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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母后是怎样去的?”
何如薄幸锦衣郎(2)
我缩了缩手,他却越来越用力,痛得我轻呼出声,“你放手……”
手腕顿时一松,他的语气冰冷而又陌生,“太子谋划了一切,为了你,他不惜让母后去死。”
我怔住,心下顿时冰凉一片,不觉失声苦笑,他就是因此才这样对我么?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我冷道,“王爷是在埋怨我了?也对,母后是因我而死,您的确应该恨我!下毒的是她,隐瞒的却是我,说到底,我亦算一个帮凶了,母后畏罪自尽,大哥不该护我,我更应当站出来面对千夫所指,而不是如眼下这般逍遥自在,此刻要杀要剐但凭王爷处置,蔓清绝无二话!”
一番话说得决绝而又冷漠,句句都在伤他,却早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彼此之间终于又拉开了距离,说出去的话如同覆水难收,原来我们已到了如斯可怕的境地,就快要形同陌路了么?
心,由彻骨的痛瞬间转化为冷寂的死灰。不错,他的确有理由恨我,我终于可以不用再日日夜夜费尽心思地为他编织各种各样的理由,一切到此为止。
“王……夫人,怎能这样同王爷说话,你可知道这话意味着什么吗?”叶翌踏前一步,左右望望僵立的我们,急道。
我不说话,抿唇不发一言,面色苍白几如覆雪。
漓天颀冷漠地开口,“我不恨你,我恨的人是他!兄弟妻不可欺,如今旧恨未消,又添新仇,你等着瞧罢,有朝一日,我定会叫他一一偿还!”
我霍地转身看他,颤声道,“你想怎样对付大哥?你不可以胡来,他并没有做错什么……”
漓天颀的眼中顿时腾起一道足以燎原的怒火,他一把攫住我手腕,力气大得像要将它捏碎,在我耳畔喘息着道,“大哥?你每次叫他都叫得这般亲切,完全不顾我的感受,如今还要我放过他,休想!”
手腕处传来的剧痛,令我冷汗直冒,险些说不出话,我极力屏气,哽咽道,“你恨我一个人就好,何故迁怒于他,你若还不相信我们是清白的,惩罚我一个人就够了,他如今大权在握,你赢不过他!”
漓天颀目光深寒,蓦地伸手箍住我后颈,将我扯近他,白皙手背绽出条条青筋,眼底戾气大盛,唇齿间冷冷吐出一段话,“你就这么小瞧为夫么?若是不信,就等着瞧好了,我会演出一场好戏给你看,绝不会令你今后的日子无聊!还有,你既然这么迫不及待地想替他担待,惩罚?那本王便成全你!叶翌,即刻送她回府,从今往后,没我的命令,再不许她踏出自己的房门一步!”
恍惚间缓缓抬眸,他的眉目就近在咫尺,面容俊美一如往昔,只是*不再,惟觉邪佞异常。
泪水悄无声息地落下,唇角微勾,却是惨然一笑,见他目光冷厉,复杂难辨,越发笑不可抑,“只是禁足么?妾身先是害死了右相,后又害死了皇后,简直害惨了魏氏一族,王爷这样的惩罚,岂非太轻了些?”
一旁叶翌急得险些跺脚,“我的夫人,您就少说两句罢!”
漓天颀冷哧一声,倏地松开手,拂袖转身再不看我一眼,“三爷,还不带她走!”
(颀好可怕,木木写的时候后背直冒冷汗,只是亲爱的童鞋们,耐心地看下去哦,千万千万不要恨他!)
