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书汗颜,就算是有旁的解释也不能说,况且她本来就是因为明天可以出去玩,才高兴成那个样子的。
等依书将睡衣换上,去打热水的丫鬟也已将热水送了过来。
夏荷接过水盆,一半倒进了脚盆里,另一半则留着给依书洗脸用。
待梳洗完毕以后,又用热水泡了脚,浑身上下立刻就变得暖洋洋的,上下眼皮也凑热闹的开始打起架来。依书打了个哈欠,走到床边,径直倒了下去。
夏荷笑着摇了摇头,上前去帮依书将被子给盖好,被角掖了掖,而后才退出内室。又从角落中的一个矮柜里拿出了一床棉被,铺在了榻上。
虽说依书让她晚上不用因为陪她而歇在榻上,不过这本就是她的本分,在她的坚持下,依书倒也随她去了。薛宅的条件跟王府一比,自是低了几个档次,榻上虽已经铺了垫子,可还是有些硌人,夏荷来回翻转了几个身子,终于也在一日的劳累下,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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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终于成行
时间已经进入初冬,日短晚长越发变的明显。作息习惯使然,夏荷依旧在卯时四刻起了身,外面尚且蒙蒙亮,仔细看去,发现月牙儿还挂在天际的一侧。
夏荷轻轻的关上门,尽量不发出一点点的声音,免得将依书吵醒。
清晨的初冬总是分外的寒冷,夏荷缩了缩身子,哆嗦了两下,在门口站了一会子,以习惯一下外面的温度,而后才抬步往厨房走去。厨房里的炉子整夜都燃着,壶里一直都有热水可用。
打了热水洗漱后,夏荷又回了屋子,躺在榻上发着愣,现在时辰还早,尚且不用现在就将依书叫醒。不过小姐貌似昨儿个晚上让她今日早些时候叫她起身的。
夏荷皱着眉,开始衡量依书的起床气跟现在不叫她起床,到底哪个后果更严重一些。
依书朦胧醒来,心里尤记挂着今天要出去玩的事儿,便迷迷糊糊的朝外面叫道:“夏荷,你起了么?”
夏荷听到依书叫她,忙坐直身子,应道:“小姐,我醒了,你可要现在就起来?”
依书往被子里缩了缩,天气越冷的时候,总是让人越发留恋被窝里的温暖,眼也不睁,嘟囔着道:“待会儿再起,你先去帮我看看宁立有没有起床呢,若是她起了,你再来回我。”
夏荷哦了一声,却是没有出去,站在那边想了会子,道:“小姐,宁立小姐现在肯定已经起了。你忘了,昨儿个宁立小姐说她习惯早上起来要去活动的。既是如此,今日肯定也早就已经起了。”
依书依旧不睁眼,犹自为自己不想起床的懒惰心思寻借口,“那你先去她那儿看看,问问她有没有想好今日带我去哪边。若是没想好,让她快点准备,若是想好了,我再起也不迟。”
夏荷得了吩咐,即刻应道:“是,奴婢现在就去找宁立小姐。”
而后便出门往薛宁立的院中走去。
却说薛宁立依旧是未到卯时就起了身,手脚麻利的洗漱完毕,在自个儿的院中打了一遍拳脚。想到依书昨个儿左叮咛右嘱咐的事儿,不禁摇头失笑。明明是个比自个儿还要大上两岁的姐姐,可真个的玩耍起来,却是比她还要皮猴。想想也是,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个尚未及笄的姑娘。
如此一想,她便收起拳脚,又洗了把脸,往依书的院子赶去。
薛宁立与夏荷二人一前一后,因着薛宅院子众多,其间小道也甚多,二人走的不是一条路,就这般错过了。
薛宁立行至依书门前,见房门紧闭,屋内又无响动,估摸着依书现在尚未起身。轻推了门进屋,未见夏荷在外间守着,也不知她去了何处。撩帘子进了内室,见床上帘子还未打起,模糊看到帘内被窝中似有人在沉睡。
刚才她进门时,推门的响动已经让尚且浅眠中的依书听到,只是人尚未清醒,所以反应还是有些迟钝,待薛宁立都要走到床前了,方才迷迷糊糊的道:“夏荷,你回来啦?宁立怎么说?”
