其中一个单词,用有些笨拙的德语问:“这是个什么词?”
乔纳斯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对方讲的话。
没有回答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小男孩的问题,转而一本正经的纠正:“你的助词用错了。”
若是一般这个年龄的男孩儿估摸着不怎么懂得主语助词的概念,不过乔纳斯的母亲正巧是国语老师,教的德语,因此乔纳斯在这方面知道得要比一般男孩儿多得多,而且乔纳斯生来活泼,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混熟了。
小男孩告诉乔纳斯,他叫做展昭。
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展昭只是趁着暑假来德国玩玩,或者说展昭的父母趁着展昭有暑假带他来德国逛逛,所以两小无猜的孩子最后还是免不了分离。
展昭很安静,在最后一天的时候,他只是勾起嘴角,朝着他挥了挥手,用不怎么流畅但是明显比初来时好上不少的德语跟他说:“有缘的话,能再见的。”
乔纳斯急得直哭,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够一起过暑假的小伙伴结果对方还是走了,然后母亲告诉他,展昭是中国人,在他的国家,有一句话,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若是你与他有缘分,哪怕半个地球,照样能够遇见的。
乔纳斯盼到至今,只可惜,大约十年前出现的小男孩儿没有再出现。
乔纳斯叹了口气,伸手抓过白玉堂的胳膊摇啊摇:“展好可爱的……”
白玉堂一个没注意,手上咖啡倒在了裤子上面,洒下浓浓的咖啡因的味道,嘴角抽了抽,心里有点火。
第一个念头:展昭小时候当然很可爱,现在也很可爱,跟只小猫似的,逗起来不知道多有意思了。
第二个念头:展小猫小时候的模样竟然让人捷足先登,心里无比窝火。
第三个念头:这家伙竟然把一个暑假记得那么久,莫不是他对他家的小猫有意思?
第四个念头:这世界真小,竟然到了德国还能遇见与展昭有关的事情,果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么?
☆、Chapter。17
突然,就觉得和自己同居的小伙子没有看上去那么好了。
白玉堂抿了抿嘴,放下手上的咖啡,去浴室擦了擦,不过显然擦一擦的效果无法满足有些洁癖的白玉堂的心理,最后还是将沾上了咖啡的裤子换掉了。
德国的课程和中国确实与众不同,白玉堂坐在位置上听教授噼里啪啦地讲着德语,没怎么听到耳朵里面去,也没有记到心里去,大概他只会在专业课上听得比较认真,而对于这类因为无聊而添加的心理学概论,他没打算话费太大的精力。
与其听德国老头胡说八道,不如想想怎么耗过这两年,然后让展昭变成自己的囊中物。
这种事情要慢慢来,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味地逼着对方绝对不会是一个好法子,展昭也是聪明人,要是把他逼急了,绝对比逼急几个一般人要麻烦的多。
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呵欠,白玉堂手撑着桌面,瞧着讲台上的导师滔滔不绝。
就这一点而言,其实德国和中国还是很相像的。
不知道现在展昭会在干什么?白玉堂瞥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时针正慢慢向十靠近,跨过德国与中国之间七个小时的时差,展昭应该已经从学校里面出来了吧?
可能会多此一举地再在学校里面巡逻一番,问起来还会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是风纪部长”。
其实展昭这个风纪部长在学校里面根本没有多少影响力,也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很斯文实质上很变态的狐狸一样的公孙策脑子里面究竟装了什么。
展昭在学年开始的军训中昏倒的光荣事迹,在那个时候可谓是传播地十分遥远,就连向来奉行“两眼不闻窗外事”且事不关己就懒得撇上一眼的自己都能够将细节牢牢记住,虽然这与事后和展昭的接触也有些关联。
但是……
展昭这个位置,可能是很尴尬的吧?
然而,就在现在的白玉堂完全看不到的地方,展昭自己也在头疼相同的问题。
展昭家里离学校不远,况且家里还有一个无比弟控的兄长,所以为了“保护”好自家弟弟,展霖在一开始就以极其强硬的态度表示,展昭要回家住。
就是这一点,又为展昭带来了不少麻烦。
大学生有个不大不小的惯性,大学通常都不是选择家门口的那个的,有的人甚至很叛逆的即使自己的分数线合格了,即使自己家门口的那家大学其实算得上是最好的选择了,但是偏偏就要挑的很远很远。
美名其曰:我要过独立的生活。
实际上,就是为了让父母可以少管教自己一点。
但是展昭选的偏偏就是自己家门口的大学,而且他基本上没有出现过和同龄人差不多的向往自由的想法,在他看来,被人管着没有多少不好。
大概是因为他在英国长大,在那个绅士盛行的国度,自由还是很普遍的吧,所以他的家人也没有太把管教自己的孩子放在心上,展霖虽然说是弟控,并且症状已经严重到想要为对方把所有的路都设定好的境界,但是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