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1 / 2)

>“你们先回去罢。”言语间凉凉,她说话的语调原就是如此。

闻言,陈慕歌心中松了一口气,起身便退了去。孟古青眸光落在宋衍身上,神色稍稍温和了些:“宋太医,珠玑的身后事,便麻烦你了。本宫身子不济,只怕是……”

宋衍心中自然知晓孟古青所言之意,所谓的身后事,原是让他彻查珠玑的死因。身为皇帝的妃嫔,她身居高位,却是时时让旁人看着,只怕是不便行事。

拱手行了一礼道:“静妃娘娘请放心,微臣定当竭尽所能。”

孟古青微微点了点头,便由芳尘扶着踏进翊坤宫,神色凄凄,将将走进内殿,便泪如雨下。

晌午过后,一袭碧蓝迈步踏进乾清宫,见皇帝在殿中伏案,董鄂云婉一袭浅紫落于身旁,甚是柔婉。

眼见辛子衿踏进殿中,福临有些疑惑道:“子衿,何事?”

辛子衿稍稍觑了觑董鄂云婉,福临轻抚了抚女子青丝,温柔道:“你先回去罢,朕有事要与辛大人商议。”

身为后宫典范,皇帝是宠妃,董鄂云婉自是退了出去。

辛子衿神色郁郁,犹豫不决,踌躇片刻后才道:“昨夜,储秀宫死人了,言是天蚕丝勒死的。”

皇帝一惊:“天蚕丝!若非身手了得之人,断不会用天蚕丝的。死的人是谁?”

“翊坤宫的珠玑姑娘。”辛子衿话将将出口,福临手中把玩的佛珠便落了满地。

沉沉道:“摆驾翊坤宫。”

四菱花扇门,雕栏玉柱,金碧辉煌的翊坤宫此刻是一片死寂,宫人们皆是面面相觑,不敢多加言语。还闻得隐隐抽泣,听是雁歌的声音,孟古青身旁的宫女,他素来是熟悉的。

眼见皇帝来了,便跪了一地,呼道:“奴才/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福临扫了眼跪地的宫人,淡淡道:“免礼罢。”

寝殿中,孟古青闻得外面有动静,闻是皇帝来了,先是一惊,然又莞尔踏出寝殿,走至正殿,毕恭毕敬的朝着皇帝行了一礼:“臣妾恭迎皇上。”

福临轻将孟古青扶起,温和道:“朕听闻……听闻珠玑……,你身子才将将有所好转,可万莫要因此伤了身子。”

明明是想强忍着的,明明是对眼前的男子心灰意冷了,可他这般一说,她瞬时便垮了。绝色容颜,梨花带雨:“昨日她出去之时,臣妾心中便隐隐不安,不曾想到……不曾想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珠玑她还那般年轻!”言语间,孟古青已泣不成声。

她素来不是爱哭的女子,六七个年头,他只见她哭过两三回,第一回是初入紫禁城,第二回是她父王离去之时,她哭得死去活来,然便是几日不言语,静静等着他废后。废后当晚,便寻了短见。

瞧着她如此,他心中甚是难过,将女子拥入怀中,只静静抱着,任她在他怀中哭泣,并不多言。

待她止住哭泣之时,他抬手轻拭去女子脸上的泪水,温柔道:“朕在这里,静儿,别怕。”

“臣妾不怕,臣妾只是觉难过,珠玑到底是跟了臣妾好些年,她性子天真活泼,从来不曾有过坏心眼,怎的偏偏就丢了性命,臣妾倒希望丢了性命的是自己。”孟古青声音凉凉,眸中悲伤道。

孟古青心中明了,珠玑的死,是与那些个后宫争斗脱不了干系的,亦是与她脱不了干系的。珠玑会死,许是她间接造成。

闻言,福临温和道:“说什么胡话呢!你若是没了,你要朕如何是好。”

眼见福临说了这样的话,孟古青心中略有些惊讶,却也是不敢相信的,觉他许是在做戏。

“静儿,你是觉朕在骗你么!珠玑的死,朕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以示真心。”福临眸中深情,信誓旦旦道。

这般的他,全然不似往日那般,孟古青愣了片刻,只静静靠在福临怀中,心情极复杂。若他当真是做戏,是用不着前来的,他是真心的么?