听依书这么一说,薛宁立方才知道为什么进屋的时候没有看到夏荷,按说夏荷应该一直在依书身边伺候的才是,原来是被她叫去找自个儿了。
薛宁立捂嘴偷笑,捏了嗓子,让声音显得粗些,嘿嘿奸笑道:“这位小姐,可有兴趣与小生出去一游啊?”
陌生突兀而又如此近距离的声音吓了依书一跳,立时紧张的坐了起来,大睁着眸子,看着印在床帘子上的模糊人影,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又细看去,心中恍然,原来竟是薛宁立在逗她玩儿。
依书怒气冲冲的掀了帘子,翻身下地,一手指着薛宁立怒道:“你吓死我了。”
薛宁立笑嘻嘻的拍了她的手,在后面的凳子上坐下,顺便翘了个二郎腿,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是你想出去玩的嘛,所以我才特地过来问你一问哪。你说我吓你,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吓你了?难不成你将我看成谁了?”
依书横了她一眼,知道说她不过,索性不再与她争论这些个小事,眼睛在屋内扫了一圈,却没看到夏荷,复问薛宁立道:“我让你夏荷去寻你了,你人来了,她呢?”
薛宁立两手一摊,示意自己不知道,“我练完拳脚就直接过来了,并没有看到夏荷,可能跟我走的不是一条路,错过了吧。”
夏荷不在,依书只好自己起身,去衣橱里随便取了一身衣裳出来,又将薛宁立撵到了外室,道:“夏荷不在,你先去帮我找个丫鬟给我打些水来,待会儿给我洗漱用。”
薛宁立又不是个色狼,自然对她换衣服这件事不感兴趣,便出去找丫鬟给她打水去。
依书将门关上,手脚不甚麻利的将衣服换上,又走至梳妆台上的铜镜前照了照,这衣服好穿,头发可不好梳。
虽说她已经顶着那些各种各样的发式有五年的时间,不过谁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多呢,因此到现在为止,她除了会扎马尾辫以外,还是什么其他的发式都不会。
信手在头上折腾了一番,果然发现自个儿不是那块料,索性让头发就那么披在了肩上。反正夏荷已经出去了那么久,又找不到薛宁立,想来该很快就要回来了。等夏荷回来,自然不愁这发式怎么弄。
房门再次打开,薛宁立先步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端着水盆的丫鬟。
薛宁立见依书披头散发的站在铜镜前,笑道:“怎的?是不是自己不会梳头?我看你不如学我一般,将头发全束成一束,用个箍子箍了便是。”
说着,薛宁立还甩了甩自己的头发。
薛宁立今日的装扮还是跟以往一样,外罩着月白长衫,头发用一个玉箍扎成了一束,眉清目朗。若是被哪个不认识她的人看到,肯定以为是个翩翩佳公子。
依书望着她得瑟的样子,不由摇头叹息。
薛宁立笑道:“怎么了?我这样不好吗?可不比披头散发的好。”
依书佯装叹息道:“我不是觉着你那样不好,只是叹息你投错了胎。你这样若是在京城的大街上走上那么一两遭,得让多少大姑娘小媳妇丢了魂哪。啧啧……如此堪称的上英俊的样貌,怎么长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可惜,实在是可惜。”
依书一面上下扫了薛宁立几遍,对她品头论足,一面摇头叹息。
薛宁立朝她翻了个白眼,无语望天。
依书洗完脸后,夏荷终于回来了。一进屋就看到薛宁立正坐在一侧的凳子上,而依书在洗脸,便对薛宁立笑道:“小姐刚刚让我去找宁立小姐的呢,我找了好些个地方,又问了好些个人,都没有找到宁立小姐,正琢磨着宁立小姐是不是已经来了小姐这儿。回来一看,宁立小姐果然在这儿,可真是让我一通好找。”
薛宁立朝依书瞄去一眼,又转头对夏荷笑道:“这可得都怪你家小姐,她明知我一向起得早,刚刚那个时候应该还在外面练拳,却让你去寻我,这可不是故意给你找事做嘛。”忽然压低了声音,只是那音量却还是足以让依书听到,往夏荷那个方向凑了凑,故作神秘兮兮的道:“哎……夏荷,我问你啊,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得罪你家小姐的事儿,所以她在这故意折磨你呢?”
依书手中正捧水洗脸,听薛宁立这么说,回身就甩了薛宁立一捧水,薛宁立麻利的一个翻身,躲了开去,在另一张凳子上坐下,那水全泼在了刚才那张凳子上。
薛宁立指着依书,对夏荷笑骂道:“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