何如薄幸锦衣郎(3)
夜阑时分,月色清冷,浸染大地。
在鸾帐锦衾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房里熄了灯火,窗下几丛修竹披着月色映在窗上,微风拂过,竹叶葳蕤,窗间幽影憧憧。
瞪大眼睛望向帐顶,眼眶干涸,早已不再有泪。时间,走得这样的慢,将一颗心蹉跎得疲惫而荒凉。忽然觉得无尽疲乏,仿佛积攒了半生的倦意都于此刻如潮袭来,渐渐将我淹没。
侧身向外,眼皮越发沉重起来,一缕淡淡杜蘅清香忽地飘入鼻端,那样的熟悉,熟悉到令我惆怅不已,不由贴紧了绣枕,贪婪深吸口气。
终究还是放不下啊,连梦里都满是他的气息。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我宁愿永远都不要醒来。
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烈日当空方悠悠醒转过来。霁雪恰于此时端着一碗燕窝走进门来,见我睁眼看她,吟吟一笑,“小姐醒了,这么些日子来,这还是第一次见您睡得这样香呢,不像往常连做个梦都会魇住,真是谢天谢地。常听人说,怀了身孕的人,往往福泽深厚,说的果然没错。”
我笑了笑,低低开口,“是么?”
抬眸忽见窗外竹影里像是立着一个人,身量修长,面容却又看不真切。我猛地坐起身,怔怔望向窗外,一时竟恍惚了。
霁雪端着燕窝坐到我身畔,低眉轻轻吹了吹,用银勺送至我唇边,见我仍是一动不动盯着外头,像是猛然醒悟过来,狠狠一拍额头,“瞧我这破记性,七殿下来向您辞别来了,见您始终未醒,一直站在外头等着。”
“七殿下……辞别……”
我这才回过神来,低眸迅疾敛去眼底淡淡一抹失望,轻道,“快去请他进来。”
“这……”霁雪咬了咬唇,似是颇为为难,犹豫了半晌方道,“您被王爷禁足,七杀奉命挡在外头,外人一概不准进来……”
我蹙了眉,一股怒意涌上心头,倏地掀开锦被,也不着履,就这样赤着脚一路走至窗边,霁雪本想拦着,见我少见地怒容满面,只得作罢,站在我身后远远看着。
“你要走?去哪里?”
漓天烬回转过身,竹荫下长身玉立,一袭蓝衫,冷峻不失清朗,风姿卓然。见我仍着白色襦裙,长发散垂,苍白面上犹带怒容,不由一怔,须臾,低眸淡道,“定州军中不可一日无帅,留秦重一人在滇南坐镇,我始终都放心不下,滇南叛乱一日未平,我便寝食难安。”
“可是母后大殡不久你就……”
“国事为重!”
他倏地背对我,背影冷硬。我张了张口,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隔着一扇木窗静静立着。清风漫过,竹影婆娑,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我蓦地低低一笑,打破身前死寂,“我给你弹一曲罢,你等我。”
转身,霁雪已捧来七弦琴摆在窗前案几之上,随后燃起一炉木樨,暗香顿时氤氲而出,飘渺*。
不施粉黛,不着珠翠,一身白衣,散发赤足,站在琴架一旁,信手拨弄琴弦,琴音清幽浩渺,如从天外飘来:
轻烟漫,彤云万里洒长天,从今一别经年。
华灯暗,春风向晚君莫归,天涯望尽无回。
红颜淡,相思回首空徘徊,聚散终须一散。
流年换,逝水落花无回路,英雄不问归处。
莫回首,莫回首,繁华难留。
莫不忘,莫不忘,步步皆殇。
风云过,梦如昨,今生擦肩际,一辞两别离。
前生情,今世殁,看尽千帆过,一辞永相隔。
曲中尽是别意离情,然却隐隐透出杀伐之气,透出决绝之心。最后一个音节缓缓落下,右手忽地拈起手势,一道劲力穿掌而出,只听“嘣”的一声,弦断,曲终,人寂。
漓天烬抬眸望定我,目光灼灼,“你这是为什么?”
我点点头,冲他轻忽一笑,“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蔓清从此再不碰琴。”
“可是……”
“这最后的一曲是为你,亦是为我自己……不说了,如今身处囹圄之地,实在不便相送,在此恭祝殿下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