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倒挂眉的人?简玉庭的脑海中呈现出一个人的轮廓,他笑了,“这事不用再查下去了,以免被人发现。”
玉虚道长点头赞同,“既然是府里的人,目前除了侯爷知道这事之外,就是夫人了。”玉虚指的是侯夫人,下午那一幕三人都已知晓。
“先生是怀疑我母亲派的人?”简玉庭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我也只是猜测,既然有人在暗查了,这事我们先放手,静观其变。”
两人点头同意。
倒挂眉此时正在霞光院内,和侯夫人正隔着屏风说话,“你说那人去了二小姐的屋?”
“是,夫人。”
“可看清是什么人了?”压根看不道侯夫人下午的软弱,脸色虽然苍白,可锐利的目光像是一对利箭穿过屏风刺在倒挂眉的身上,让他一震。
倒挂眉名叫王志,他双眉倒挂,长相十分醒目,大约二十多岁,是当时侯夫人陪嫁的儿子,那陪嫁死了之后,便嘱咐儿子此生此世都要为侯夫人效忠,候夫人生病的十多年来,他一直都是在府里当个默默无闻的小差,今天终于等到侯夫人的差遣了。
“侯爷走了之后,二小姐拿了药箱出来,从内室里走出一个人,好像是二小姐的奶娘。”王志不确定道,“她的左手好像受伤了。”
“这么巧?”侯夫人嘴角隐隐的笑意,如果真的是她,那便留不得了。
“夫人打算如何处理?”王志不解问道。
“如果下午那个人真的是她,那就让她消失。”侯夫人的心里已然有了主意。
“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找你。”侯夫人吩咐道,王志告退。
第二日,简玉瑶过来探望侯夫人,“娘,您好些了没有。”
侯夫人虚弱地点点头,“我让秋霜拿了点银子出来,你让人拿一点去寺里添些香油钱,剩下的银子,你分成几份,是我裳给府里的一等丫头婆子的,也算做了善事。”
秋霜打开盒子,里面整齐的银锭子,足足有三百两有余。
“这么多?”简玉瑶惊呼。
“记住,你弟弟妹妹的奶娘份例多一倍,算是我这个做大夫人的心意。”侯夫人缓缓说道,“这些事情,等你父亲去奶奶那里请安的时候,你再去。”
简玉瑶欲多问,侯夫人闭眼休息,不欲多言。
简玉瑶拿了盒子先回了自己的院子,让丫鬟秋香冬香一起帮着分了,一百两送给寺里,六十两两个是给弟妹的奶娘,剩下四十两是给太夫人的两个贴身丫鬟的。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下人们来回话了。
傍晚时,下人说侯爷正朝清心苑的方向走去,简玉瑶抿嘴一笑,还以为要等到晚上呢。她穿了件刺绣妆花裙,圆翻髻上添了珍珠花钿,自然无多加修饰,捧着剩下的银子去了清心苑,只见简夫人也在,她屈膝端庄地行了礼,这才落座。
接着简玉臻和简玉欣都过来了,太夫人有些失落,“要是庭哥儿也在多好。”
众人还瞒着她简玉庭的事情,可简玉欣最快,脱口而出,“大哥已经回来了,怎么还未给奶奶请安么?”
气氛一凛,简玉瑶见状,笑道,“昨天娘受了伤,庭哥儿正侍奉在左,发了孩子脾气,硬说要等娘好了,再出来。”
太夫人脸上虽然不悦,祖母哪里比得过娘亲,可见孙子回来,也不做多计较,“回来就好。”
简玉瑶打开盒子,按侯夫人的安排说道,“娘亲说自己许久不曾出门,连佛祖都怠慢了,所以才会有此遭罪,她让孙女儿捐了香油钱,剩下的,让孙女都分给弟弟妹妹的奶娘,以全他们对弟妹的精心照顾,剩下的是给奶奶身边的香妈妈和月妈妈。”
太夫人的两个妈妈眼中一闪,多了喜意。
“她倒打算仔细了,也好的,你们还不快些领了大夫人的赏。”太夫人发话道。
“是。”两位妈妈上前,只见简玉瑶说道,“弟弟妹妹的奶娘呢?”