然她此刻却也想不得这些,既皇帝答应了会给她个交代,她便万不能让他食言。隐隐泪光的眸子望着福临,声音中凄凄道:“皇上,珠玑虽只是奴才,可于臣妾而言,她却如姐妹一般,所以,不管皇上您是否会给臣妾交代,臣妾也都会查个水落石出,万万不会让珠玑就这样莫名的死去的。”

福临目光灼灼,看着女子道:“静儿,你大可放心,朕定然会给你个交代的。往日,往日是朕的错,朕直至今日才看清了自己的心,朕日后定当好好待你。”

孟古青一脸错愕,对福临这一番情真意切她是将信将疑,原也是福临的忽冷忽热让她愈发的害怕了。

福临见孟古青如此,也猜到了几分,毕竟这些年来将她伤得太深,患得患失,她心中有所防备原也是自然的。这些时日来,他想得倒也多,她自鬼门关走了一遭,他生怕她当真离去。细细想来,也就是因着她是多尔衮为自己定下的,因而心中总迈不过那道坎儿。

娥眉一如往日那般,无意间微蹙,望着福临道:“皇上关心臣妾,臣妾感怀在心。皇上给了承诺了臣妾,便不能食言。”如今她在宫中了无依靠,到底她心中还是有他的,她愿再相信他一回,亦是给自己一条出路。

若是有了福临作依靠,真正的依靠,珠玑的死很快便会水落石出,她父王的死亦可以得真相。

“好了,你身子不好,好生歇着,朕晚些再来看你。福临温柔含笑,轻抚着女子脸庞道。

孟古青微微点点头,乖顺的便进了寝殿,福临眼见孟古青听话的歇着了,唇间含笑,便走出了翊坤宫。

将将出了翊坤宫,便沉沉对一旁跟着的辛子衿道:“子衿,静妃身边的珠玑昨夜莫名让人杀害,你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子衿心中有些错愕,只觉福临是转了性子,淡淡道:“臣遵命。”

踏进乾清宫,福临心中极其复杂,多少年了,他终究是迈过了那道坎儿。自打静妃去鬼门关走了一趟,他便意识到她对他而言是那样重要。如此,她所求,他断会为她做到的,如今的她,显然已经不再信任他,甚至不在信任他的感情。

承乾宫中,一袭蟒缎旗袍,坐于主座上,神色郁郁,半响之后才朝着落座在一旁的董鄂若宁开口道:“姐姐,你说,咱们是不是翊坤宫瞧瞧,珠玑死了,静妃定然是伤心得很。”

闻言,董鄂若宁心中一震,她这族妹莫不是又如往日那般了罢,万万不可,若她同静妃交好,那自己的日子定然会愈发的不好过。

赶忙摇摇头,声音中有些不悦道:“我的傻妹妹,你好心,人家却当你是落井下石,许还会将此事牵扯到你身上。”

董鄂云婉娥眉紧蹙,似是不信的盯着董鄂若宁道:“怎会?只怕是姐姐你多想了。”

董鄂若宁四下望了望,眼见并无旁人,这才道:“怎的就不会,今儿个皇上得知翊坤宫的珠玑丢了性命,匆匆的便去了翊坤宫,还下令彻查此事。宫中死个奴婢原也不是什么大事,皇上向来不会多管的,然到了翊坤宫却如此劳师动众,妹妹你倒也好好想想这是为何。”

“静妃……到底是皇上的结发妻子,亦是太后的亲侄女,皇上若是如此,那原也是自然的。”董鄂云婉眼眸间隐隐泪水,声音愈发的小。

董鄂若宁心中一笑,继续道:“妹妹说的这话,恐是连你自己也不肯信罢。姐姐同你一起长大,你对皇上的情,姐姐是看在眼中的。静妃,虽为妃,可在皇上眼中便不定了。”

明黄的蟒缎袖下,玉手微微一抖,脸色极其难看,却强颜欢笑道:“姐姐说得是哪里的话,静妃乃是皇上的人,皇上关心她是自然的。”言罢,便起身朝着内殿去。

诚然嘴上是这样说,然董鄂云婉心中却不是滋味,只觉心中酸得很,眼眶也不禁的红了。往日,福临见不得她流泪,她若一流泪,福临便皆应了她。可如今,他却不似以往,有些时候甚至是因她流泪而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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