门外的两个奶娘早已听到,喜不自胜,尤其是简玉欣的奶娘,看上去大约三十岁不到,个子较高,看着有些魁梧,姓海。
四个人整齐站好,简玉瑶将银子提得高高地,然后撒手掉了下来,三位妈妈都稳稳地接住了,到了第四个的时候,简玉瑶拿起那六十两银子朝她左手一放,“哎哟。”银子掉在了地上。
“怎么啦?海妈妈是嫌少吗?”简玉瑶委屈地说道。
“奴婢不敢,奴婢不小心没拿稳。”海妈妈否认道。
“这好歹是娘的一番心意,海妈妈大可不必这样,”简玉瑶拿起那袋银子,抓住海妈妈的手臂,重重地放在了她的手上。
“啊。”那银子又一次落在了地上,众人不解,纷纷看向海妈妈一脸痛苦的表情
简越明皱眉不愉,这奶娘也太会托大了。
☆、第130 章 让她消失(二)
“怎么回事,连个银子都拿不住,赶紧拿了就下去。”太夫人发话道,海妈妈右手捡起银子,连声说是,左手不停地发抖。
“慢着,”简越明像是发觉了异样,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海妈妈的左手,掀开袖子,纱布包住的左手腕正渗着血,“这怎么回事?”简越明盛怒。
海妈妈见自己的伤口暴露,看了眼简玉欣,只见她眼神示意,海妈妈扑腾跪下,只见简玉欣说道,“爹爹,昨个儿女儿想吃酥油糕,海妈妈拗不过,所以给女儿炸了些,不小心油花四溅,海妈妈才伤到了。”
被油烫伤?简越明不是三岁小孩,正欲发话,简夫人嫣然一笑,“妾身当是什么事情呢,不过是个奶娘,老爷不必发这么大的火。”
太夫人也不以为然,“越明,奶娘对欣儿这般尽心,你怎得反而朝她发火,夫人好好地
赏人,你这般做不是打了她的脸吗?”
好一个“夫人”,简玉瑶袖中玉葱般的十指紧握,冷眼看着简夫人给太夫人捶背,就连深闺中的她都知道,这烫伤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迹。
“老爷,你消消气,”简夫人端了杯茶,递上去,简越明接了茶,怒意未消。
“爹爹,”简玉欣摇着简越明的手臂,“莫不是你怀疑海妈妈就是偷袭大娘的人吧。”
一石子激起千层浪,只见太夫人掌击茶桌,厉声道,“越明,这么多年你闲赋在家,不会连个女人的手段都看不出来吧,海妈妈和她八竿子打不着,为何要害她,你不会是见着什么人受伤就抓了去讨好她吧,海妈妈可是你岳家的人。”
“娘。。。。。”简越明辩解道,“怎得这么巧,府里唯独她有伤,除非有人证明海妈妈真的是被烫伤的,否则孩儿定要拆了这纱布查看一番,如若孩儿错了,定会给岳父大人请罪。”
简玉瑶看简玉欣干着急,如果昨天那人真是海妈妈,伤害主母之罪是逃不掉了,二十板子不可避免。
“老爷,昨个儿妾身也在呢,海妈妈手上的伤还是妾身上的药,不信妾身拆了给你瞧。”简夫人作势将海妈妈的左手置于凳子上,欲解开纱布,又说道,“莫不是昨天那伤口化脓出血了?娘,真是这样儿媳妇让人先送海妈妈回府,等伤势好了再过来。”
“这怎么可以,”太夫人直接拒绝,“亲家公要是知道了还以为我们苛待了欣儿。”平南王爱屋及乌,简玉欣和简玉臻最讨他欢心。
“可这。。。。。。。。”简夫人为难道。
“都散了吧,不过赏点银子,这好事都能变坏事,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太夫人口中的她是指侯夫人,大家心知肚明。
简越明甩了袖子出了清心苑,朝艺菊楼走去,简夫人看着他的背影让人准备了盅参茶送过去,简玉瑶端庄地行了礼才告退,面上不见一点异样。
霞光院内,简玉瑶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侯夫人,只见她面无表情,额角换了药就说要歇下了,简玉瑶无奈出了门,纳闷着自己的娘拼命一撞不就是为了能抓到躲在暮岩窗户下的人嘛,想必弟弟应该还不知道,简玉瑶揣着疑问去了暮岩。
“去把王志叫过来。”侯夫人吩咐道,只见秋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